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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先是沉靜了一下,只有淡淡的月光灑射進來,以及薛破夜那根不老實的手指頭。
半晌,似乎綠娘子經過思考才決定說出來:「菊花童已經和京都分舵聯繫上,準備一起設計一套計劃出來,前去營救桃花童。」
薛破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既然杭州有分舵,那麼作為大楚的權力中心,信息量最對,重要性最強的京都自然不會沒有人。
「京都的舵主是大師兄!」綠娘子忽然冒出一句話。
「大師兄?」薛破夜一愣,豁然想到已經死去的二師兄,想想也是,作為最重要而且環境最險峻的京都,舵主自然不是普通人。
綠娘子顯然是有心將青蓮照更多的信息告訴薛破夜,緩緩道:「大師兄和二師兄都是總舵主的徒弟,總舵主共有八位徒弟,是我青蓮照的頂樑柱。」神色一黯,有些傷感地道:「不過如今只剩下三位了,除了大師兄,還有三師兄和六師妹。」
薛破夜並沒有問原因,死者已矣,無非是和朝廷之間的你死我活,再去問原因反而有些多餘。
「大師兄的武功和能力在我青蓮照是佼佼者,深得總舵主喜愛,也正是因為他行事謹慎,思慮周全,總舵主才委派他擔任京都分舵的舵主,他也確實為青蓮照立下了汗馬功勞。」綠娘子顯然對大師兄很尊敬,繼續道:「若說咱們杭州分舵是勢力最大的分舵,那麼京都分舵便是最精銳的分舵,京都分舵的每一個人都是了不起的人物,能夠潛伏在京都,躲避都察院那幫惡鬼而得到消息發展會中,實在是不簡單。」
薛破夜心中知道,雖然只是寥寥數語,但是卻能想想京都分舵的艱辛和危險。
京都是京畿重地,皇權中心,恐怕每一片樹葉後面每一間屋頂之上都有朝廷的耳目,再加上朝廷內外那些強大的武者,恐怖的間諜網,想在京都做出一些非同尋常的事情又要避開朝廷的耳目,那實在是難以想像的事情,以大師兄為首的京都分舵,當然沒有杭州分舵這樣相比之下極為寬鬆的環境,在那樣惡劣的條件之下,實在是每一步都充滿了危險,薛破夜不由對素未蒙面的大師兄肅然起敬。
「有大師兄的經驗,希望他們能夠有所斬獲。」薛破夜輕聲道。
在不知不覺中,薛破夜的另一隻手已經攀上綠娘子的肩頭,眼睛瞄著驚心動魄的高聳豐乳,胸口的黑紗衣襟被高高撐起,似乎要被撐裂開來,手尖若無其事而且極其隱蔽地緩緩向下游動。
眼見就要摸上那高聳的豐乳,薛破夜已經開始想像那柔軟而彈性十足的手感,猛覺得手背一陣刺疼,就像被蜜蜂突然蟄了一下,「哎喲」叫了一聲,好在聲音小,怕被下面聽見,不過手背那種刺疼實在是深入骨髓。
綠娘子盈盈笑著,手上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枚銀針,膩聲道:「小弟弟,怎麼了?咱們不往下摸了,你不是最喜好這樣嗎?」
薛破夜知道自己的手背是被騷狐狸的銀針所紮,頗有些氣憤,但這畢竟是自己偷腥不成,總不能為此翻臉,苦笑著歎了口氣,問道:「有毒沒?」
「你說呢?」綠娘子吹著香氣嬌聲道。
看著那雙狐狸般的美目滿是笑意,薛破夜急忙拉開了些距離,這銀針扎上的滋味還真是不好受,有些尷尬地道:「嗯,信上還有些什麼消息?」
說到正事,綠娘子便嚴肅起來,回道:「大概就是這樣了,事情若有進展,他們會飛信傳書回來。」頓了頓,又道:「不過菊花童卻是順帶捎回了一件極為怪異的事情。」
「怪異的事情?」薛破夜感覺那種刺疼感來得快去得也快,鬆了口氣,知道上面肯定是沒毒的,疑惑道:「什麼怪事?」
「聽說宮裡有位郡主要下嫁,可是在大婚當日,新郎官卻突然離奇死去,朝廷瞞住了消息,都說是新郎官飲酒過度,心竭而死,不過這話鬼都不信。」綠娘子也頗感奇怪:「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在大婚之日飲酒過量而死呢?」
薛破夜皺起眉頭,心中也知道,所謂飲酒過度肯定是個虛詞,宮裡那種權力陰謀之爭,搞不好就波及出來,那新郎官說不定也只是個政治鬥爭的犧牲品而已,雖然沒有親見,但薛破夜卻覺得,若是以政治性來說的話,顯然是有人不願意那位郡主嫁給死去的新郎官,隨口問道:「那新郎官是什麼人?能得郡主下嫁。」
綠娘子沉默一下,才低聲道:「信上說好像是戶部尚書的兒子,還是神武營的將官。這神武營是京都三大衛戍軍隊之一,是偽朝的精銳之軍,能在神武營任職,那新郎官想來也是個了不起的武將,怎能因幾杯酒便死去。」
薛破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過這事畢竟離自己很遙遠,而且沒有半毛錢關係,犯不上操心,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歎道:「可惜可惜,那郡主日後可不就成了寡婦。」
綠娘子輕笑道:「莫非你又擔心起那位寡婦郡主?」
薛破夜急道:「好姐姐可不要胡說,我只擔心你就夠了,其它人關我何事。」又道:「對了,勝堂和斗堂的堂主人選可議出來了?」
綠娘子忙道:「倒是有了人選,不過還要你見見才能決定。」
「不必,我還信不過你們的眼光嗎?更何況只是見見也無法瞭解,你們看著合適就好。」薛破夜微笑道:「不過我卻知道勝堂有位不錯的人物,雖然品行惡劣一些,人長的醜一些,腦子有些白癡一些,也算是個人選,你們可以考慮一下,看看適不適合成為堂主。」
綠娘子輕輕一笑,柔聲道:「你是說明虛吧?」
薛破夜嘿嘿笑道:「你把他派給我,是不是就是讓我考察一下,然後讓他做堂主啊?」
「可別說這沒良心的話。」綠娘子白了薛破夜一眼,媚態橫生,勾魂攝魄,啐道:「若不是他,你怎麼見著你那日思夜想的才女,如今了了心願,卻給我扣爛盤子,我可不依。「
薛破夜苦笑著道:「好姐姐,你是吃醋麼?」
綠娘子「呸」了一聲,忽然覺得自己的語氣還真帶了幾分醋意,便不再說話。
透過窗戶,看見外面月光幽幽,薛破夜終於道:「這樣吧,勝堂就交給明虛吧,畢竟他先前也是副堂主,達緣即去,他上位也是順理成章。至於斗堂,你說的人選是誰?」
「田七郎!」綠娘子說出了一個貌似別名的名字,解釋道:「田七郎在斗堂很有威望,桃花童在時對他也很是看中,而且他為人正直,對會裡也是忠心耿耿,除此之外,作戰也勇敢,悍不畏死,上次在野人嶺遇伏,他也是隨著蓮花童留下的斗堂兄弟之一,好在留了條性命下來。」
「哈哈!」薛破夜輕聲笑道:「姐姐將他說的這樣好,不選他做堂主也不成了,不過你這麼誇他,我的心怎麼酸酸的呢?」
綠娘子白了他一眼,啐道:「說正經話也這麼胡鬧。」此時薛破夜終究是青蓮照杭州分舵的舵主,綠娘子還是請示道:「不知道舵主的意見如何?」
薛破夜想了想,道:「如果斗堂的兄弟擁護,那就是他了,不過這前提是要鬥堂的兄弟擁護,如果和手下弟兄處不好,日後也不好帶,恐怕會出些岔子,咱們分舵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綠娘子露出一絲讚賞,雖然薛破夜和自己總是調笑曖昧,但是說到正事,還是很有計較,考慮的也很周全,這也是綠娘子最欣賞的地方。
又悄聲說了一會子話,調笑一陣,畢竟綠娘子有銀針在手,薛破夜不敢動手動腳,不過嘴裡的便宜還是要佔得,直到挑弄的綠娘子粉臉緋紅,全身忸怩,再也受不住,撇下他翻窗爬牆而去,看著綠娘子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月色下,薛破夜才重新睡覺,不過睡覺前卻仔細地關嚴了窗戶,他可不想半夜三更又有人爬進來,到時只怕心臟有些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