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不敢怠慢,立刻打電話叫來陳可欣,兩個人會合後紅樓。
此時已是凌晨時分,這個時分連陳可欣也叫上自是因為事情緊急,蘇晨甩掉心頭那些旖念,頓覺身心輕鬆了許多,幾步就邁到院門口。陳可欣立刻落在後面,見蘇晨急切中下意識顯示出的身法之快,眼中一亮,心道蘇晨的功夫越來越精純了。
蘇晨還未拍門,門卻自動開了。蘇晨看了看陳可欣,兩個人都彷彿感受到任遠的急切,幾乎異口同聲道:「趕緊進去吧。」
二女上了三樓,蘇晨一直走在前頭,陳可欣從蘇晨後面閃出時就看到比任遠高三尺的空中憑空浮著一個鐲子。
陳可欣不像蘇晨那般見過諸多靈異狀況,所謂靈嬰也是聽任遠事後描述,這會子見到這等超出物理規則的情景,臉上自然浮現出驚異之容。
蘇晨卻是注意遠前擺出了一個案台,上面點好了香爐,問道:「你這是在做法?」
任遠點點頭,道:「差不多。」
蘇晨又問:「這鐲子是?」
任遠說道:「先不說這麼多,差不多快過了,可欣,你過來一下。」
陳可欣先看蘇晨,才走過去。
「伸出你地手!」
陳可欣滿臉狐疑。但依乖乖聽話。伸出右手。
「你銀針!」
可欣立刻又從懷中掏出針盒。
任遠動作很快速從裡面拿出一長長地銀針。然後就在蘇晨眼皮底下非常公然地抓住陳可欣玉手。
蘇晨眼睛一下瞪大。看著任。又看著陳可欣。見陳可欣這妮子臉上也顯露出古怪神色。蘇晨心道:「反了!」正要發問。銀針迅速點了下去。蘇晨就見陳可欣眉頭皺了一下。再看任遠抓住人家地手一翻轉。就往案台上地那準備好地杯子裡面滴雪。
蘇晨怒氣上來,道:「你當陳可欣是狗啊。」在蘇晨記憶中士做法好像要準備狗血的。
陳可欣倒是不在乎這點疼初學針灸的時候就是拿自己身體東試西試的,只是她也不解,見蘇晨為自己生氣,卻又趕緊說道:「許是任先生知道我是屬狗的。」
蘇晨有些怒完想笑的感覺。
任遠依然未接話,滴了三滴後就鬆開陳可欣的手隨即拿銀針扎自己的左手,然後又在蘇晨眼皮底下接著往那杯子滴上三滴血。
很快兩個人血在任遠攪動下迅速溶在一起,蘇晨這下覺得自己有些猜中答案了,那就是任遠在施加類似自己曾遭遇過的月媒術一樣的法術,試圖建立他與陳可欣的某種密切聯繫。蘇晨甚至還為這種想法想好左證,那就是一家之中,惟有夫妻不是血親個人經過這道「鮮血相融」儀式,再喝下去自然就能到達情比石堅,海枯石爛的傳說中的「愛」的境界!可是也太堂而皇之了吧!而且,還當著自己的面管以後如何,至少在姐姐蘇夜未出現之前,自己應該是獨有制不能搞股份制的。
與蘇晨相比,陳可欣要更好奇,完全不知道任遠要做什麼。
雖然各自都有疑問,但二女出奇的一致,都沒相問,都知道這個時候任遠可打擾。
任遠也不管二女,開始唸唸叨叨起來。
這一念叨,二女就覺得房間空氣起了波紋,就像水波蕩漾一般,接著就看那神奇的浮在半空的鐲子也跟著震盪,再接著二人看到鐲子中竟有陣陣黑氣而冒出,而讓人更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黑氣憑空形成一張張猙獰嘶叫的面孔。
陳可欣嚇得微微退了一步,連在任遠身邊呆久力量見慣了靈異場面的蘇晨也神情緊張起來,生怕那黑色的邪靈撲過來。彪形惡漢蘇晨自不懼,但鬼神之類的東西蘇晨還是有些懼。
冒出的黑靈越來越多,鐲子終被一團濃重的黑雲籠罩,隨著任遠的喃喃唸咒,憑空就出現無數字符組成一張大網把黑雲牢牢實實地罩在一起。
就在二女驚異無比之際,任遠口中忽發「咄」音,接著二女就覺耳中雷音滾滾,再見任遠拿起杯子忽的一潑,「砰」的一聲無數血珠噴出,射入黑雲。蘇晨與陳可欣就見黑雲中有無數晶亮閃現,就如同黑夜之中突然燃放煙花一般的情景,只不過在她們面前的是極微型的煙花而已。很快,蘇晨與陳可欣就看到黑雲彷彿有精氣神一般立了起來,最後凝成一個人形,居然朝任遠深深一鞠躬,隨後一盤旋,再化作許多細小的黑雲倏地飛出窗外,投向夜空再不見蹤跡。
蘇晨與陳可欣二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原本以為任遠做法應該結束了,卻不想鐲子又是向四處噴出白色毫芒。一個小人兒從鐲子走出,然後迅速長大,眨眼間就和蘇晨陳可欣一般大,而且是個大美女,看服飾似乎是舊時代人物。
待蘇晨看清楚這憑空出現大美女面貌,當下心臟就狂跳了一下,饒是她這種高手也無法壓抑她此刻如同驚淘一般的驚訝。
陳可欣卻是覺得突然從鐲中走
子高貴無比,氣質淡雅而寧靜,心中有說不出的親切
蘇逸蘭眼睛先望向任遠,開口道:「謝謝你!」
任遠趕緊道:「不用謝謝我,說來我與前輩還是很有因緣。」
「怎麼說?」蘇逸蘭問道。
蘇逸蘭在鐲子一呆就是六十年,突然醒過來,除了剛剛開始有些心潮起伏之外,現在的蘇逸蘭心境平和,心中已然想明白了,人生百年,誰不是如白駒過隙一般?
大哥、二哥都已在人世,自己困守鐲子那兇惡主人早已經得了報應,自己於世間可以說是了無牽掛。
這個時候,陳可欣有些回神來了,因為這個漂浮在空中應該可以稱之為「鬼」的人物,五官面貌和蘇晨很有些相似。陳可欣轉首看了看蘇晨,見她臉上已經寫滿「驚愕」,心道她也看出來了。這時,就聽任遠說道:「我蘇家的女婿!」
「哦,是嗎?!」蘇逸眸閃過一絲驚喜的靈動。
「看看這個女娃娃!」任遠忙指著有些癡呆了的蘇晨說道。
蘇蘭這才注意到蘇晨,眸子立刻閃過異彩道:「你姓蘇?」
蘇晨激動地點頭說不出話來。
「你爺爺是?」蘇逸蘭也有些激動起來。
「蘇則明。」
「我二哥的兒子。」蘇逸蘭長歎一口氣。
「你是?」蘇晨終於開口問道。
蘇逸蘭幽幽說道:「當年揚州有著名家三兄妹,老大蘇逸仙,老二蘇逸塵,老三就是我,蘇逸蘭。」
聽到前面蘇晨已是雙眸掛,聽到後面蘇晨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顫聲道:「蘇家第四代蘇晨,見過太姑姑。」
「好孩子。」蘇逸蘭說道:「我二哥的孩子都喜歡舞刀弄棒的,倒也是知禮。」
蘇逸蘭這麼一出言確認,蘇晨頓時哭出聲來,道:「太姑姑受苦了!」
「沒什麼蘇逸蘭平靜地說道:「我們蘇家,一門忠烈論文武出身,都是如此們,死得其所。」
蘇晨忽地站起來著任遠,道:「任遠,你快想辦法,讓我太姑姑活過來!讓我太姑姑活過來!」
「癡兒,生死有命。」蘇逸蘭淡然說道。
任遠被蘇晨搖來晃去,連忙出手安撫蘇晨。
蘇逸蘭轉而望向任遠,目光灼灼,一會說道:「從前有位高人判過我們蘇家,百年後有仙緣,不想卻是落在你身上。」
任遠立刻說道:「晚輩僥倖。」
「沒什麼僥倖的,得入仙門,不經歷生死輪迴是無法體會其中味道。蘇晨,你不要為我難過,我已是鬼仙之體,不墜輪迴,自是上天垂憐於我,給我莫大的功德所致。」
陳可欣看到此景,已是萬分震驚,但是他們陳家亦是世代鑽研玄學,如今雖是科技昌明,但依然堅信之,聽到蘇逸蘭前輩說成就鬼仙,又說功德,心中自有一番體悟,當下明白這蘇晨的太姑姑所說是指的鬼仙之體非純是修煉得來,還與做了大功德有莫大關聯。一時間,陳可欣激動起來,陳家為醫,就是積福累德,卻看陳家的仙緣又如何?可是轉念一想,陳可欣發覺自己著相了,激動的表情隨即平靜下來。想是感知到陳可欣的心潮起伏,蘇逸蘭把臉轉向陳可欣道:「這個漂亮的女孩是誰?」
「我是陳可欣,出身陳氏老藥。」
「哦,卻是聽說過,不錯的女孩啊。」蘇逸蘭說著,目光中閃耀出星辰一般動人的光芒。
「太姑姑,你就留在這,陪我們吧。」
蘇逸蘭搖了搖頭,道:「我有該去的地方,我已經感覺到那個地方了。」
任遠心中一動,對蘇晨道:「不要強留你太姑姑,那個地方靈氣充沛,適合你太姑姑著,再說,你想見太姑姑,也是隨時都可以見的。」
蘇晨:「這樣啊!」但轉念想想,又說道:「太姑姑,我要打電話告訴我爺爺,讓他過來,您見了他才走,好嗎?」
蘇逸蘭想了想,點點頭,說道:「也罷。」
三天後,蘇晨把爺爺蘇則明誆來上海市,電話中說的理由自然說自己找了男朋友,第一時間讓爺爺過過目。蘇則明老爺子只說了一句:奇怪,怎麼不向你爸爸匯報,先向我匯報來呢?
蘇晨就說她打小就是爺爺奶奶帶大的,跟爺爺奶奶更親,有男朋友自然要第一時間告訴爺爺奶奶,當然,爸爸工作忙也是一個原因。
蘇晨這麼一說,蘇則明老爺子就沒多想了,樂顛顛地跑來上海,當然偌大年紀是在生活秘書陪同下過來的。
任遠在紅樓設宴款待老爺子和老太太。兩位老人也是識人無數,一見任遠這個樣子就大為喜歡穩、大氣,而且知人疼人,這點很重要。兩個小時下來,二老是越看越喜歡。
晚上,生活秘書被安排住在一樓,老爺子與老太太住在三樓,蘇晨為了老爺子與老太太高興自然是與任遠一起住在三樓。
晚上九點左右,任遠略施手段讓照料二老的生活秘書早
,這才讓蘇晨把二老請到三樓來。
蘇晨先前有些擔心,怕驚嚇到二老任遠打了包票想任遠一身的本事,定有辦法不讓二老受刺激過度的。
蘇晨力大,把二老攙到樓上,蘇則明老爺子笑呵呵道:「任遠啊,這麼晚了睡覺找我們做什麼啊?」
老太太也拉著蘇晨的手,說道:「趕緊給我們製造第四代們就更高興啦!」
蘇晨臉通紅,嗔道:「奶奶!」
老太太笑了,道:「來啊,還擔心有人降服不了你這臭丫頭,現在看來,我們瞎操心了。」
蘇晨道:「本來就是嘛。」
老太太親暱地拍著蘇晨手:「嫁了人就不要那麼任性了,也不要整天一個人到外頭跑著家裡面,以後生了小孩更是注意啊……」
蘇晨大嗔道:「道啦奶!」再不制止,奶奶非得不過去相夫教子的那一套一一跟蘇晨說來。
任遠示意蘇晨招呼二坐下。蘇則明老爺子以及老太太坐下後見任遠神情肅穆,問道:「有什麼事?」
「二可否相信世界有鬼怪?」任遠忽然說道。
蘇則明眉頭微皺,有些不明白任遠然問這個是什麼意思,蘇家背景複雜,從前也發生過不少奇異事,心中暗生警惕,口中卻淡然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任遠點了點頭,道:「那二老等不要太過驚訝,我只是想讓二老見一見。」任遠說到這,頓了一頓,蘇晨馬上接話道:「姑姑!」
「姑姑?」、「姑姑?」二老面面相覷,不知蘇晨所說何指,畢竟年代久遠。
任遠:「我知道蘇家長輩有過與劍仙交往的歷史。」
聽任遠說到這,蘇則明就拿眼睛瞪蘇晨,心說把這等家族秘聞就隨便說給別人聽,雖然任遠不是外人,但是這事太過駭人聽聞,而且有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蘇晨見爺爺嚴厲的眼神遞過來,立刻搖頭,表示自己沒有。
任遠笑了笑,道:「事實上,劍仙是存在的,因此,這世間奇奇怪怪的事其實太多,只是我們都沒有見過的。」
「任遠啊,你想要說什麼?」老太太忍不住問道。
「我知道,二老有一個姑姑,而我和蘇晨,前不久找到了她。」說到後面,任遠語速放慢了。
「什麼?!」蘇則明一下站了起來,老太太也跟著站了起來。蘇則明老爺子激動道:「你們,你們找到姑姑的遺骸還是……」
任遠雙手一揮,室內頓如溫室一般,二老情緒雖然激動,卻覺得有什麼牢牢「攙扶」著自己,讓自己不會跌倒在地。
鎮魂鐲倏地從任遠袖中飛出,停頓在半空當中,已經去了冤魂無數的鎮魂鐲已經由烏黑色轉為青白色,在二老目瞪口呆之際,白色的光芒漸起,一道人影漸漸清晰起來,很快,蘇逸蘭從鐲中走了出來。
「姑姑!」蘇則明老爺子激動的呼起來,可不就是最疼愛自己的姑姑嗎,一如過去一般模樣。
「明兒,你都老成這個樣了!」蘇逸蘭憐惜道。
蘇則明頓時老淚縱橫,道:「真是姑姑!」
老太太沒見過姑姑,這時站起來,說道:「見過姑姑!」這等場面,老太太卻也能支撐得住,可見心性也是堅毅無比,不愧是軍隊出身的人物。
蘇則明連忙問任遠是怎麼一回事。任遠長話短說,把經過簡單說了一說。蘇則明老爺子當下就跪了下來,哭倒在地:「不肖侄,讓姑姑受苦了!」
蘇逸蘭立刻扶起侄子,說道:「這怎麼能怪你呢?」
失蹤多年,一直沒音訊的姑姑突然出現,而且成了神仙中人,雖然是最初級的鬼仙,但是真讓蘇則明老來大慰,這一喜馬上就是悲想到老父親臨死時閉不上眼的樣子,老頭哽咽了,說道:「姑姑,父親大人臨死前都交代我一定要找到姑姑,否則他閉不上眼啊!」
蘇逸蘭:「明兒,你不要難過,這不是找到了嗎?」
蘇則明一顆白髮的頭顱不住地點頭。
蘇晨也是淚眼摩挲在旁,問任遠道:「你能把我太伯祖和太爺都召喚來嗎?」
蘇晨這麼一說,蘇則明更激動了,激動無比地望著任遠。任遠道:「報上二老的八字,我可以瞭解他們的下落,但是不能召他們過來,六道屏障,不是那麼容易打破的,我估計二老都在天道當中,那更是難召下來。」
蘇逸蘭記得二位兄長的八字,報給任遠後,任遠拈指在那似乎計算起來。過了一會,任遠道:「蘇逸仙老先生在天道,正享天人之福;蘇逸塵老先生因為殺孽太重,生在修羅道,不過也算是善道當中。」
聽得任遠這麼一說,二老點頭,連說:「那就好,那就好!」
與親人相見三天後,塵事幾了,蘇逸蘭離開紅樓,飛往任遠所知靈氣充沛之地——閣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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