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歸來 第三卷 同居紅樓 第十章 開鎖
    當陳可欣說她爺爺就是陳守道時,李九爺的態度更是熱情起來。李九爺說他見過陳可欣爺爺,在年輕的時候。李九爺誇陳可欣爺爺是個活菩薩。聽李九爺盛讚,陳可欣自然謙虛了一陣。四個人,一老三少,圍著爐火,天南海北的閒聊,很是投緣。

    李九爺初時對這三個年輕人多少有些警惕,只因他們的出現竟給自己帶來無形壓力,這聊開了,知道底細了,再觀這些年輕人的眸子都是清澈純淨,斷不是存有壞心思的人,這般在心頭一計較,苗人好客的熱情再一上來,李九爺更是熱情高漲。從廚房裡端出好酒好菜,李九爺這一忙活,任遠三人也坐不住,蘇晨與陳可欣紛紛幫忙。

    李九爺動作很快,先是端出一盤荷葉糍粑,香脆得很,這是早已準備好的,接著就是一個豬血燒豆腐,一個冬筍炒臘肉,很快都炒了下來。再接下來重點就是臘味,什麼臘腸、臘麂子肉都有,最後卻是一盤鹵花生,臭豆腐,酒是自家釀的米酒,酒菜都齊了後,諸人談興就更佳了。

    小寶這時從外面回家,見到家中來了客人,也不怕生,在爺爺指引下一一見過諸位叔叔阿婊,嘴巴甜的很。叫了一通,小寶也搬個板凳坐下,饒有興趣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兩個耳朵更是豎起來。

    蘇晨重點向李九爺討教苗家功夫。

    李九爺吧嗒了一口煙好說道:「我們苗家人有這麼一句話:養兒不學武,一輩子受欺負。所以,我們苗家人習武成風,幾乎人人都會兩手。」

    李九爺說的事實,苗人居住多崇山峻嶺,其中多豺狼虎豹,沒有好身手還真不行。

    李九爺說苗家工夫大多是向周圍動物學習的,說到這,李九爺顯然不滿足「說」的水平,他站了起來,往柱子上一靠,拿後背去蹭柱子。蹭完,李九爺說道:「這就是向黑熊學的。黑胸經常覺得背癢,抓又抓不著,怎麼辦?就往旁邊的樹上蹭蹭。別看就是這麼輕輕一蹭,勁道也是很大。看那黑熊,往往這麼一蹭,那整個樹幹就扛了起來。」

    蘇晨聽得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道:「這是熊形!」這其實就是背打。敵人萬一貼身從後面上來就用背去打。

    任遠也眼睛亮,剛才李九爺那麼一靠,的確感覺整個柱子在晃動乃至帶動整個房子都有些輕顫,不是學到了精髓是沒這個力道的。任遠不得不感歎人類的聰明才智。人類的肉體先天無法與動物相比,卻通過自己非凡的觀察力與學習力完全彌補了這一缺陷,甚至做到了越。

    蘇晨看得興起,立刻跳了起來,也學李九爺那樣往那柱子上靠。靠了幾次,那種震顫勁就找到了,李九爺一捋鬍須哈哈一笑道:「漢人娃娃就是聰明,一學就會!」蘇晨連忙拱手給李九爺施了一個大禮,口稱道:「謝謝李九爺教我!」

    李九爺連道:「好!好!」

    任遠心道,這陣勢再說一兩句,蘇晨非得當下認下李九爺這個師傅不可。念頭剛剛這麼一轉,遠處就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似是一下來了許多人。

    李九爺顯也是聽到了,目光投向門外。

    一陣山風忽然繞過過堂吹了進來,大堂中人覺得身上一冷,接著糟雜的人聲響起,李九爺面色一緊,連忙說道:「我這裡來了病人,大家先騰開地方!」

    任遠連忙站起來,陳可欣也跟著站起來,蘇晨也過來收拾桌凳,把這些物件都搬到靠牆的一邊。任遠三人這邊忙完,李九爺同小寶把一竹床從裡屋搬了出來,很快上面鋪好棉被。剛剛做好這些,門就猛的被推開,凌亂的腳步聲就聽到人有高聲疾呼:「李九爺,快救救我師傅!」

    話音剛落,人也湧了進來,有七八上十個人,都是苗家漢子,抬著個擔架就進來了。任遠與蘇晨、陳可欣都站在一旁看著,這等事自不好上前凝看。

    很快,人被抬到下竹床上,任遠遠遠看去,就看到一個五十多歲的漢子緊閉著雙目,臉色蒼白。

    李九爺立刻俯下身子,手在鼻口探了探,摸摸頸脖,再抓手腕,一邊做這些一邊問道:「你師傅怎麼呢?」

    李九爺這麼一問,一個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聲道:「是我不好,我跟師傅鬧著玩,從後面給了師傅一拳,師傅沒注意!」

    李九爺立刻猛盯著那個人,剎那間有一種樸面攫之的感覺,頓了一下,收回這駭人氣勢,怒道:「一會再收拾起,打哪呢?」

    「就背後面!」

    李九爺不再理睬這個忤逆的傢伙,逕直把人翻過身,迅檢查背後的傷處。李九爺認真看了一會,又把人搬回轉來。

    「白布!」李九爺喝了一聲。小寶在旁馬上遞過一白布。

    李九爺立刻展開白布,遮在傷者身上,然後就見李九爺坐在竹床上,兩隻手伸了進去,似是摸索。白布遮擋下,自是看不出李九爺用什麼手法和在哪個部位。任遠與蘇晨卻看得淇楚,李九爺雙臂忽的一用力,耳中就聽到傷者忽然「哎喲」了一聲,一口濁氣悠悠吐了出來。這個時候,陳可欣禁不住歎道:「太神奇了!」

    李九爺掀開白布,然後手掌迅在傷者身上拍打,最後揉,好一通之後,傷者一口氣總算喘過來了。

    那個偷襲師傅的徒弟立刻「通通通」給師傅磕頭,口裡哭喊著道:「師傅!我對不起您老人家!我對不起您老人家!」

    李九爺喝了一句:「滾!」

    那人站了起來,看了看師傅一眼,又看了看李九爺,滿臉都是悔恨交加的樣子,抹了抹淚水,又見眾師兄弟也沒人理他,只得轉身出了屋,投入夜色當中。

    李九爺又忙碌了一通,廚下已經開始熬藥,這些都交給傷者的徒弟去做了。忙完這些,李九爺才走過來對任遠他們說道:「讓你們見笑了!」

    任遠道:「少年心性,有時候忍不住想看看師傅的本領到底有多高,這才失了輕重。」

    蘇晨則板起臉來,道:「這等出手偷襲師傅的事是最做不得的了!」

    蘇晨說得沒錯,過去看武林典故也看過這等偷襲師傅以試身手的事。這種事,結果往住是一個,偷襲者被逐出師門!

    李九爺歎了一口氣道:「是啊!」說著,指著那躺在竹床上的傷者說道:「這是我一師弟,年輕時和我拜過一個老師,是另一個山寨的。他要是再耽誤一兩個時辰,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這時候,陳可欣走過來,道:「李九爺,您剛才可是在傷者兩大腿內側抓了一把?」

    李九爺目光炯炯望著陳可欣,有幾秒鐘,歎道:「這點子秘密,還是瞞不過陳姑娘,不愧是中醫世家啊。」

    李九爺剛才蓋上白布,其實是下意識的一種做法。古代往往有獨門絕技的醫者既要治好患者,又不想讓旁人知道自己是怎麼治的,就往往需要經過這樣的遮掩,畢竟這些獨門的東西於醫者來說是吃飯的飯碗。當然,還存著另外的心思,那就是輕易被人看了去,只知道其法卻不知道其理,亂用之下,很可能出大問題,也是負責心理。

    陳可欣道:「這位傷者若讓我治,卻是只能用針,大概十三針也能讓傷者緩過氣來,卻不能像李九爺這般治得乾淨利落!」

    李九爺聽到陳可欣這麼一說,大是讚歎之意,面上不免自得,哈哈一笑道:「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不可輕視。我師弟一下閉過氣去,中醫上也說,欲治上,到下找。」

    陳可欣聽到這,美目儘是精芒,連連點頭。

    「這人啊,就好像有許多許多鎖在這裡頭。」李九爺顯然被陳可欣勾起了話頭:「有的鎖是打開的,有的是關著的,非常奇妙。我這師弟感覺到危險,就自動關了一把鎖,以讓一拳造成的傷害降到最小,這說起來還是本能的一種保護,但是保護過了頭,自己恢復不過來,這個時候我捏他腹股溝的兩條筋,就是幫他把這鎖打開,就像開車點油門一樣,我幫他點著了,剩下的他就自己來了,這口氣也就喘了過來了!」

    陳可欣聞聲一震,立刻也學蘇晨那般向李九爺施大禮,稱道:「謝謝李九爺教我!」陳可欣言語激動,之所以有隻言片語頓悟之感,實在是因為李九爺這「開鎖解鎖」的說法對陳可欣產生剎那震動的緣故。

    陳可欣長期練習瑜珈,越明白瑜伽訓練就是要把身心緊張處一一捋平、舒展,而這不就是開鎖嗎?現代人工作緊張、學習緊張、各方面壓力巨大,長期以往,身心積累許多緊張處,就如同緊緊的鎖在一起一般,讓人身心被拘,而瑜伽鍛煉就是把這些鎖一一打開,比如說,長期在電腦旁工作的容易患頸椎疼,坐的越久,頸椎就鎖得越緊,長期必造成嚴重的毛病,而瑜伽中相應的頸椎活動正是把那些緊鎖的地方重新一一舒展開。越想著「開鎖、解鎖」的話,陳可欣就越覺得這其中奧妙無窮。

    六卷偏向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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