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魂飛魄散。b111.net這蛇人一直伏在水下潛游,直到現在方始發動,如果被它斬殺,那鄧滄瀾他們前後遭到夾擊,想再逃出去,已是勢比登天。可是這蛇人來得太過突然,此時想逃都逃不開了,一邊曹聞道和廉百策都驚叫起來咬緊牙關,不顧一切舉刀向那蛇人砍去。這蛇人的一刀我已是擋不住了,現在只有與它硬碰硬,來個魚死網破。這一刀下去一刀大概可以砍中蛇人前心,但那蛇人的刀也定可將頭顱砍成兩半,可這時也由不得我多想。
哪知刀剛舉起,眼前忽然又是一黑,曹聞道一躍而起,一把抱住那蛇人,猛地翻向水中。那蛇人也沒料到居然會有這種變故,被曹聞道一撲,半個身體向後仰去,手一刀卻砍得偏了,擦著身體掠過,正砍在船幫上。蛇人的力氣大得驚人,這一刀深深沒入木如果再用點力,只怕會把這艘小船都攔腰砍成兩半。刀入木太深,被裂口緊緊咬那蛇人卻還不肯放手,拚命抓著刀柄,但半個身體已被曹聞道抱著倒向江水中。
「砰」一聲,冰冷的江水飛濺而起。在水花見那蛇人的一隻手還抓著刀,這等機會實是千載難逢,百辟刀一橫,一掠而過。那蛇人的一根前肢被我一刀砍下,只聽得江水又是一陣響,便如開了鍋一般,想必是那蛇人負痛掙扎。我擔憂曹聞道安危,也顧不得一切,左手往江水中一攬,一把抓住了那蛇人的尾巴,那蛇人的下身趁勢一下卷。
江水陰寒徹骨,蛇人遇寒之下,果然戰力大減,力量比平時弱了好些,當初第一次遇到蛇人時也曾被那蛇人卷那時如同被綁得嚴嚴實實,毫無還手之力,但此時卻還有反擊的餘地。饒是如此仍然被那蛇人纏得一個踉蹌,差點也摔向水中。正在危急,卻覺有人一把抱後腰,卻是廉百策見我危急,猛地拖住了我。
我被廉百策抓心中一定,勇氣大增,人趁勢一蹲。蛇人力量甚大,一艘小船被它扯得東倒西歪,但一時卻也扯不了我入水。我不待它再有什麼舉措,百辟刀猛地向前推去,一下刺入那蛇人體內。那個蛇人負痛之下,又是猛力一扯,這一扯的力量大得驚人,若不是廉百策緊緊抓定會被扯下水去的。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百辟刀吹毛可斷,拚命向前劃去,這一刀將那蛇人的身體都從中割了長長一條口子,一股腥臭之味衝鼻而來,那蛇人的五臟六腑都從破口中擠出。我也顧不得一切,揮刀亂砍,只覺那蛇人纏力量越來越終於鬆開了我滑入水。
那蛇人的軀體一落入水馬上搶到船邊叫道:「曹聞道!曹聞道!」心中驚恐萬分,不知曹聞道生死如何。剛喊了一聲,突然間船邊的水「嘩」一聲響,一個人頭從水底鑽了出來嚇了一大跳,差點就要揮刀劈去,定睛一看,正是曹聞道。他嘴唇已蒼白得沒一點血色,不住打著哆嗦又驚又喜,將百辟刀一把**刀鞘,抓住他的肩頭,叫道:「老曹,快上來!你沒事吧?」
曹聞道已是筋疲力盡,身上沾了水,更是沉重拎了一下,哪裡還拎得動。廉百策搶過來幫我抓住了曹聞道,兩人同時用力,才把曹聞道拖上船。他一上船,只張大了嘴不住喘氣,雙手抱住肩頭,待定了定神,向我笑道:「統制,真是兩世為人。」
曹聞道沒事,比救出鄧滄瀾更讓我興奮。我抓起一把槳,叫道:「快劃快劃,回去再說!」此時離東平城太近,天知道蛇人會不會大舉出擊。曹聞道歇了歇力,也抓起一把槳來劃著。我一邊劃,一邊看著後面鄧滄瀾的船,他們也正在拚命劃著,耳邊只聽得江聲此起彼伏,一如金鼓。
離岸還有十餘丈,有兩艘小船如飛向駛來。黑暗聽得錢文義高聲道:「楚將軍,楚將軍是你麼?」他的聲音在江風中又粗又破,但聽在我耳不啻天音。我站起身,叫道:「錢文義,快過來,鄧將軍也在!」
錢文義聞聲急急過來,將兩艘船接應到岸邊。待鄧滄瀾也登了岸走過去行了一禮,道:「鄧將軍,末將救援來遲,望將軍恕罪。」
我與他同是偏將軍,但他是水軍團統領,實權比我要大得多。他向我還了一禮,歎道:「楚將軍,此番真是多虧你了先將受傷的弟兄送去醫治,再來向楚將軍道謝。」
我和鄧滄瀾交往不多,他向不多但秉性甚是寬厚,風評甚好。我又行了一禮,道:「我也得回去換身衣服,先行告退了。」
方纔這一番折騰身戰袍也濕了許多。回到營先將曹聞道送回自己的大帳,看他雖然凍得瑟瑟發抖,倒也無甚大礙放下心來,回自己帳中換了件戰袍。今天這次實地戡查雖沒有太大效用,但看到冬天水勢甚緩,用廉百策所辦法,證明建浮橋是完全可行的。我坐到桌前,拿出了那盒刻刀,一邊胡亂刻著一匹馬,一邊想著這事。正想著,帳簾挑起,一個護兵進來道:「楚將軍,鄧將軍求見。」
鄧滄瀾果然來了!我放下刻刀,道:「快請快請!對了,泡壺茶上來。」
那護兵剛出去,鄧滄瀾挑簾進來了。他也換了身衣服,樣子顯得極其儒雅。一見他行了個禮道:「楚將軍,今日援手之恩,鄧滄瀾沒齒難忘。」
我扶住他道:「鄧將軍請坐也正有些事要跟你說呢,坐吧。」
鄧滄瀾坐了下來,看到我桌上放著的刻刀,道:「楚將軍原來還有這雅好?」
我笑了笑,道:「散散心的。對了,鄧將軍有個屬下提出一條破敵之策,末將以為大為可行,想聽聽鄧將軍的意思。」
鄧滄瀾也笑了笑,道:「楚將軍,讓我猜一下可好?是不是要搭建浮橋?」
我吃了一驚,道:「鄧將軍,原來你也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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