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起他曹聞道一聽要趁夜勘探水勢,嚇了一大跳,卻也堅持要和我一同前去。WeNXuEmI。cOM我拗不過他,也同意了,讓錢文義在岸邊接應。其實我更想讓錢文義一同去,錢文義畢竟是海邊長大水性更好一些。
找了一條小船,這船也只能坐五六個人與廉百策。曹聞道帶了另兩個會操槳的一同下船。在岸上時,聽到江水之聲也不覺如何,一到水面,才知道江聲原來很響,幾如金鼓,浮橋若是直直通過去,恐怕只能用鐵索才行。
那兩個士兵操槳很熟練和曹聞道兩人划槳只能算充數,他們兩人一槳下去,船就在水面上掠過。廉百策坐在船頭,不時用手探到水中試著水勢,漸漸已至江心。此時對岸越發清楚,看得到東平城只有零星燈火。看來現在的蛇人已不再怕火,卻仍然不是太習慣。
廉百策看了看對岸,又伸手到嘴裡舔了舔,試了試風向,道:「統領,東陽城如此的船只有千艘麼?」
我想了想,道:「小船的話,如果加緊徵調不定能有。」
廉百策道:「江闊四里,斜著鋪設浮橋,則浮橋長度在五里左右,大約有八百丈。平均每兩丈用船三艘,大概需船一千二百艘,加上竹筏,已經夠用了。」他又試了試水勢,道:「水流還有點急,只怕非得在上游四里外下水才行。來,再往南岸走走,靠近些看。」
我有點擔憂,道:「再近些,只怕離東平城太近了……」
蛇人天生會水,雖然它們沒有船的話游不過四里寬的大江,但游個一兩百丈說不定還行。一旦被蛇人發現這樣一艘小船隻怕是送死。廉百策倒有些不在意,道:「統制放心將耳朵甚靈,水中若有異響一定會聽到……」
剛說到這兒,他忽然臉色一變吃了一驚,道:「怎麼了?」
廉百策抬起頭,臉已變得煞白,喝道:「快往回劃!快走!有船從南岸過來了!」
我耳中仍然滿是江聲,根本聽不到別的聲音,曹聞道看來也比我好不了什麼,同樣一臉茫然,但廉百策說得這麼慌,只怕不會有錯。加緊往回劃,廉百策也拿起一把槳划了起來。蛇人敗退到大江邊時遭到鄧滄瀾與李堯天的水軍團截擊,損失很重,北上時的船隻也大多被奪下,但畢竟還有一些恐怕蛇人發現了出來追擊了。現在過江心沒多少,隔得那麼遠蛇人居然也會發現真是怪事。海老在符敦城時曾對過,蛇人目不能視遠,現在又是深夜,它們到底是怎麼發現?
廉百策劃了幾下,忽然皺了皺眉,道:「停下!」我也沒在意他這般命令,停下手槳,曹聞道罵道:「做什麼?一會兒讓逃,現在又要停下。」
廉百策道:「似乎不是追現在這聲音停下來了。」他俯下身,耳朵貼在船幫上聽了聽,忽然道:「不對!有刀槍撞擊之聲,是在動手了!」
不由一愕。難道有人會從東平城過來麼?不對,更可能的是,那些人和一樣,也是趁夜來勘測水勢只是他們離東平城太近了,以至於被蛇人發現。
廉百策還在聽著,一邊道:「沒錯,確是有人在江上交手了,聽聲音,似乎很不妙……哎唷,有人落水了!」他說得繪聲繪色,曹聞道喝道:「喂,廉百策,你別胡說八道來嚇人怎麼什麼都沒聽到。」
廉百策道:「現在刮的是北風,你在風中聽當然聽不到,若是貼到船幫上聽從水裡傳來的聲音,便可以聽得出了。」
曹聞道半信半疑,俯下身子去聽也將耳朵貼到船幫上。剛一碰只覺江聲一下大了一倍,直如金鼓齊鳴,別的什麼也聽不出來。這時曹聞道叫道:「我聽不出來!統制,你聽到了麼?」
我皺了皺眉,道:「廉兄,你真的聽到了麼?」說實話也不是很信。廉百策有些委屈,道:「當然,末將在東陽城呆了好多年,那時有一陣連睡都睡在船聽得熟了……」
他還沒說完,江面上忽地一亮,過了一會,聽得很輕的「崩」一聲。這聲音又輕又悶,但我知道,那是火雷彈的聲音!
廉百策一點沒錯,確是有人在江而且,那是帝國的人!我拿起槳,道:「快,過去看看!」
曹聞道驚道:「統制,你真要去看?」
我道:「那些人已到危急關頭不定是帝國的將領。靠近些看,若不是,再逃也來得及。」
這時忽然江面上空又閃了一下,這回不是貼著江面看得更清楚。我再無懷疑,道:「看,那是在求援!」
曹聞道還要說什麼,廉百策點了點頭道:「不錯。曹將軍,你帶著弓箭麼?」
曹聞道身邊帶著那把短弓,他拿出來道:「帶著,只是在江上恐怕射不中。」
廉百策道:「你守著來回他一個信號。」他領都在弓身邊也帶著一把短弓。他搭起一支箭,從懷裡摸出一塊汗巾包在箭頭,又拿出火鐮來打著火絨,點著了那塊汗巾。看著汗巾燒了一陣,他才仰天射了出去。
江上風大,汗巾火一下被吹滅了,但余火不熄,一個紅點射向空中。他射完這一箭,卻見南邊江面上忽然閃起一個亮點。也虧得東平城中暗淡無光,這個亮點很是清晰,在江面上晃了幾晃。我知道那是水軍的燈語,也不知是什麼意思,正要問廉百策,他卻在一邊驚叫道:「統制,那是鄧滄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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