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道：「哪個李將軍？」猛地想起來，又驚又喜，道：「是李堯天將軍吧，快點請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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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堯天作為鄧滄瀾的副將，此番也立了不功勞。上一次我和他在雄關城分別後，還一直沒遇見過，而在東宮與路恭行一戰靠他給流星錘才算保住自己，也可以這條命是李堯天救的。聽得他來了登時喜出望外，也顧不得再和曹聞道商議顧宣的事了。
我迎出門去，正見到李堯天牽著馬站在大營門口。我連忙上前，道：「李兄，真是難得，快，快進。」
李堯天笑道：「楚將軍，好久不見了，聽說你已升為偏將軍了？」
李堯天雖然立功，卻只受到賞賜，軍銜並沒有升，這次級軍官中軍銜得以陞遷的也只有蒲安禮和我兩個。想到比這個不世出的智將李堯天還高上一級不禁也有些得色，道：「見笑了，那是僥倖而已。曹聞道，你將李將軍的座騎牽下去，好生喂料。」不過想想李堯天如此才能，居然軍銜沒我高「僥倖」之說也未必不對。
曹聞道答應一聲，自下去了和李堯天並肩向裡走去邊走邊道：「李將軍，你也輪休了麼？」
李堯天道：「我與你所率的前鋒營一塊兒回來不過不是輪休，鄧將軍命我督造戰船，務必要在今年造出巨艦來。」
我想以前聽薛文亦說起過，要造出長度在四十丈以戰船，忙道：「是有四十丈長麼？」
李堯天眉頭一揚，道：「你也聽說了？我聽到這個尺寸時也嚇了一跳。聽說是工部一個叫葉飛鵠吏設計此人倒是個人才。」
葉飛鵠我也見過一次，雖然身無寸官，但極是桀傲不馴，不過文侯很賞識他，還將那艘最大的船命名為「飛鵠號」。大概也因為有文侯他一個吏員才得以承擔如此重大之責，可以造出這種前所未有的巨艦來。我道：「這麼大的船，真不容易。好像是去年四月開始建造現在只怕也快完工了吧？」
李堯天道：「哪有的事，早呢，現在只怕才完成了一半。」
我皺了皺眉，道：「得以前聽工部的崔侍郎說過，飛鵠號耗去一千工時，相當於數百個工人全力工作了一兩個月。飛鵠號長二十丈，這艘四十丈長的船所有尺寸都放大一倍，那麼所耗時間按比例就得多八倍，一兩年才能造好，去年四月到現在，一年多了，還不成麼？」
李堯天道：「哪有這麼容易工時不是這麼算法。船隻一大，加工難度就成倍增長，單單那船的龍骨，尋常小船加工龍骨頂多不過十來天，可是這艘巨艦如此龐大，龍骨從成形，烘乾漆，單這一項就耗時半年。再說巨艦所需木材也遠比造小船難得，都要合抱粗的山木才成，這些木頭我句羅島上倒有一些家王爺應文侯大人之召，命人貢上巨木二十根，並獻上工匠兩百人。」
看來這一艘船真個是不惜血本了，而李堯天從前線回來，只怕也為了更好指揮那兩百句羅工匠。句羅一切制度都規模帝國，他士人稱「兩班」，讀書識字全部依造帝國制度，因此交流不成問題，但普通人就不成了。和來帝**校進修過的李堯天不同，那些工匠多半只會句羅土話，只靠通事翻譯也是件麻煩事，而由身為句羅人的李堯天直接督工，就可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文侯也真個精明，這些小事他都已經算計好了。我現在對文侯是越來越佩服，只覺得他的任何一句話。任何一個舉措，都必然有深意在，雖然有些我並不同意，就像把李堯天召回來這件事。鄧滄瀾固然是個將材，但依我看，李堯天的水戰能力還在鄧滄瀾之讓他回來督工造船，未免大材小用。
我想了想，道：「大人造這麼大的船究竟有何用意，李將軍，你覺得此事是不是有點好大喜功了？」
李堯天道：「大人的深意我也猜不透正是想來問問你，如今朝中有無出海征戰之意？」
「出海？」
我大吃一驚。現在蛇人已經讓焦頭爛額了根本沒想過還有餘力能出海征戰。我道：「為什麼要出海？你怎麼會想到出海征戰的？」
李堯天頓了頓，似乎下了個決心，方道：「因為我覺得，這麼大的船，在內陸江河之中已不實用，大人是否想將這種巨艦用於海戰，所以才來向你打聽一下消息。」
我心中一凜。的確沒有李堯天想得深遠，而且我對朝政一點都不感興趣，平時只關注軍隊的事，實在說不上來。不過得那個南宮聞禮說過，他是郡主一手扶植也向我宣誓效忠。他是諫議大夫，應該對朝政相當熟悉，這些日子我從來沒去找過他，倒是可以向他打探一下消息。
想得了主意道：「李兄，你今天有空麼？」
李堯天道：「今天我一天都沒事。怎麼了？」
我笑道：「這個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可以去問一下。今天我做東，一塊兒喝酒，吃你們那種石頭烤肉吧。」
一說起石頭烤肉，李堯天不由舔了舔舌頭，笑道：「好啊好啊，不過我胃口很大別吃窮了你。」
我笑了：「放心吧現在可是偏將軍，薪水請你吃一兩頓烤肉還不在話下。」
現在因為帝國勢力未達大江以南，和句羅島的關係倒一下密切起來，帝都的句羅風味酒館也多了幾家，把軍事托付給錢文義和曹聞道兩人和李堯天並馬向其中一個酒樓走去。我先叫了一個士兵去請南宮聞禮，他馬上就會過來和李堯天先找了個樓包廂盤腿坐下，叫了幾大盆牛羊肉，便等著南宮聞禮過來。
一個小夥計將一個炭盆拿過來。和句羅土風味稍有不同的是，這酒樓把石頭烤肉也做了改良，成了石板烤肉。一塊石板蓋在炭盆想必也燒了許久了，靠一面也顯得油光光的。這一面磨得很光，露出裡面的底紋，看上去就讓人食慾大開，好像這塊石頭也能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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