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聞道已經滿頭大汗，道：「給老陳練練手腳。
)他力量雖大，但速度不夠。統制，你要不要來玩兩手？」
我翻身下馬，道：「好啊。錢文義，你去幫陳忠吧和曹聞道來攻你們。」
如果三對一，陳忠肯定不是對手了。錢文義答應一聲，曹聞道則拿了根棍子遞給道：「來，試試。」
棍法在軍中雖沒有什麼大用，卻是訓練的絕佳工具。槍棍一體，棍法中除了砸之一法與槍有點異樣，別的都和槍法差不多。我拿起那根棍子，吐了個架式，道：「來了！」
這一路棍在軍中很流行，稱為「史家棍」，據說還是當初的十二名將之一史繼德所傳。史繼德用的也是槍，只是訓練用的槍原本就沒有槍頭，只是根棍子，他索性就編了這一路棍法。練了一路棍只覺身上也熱了起來，汗水已濕透內衣，看看天色，已將至正午，道：「走，去洗個澡吧，快吃飯了。」
地軍團的澡塘子辦得十分有特色。軍人時常要訓練得一身臭汗，洗澡便是常事。這看似小事，但軍容整潔，對士氣也極有幫助。還記得我初接手前鋒營，第一件事就是把軍澡塘子休整一新，當初也被友軍取笑過。可是後來檢閱，地軍團軍容最為整齊，訓練也頗見成效侯對我大加讚揚。其實地軍團的訓練也並不比友軍多多少，只是洗澡。吃飯，甚至便溺這些小事都叫人多加注意，地軍團的士兵雖然訓練不見得比別人多，休息得卻要比別人好，自然訓練成效也要高得多。這些在《勝兵策》中都有寫明照著做而已。一開始我也半信半疑，但實際運用，效果果然十分明顯。也因為文侯讚揚後，其他諸軍對這些事都重視了許多。
進了軍官澡塘，將身上臭汗洗去。曹聞道一邊將一桶水往身上澆，一邊道：「統制，你們這兩天問出些什麼沒有？」
我道：「唉，那蛇人什麼都不肯任你用什麼酷刑，後來乾脆不吭聲了。」
曹聞道叫道：「這麼橫？它別是把舌頭咬斷了吧。」一邊陳忠接口道：「舌頭咬斷哪裡還活得了，就算它是蛇人也活不成了。」
我也不相信蛇人會咬斷舌頭。蛇人的牙和不一樣，只有幾個尖牙，郎莫真要咬，頂多在舌頭上戳幾個對穿洞而已。我道：「沒想到蛇人也如此剛烈。丁亨利說要軟硬兼施，今天下午暫停。我看他也是看不下那種酷刑了。」
我剛說完，一邊的錢文義忽然放下往身上澆水的勺子，道：「丁亨利心腸這樣軟？不太像啊。那次去五羊城和五羊城的人閒聊丁亨利別看相貌儒雅，平時彬彬有禮，打起仗來心可極狠。」
其實，丁亨利的心腸還是比較軟的。那一次他雖然向何從景建議將我留在五羊城，如果我不肯就要殺了但最後還是放我回來了。只是這樣一想也對，要是丁亨利真的心腸，他也不至於提出這樣的建議來了實在想不出丁亨利究竟是什麼樣一個人。
洗完澡，正是開飯時間。我剛要回自己營房，曹聞道一把拉道：「統制，等等，今天客，一塊兒喝一盅。」
我道：「怎麼有這閒心請客了？」
曹聞道嘿嘿笑了笑，道：「今天是我生日。唉，三十，過年就三十一來該做壽了。」
曹聞道比我大四歲。他愛充大是虛歲。我虛歲也已經二十六了，等過了年，也就二十七了。我不由一怔，喃喃道：「真快啊。」
十七從軍，不知不覺十年過去了。十年裡從一個士兵一路跌跌撞撞地廝殺，居然也成了一軍都督剛入伍時當真連做夢都想不到。我不禁暗自苦笑，如果不是戰爭絕對升不了那麼快甚至可能在百夫長的位置上終老一生。我不喜歡戰爭，總盼著戰爭能早日結束，可是這官職卻是戰爭帶給。細細想來，真是諷刺。
我道：「老曹，你不結婚了麼？」
曹聞道嘿嘿一笑，道：「算了。對了，統制，忘了跟你午薛侍郎來過一趟，你沒在，他等了好一會才走的。」
薛文亦來過？我怔了怔，實是很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麼。薛文亦升為侍郎後，忙得團團轉，而他又只能坐在輪椅行動很不方便，很少能再看見他。一想到薛文亦，就又想到當初一同從高鷲城逃出來的四個人。張龍友已經和我絕交了，吳萬齡現在在火軍團，很少碰得到面，能常常碰面的只有薛文亦了，可是又因為都很忙，也難得見一次。不論是朋友還是敵人，都一個個地少下去，也漸漸地疏遠。
我道：「他來做什麼？」
「好像是廉百策找他有點事，似乎是做些特別的箭。」曹聞道說著，看了看，高聲道：「廉百策！廉百策！」
在五德營中廉百策排名還在他之不過曹聞道資格誰老，他和廉百策也很熟了，廉百策不以為忤，走了過來，先向我行了一禮，道：「老曹，什麼事？」
他赤條條地行禮，看上去說不出的好笑。我強忍著笑道：「廉兄午薛侍郎來過了？」
廉百策點了點頭，道：「我讓他給我特製一些射鵰弓。」
我詫道：「射鵰弓？」
廉百策道：「是。這種弓的箭也是特製射程可達五百步。末將想在營中精選五十名箭手，專門射敵方大將。」
雖然雷霆弩的射程要更遠得多，但雷霆弩移動不便，所以廉百策要用那種射鵰弓吧。想到五十個神箭手在交戰時專門在陣後暗算敵方主將心頭也有點發毛。他用這種辦法，蛇人卻極少箭手，受了暗算也無法還擊。可是如果將來與共和軍有一戰，丁亨利也這樣對付該如何是好？我道：「你這辦法也太毒辣了吧。」
廉百策搖了搖頭，道：「這辦法其實也只有對付蛇人有用。隔得遠了，箭速就不會太快，蛇人看不遠，要是看到箭來了再躲也來得及。就算蛇人，也未必一定能射得末將只想借此讓蛇人的主將無暇指揮而已。」
我不禁釋然。的確，從古到今，戰事不知有幾，這辦法也並不新鮮，別人自也想得到，但暗算敵方主將成功的例子卻是極少。我道：「這倒也是。不然仗都不用打了，一箭把敵方主將射死便是，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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