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蕭蕭,你這是在威脅我?」顧半青瞇起了危險的雙眸。
「我不是在威脅你,我是在通牒你!」丁蕭蕭毫不畏懼的仰頭看他,心裡其實沮喪的很,這樣的她們就算一早相遇相愛,估計也走不長的,都是這樣的脾氣,誰都不肯讓步,會有什麼好結果?所以現在與他走遠些是對的,無論是他也好,還是溫柔的半青也好,都不是她能要的人,何況她已經有樓書南了,人不能貪的太多,而她素來就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如果我說不呢!」
「那你可以等著看結果!」
顧半青用力的把她的人攬進懷裡,把頭抵在她的頭頂,抱的很緊,丁蕭蕭因為腳受傷,用不上力,只能被任自己被他抱進懷裡,頭頂上方傳來顧半青有些氣悶疲累的聲音,「蕭蕭,我知你心裡根本不是真的討厭我,你非得要這麼跟我說話嗎?氣了我,你心裡就好受?」
「笑話,你哪來的自信說這般話來!」丁蕭蕭一邊尋思著自己什麼時候給過他自己喜歡他的錯覺了嗎?否則他怎麼會像是看透她的心事的,說出這般話來?
即便覺得有點驚慌,嘴上矢口否認卻已成了本能,她已經選了樓書南,就不會再招惹別人,尤其是像顧半青這樣的一旦招惹了就甩不掉的麻煩。
她沒認為自己是個西施重生,貂禪再世的人,沒有那等美貌才情值得這麼幾個男人為她相爭,所以到如今樓書南究竟喜歡她哪一點,她還在不明確中,就更別提還有這黑白兩個性格的顧半青了。
「你的眼睛!」
顧半青用一隻手托起她的下巴,對上她的眼睛細細地道,「是你的眼睛出賣了你的心,你不知道吧,你看著我的眼神中總帶著幾分渴望,卻又透著遠離,既然喜歡為什麼不上前呢,為什麼要躲呢?蕭蕭,你說,為什麼?我比樓書南差在什麼地方?樓家雖是天下一家,我顧家也不差,錢也多的足夠我們幾輩子用不完,若說相貌身材,我自信也不輸於他,他會經商,我會武功,去掉以上這些,我還會醫術,能生死人,肉白骨,江湖聲名雖毀譽參半,給你足夠的依靠和平安,卻總是做得到的,更重要的是,對你這麼一個有主見,有自我意思的女人來說,純粹比什麼都重要吧,而樓書南有七個老婆,且每一個都有不可一世的家世,他不可能為你休棄她們中的任何一個,更不可能把你扶正,或者讓你成為他的唯一,而我,我就不同了,我不但正妻姬妾沒有一個,若你願意相伴,我此生都只會有你一個女人,再不會有妾氏之類,如此這般,你依舊不願意考慮一下嗎?若有孩子,也只會是你生的,我是爹,你是娘,這不好嗎?」
這般條件,的確任何女人都沒有可能不心動,不猶豫,顧半青很善於剔透人的心理,他每一句每一字,都說中了丁蕭蕭心頭上的硬傷,『成為一個男人的唯一』是每個女人的夢想和一生為之追求的純粹愛情,在這一點上,顧半青和樓書南都一樣懂她,而樓書南也早與她說過他無法給她唯一的名分,但是卻願意給她獨一無二的真心,便也是怕她因為他有家室就不要他吧!
只是女人有時,光擁有男人的心時,總是感覺不夠安全,需要一些實質點的行動表示,比如她丁蕭蕭也並非真的是心胸大的足夠容納天的人,所以她也會介意樓書南有別的老婆的事實,雖然他與那些女人一個都沒有肉體上的關係,而顧半青,卻正是抓住了她的這些心理變化。
她知道他正在引誘她走上另一條思維之路,他同時也在引誘她背棄樓書南的溫柔而改投他的懷抱,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她這一生最不能容忍的惟有兩件事,一件是欺騙,一件是背叛,所以她只能說,顧半青他終究是來的晚了,雖然愛情沒有先來後到之分,但是誰先一步佔據了心,便已經是勝利了,而現在,她的心和愛情的天平依舊是偏向樓書南的,所以顧半青縱是把整個天下都送給她,她也不可能點下這個頭的。
「你的條件很好,真的,顧半青你如果要聽假話的話,我能說出許多搪塞你的話來回絕你,但是,我知道你的認真,每個人的喜歡和愛,都是珍貴和值得珍惜的東西,所以我告訴你我的真心話,你想聽嗎?」丁蕭蕭稍稍退開他的胸膛一點點,雖然依舊在他懷裡,但是想要拉開一定距離的動作卻是很明顯的,顧半青見狀,眼中更是灰暗了幾分,卻還是低啞著嗓音道,「你說!」
「我們相遇的太晚了!雖然用『恨不相逢未嫁時』這話來形容,有點所欠莊重,但是你既然一定要從我這求一個說法,我也坦白告訴你,你對我的確有著一種異乎尋常的吸引力,但是,我的心已經先一步給了樓書南,而我沒有打算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更沒打算朝三暮四,喜新厭舊,所以即便如今我現你對我有吸引力,我依舊會採取拒絕和遠離你的做法,因為我這輩子最不容許的兩件事,就是欺騙和背叛,這是我的人生原則,我希望你能瞭解,很多事情不能太過勉強。」
丁蕭蕭看著顧半青明顯更黯然的面容,心裡也不好受,卻還是狠下心,硬著頭皮補充道,「我雖有點喜歡你,但是我自己也說不清這種喜歡與愛相不相干,從前也許我還會自己思量一下,但是如今,我既然已經決定和樓書南相伴一生,無論是我對你有過什麼樣不明白的想法,我都不會再繼續思考下去了,與你剖析我的真正心理,不是讓你覺得你有機會可以從書南手裡奪回我,我不是那種會玩欲擒故縱遊戲的女人,我更不覺得成為兩個或三個男人爭奪的對象有什麼光榮之處,所以你若真的做下什麼讓我恨你的事,我絕對不會愛你,你明白嗎?」
「蕭蕭,你夠狠的!你的意思是說,我就算殺了樓書南,你也不會愛我,更不會跟我在一起是嗎?」
「是!我愛樓書南,你若殺了他,我會痛苦,我會難受,但卻不至於到為了他徇情不想活的地步,你可以說我是個冷情的女人,我不介意,若是他死了,我的生活依舊會繼續,我也許不會再上別人,或許還會愛上某一個人,與那人過繼續幸福的生活,但是不管是哪一個,那人都不會是你,你自然可以我愛一個,你殺一個,那也是你的自由,但是我想對你說的是,我這個女人,其實太過自私,實在沒什麼可讓人深愛的地方,我並不明白你和樓書南為什麼都會喜歡我,但是我只能說,樓書南獲取到我的心,這過程也並不是件簡單的事,稍有讓我對他不如意之處,他就一個會出局,但是他卻孤注一擲,全心全意,那種專注不是『動容』兩字可形容的,所以我無法放棄他那樣的人,永遠無法!無論你明白不明白,都請你一定要記住我今天說的每句話!」
顧半青終於面無表情的輕輕地放開了她,放她重新坐回石頭之上,靜默又在空氣中瀰漫了開來,在這寧靜的山谷,除了緩緩的水流聲外,一切都像是不存在的。
「蕭蕭,有沒有人說你的口才實在是很好?」許久之後,顧半青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
「我的口才不好,我只是把我要說的話說出來而已,顧半青,我們做朋友不好嗎?就像半青和我一樣?還是你不能得到我,就連與我做朋友都不屑了嗎?」
在現代時,丁蕭蕭最為之鄙夷的就是做不成情人做朋友的理論,沒想到她居然也有說出這麼一句話的一天,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真夠噁心的,然而除此之外,她又有什麼可說的呢?一個人的心不能分給兩個人,拖拖拉拉只會把情況弄的更壞,左右搖擺,猶豫不定的女人,在感情中也最容易傷害到別人,所以什麼都說出來,雖然咋看上去傷人,卻不過是短痛,人常說長痛不如短痛,自是有道理的。
「朋友嗎?蕭蕭,你當半青他真想做你的朋友嗎?哈哈——」
顧半青突然狂笑了起來,把丁蕭蕭看的直皺眉,卻什麼也沒說,白衣的半青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要和她做朋友,她不在意,只要半青以朋友的身份待她,她就會一直以朋友之禮待他,而眼前的顧半青,若也願意以朋友的身份與她交往,她同樣不會去思考他心裡是否真的已經把她,放到正確的位置上去這件事,因為朋友就是一個束縛,束縛住他們的關係,不可能再更進一步,她不相信這個道理顧半青會不明白。
好一會,顧半青狂笑停歇後,立即轉過頭來,臉上又現出幾分狂傲不羈的模樣來,咋看上去,似乎已經恢復到他顧大少爺的本來性情來了,「做朋友可以,不過你要應我一個條件!你若不答應,我才不管你以後會不會恨我,我都要去殺掉樓書南,畢竟你到底會不會愛我,也得等樓不是嗎?」
見他又說出這般自私任性的話來,丁蕭蕭心裡反而鬆了一口氣,他能這樣,反倒代表著他的退讓和容忍了,所以她立即順著他的話問道,「什麼條件?」
「在這裡與我待半個月,以情人的方式在一起,半個月後,你依舊去做你的樓太太,而我,就做你的『朋友』,你若不同意,那你依舊得在這裡待,而我,出去後一件事就去殺樓,黑衣的我本就不是什麼好人!」
顧半青帶著幾分狡猾的味道說出以上這番話,把丁蕭蕭聽的一楞,怎麼也沒想到這人居然還這麼不死心,竟提出這般條件來,剛想拒絕,顧半青卻似已經看出了她的意圖道,語中不由帶了幾分諷刺意味的道,「你放心,沒你的允許,我絕對不動你的身體半分,當然除非你要求我,怎麼,還說喜歡我,還說我在你心中曾經不同過,我如今不過是要與你過半個月情人的生活,你許了愛你的樓書南一生,許我這個同樣愛你的人,半個月都做不到嗎?若是如此,你的愛也未免太虛偽了一點了!還是你不敢,你怕你一旦許了我半個月,就會背叛那個你準備愛一生的男人?現還是喜歡與我一起?」
「顧半青,你不要激我,我有什麼不也,不過是——」
「既然你敢,那別的就不要說了,我很期待這半個月的生活!」顧半青不讓她說完,就立即把她的話截斷了,自顧自的道,「既然你同意了,那有些話可得事先說好,這半個月裡,你的心裡不許想著樓書南和任何別的男人,我才是你這半個月的心上人兼愛人,你只能想著我,不許再連名帶姓的喊我,從此刻開始你要叫我『青』,我叫你蕭蕭,若是叫錯,我就要懲罰你,懲罰的方式就是深吻一個,還有,我雖同意不碰你,可不代表我會什麼都不做,摸摸手,擁抱,親吻卻是情人間必然有的親密,你不能因此拒絕,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你不能對任何人提起我們這半個月的協議情人之事,困為我想要保留我最後的面子和尊嚴,被你嫌棄也就算了,你再告訴樓書南或者其他的人,那你讓我的自尊往哪擺?所以你若背棄了任何一條,我就決意與你糾纏一生了,哪怕你一生都恨我怨我,我也再所不惜,好了,現在,你該回答了,同意還是不同意?」
丁蕭蕭目瞪口呆的看著顧半青,總覺得這頭一旦點下,會生什麼不好的事來,可是不點,顧半青這人的瘋勁出來,會恐怖到什麼程度,也是不難相像的,左右權衡了再三,丁蕭蕭還是點下了頭,「顧半青,我同意是同意,只是——,唔,你幹什麼?放開我,唔——」
顧半青狠狠的把人吻了一遍後,才放開她,略帶著得意之色的點了點她的鼻子,「蕭蕭,你該叫我青,你又連名帶姓叫了,是不是你故意想要我吻你,而不好意思說呢?」
「顧半青,誰像你這麼無恥——,唔——」
「蕭蕭,你又要我吻了,你若實在很喜歡我吻的話,我不介意你開口,你不用通過故意叫我的全名來換,我保證我不會笑話你的!」顧半青一副欠揍的模樣般的,看著丁蕭蕭已經紅腫起來的雙唇道。
「顧——,你——,哼——,我餓了!」被他接連兩個吻,弄得暈頭轉向的丁蕭蕭,完全忘記了她之前打算對他說的話,以至於等到她想翻盤時,才現時機已經完全不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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