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席話如冷水澆頭。b111.net我又向他行了一禮,道:「多謝路將軍指教。」
這時,從城頭高處突然響了一聲笛聲,吹的正是那《葬歌》的曲調,悲壯中更帶著幾分蒼涼。都吃了一驚,同時抬頭望去,只見箭樓上站了幾個人,正在吹笛的正是穿著白袍侯。
我幾乎以為又回到高鷲城破的那一天了。但文侯吹出的這支《葬歌》更為激越,便如一支長劍,帶著寒光直插雲霄。城頭上所有的士兵都在側耳傾聽。笛聲不斷地往高處吹去,到了最後幾個音符,更是響遏行雲。聽著這笛聲精神都為之一振,這笛聲像是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讓人忘掉恐懼,忘掉怯懦。
這一戰不是為了帝君賣命,而是為了帝國千千萬萬的百姓,更是為了她。我抬起頭,方纔的頹唐已一掃而空,只覺身上充滿了力量只待爆發出來。這時路恭行歎道:「文武二侯,皆是當世笛之名手,果然不假。」
手摸到了郡主給鐵笛。郡主那天跟希望我好好學習一下音律,只是我一直沒有空,也只是放著。如果這次能夠回來一定要好好學習一下。太子曾說什麼音律中也有兵法在,那只怕是順口胡扯但音樂的確可以鼓舞士氣。
城頭的士兵加緊修整著破損處,天色正暗,他們做得卻更快了。我看著箭樓樓,天風獵獵,吹得他的白袍在風中不住飛揚,幾疑要凌空飛去。
凌晨時,隨著一聲吹角,城門緩緩打開。
那是通天犀角的聲音。晨光熹微,角聲卻淒厲如冰。文侯仍然一身白袍站在城樓看著即將出諸軍。
蒲安禮的五千人隊率先出城。為了不被蛇人發現,畢煒的神龍炮隊隱身在前鋒營隊中。這次是最後的決戰了,城中算上勤王軍已逾十萬,這十萬人中只有三萬分守東西二門,防備蛇人左右夾攻,其餘七萬都已聚集南門。
當初武侯十萬大軍南征,在圍城時十萬軍分守四門,從來沒有這麼多軍隊聚在一起過。文侯將這七萬人布成了十數個衝鋒陣想他的計劃定是由蒲安禮發動衝鋒,這樣蛇人必定也會將主力聚集在南門。而蒲安禮這五千人多半得有去無回,等蛇人擊潰蒲安禮衝上來時,再由神龍炮打它們一個措手不及,趁蛇人混亂之下,再以大軍盡數衝上。如果總攻得手,東西兩門各聚的一萬五千人也會開門殺出,成三面包抄之勢。
蛇人現在的數量也已有近十萬之眾,雖不至於盡數撲總也會有六七萬主攻南門。現在的軍力是以一對一,如果正面交鋒可以斷定帝**根本沒有取勝的機會。難道侯還會有什麼奇計麼?
我看了看邊畢煒,他身披重甲,一臉虯髯也梳理得整整齊齊看不出他有什麼想法。現在我和他在一處,如果真的象張龍侯命令他萬不得以就將神龍炮炸掉,那麼他的火軍團和前鋒營必定同時全軍覆沒。他和文侯的關係多我更近侯沒把神龍炮只能發三炮的事告訴但我想他一定知道。可是畢煒行若無事,此人當真不愧為帝國後起將。
文侯讓我護著火軍團,那也並不是要犧牲意思,而是在這場孤注一擲讓我和畢煒這兩個他最親信的將領站在一起。只怕,在整個帝國,他也只相信我才能不折不扣地執行他的命令吧。
聽了張龍話心中隱隱對文侯有些不滿,但此時這麼一想,已是釋然。文侯是在孤注一擲,他也已將他所有的力量都投入進去,在這等情況下,他一定會讓揮最大的用途。此時再想什麼犧牲掉我之類,實在是小人之心了。我看了看城頭侯,他一身白袍,破天荒地也戴了頂戰盔,正掃視著整裝待命的諸軍,太子居然也穿著戎裝站在文侯身邊。
蒲安禮帶馬過來,他身披重甲,也不再下來行禮,只是雙手抱著長槍,在馬上向文侯躬身一禮,道:「太子侯大人,末將已準備停當,立刻出發。」
文侯點了點頭,道:「蒲將軍,祝你旗開得勝。」
他轉頭對太子說了句什麼,太子走上一步,高聲道:「帝國的好男兒帝國的未來就在你們手願你們奮勇殺敵,千千萬萬父老鄉親都在你們身後代帝君向諸位將士敬禮!」
他站直了行了個軍禮。他這軍禮倒是極為標準,甚是瀟灑。此時城上城下所有將士同時發出了一聲喝,聲音如驚雷一般在天際間滾動。蒲安禮在馬上向太子回了一禮,將長槍一揮,叫道:「出發!」
他的聲音不大,早淹沒在歡呼聲隨著他長槍一揮,通天犀角又發出了一聲嘯響,蒲安禮的萬人騎隊登時衝了出去。
隨軍工正帶著工兵隊在城外快速插好旗門。雖然這六萬主力軍中有不少是外面來援的勤王軍,但列得仍是整整齊齊。
神龍炮共有二十尊。這種數千斤的鐵炮拉出城時,駐守在城樓士兵也都發出了驚歎。這二十尊神龍炮壓得路面都出現了深深的溝槽,雖然用布蒙著,仍然散發出一股不可一世的威勢。
火軍團共有兩千人,現在也是一百人應付一門神龍炮,其中五十人拉炮,另五十人拉著一輛大車,車中所裝大概是鐵子和火藥。前鋒營遮住了火軍團,防備被蛇人看到,不過我知道蛇人視力不能及遠,即使看到了准也看不清的。
前鋒營和火軍團駐在城門偏東一些的地方。我將前鋒營駐紮下來,列好八陣圖的陣勢時,畢煒也在指揮著士兵將神龍炮固定在地上。此時蛇人也已發現了在開城出兵,正在向當中聚攏看到那個高台上不斷有蛇人下來。
它們築這高台到底有什麼意思?這高台已築得快要與城牆平齊了面其是寬大,足足可以站上百十個人。如果是蛇人的話,只怕站更多一些。我知道蛇人不擅弓箭,而且距城三十丈,那是近兩百步了,這樣的距離也是一般弓箭殺傷範圍極限,除非蛇人也有雷霆弩這樣射程達千步。殺傷距離足有五百步的硬弩。
這時,最前面的蒲安禮也已經列隊整齊。他要任務是摧毀這高台,因此文侯也給他們配備了一些平地雷。此時蒲安禮耀武揚威,一身明光鎧在旭日下灼灼放光,直如燃燒。我看見在他身後的兩個都統正是楊易和邢鐵風,只是沒有看到陳忠。陳忠在邢鐵風麾下,肯定也出陣了。說實話,蒲安禮邢鐵風諸人全戰死了我不會覺得如何,但陳忠戰死的話會覺得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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