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她到了廂房裡,那侍女從櫥中取出一件白色的緞子長袍來,道:「楚將軍請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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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緞子長袍只怕是之江省的出產。之江省和天水省都出產絲綢,兩地的產品不相上下,但天水省氣候太潮濕,因此染出來的顏色多半有點暗,沒有之江省的鮮艷。這件白緞戰袍帶著絲光,雖然沒有一點花紋,看上去卻似有光線隱隱流動,顯得十分華貴。
這樣的戰袍只有太子和二太子才穿過,也許,這件戰袍是甄以寧的吧。當那侍女給我穿上戰袍,束好鸞帶看了看銅鏡,自己都嚇了一跳,幾乎不認識自己了。
等那侍女帶我回到文侯房侯看到我也是怔了一怔,馬上微笑道:「真是人靠衣裝,怪不得安樂郡主說什麼芝蘭未必生於華堂。」
這話的意思我也明白,郡主可能是因為我而說這話的吧。我是平民出身,安樂王想招我為婿,一定也招到宗室中人反對,可能郡主就以這話堵他嘴。我臉上微微一紅,道:「大人取笑了。」
文侯仍然微笑著道:「這話實是不錯。自軍校招收平民子弟以來,如今出頭的新進將領居然有三分之二都是平民出身。楚休紅,你可要努力了,呵呵,你還記得那鍾禺谷麼?」
這鍾禺谷是去年軍校提前畢業的學生中成績最好的一個還記得那時太子授他以金刀時他慷慨激昂的立誓。我點了點頭道:「還記得。」
「此人在這一戰中大為活躍,戰績頗佳,也要破格晉陞為備將了,少年英俊啊。」文侯像在感歎地說著,「楚休紅,你可不要被這個小師弟追上。」
我要晉陞為偏將軍了,也就是馬上要邁那道「天門關」,比鍾禺谷的備將可要高得多。不過我入伍後幾年一直是百夫長,而這鍾禺谷僅僅一年就從百夫長升到備將,以此速度而論,實在比我快得多。聽說鍾禺谷父親是刑部一個小官,也算是平民出身。
我道:「末將領會得。」
文侯欠起身站了起來,道:「好吧走。」他忽然又微微一笑道:「郡主也來了。」
我心頭一動。在決戰以前,郡主就隱約透露過,如果我能得勝歸來,就會和我成婚。那時她是要見識笛技,只是我學也不曾學過,看來真要見識笛技,那我只能出醜了。
一想到這兒脫口道:「大人……」
文侯道:「還有什麼事麼?」
「大人想有空了跟大人學一下吹笛。」
文侯怔了怔,忽然笑道:「好啊。若是你能成為笛技名人,殿下也一定會對你刮目相看哈哈,走吧。」
文侯府很大。原本連兩千府兵都駐在後院現在鄧滄瀾和畢煒都已成為領兵大將,府兵只剩一百多的親兵了,院子裡也一下子顯得空了許多。大堂裡燈火通明侯府的家伎正在奏著一支不知曲子,曲調十分輕快。文侯領著我進門時,那贊禮的大聲道:「文侯大人到!」
大堂裡已經聚集了許多帝國的宗室和高官。帝都之戰終於以大勝告終侯的聲望也在一夜間幾乎可與軍聖那庭天相類,那些宗室高官面對文侯時幾乎都帶著諂媚的笑容,爭先恐後地向文侯獻媚,甚至有幾個連跟著文侯都大大吹捧了一通。聽著那些以前我幾乎連正眼都不敢去看的達官貴人向著露骨的奉承話,既有些厭惡,又有些飄飄然。坐了一會兒,路翔和路恭行父子也到了侯上前道:「路兵部,真是稀客啊。」
路翔是四部尚列第一的重臣,誰都知道,他和文侯是朝死敵。路翔本是兵部尚該全面負責軍隊之事,但這次守禦帝都,路翔被全面架空,此戰得勝,他可謂寸功未立。豈止是他,便是路恭行也只負責後備,不曾直接交戰,因此最多只是個尋常的功勞。誰都知道,那是文侯對他父子進行的打壓,只是路翔臉上卻不慍不躁,只是微笑道:「文侯大人好,未能常來拜見大人,卑職死罪。」
文侯和他寒暄了一陣,聽這些話,大概誰也想不到他們會是勢不兩立的敵人也和路恭行談了幾句,他的口氣淡淡只是些禮貌而已,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想到在高鷲城時一同出生入死,那時雖然也不是太接近,但也可以說得上肝膽相照,追念舊事,已恍若前塵。
贊禮這時又叫道:「安樂王殿下到。」我轉過頭去,卻見郡主扶著安樂王正慢慢進來王子跟在他們身後,見到馬上跑了過來叫道:「楚將軍,你已經到了啊。」
我行了個軍禮,微笑道:「小殿下,你好。」
小王子抹了把鼻子,笑道:「楚將軍看到你們與蛇人作戰了,哈哈,好厲害。那個會噴火的是什麼?」
我道:「那個是神龍炮。」
「好厲害。」小王子咂吧一下嘴,「真的好厲害,比弩箭厲害多了。」
神龍炮和雷霆弩是兩回事,雷霆弩固然厲害,但與神龍炮相比確就差得遠了。可是神龍炮再厲害,其實也並沒有太大的實際作用侯動用神龍炮與其說是為了殺敵,不如說是為了誘敵。文侯的確是深謀遠慮,也絕不冒險,不管我對文侯還有什麼看法,但對他的智謀已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時安樂王過來了。安樂王在宗室中看來威望甚高,幾個宗室後輩都向前請安。安樂王先向文侯祝賀了幾句,轉向我道:「楚將軍果然忠勇無雙,哈哈。」
他的心情看來也很好不自覺地跪了下來,道:「謝王爺誇獎。」
安樂王與關係大大不同自然不能向對別人一樣只行一個軍禮。郡主微微笑著,也不說話,大概為知趣感到高興。安樂王笑道:「起來吧起來吧可沒看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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