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帝都的路途一路順風,沒出什麼事。
)抵達帝都的時候,已是十月二十七日,剛好立冬。五羊城氣候炎熱,即使是秋天也與帝都的盛夏差不多,可帝都一立冬就一下冷了起來。天馳號駛入鼎湖的時候恰是凌晨,鼎湖中已結了一層薄冰。
船一靠岸,李堯天帶著幾個部將迎了上來,躬身一禮,朗聲道:「丁大人,末將李堯天有禮侯大人在岸邊等候多時了。」
文侯居然親自迎接,丁西銘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只是仍然趾高氣揚地走下船,道:「文侯大人真是禮賢下士,李將軍,帶路吧官要親自向文侯大人匯報。」我雖然是此次談判的副使,他卻似乎根本不放我在眼裡了。
李堯天又行了一禮,道:「丁大人侯大人在帳中等著你與楚將軍兩位。」
所謂「帶路」,只是丁西銘的架子而已。文侯的營帳就設在碼頭一眼便看得到。李堯天打發了丁西銘,走到我跟前,行了個軍禮,微笑道:「恭喜楚將軍凱旋而歸。」
我苦笑了一下。雖然談判成功了,但何從景明擺著也是不願臣服,實在不知這樣的談判到底是有利還是有弊。我道:「李將軍,現在與蛇人之戰如何了?」
李堯天輕輕搖了搖頭,道:「不是太好,東平城還在蛇人手裡,畢將軍與鄧將軍已與它們隔江對峙了數月,毫無進展。」
毫無進展的意思,也是說戰況沒有惡化。我暗自舒了口氣,道:「那就好了。」
我還待再問,李堯天道:「楚將軍侯大人已等候多時了你與丁大人同去繳令。」
我「啊」了一聲,心中只想問問那顧宣的事到底如何了,只是碼頭上人多耳雜,也不好問。丁西銘卻根本不管顧自抱著裝木匣隨從前呼後擁地簇擁著向帳中走去。我快步上前,跟上了丁西銘。
一進營帳,裡面卻與外面大不一樣,暖意融融。我和丁西銘同時跪下,丁西銘大聲道:「大人,下官賴帝君洪福,大人計策周詳,幸不辱使命,已與五羊城主何從景簽訂合約大人過目。」
這幾個月不見侯又瘦了一些。他原本面團團的頗有點財主之風,現在臉卻甚黑,兩頰也有些塌陷。一個親兵下來接過丁西銘手木盒,打開了遞給文侯侯看了看,微微一笑,道:「免禮。丁大人,有勞了,此事成功,丁大人厥功其偉,真不愧為國之棟樑。」
丁西銘甚是興奮,磕了個頭道:「多謝大人栽培,西銘感激不盡。」
文侯道:「好吧,回馬上奉上帝君過目。來人,為丁大人備車回去休息,明日早朝時請靜候佳音。」
如果座不是文侯,丁西銘只怕要笑出聲來。他又跪下磕了個頭,道:「謝大人,謝大人。」
文侯將放回木盒,忽然道:「楚休紅,起來吧,隨我回府。」
丁西銘本已站了起來,聽得文侯竟然要帶我回家,臉上大是驚異。我是文侯的親信,他只怕也有耳聞,只是沒料到居然親信到這等程度,可以與文侯一同回府的。我也不去管他,行了個禮道:「謝大人。」
文侯的馬車很是寬大。一進車廂坐了下來侯淡淡道:「楚休紅,這趟事沒出什麼意外吧?」
我把去的時候遇到海賊的事說了,也把後來的事都原原了出來。本想瞞過最後丁亨利想留我在五羊城的事不但我實在怕了文侯,那次我去符敦城,他居然連蕭心玉的事都知道,這次我不敢有什麼隱瞞,原原地全說了出來。
時候侯不住點頭。等完了的時候,也已到了文侯府。他領著我走到廳道:「坐吧。」
我剛坐下來侯忽然道:「你見到海老本人沒有?」
他不問何從景,卻問起海老來有點摸不著頭腦。我道:「見是見了一面,這老人醜得很,尖嘴猴腮只是計策周詳,極是厲害,五羊城的望海三皓,與其說是三人,不如說只有他一個。」
「怪不得可以控制何從景……」文侯瞇起眼,似乎在想著什麼。我有些忐忑,也不敢說話,心中想著:「文侯大人與那海老難道是舊識?海老到底是什麼面目?」
海老要何從景放棄對倭島的幻想,與帝國聯手,何從景也是因為他這一句話而拿定主意,談判才算順利結束。可是海老似乎並不是完全為何從景考慮實在想不通海老到底是什麼人物。
「你覺得海老到底如何?」
文侯的話打斷了思緒想了想,道:「稟大人,末將有點看不透這個老人。末將總覺得,他似乎也並不完全是處處為何城主著想,更像是代表另一股力量。」
文侯點了點頭,道:「我也覺得如此。看來,共和軍和何從景之間,也並非蜜裡調油,合二為一了。」
「海老是共和軍一派?」我吃了一驚。因為白薇和過,共和軍一派大多反對與帝國聯手,可海老卻是此次談判成功的決定性人物。雖然說海老是共和軍的實際首腦也說得通,但我仍然記得白薇說過的一個人。
蒼月公的那個被稱作南武公子的兒子。這個人我雖然沒能見面,但從他的所為來看,他才是共和軍真正腦人物。
「對了,楚休紅,此次頗為順利,那個錦囊你沒拆吧?」
這話像一個晴天霹靂腦子裡「嗡」地一下。我還沒到五羊城就把錦囊拆了,而且也沒有按錦囊去做。如果說實話,只怕文侯會覺得我靠不住。我一下跪倒在地,道:「稟大人,末將該死。」口著,心中卻飛快地打轉,想著該如何找個借口為好。
文侯倒被我這樣子弄糊塗了,道:「怎麼了?」
我已經想到了一個借口,在腦子裡飛快地過了一遍,嘴裡卻東拉西扯地道:「末將該死,還望大人恕末將方纔敢說。」我知道我已經好幾次不按文侯做了,如果他知道這一次我也沒有按他去做,那準不是好事。
文侯道:「起來吧,到底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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