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群中走出了十多個黑衣人。
)雖然都蒙著臉,但我認得清楚,最前的正是路恭行。
陳忠在我身後小聲道:「楚將軍要死了,這是路將軍的決死隊。」
我哈哈笑了笑,道:「決死隊算什麼,讓他們決死好了。」
路恭行已走上前來,到了十幾步外,他站住了,道:「楚將軍,別來無恙。」
他的聲音和平時大不一樣,又陰又冷。我哼了一聲,道:「路將軍,沒想到會這樣子見面。」
路恭行是個好將官,當初他帶領時,公正無私,前鋒營的百夫長雖然派系林立,對於他卻都十分敬服。如果沒有太子和二太子奪位之事,他肯定會是個出色的將領,仍然帶著衝鋒陷陣,與蛇人對抗。路恭行微微沉默了一下,似乎也在想著當初景。他慢慢揭開蒙面的黑布,道:「楚將軍誤傷了郡主後,便知道再沒辦法拉你回來了原諒。」
我一陣啞然。路恭行傷了郡主對他痛恨之極,但我也知道他想刺殺的其實是文侯,陰差陽錯之下才會誤傷郡主。我道:「路將軍,這些話也不必說了,今日你要過去,便請踏著屍首過去。」
路恭行歎道:「楚將軍真不明白你是個怎樣的人。按理,像你這麼婆婆媽媽,在戰場上早就該死了,可偏偏你能屹立不倒,連陳忠居然也會反戈一擊。」
陳忠在我身後重重地喘息了一聲,似乎心有所動。我大聲道:「路將軍,現在婆婆媽媽的可是你了。」
路恭行忽地一笑,將手中長槍扔開,道:「楚將軍,你其實走錯了一步棋,這地方雖然易守難攻,便你也該明白,裡面地方狹窄,長兵難有效用。你棄己之長,難道還能守到幾時?」
身後的巨斧武士都「咦」了一聲,他們用的都是長柄斧,力劈猛砍,威力極大,但進觀景台的確就難以揮動了。路恭行只是一句話,便讓這幾個死都不怕的勇士心中也動搖了。我心知不能任由他逞口舌之利,喝道:「不必擋得太久,等天一亮,火軍團便會趕到,到時你們還有哪條路可走?」
話也讓路恭行身後那些士兵都「咦」了一聲。火軍團的神龍炮威力無比,他們都曾親眼目睹,而火軍團本身也是支慣於衝鋒的強兵這句話一般讓他們心中惶惑。
路恭行厲聲道:「不要慌!此時到天亮還有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難道還攻不破他們麼?決死隊去!」
他身後有幾個黑衣人已衝了上來。我身上一凜,正待打點精神,忽然有個黑衣人道:「路將軍,楚將軍是個英雄給我個機會與他一戰。」
這是徐蒙的聲音。這徐蒙是二太子新招來的保鏢次在醉楓樓安樂王席上與我以筷子比試槍法,武昭老師雖勝了,但我明白只是平分秋色,是個和局。此人黑眚槍妙絕天下,也是個槍法高手,卻大有磊落之氣。
路恭行有些不快,道:「徐將軍,此時你還要節外生枝麼?」
徐蒙道:「將者不死無名之輩。楚將軍槍法高絕,徐蒙願與他一戰,身死無憾。」
這徐蒙也算有點泥古不化了。我有點哭笑不得,但也有些感激他。如果他們一擁齊只能求上天保佑撐得幾時算幾時,但一旦和徐蒙比槍拼得一死,可以多許多。我不等路恭行再搶先道:「徐兄真是壯士,楚休紅願與徐兄決一生死。」就算路恭行不同意,現在這喘息之機也被我抓住了。
路恭行似乎有些不願,但勉強道:「好吧。」說著,退後了一步。眼見他輕易答應卻反而一陣疑惑。此時他已佔盡上風,以路恭行這等人物,絕不會生事說讓徐蒙與我決鬥來浪費時間的。
不對,他一定有暗器!
一想到這點眼角掃了徐蒙一眼。果然,徐蒙手握長槍,但右拳卻明顯只是虛握著。我心頭一陣寒意,知道自己差點墮入路恭行的圈套了。他哪裡是答應徐蒙與我決鬥,而是要徐蒙暗算我!
想通了這點裝作不知,將長槍交在左手夾在肋下,右手的百辟刀入鞘道:「領教徐兄高招。」入鞘時右手尾指卻已勾住了腰間的流星錘。
這流星錘是李堯天送平時也常在練習,李堯天說練會後五步之內百發百現在我和徐蒙相距恰在五步。這麼做雖然極其陰險,但生死攸關,也只好陰險一回。只是這徐蒙的暗器是什麼?
徐蒙抱著槍,向我行了一禮,道:「楚將軍定會好好安葬你的屍身放心。」他大概覺得我是必死了,此時也漏了句話。我也相信他定會好好安葬但我更想活著。
他的長槍一擺,忽地大喝一聲,槍頭又亂成一團黑霧。當初以筷子比試,還看不出這一招的厲害,此時他用的是長槍,這團黑霧便如千萬把快刀飛速轉動。我見他一槍發出,右手忽地向我一揚,不等他發出暗器,右手一滑,手已滑入流星錘的皮套,一把抓住流星錘,猛地擲了出去。
我沒有用槍招去引他注意,流星錘飛出,眼前寒光一閃,左肩又是一疼,長槍登時落地。也就在同時,徐蒙大叫一聲,仰天翻倒。
流星錘正砸在他的面門。流星錘只有兩斤重,但因為又小又沉,這一錘大概將他的顱骨都砸碎了。他剛一倒地,只聽得路恭行叫道:「快上!」幾個黑衣人猛地衝了過來。流星錘此時恰好收回手一個黑衣人已疾衝而至,一刀向我劈了過來已站立不穩,手又是一揚,流星錘再度擊出,正砸在他的前額,這黑衣人立時斃命。我左手往地上一撐,翻身跳起,倒退進觀景台叫道:「小心了!」
陳忠讓我入內,舉槍守在門口,兩個巨斧武士則守在他身邊。門口頂多也只能站三個人,另兩個巨斧武士扶著了幾級階梯,門口已有人在與陳忠他們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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