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低下頭,掩飾目中的憤怒之色。蘇晨開懷的笑聲傳來,任遠的猥瑣樣,方雅自然就猜到任遠正在向美女大肆講述「他與她方雅不得不說」的故事。方雅禁不住胸前一陣峰巒起伏,拿素白的餐巾擦擦了唇,對眼前的男人很優雅地說道:「看到一個朋友,過去打個招呼。」
玉樹臨風男趕緊點頭,示意請便。
方雅站起來,走動起來,任遠就注意到了,殺氣遙遙鎖定了自己,女人,果然天生就是一把利器!
女人一出動,就是調動自己全部的魅力,她要讓這個男人出醜,這是方雅一瞬間憤怒的想法。果然,如她所願,正與蘇晨熱議的任遠眼睛都望向她,但是,蘇晨很快感覺到任遠的目光是邪邪的,彷彿自己每上前一步就要剝下自己一層衣衫一般。
天,方雅從未看過如此具有實質威力的色狼的眼神。這個時候,自己顯然是箭在弦上,若是掉頭回去,面子掉得更大。方雅毅然前行,一定要給對方送上自己的無比犀利的話語。
等到方雅成功走到任遠與蘇晨桌前,方雅已經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被對方看得透明了,方雅微微咬了唇,總算適時化解這種尷尬至極的感覺,笑道:「任遠,恭喜你了!」
方雅銀鈴一般的聲音,意味著任遠的目力最終沒拿她怎麼樣,當然,任遠並沒有動用什麼神通,若是動用,方雅又豈能真吃得消,一個目光拂過去,就如真實的手撫摩過去一般,敏感的方雅怎能扛得住?
「哦,是方總啊。」任遠說道。
方雅優雅地轉過身子,裝作是才看到蘇晨的樣子,「咦」了一句,道:「原來蘇大美女也在這啊。」
蘇晨推開椅子,站起來,伸出手,道:「在方總面前,如何敢稱美女?」
方雅握著蘇晨的手,道:「妹妹真是謙虛了。」看了看任遠,問道:「我可以坐下嗎?」
任遠道:「當然可以。」
方雅一坐下,任遠立感許多道目光都一齊壓在自己身上。任遠雙肩立刻輕輕一抖,把這些個無形的壓力瞬間抖去。
「恭喜你啊!」方雅又說道。
事實上,當她得知秦振華逝世的消息心中竟是一喜。方雅當然知道這樣的心態要不得,但是她就是高興。但是,當知道秦振華秦老爺子把紅樓以及所有統統給了任遠,而方雅也知道任遠實在與老頭沒什麼關係只不過就是一租住才三天的房客的時候,方雅就有些憤怒了。
如果秦振華這個倔老頭沒有指定繼承人的話,而他又沒有其他繼承人,這就是一份無主的遺產,自然由國家有關部門收回,而那些部門打交道,方雅自信半個月內就可以拿下來。可是,秦振華轉眼間就把紅樓以及所有一下都給了任遠,這是擺明了不想讓這房產落在方家手中。試問,這叫方雅如何不忿忿?!
「何喜?」任遠目光一凜。
「恭喜你成為紅樓的主人,據說,還成了億萬富翁!」方雅冷冷地說道。
蘇晨是俠女啊,最是見不得這種,心道,這方雅,從前也是打過交道,枉她還有些佩服這個地產界的傳奇女子,但眼下表現出來的咄咄氣勢,分明還是打那紅樓的主意?!這人剛剛去了,這麼就攆上來了?!也不看看這案子是誰接的?!蘇晨聰慧過人,自然明白方雅過來絕不會是真心來恭賀的,而是來冷言敲打的。
任遠眉頭一揚,道:「如果,有一天你們方家老爺子仙去,我是不是也得恭喜你啊?!」
聽得這話,方雅嘴唇立刻一哆嗦,失了血色,蘇晨卻心裡道了個好,任遠回擊得對!
如果說剛才是有些怒火填胸的話,那麼現在,方雅簡直就是怒火滔天,也虧了她知道自己來這裡的目的,當下硬是臉色一斂,道:「啊,不好意思,我為我剛才的口誤道歉。」
任遠微微瞇起眼睛,心道這個方雅,倒也是個情緒控制高手,幾下就呼吸自如。
方雅看了看蘇晨,道:「秦伯過世,我們當然也感覺很難過,但是,任兄之事,實在匪夷所思,讓小女子不得不驚歎一下,是為失禮了。」
蘇晨瞬間瞳孔微縮,以她的職業習慣,立刻咂摸出方雅話語中某些危險元素,當下笑道:「方姐,你應該知道。」正如方雅突然把任遠呼「任兄」一般,蘇晨也來個轉換,突然喚方雅為「方姐」。蘇晨清了清嗓子,歎道:「人世間人與人的緣分真是很難說的。」
方雅的目光立刻銳利起來。
剛才還是主角的任遠,倒是在旁有些輕鬆地看著,覺得這兩個絕色女子在圍繞自己做言語上的爭鬥,著實有趣。
蘇晨豈是懼方大美人,繼續道:「方姐,我相信,你第一次見任遠,對你所說的任兄,是不是心頭也泛起一陣緣分之感。」
方雅立刻感覺自己被刺了一下,血往上湧,臉紅了起來。
「方姐,你臉紅了!」蘇晨的律師嘴皮,至此是得到充分發揮,迅速抓住機會,迅速說道:「你來之前,我正在向任兄表白了,要知道我和方姐是一樣的心思,認為這世間上的一見鍾情的事很少,而一旦發生,就不能錯過。」說到這,蘇晨千嬌百媚地看了任遠一眼,讓蘇晨有些驚異的是,任遠迅速配合式地微微露出幾分陶醉幸福的模樣。
方雅再一次意識到自己即臨暴走的邊緣,心裡同時冷靜下來,自己這是怎麼呢?方雅迅速調整過來,笑了笑道:「任兄這麼優秀,自然是人人青睞,不過,蘇小妹,我可是先見到他的啦。」方雅的語調是正宗的上海話,帶有一種獨特的吳語儂調,讓人聽了格外有酥麻感。蘇晨卻是標準的普通話,嗓音也是很清越。一瞬間,任遠腦海中閃過「爭奇鬥艷」這個詞。
見此場景,任遠立刻哈哈一笑,道:「兩位美女,別拿我尋開心了。」說著,對方雅道:「方總,此來還是想談紅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