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終於開始了……
什麼嘛,蘿蔔白菜,我一個也不愛,沒有一點油水,就吃這個他們能有力氣耕田打柴,騙鬼勒!
「大師在哪裡?」我夾起一片菜葉欣賞起來!
「師傅在房間裡靜修!」應該是對著鐲子發呆吧!
自從確定我將代替一燈接受刺殺的挑戰以來,三個人和我真是形影不離,難道我就這麼沒有信用?
「嗯,到時候你們要盡力的攔截,不要讓她發現你們是故意放她上來的!」我在給他們講戰術要領。
「我們知道!」
「還有一定要拖住大師,不能讓他出現,否則就前功盡棄!」
「我們知道!」
「還有……」
「這些你都不需要擔心,趕快吃飯吧!求求你啦,你就別磨蹭了,還要易容呢!」書生焦急的說道。
你們怎麼能這樣,我還沒說完呢!言論自由呀…….
「我們逃跑好不好?」我偷偷的對正在給我易容的小丫頭說道。
「默哥哥,大師對我們恩重如山,反正這次又沒有危險,難道你對我們桃花島的軟蝟甲沒有信心?」小丫頭語氣不善道。
「怎麼會,桃花島出品,必屬精品!」
「放心吧!默哥哥,我會保護你的!」小丫頭握緊小拳頭,堅定的說道。
「……」
「我們逃跑好不好?」我偷偷對少女說道。
「算了,就當我沒說過!」少女責備的眼神真讓人受不了!
「大哥,有恩必報呀,要不,還是讓我來吧!」
「……」
我只是有些擔心,萬一瑛姑吃錯藥,襲擊我的頭部怎麼辦,要不要帶個鋼盔呢?
「你們沒有血嗎?什麼血都成呀!」最後時刻,問題出現!
「這裡是佛堂,不殺生的!」書生無奈的說道。
靠,給點專業精神好不好!一刀捅下去,沒有一滴血,你以為誰都是西門吹雪呀!即使我同意,觀眾也不會同意!
「要不,借你的血用用!」我試探的問了問。
「好!你要多少?」書生捲起長袖,舉刀霍霍!
這麼狠,我隨便說說而已,不用那麼認真吧!你敢給,我還不敢要呢!
「默哥哥,用硃砂吧!你們這裡有沒有?」小丫頭突然說道。
嗯,還是小丫頭聰明,不過也斷送了我拖延時間的機會,她不會是故意的吧!最近得罪她的地方蠻多的,精神緊張中………
我靜靜的坐在禪房裡,沒有燈火,只有柔柔的月光,天地似乎都沉靜了下來!
當年佛祖靜坐頓悟,一定也感受過這美妙的月光,無論是誰,享受到的都是同一片月光,只是有些人抬頭看天,有些人低頭走路。
月亮走,我也走,我送阿哥到村口……天上雲追月,地下風吹柳,月亮月亮歇歇腳,我倆話兒沒說夠沒說夠……
嗯,一個人挺無聊的,這種等待被刺殺的感覺怪怪的,如果肯尼迪知道自己將被刺殺,還會坐在車裡擺各種姿勢嗎?
「喂,說說話呀!」我低聲說道。
「大哥,說什麼呀!蓉妹妹不讓我們在這個時候說話。」埋伏在床下的少女用更小的聲音回答道。
「反正還有時間,就說說你以前的事吧!我還不知道呢!」
「沒什麼好說的,就是整天跟著義父四處找義母,賣藝賺生活。」少女的聲音裡平靜如水,聽不出任何憂傷的調子。
想起中都城初遇時她臉上飛揚的神采,歡快的顏色,心裡有些莫名的痛惜!
「唉,我從小就在酒樓裡跑堂,吃人家剩下來的飯菜,每月只有幾個銅板,還經常被掌櫃的騙,張家口的長慶樓,你們有沒有去過?」
「我們,我們進不起酒樓的!」少女有些侷促!
「你不知道,客人是很難伺候的,有時候會打你、罵你,你都要忍著,最離譜的一次就是有個人拿盤子砸我,還好我記不起他的樣子了,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我一定會好好的謝謝他,要不是那次我能穿越嗎?我要請他吃……一串冰糖葫蘆!
「大哥,其實你挺了不起,成立了店小二聯盟,給天底下的店小二做主,不讓他們再受欺負!」少女用崇拜的語氣說道。
這樣說我會臉紅的,我只是想收錢而已,這種成立工會,然後推翻壓迫勞動人民的大山的工作我承擔不起的。
「你也不差,受那麼多苦,還那麼開朗,就知道幫別人!」
「那時候我們家鄉鬧瘟疫,如果不是義父,我早就不在人世了,和那些死去的人比,我已經很滿足了!」
「我從小是孤兒,如果不是老掌櫃收留的話,我早就餓死街頭了。其實我們兩個遭遇差不多,為什麼以前老吵架呢?」
「我,我不知道!」
「這兩天你好像不太一樣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呀?」
「沒事,我,我聽人說……嫁人之後要……要聽丈夫的話!」少女吞吞吐吐的說道。
可以想像,床下的少女此刻一定滿臉通紅,像熟透的蘋果!而我還要裝成高僧的模樣,不能放聲大笑,實在是辛苦!
「嗯,咱們家不用這樣的,你看蓉兒,還不是成天和我打打鬧鬧的。」
「蓉妹妹懂得很多,可以幫你很多忙,我只懂舞刀弄槍的。」
「你不是要聽話嗎?我告訴你,我喜歡的是那個中都城擂台上颯爽英姿的少女,那個長街上甘願與義父義母同生死的少女,那個桃花島上幫周大哥堵上耳朵的少女,那個孤島上獨自留下的少女,那個……」
「我才不要聽你說這些呢,我還沒嫁呢,憑什麼聽你在這裡囉嗦。哼!」床下少女高聲說道。
我感覺那個熟悉的女孩子又回來,你說我是不是有些犯賤,自己找罪受!
「反正遲早總要嫁的!」
「到時候再說!」
「這麼橫?」
「就是,誰說的一定就嫁給你!」
「你還有人選?」不會是楊康吧!我心裡怕怕!
「大不了再比武招親,又不是沒比過!」蠻橫的語調。
你行!大不了……我再去比武!
「那我就再去比武!」
「你打得過我再說!」
「我就不信了,等我傷好了,比比看!」
「比就比,誰怕誰?不准用『移魂大法』!」
「不准用『左右互搏』!」
「………」
「好男不跟女鬥!」
「就知道找借口!」
「……」
熟悉的對話把我們拉回荒島上的時光,那時候似乎天很藍,海水很藍……床上與床下的兩人都沉浸在回憶之中……
「大哥,謝謝你!」半晌過後,少女柔柔的說道。
「是我應該謝謝你,在海上漂流的時候,我昏過去之後,你用的是你的血吧!」(注二)
「你,你怎麼知道的?」
「我當時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嘴裡怪怪的,以為是你用口水餵我,就沒好意思問!今天那個書生要割手臂放血,突然想起你手臂上的一個長長的傷疤!」
「你怎麼看到我手臂上的傷疤的?」
「嗯,這個嘛,趁你沒注意偷看的可不可以!」我心虛的說道。
「大哥……」少女發狂的聲音響起……
禪房外有腳步聲響起……
刺殺!終於開始了!
注一:《射鵰》中這一段一燈講述的那個「一夜白頭」的故事很是感人!
注二:這個伏筆埋的深吧!得意中……本來沒打算用在這塊的,不過嘛,順其自然吧!
注三:黃土高原的「信天游」,蒼涼悲壯,讓人感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