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任遠的問題,方雅皺了皺眉,道:「這種惡意針對方氏企業的行為斷不能坐視不理!」
「那又如何?」任遠輕飄飄的說道,一無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方雅不以為意,遂把自己一貫反擊手法說了出來。話說到這分,方雅氣勢就如刀劍出鞘一般。
「任先生有什麼好建議?」方雅說完,感覺經過一場假想的爭鬥,有酣暢淋漓之感。
任遠並未直接回答方雅的問題,而是進一步問道:「你有多大成算?」
方雅被任遠問得有些愣,想了想,老實道:「成算不大。」
任遠笑了笑:「完全不管,成算又如何?」
方雅聽得這話眼睛不由一亮,事實上,目前方雅的策咯就是完全置之不理。方雅隊真真了想,緩緩道:「成算,好像差不多。」
任遠道:「那不如就在這麼呆著,喝喝茶,聽聽音樂,看看書,反正做與不做成算都差不多。」說到後面,任遠哈哈笑了起來。
方雅惟有陪以苦笑,心想任遠所說的確有些道理,可是,他終究是旁觀者,自己是身在局中,真要如此淡定沉著還真有些難做到。就在這時,任遠說道:「問題的關鍵其實是想搞清楚對方想做什麼,是想吞併方氐,還是只是單純獲利?」
方雅一下瞇起眼睛,陷入思考。
「如何?」
「吞併我們不可能!」方雅想好了斷然說道。
任遠於是微笑不作聲。
方雅立刻站了起來,道:「謝謝任先生。」
方雅出了任遠房間,下了樓,心裡終於亮堂。對方要想獲利,無非高拋低收,既然如此那就隨得他析騰。這戲若成獨角戲自然就沒辦法唱下去。
方雅躺在床上,上一次居於紅樓的有關商道的想法又冒出來。方雅忽然想,即便自己忽然變得一無所有,卻又何懼?這個時代,最是適合自己長袖廣舞,赤手空拳,一無所有,相反更是刺激自己戰鬥慾望,那將又是另一番景象!方雅把最壞的結果都想了一遍之後,睡意襲來,很快就睡著了。
傑克金在股市上針對方氐上市企業的動作一轉眼十天過去,這期間有些小魚小蝦米跑過來搗亂,傑克金把情況想複雜了,有幾次以為是方雅出手,因此整個操作手法卻又比從前謹慎得多,一來二去,十天裡方雅那邊竟是任何動靜都沒有。傑克金感覺很是鬱悶,在原本計劃當中,股市上一動作,方雅那邊必有動作,多空雙方大戰的時候,以傑克金所掌握的力量,裹脅廣大散戶是沒有問題,到時候自然對方雅形成泰山壓頂之勢力。在這個時候,整個計劃最關鍵最精彩的部分就出現了,那就是傑克金再出現,重回到方雅身旁,然後扮演力挽狂瀾的角色。說穿了,這就是一個「英雄救美」老套故事。
對於方雅,一般的方法很難拿下,非得搞出個波瀾壯闊大場面才行。傑克金也知道,惟有在股市拚殺時最顯自己魅力。傑克金知道方雅當初「迷」自己的也正是這點,傑克金要做的就是在方雅危難時刻充分展現自己。這個時候方雅最是脆弱,最是需要幫忙,很可能一下破了方雅的心防。即使沒破,二人的關係當更親密無間,假以時日,徹底拿下應該沒問題。
傑克金這般做當然不是出自本心,追到方雅傑克金是樂意,但是和方雅結婚組成一個家庭傑克金卻是不想。但這是公司的計劃,目的就是讓傑克金更加滲透方雅的方正投資銀行去。方正投資銀行雖小,但是通過這個投資銀行可以做的事就太多了,說穿了就是讓方正投資銀行成為公司的一個暗樁。
公司做事向來是無跡可尋,而且計劃一旦開始實施,對方基本上就只能一步一步跟著過來的,如魚入網越猙扎越無力。
傑克金卻沒想到,這一次根本失控,想像中的多空廝殺場面卻沒出現,相反,跌到了一定程度許多散戶開始動手買入,這就讓傑克金更加鬱悶。打壓了幾次之後,傑克金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是大象跟螞蟻打架,鬱悶頓時升級。傑克金覺得自己幾乎要抓狂了,這可是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傑克金心道,方雅難道高明如斯?!
傑克金不相信,趙德言那邊傳來的消息卻是說是已經知道方雅的下落,具體住在哪裡,趙德言並沒有告訴傑克金。傑克金也沒問,他知道該說自然會說。趙德言還告訴他,這段時間,方雅的手機一直沒有開,筆記本電腦也是最近才開一次。開電腦的時間以及上網瀏覽的信息都給傑克金。傑克金看到起德言傳過來的這些信息,才有些搞明白,原來,這一陣子方雅根本就把自己藏起來與世隔絕了。傑克金的聰明算計腦袋就開始轉動,以自己對方雅的瞭解,她為什麼會找一個地方躲起來不問世事?這可不是她一貫的風格。這樣一路分析下來,傑克金忽然覺自己一點都不瞭解這個女人,不瞭解自己的對手傑克金這心緒就有些不穩。打壓股票價格,就是要製造方家內憂外亂的局面,可是這個時候方雅不在,這就讓傑克金接下來的「英雄救美」壯舉根本沒施展的機會,傑克金頭一次有嚴重受挫之感。
電話中,趙德言的語氣似乎還有傑克金未知的內容,傑克金卻不好問,只是目前這場戲唱下去好像沒什麼意思了。不過,傑克金也是心性堅定之人,很快拋掉之前的想法,改為專心以方氐企業為目標,在股市上真刀實槍的撈上一把再說。就在傑克金覺得高手寂寞的時候,方雅那邊的消息開始陸續傳來,也就是說她開始聯絡外界。方雅做法是對股市不管,叮囑各主管按照年初制定的計劃專心手頭工作就可以。
方雅終於出招了,卻是跟沒出招一般,傑克金百思不得其解。傑克金再坐不住了,這個時候他要表現一二了,若不然很可能到最後根本就沒表演的機會。傑克金馬上給方雅打電話。
方雅接了。在方雅重新與外界聯繫的時候,手機自然是開的,只不過方雅叮囑過下屬沒有十萬火急的事不要問她。而方雅那些下屬,那些職場上的美女們聽到方總的聲音以及她對她們前段時間工作的肯定而內心塌實起來。
「方總,我是傑克金。」
「我知道。」
傑克金覺察出方雅語氣的冷淡,心道這個結果可與開初設計的完全不一樣。傑克金連忙說道:「方總啊,我一直想跟親口說聲對不起。」
「為什麼?」方雅問道。
「我就這樣走了,按照中國人的話來說,很不仗義,但是我真是覺得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沒辦法再在銀行呆下去了。」
方雅不作聲,傑克金憑空感覺到一絲壓力,又說道:「最近我一直在關注銀行以及方氐企業的事,我很憤怒,有人在惡意針對方總你。」
「謝謝你的關心!」
傑克金額頭的冷汗有些出來了,覺得方雅一句句話把自己推得越來越遠的地方,趕緊說道:「方總,我想回來,這個時候我應該和你站在一起。」說到這,傑克金馬上補充道:「我不做副總裁,就從一個主管做起。」
「好啊,非常歡迎!」對傑克金來說,方雅的產音中終於有了一絲喜色。
當方雅再次出現方正投資銀行的時候,所有的員工都停下手頭的事鼓起掌來。方雅雙目有些潤濕,事實上,方雅這一遭實在有些做逃兵之嫌,只是她的這些可親的部屬們卻是一門心思的以為她是躲在某個神秘的角落運籌帷幄了。
方正投資銀行乃至整個方氐企業目前的窘狀並沒有改變,甚至前幾日還爆出方雅二叔酒店現蟑螂的小插曲來,但是,員工們看到精神抖擻的方總不知怎的就覺得心安。當然,他們同時還看到與方總身後的傑克金,銀行前副總裁。
這個時候,方雅自然當著大家的面宣佈傑克金要重新回到銀行。方雅高度評價,說傑克金是在投資銀行處於困境時回來的。這個時候,傑克金走上來給大家都深深的鞠躬,說此番來就是想和大家一起共渡難關。傑克金簡短有力的言獲得一陣辟里啪啦的掌聲。
總裁辦公室,方雅悠閒的坐在轉椅上,表情非常平靜。望著現在的方雅,傑克金心中竟然有些忐忑,具體為什麼不安,傑克金卻又說不上來。傑克金無暇顧及心頭的感受,自然按照原來修訂的計劃說道:「方總,現在情況很不妙啊。」
「你有什麼對策?」
傑克金笑了笑,顯得自己胸有成竹,道:「方總若是還信得過,股市上由我來操作,我一定會擊退對方!」
方雅道:「對方是誰?」
傑克金站了起來,把手頭的文件遞了過去,道:「這是我利用私人關係查到的。」
方雅打開文件一看,有四家基金在幕後操縱,這些基金的背景複雜,其習性方雅也清楚就是海洋中嗜血的鯊魚。方雅皺了皺眉,問道:「為什麼針對方家?」
傑克金沉吟了一會,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也許他們知道,這個,」傑克金有些遲疑:「也許是他們知道你們方家最近生了許多事,有可乘之機吧。」
方雅點點頭,道:「這是一個理由。」正說著,馮雨的聲音響起:「陳天先生過來了!」
方雅點點頭道:「讓他進來!」
傑克金轉頭,門開,就看到兩個明顯帶有軍人痕跡的高大男人走了進來。
陳天眼神銳利的掃了傑克金一眼,傑克金站了起來,道:「那我不打擾了!」說著,傑克金出門。出門時,傑克金故意放慢腳步,正好聽到方雅問道:「從我房間開始!」
「放心,只要有,我們就能找到。」
傑克金心裡一驚,剛才自己掃了一眼看那兩個男人攜帶的東西,他可是知道這房中是有安裝竊聽器的。
傑克金呆在自己辦公室有些心頭有些感覺不妙,想了半天,越有些看不懂現在的方雅了。
下午三點,方雅召開回來後一次部門主管級別以上的會議。
方雅說道:「先非常感謝最近大家所做的努力,可以說,非常完美!」方雅說完這句,大家都立刻鼓掌。傑克金看到大家群情激動,士氣高漲,心裡暗道方雅的領袖氣質已成,也可以說大勢已成,竟然在這個內憂外患的紛亂局面表現如此從容,簡直讓傑克金側目。傑克金腦海裡老存著過去方雅美國求學的形象,看來這老印象真要丟去了。
按理說,「公司」要吞併方正投資銀行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但是,方雅以及團隊勢必離開銀行,獲得只能是一個空殼的投資銀行,且貼上明顯「公司」的標籤,這樣一來根本就做不成事。公司做事向來喜歡幕後控制,而不在乎台前名聲。看得此景,傑克金依然確定過去計劃的正確性,因為方雅及其班底的確很具戰鬥力,自己若是能得方雅青睞與信任,再幫助投資銀行推波助瀾壯大展,日後可做的事就太多了。
正在傑克金思索之間,方雅的笑意斂去,臉上顯露出幾分肅殺之氣:「今天上午我叫專人來查了一下,我的辦公室竟然有竊聽器!」方雅此言一出,會議室內眾人頓時議論紛紛,臉上也都顯現出憤怒之色。
「方總,這個事情我們要徹查!」一個副總說道。
方雅擺了擺手,道:「不用,不要因為這個事把咱們內部搞得人心慌慌,也許這正是對方所想。」
方雅這麼一說,幾個副總都點頭。
方雅說道:「開頭提到竊聽器之事只是給諸位一個警醒,今天的會議主題卻不是這個。」
方雅接下來開始滔滔不絕,傑克金聽得心中大震。方雅卻是在正投資銀行的理念,再塑「投資」本義。
概括為幾條就是不可投機,不可巧取豪奪,助人達成心願就是助自達成心願。傑克金有些反應不過來,不是應付眼下的狀況而是轉而說起投資銀行的理念以及準則這些企業文化內核的東西。
這個東西傑克金自然外常熟悉,經典課程上都有,但是現實經濟生活中,人卻大多以投機方式為主,行險一搏那是人之慣有的賭性,因此傑克金其實是不以為然的。但觀方雅言之鑿鑿,更見從未有過的自信與智慧光芒在額頭閃現,給人非同一般的感覺。傑克金隱隱感覺方雅身上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至於股市上的風波,」方雅話題一轉道:「我非常贊成諸位之前置之不理的應對態度。」
方雅這麼一說,她的幾個得力干將就有些不解。因為只有她們才知道置之不理的態度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方總這次回來自然指望她有什麼辦法,卻沒想她開口卻是如此這麼說。
方雅笑了笑,道:「小丑跳出來了,難道還要叫我們這一屋子的美女陪他跳舞?!」方雅這麼一說,眾人笑了,雖有些不解,但還是被方雅強大自信所感染,既然老大都不操心這事,那麼她們也無需操心。
散會之後,傑克金來到方雅辦公室,還是就股市目前狀況表自己看法,再次請纓,希望方雅允許他狠狠反擊對方。方雅對傑克金說,做好自己就行,別的不用管。
傑克金見說不動,時間差不多是下班,開口約方雅出去吃飯。傑克金說方雅在公眾場合露過面讓媒體知道也是好的。方雅說不用,她最近跟朋友學茶道,因此晚上要趕到朋友那去。
站在大廈門口,看到方雅的車遠去,傑克金知道方雅是去紅樓,腦海中自然而然浮現出紅樓的那個任遠來。
方雅回到紅樓不僅是學茶道,而是還住在紅樓。白天到公司去上班,晚上依然還回來,理由自然是學所謂的茶道。那一句「我要嫁給你」的話方雅已經記不得了,但是呆在任先生身邊,顯然能學到更多的東西。不是具體的知識,而是心境。方雅越來越明確的感覺到這一點。同時對自己從前對紅樓準備巧取豪奪有了另外的認識,那就是自己大抵本能的認為紅樓來帶給自己非同一般的遭遇,如此才與任遠糾纏不休不打不相識的。
客廳,任遠問道:「怎麼樣?回去一天感覺。」
方雅道:「感覺很好。」
任遠道:「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最佳舞台。」
方雅點點頭,道:「任先生你說的沒錯,傑克金就是內鬼。」
任遠笑了笑,道:「你信我說的?」
方雅點點頭,又說道:「那我筆記本電腦裡的木馬怎麼辦?」任遠告訴了方雅其電腦裡有傑克金裝的木馬,在她與他聊天時裝的。方雅問任遠是怎麼知道,任遠回答當一個人入靜的時候可以看到平時看不到的東西。
任遠想了想,道:「軟件其實個很簡單的東西,用o、1組成,恰似陰陽二體,我看能不能弄出一個反木馬軟件,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知道對方的舉動。」
方雅聞言不由眼睛一亮,道:「那有勞任先生了。」
九卷都市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