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蒙古軍營,篝火四起,鼓樂喧天!
那些蒙古士兵在舉行歡迎會,而主角當然就是坐在前排的我。中間一個主位,以下分成兩排,坐的都是蒙古的幾位王子和眾位將士。
我和郭靖坐在一起,在郭靖的介紹下,逐一認識到那些只在歷史書上看到的人物,說實話,沒啥感覺,長得難看不說,吃相也不雅觀。
「那個是誰?」我指著一個坐在末位的相貌清秀的年輕人問道。
「那是耶律楚材,精通漢文,給大汗出謀劃策的。」郭靖隨意答道。
耶律楚材見我們在看著他,報以溫和的笑容,我也微笑著應對。
說來這傢伙也是個超級龍套,他的兒子還做了丐幫幫主,當然丐幫也是從那一代開始衰落,直到出了個陳友諒……
此刻場中正有兩位蒙古武士進行摔跤表演,還有一些舞女在跳舞,那些蒙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
「李兄,你看他們的跤法如何?」
「不錯!」我看著那些舞女說道。
「是呀,草原上的蒙古健兒自小習練,就如咱們練功一樣,經過一番刻苦,才有如今的技藝。」郭靖看的興高采烈。
兩個大男人打架有什麼好看的,真是沒有審美情趣!
突然之間,四周靜寂下來,所有的目光都看著同一個方向,一個老人在兩個人的陪伴下走了過來。
一個是童顏白髮的長春子丘處機走在那老人身後,這個位置真帥,正是刺殺的好方位,我趕緊給那老道打眼色,不過人家連理都不理。
看來接近鐵木真也並不是很難的事,有機會!
另一個挽著那老人手臂的是個妙齡少女,正是華箏公主。白天看還是個小不點,晚上換上盛裝後就變成大姑娘了,亭亭玉立,惹人憐愛!
而中間那老人此刻正在和少女說笑,一副慈父面孔,不過在那副慈祥面孔下有一顆堅毅殘酷的心。
歲月在他的面容上留下深深的痕跡,只有偶爾抬頭時眼裡一閃而過的精光,讓人知道這頭雄獅還是要吃人的。
無論歷史如何評價,在這個年代,就是這個老人和他的子孫們開創了一個大大的帝國。蒙古人以強勢的崛起出現在世界面前,影響了整個世界歷史的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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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篝火旁。
那老人走到中間位子,端起一碗酒,底下眾將也端起酒碗來,等待領袖的最高指示。
「雄鷹飛在草原之上,看的見的地方都是咱們蒙古人的地方。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有位英雄殺了金國的那個狗皇帝,替死在那狗皇帝手下的同胞報了血仇,你們說他是不是咱們蒙古人的好朋友,是不是個英雄?」成吉思汗大聲說道。
「是,是咱們的好朋友,是草原上的大英雄!」底下人高聲附和道。
此刻楊康的人頭正掛在高高的旗桿上迎風擺動,當然是經過幾個專家鑒定之後。鑒定組成員包括郭靖、邱處機、一個金國的小嘍囉……
嗯,看來我也要說幾句話充充場面!
「大汗才是真正的英雄,我們和大汗相比那就是麻雀和雄鷹一般,成吉思汗,成吉思汗!」我大喊道。
「成吉思汗,成吉思汗!」底下狂熱的信徒在呼喊!
成千上萬人一起大喊,這樣才有氛圍,才能找到感覺。
「哈哈,說的好,咱們蒙古人都是雄鷹,都是英雄!」鐵木真喝完碗中酒,哈哈大笑。
「郭兄,你怎麼了?」我看著有些異樣的郭靖說道。
「沒什麼,好久沒看過大汗這麼開心了!」郭靖欣慰的說道。
「怎麼?大汗為什麼不開心?」
「大汗年紀大了,想求長生之術,我這就把邱道長請了來,可邱道長也沒法子!」郭靖有些犯愁。
「長生之術只是虛無縹緲的傳說,快看,那小姑娘又在看你了。」華箏不住的向郭靖這邊看。
「華箏她……她讓我今晚……」郭靖期期艾艾的說道。
今晚?不會是他們兩個……
「好,我曾說過,誰能打敗這個狗皇帝,我就答應他一件事,如今靖兒設計把那狗皇帝逼入絕境,這位李英雄把他擒殺,一件事變成兩件事。我鐵木真說話算話,讓這兩個小傢伙好好想想要什麼賞賜,哈哈!咱們繼續慶祝!」鐵木真豪邁大笑。
郭靖有些不自然,華箏的小臉變得通紅,轉身向帳篷裡跑去。
看來他們兩個一定有問題!
下一個節目……
只見被拉上來很多人,全部是被反綁著雙手的,有老人,有小孩,每個人眼裡都是仇恨的光芒!
「這是金國境內最後一群反抗我們的人,今晚就讓我們開始狩獵,收穫最多的大汗重重有賞!」底下第一個座位的大王子高聲說道。
「好!」底下的人哄堂叫好!
當把那些金人的綁繩鬆開時,有些人撒腿就跑,有些人回頭就向那些蒙古士兵撲去,隨即死在鋼刀之下。
茫茫夜色裡,有士兵高舉火把,火光通明,那些蒙古將領挽弓搭箭,向跑著的獵物射去,遠處的慘叫聲不時傳來。
那些蒙古人泰然自若,依舊大笑著玩樂,或許奴隸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比牛羊更低。一想到某一天漢人也會遭受同樣的待遇,我的心裡就是一陣的不舒服。
這種事情在原始社會就已經存在,在文明社會裡也不曾消失!
一批俘虜被殺死,另一批被帶上來,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轉瞬即逝……
突然,新到的一批俘虜裡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從人叢中逃了出來,撲在一個被蒙古士兵推倒的女子身上,痛哭著大聲喊叫。
那女子轉過身來,用力的推開那孩子,指著遠處,大聲喊道。
一名蒙古兵疾衝而過,長刀揮處,那女子頭顱落地。那孩子奮力的向遠處跑去,而方向正是我坐的地方。
孩子的臉上還帶著淚花,孩子的腳步有些踉蹌,孩子的身後有個舉著長刀的蒙古士兵……
快點,再快點!我心裡默念道。
「噗!」
那孩子倒在了地上!
鮮血飛濺到鄰桌一個蒙古將領的桌子上,酒碗裡,那將領依舊吃著肉,喝著酒,大聲的歡笑……
鮮血濺到拿刀士兵的臉上,那臉上有殺戮後瘋狂的大笑。
鮮血濺到了我的手上,溫溫的,涼涼的,有些冷……
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我一定要做點什麼!
「住手!」
一聲斷喝響徹蒙古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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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學家阿多諾認為:「奧斯威辛之後,寫詩是野蠻的,也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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