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蕭蕭一開始還真有幾分氣憤的,此刻說著說著,還真的氣完全平了下去,這話不但是說給顧半青聽,也是說給她自己聽的,她本就是不是被情緒牽著頭腦走的人,硬是到了這裡,認識了這幾個男人後,她才變得不像她了。
她決定從現在開始,她真該冷靜下來,不要總是被腎上腺素影響,做出對自身完全沒有益處的判斷,否則她的後半輩子,就要在這樣的沖動中遲早被她自己毀干淨。
顧半青見她此刻連眼波都波瀾不驚了,這才驚覺她是真的把他給徹底無視了,他是想狠狠地再度占有她一回,讓她知道她其實是離不開自己的,然而蕭蕭話都這麼說出來了,他若是真的硬來一回,估計自己在她眼裡就真的什麼都不剩了。
這還是有生以來一次,不知道該拿一個人怎麼辦,硬的用不得,軟的根本沒希望打動她,難道真的要因為這個而徹底失去她嗎?
在他而言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不傷根本的小策略,完全可以當成玩笑般被忽視過去,畢竟自己愛著她的心,是再真實不過的東西,不是嗎?
為什麼蕭蕭她要糾纏在他的一個謊上,就把他的心撇開,不去想想他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所在呢?
她若不是那麼固執,非要執意樓書南一個人,他也不會用這麼一個策略不是嗎?
“蕭蕭,夠了,你公平點,為了愛不折手段,有什麼不對?若非是愛你,我顧半青這樣的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一輩子就動心這麼兩次,一個死了,因為我而死,我明知道她是為我而死,我卻沒辦法為她報仇,枉費我學了這麼多年的醫術,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不能把她救活,你知道那種遺憾的感覺嗎?而我好不容易再度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卻要這麼對我,我做錯了什麼,我不過是說了一個謊而已,你若真是喜歡我裝出來的樣子,以後一輩子,我在你面前都變成這樣,還不成嗎?你還想我為你退步到何種地步,你說啊!”
顧半青胸前不停地起伏,一輩子就沒這麼大聲的說過話,緊緊地拽住丁蕭蕭的手,強迫她站起來,看著他的眼睛,不然她逃避自己。
丁蕭蕭眼神一黯,她早就猜到他的從前定然有過別的深愛的女子,否則他偶爾流露出來的,就不會是那種濃郁的哀情之感,然而這些都不足以作為他傷害她的理由來開脫。
“顧半青,我只能說有些事,對於每個人的意義不同,也許在你眼裡,那只是一個小謊而已,可能無傷大雅,更可能輕易就能被忽略,但是對我而言,那就絕對不是,你過去的傷痛我不想知道,也沒興趣知道,因為那與我無關,你不用告訴我,還有為愛不折手段,雖然是種勇氣和魄力,但是我從來都不欣賞,你的愛是你的事,憑什麼因此去傷害到別人?”
丁蕭蕭用力的扯了扯自己的手,“我到今天才現,原來我們本質上離得太遠了,我以前以為你和我有些相像的,如今才知道顯然又是錯覺,即便我們今天沒有為這件事情而吵,遲早也會因為我們本質的不同,而分道揚鑣的,你和我也許天生就不適合在一起的,所以顧半青,放手吧,我不會再被你迷惑了,不論你多麼優秀,因為再優秀的東西都不值得我拿尊嚴和原則去換取!”
“我不同意!就算是死你也必須和我葬在一個坑裡!”
眼見無論如何也不能說服丁蕭蕭回心轉意,可憐的顧半青終於放棄了用解釋和退讓的方式挽回一切,而是決定強勢到底了。
“那好,那你現在就不妨殺了我!否則我就要離開這裡,回樓書南身邊去!”丁蕭蕭立即抬頭挺胸的戰壕,一臉認真道,‘威武不能屈’這個道理怕是現在的五歲孩子都知道,顧半青還指望用這個來威脅她嗎?
“丁蕭蕭,我偏不殺你,我倒要看看,這樣的你有何面目回去樓書南身邊?你口口聲聲地說他對你好,你愛著他,但是之前我們生的一切又算是什麼?你看看我身上的這些傷痕咬痕,哪怕我對樓書南說是我強暴了你,怕也沒人相信吧,你的雙腿纏著我的腰不停地要我,怎麼現在做了,你就裝起貞潔烈女起來了?”
顧半青被憤怒和恐慌沖昏了頭腦,也開始口不擇言起來了,而丁蕭蕭在聽到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都猶如火辣辣的大嘴巴抽在臉上一般,本就不太好的臉色更是慘白了一片,緊緊咬著下唇,狠狠地控制著,才能不讓自己的身體顫抖。
“你說的沒錯,我之前的確淫蕩的不像是個貞潔的女人,所以我後悔了,我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這個答案你滿意嗎?既然我這麼淫蕩,你又何必糾纏不休,你說的也對,你顧大公子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那就煩請你不要再纏著我了,至於書南原不原諒我,還要不要我,那是我的事,你若是願意,盡可去跟樓書南講,我保證不會中途插一句嘴!我這麼說,顧大公子你滿意了嗎?”
看著丁蕭蕭明明已經被他的話刺傷了,卻還強裝堅強的模樣,顧半青心裡也後悔了,他真的不是故意要說出這樣刺人的話,然而情緒上來後,他卻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那些完全沒有半點風度的額度的話,就已經像潑出去的水一般,收不回來了。
然而幾百年史承受了他這樣的話後,丁蕭蕭的臉上,卻還是掛著要回到樓書南身邊去的堅定表情,這樣的倔強,真是讓他看了又愛又恨,本打算為自己的口不擇言道歉的顧半青,硬生生的把即將要說出口的歉意給吞了回去。
取而代之的又是一串更傷人的話語:“怎麼,淫蕩過了,又後悔了?想上岸了?哪有那麼容易,你說的沒錯,我要什麼樣的貞潔女人都有,但是我偏偏不想就這麼放過你,畢竟像你這麼淫蕩的女人可是很少見的,我們生過什麼,我自然不會忘記去和樓書南說,我非但要告訴他你的一切淫蕩表現,我還要告訴你疼愛的那個寶貝兒子,我要讓他知道,他一天到晚掛在嘴邊叫的親熱的娘親,跟別的男人在露天的野地裡歡愛的事——”
“顧半青,你無恥——你太卑鄙了,我tm比我想象的還要讓我惡心,我tm真的是瞎了眼了,居然還曾經覺得你為人不錯,放開我,md,隨便你去和多少人宣揚我的無恥和淫蕩,不過你若敢和泡泡提一個字眼,我就殺了你,放開我!你這個王八蛋!”
丁蕭蕭立即用空著的那只手,揮拳打了過去,告訴自己不要火,卻還是忍不住高漲到極點的火氣,破口大罵了起來,現在的感覺已經不但是吃了死蒼蠅般的惡心了,簡直比吃了整坨大便還要令她想嘔吐。
顧半青靈活的躲過了她的拳頭,卻也放開了她的手,丁蕭蕭一時間跑向那個深水潭,就這麼跳了進去,不顧水冰天涼,只想把顧半青這個惡心人留在她身上的氣息和痕跡都清洗干淨,隔著衣服用力的揉自己的手和身子,口中還不斷地干嘔著。
顧半青仿若僵硬成石頭般的呆在岸邊,看著水裡像是已經瘋狂了一般的丁蕭蕭,頭倏地感覺劇痛了起來,不由立即蹲了下來抱住頭,臉上的神情也不由不停地轉變,他知道這是白衣的額半青在抗議他對蕭蕭的傷害了,可是天知道,他真的從來沒想過要傷害她的,他不過是想要她眼裡只有他一個人而已,為什麼會弄成這樣,他也不知道。
用力的克制著自己不要被“半青”取代,顧半青重新站了起來,腳尖一點,人已經飛到水面之上,一把拉起水中還在不停撲騰自虐的丁蕭蕭,點了她的睡穴,往洞內飛去,既然她這麼不想見到他,又這麼想回到樓書南身邊去,那他就先成全她,畢竟他並不想真的把她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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