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輕輕咬了咬嘴唇,她的雪白的牙齒在黑暗中倒顯得特別明亮。wenXUEmI。COm她道:「人為了求生,往往會不擇手段,你說是麼?」
我想在高鷲城絕糧時,帝**和共和軍都為了活下去而吃過人肉。連人肉都能吃,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那時我極其厭惡武侯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下達吃人的命令,可是隨著這些年的征戰廝殺卻似乎又能理解武侯了。
為了活下去。為了活下去,人可以變成多麼可怕的東西!我歎了口氣道:「那也是難免的。」
我剛說出口,白薇忽然撲上來,一把抱道:「不不要。我只要那時的你。」
她的身體火燙。頭「嗡」地一聲,心道:「這也是她的手段麼?」但懷中這個女子顯得如此柔弱無助,假如她是一件武器,那一定是一件根本傷不了人的武器吧。我用左手攬住了她,她一句話也沒只是哽咽著,把頭埋在懷裡。在黑暗嗅到她幽幽香,恍惚中似乎又回到那個被蛇人圍高鷲城裡。左手撫摸著白薇滑潤的頭喃喃道:「白薇都已經回不去了。過去的事,都已經成為過去。」
夜漸深,寒意也漸增,但屋子裡卻如春日一般和暖。我抱著懷裡的女人,心中百感交集。
從送她出高鷲城時的那一吻起對白薇,白薇對都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只是我也知道,白薇是不可能和我走在一起的。她是共和軍宿將之女,又是共和軍的重臣之妻,而我呢?現在總是帝**要將領。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走到一起。
白薇像一隻受了傷獸一般蜷縮在胸前,道:「是啊,都已經過去了。我知道我殺不了你,但至少我可以傷你的心。」
我笑了:「這種行刺法倒是求之不得。下一次你準備什麼時候再來行刺?」
我覺得懷裡這個柔軟的身體突然熱了起來,正想說什麼,白薇忽然掙脫了擁抱,道:「不會有了。」
剛才她的聲音柔膩入骨,現在卻突然變得冰冷。心頭忽地起了一陣寒意,還沒等我再想什麼,白薇突然又輕輕吻了我一下,道:「楚休紅,今晚只是一個夢,夢醒後就忘了吧。」
我道:「只怕永遠都忘不了。」
「忘不了也得忘。」
黑暗她坐了起來,默默地穿著衣服。雖然看不清,但我感到手背上濺了幾點滾燙的水。我也坐了起來,道:「不對,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白薇的話一直吞吞吐吐,似乎有什麼事難以啟齒。我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今天你過來,不會只是嚇嚇再跟幾句莫名其妙的話的。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拉得有點重,白薇甩了兩下仍然沒甩掉,反倒被我拉得靠到我身上。她嗔道:「你把我弄疼了!」
「這不是你話。」我逼視著她。「白薇,你有什麼話,就實說吧,不要再瞞著我。」
白薇抬起頭。黑暗看到她的眼裡已滿是淚水,嘴唇也哆嗦著。
「要殺你。」
白薇像是用盡了渾身力氣,才說出這三個字來。以為她會說出什麼驚天秘密,一聽這三個字,倒鬆了口氣,苦笑道:「要殺人多了吧。」
「丁亨利。」
白薇的頭垂了下去。她像是用盡了渾身力量,這時又虛脫一般靠在胸前。我淡淡一笑,道:「丁兄真看得起我。」
大概我並不太驚奇,白薇倒有些詫異,道:「你知道了?」
「猜也猜得到。」我喃喃道,「聯合政府的事,顯然已經走到了絕路,多半行不通。到了這時,不管哪一方都要準備著打仗了。丁亨利不是等閒之輩,蒙他看得起,他也當我是一個好對手。這時候趁早把我消滅了,那將來他的勝算就要大得多。」
我感到懷白薇顫抖了一下,她輕聲道:「那你會對他動手麼?」
我歎了口氣,道:「我早就有這種想法,可是怎麼都下不了手。丁亨利兄是當世人傑也不想殺他,何況他提出的立憲制覺得很有道理。」
白薇道:「你這個提議通得過麼?帝君的態度如何?」
我沉吟道:「陛下的意思模稜兩可。但今天我謁見陛下,向陛下竭力說明立憲制的好處,陛下已有首肯之意。所以,丁亨利兄若是殺了那這個提議只怕定要破裂了。」說到這兒腦海中忽地一亮,看著白薇道:「你問這些做什麼?」
今天我聽南宮聞禮說丁西銘又上了份密疏,其中獻了一計趁共和軍臣宿將皆在帝都,可密發禁軍一鼓盡殲,共和叛軍當如湯潑雪,不征自滅。聽到這種餿主意不由大驚失色。假如文侯當權,他一定不會出這種不顧後果的主意。但現在帝君親政,信任的已是張龍友。說實話,張龍友對扳倒文侯,玩權謀確實很有一套,但他對大局的把握卻不能與文侯相比。回到帝都時,為了當初海老那個與他長得極為相像的弟子阿麟,當時我曾私下隱約問了張龍友一句,結果他一口否認,事後卻似乎在刻意迴避我了,現在這事更是不與我這個駐帝**的實際最高將領商量。我與南宮聞禮緊急聯名謁見帝君,向他陳說其中利害。現在共和軍來了只是幾個將領,而共和軍軍紀嚴明,故事裡那樣主將落馬,餘眾一哄而散的事在共和軍裡不可能發生,所以即使突發奇兵殺了使者,一樣達不到消滅共和軍的目反倒使得共和軍死了與帝國合作之事。現在帝**雖說剛得勝而歸,但那一戰幾乎全是打共和軍以逸待勞,一旦交手,帝**佔不到上風。帝君聽了許久,這才有動容之意。只怕,共和軍中也隱約聽到了這種消息,假如帝**真要如此行動,勢必會動用我這個帝**最高指揮官,所以白薇才會受命來問吧。
白薇的眼裡忽然閃過一絲慌亂,雖沒說話只覺心頭一下陰寒徹骨。白薇這樣做還以為她其實一直愛著所以冒險來提醒但現在我也斷定這是共和軍的計策了。我鬆開了她,冷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鄭夫人,這是何城主還是南武公子的意思?我想不會是鄭先生的意思了,你還得瞞著他呢,只是很難。」
白薇的臉一下漲得通紅。我還想再說幾句重話,卻見她抬起頭,看著我道:「楚休紅,你看不起我吧,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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