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這一瞬間,鼉龍已大舉衝來,兩百個敢死軍眨眼間也已戰死了三四十個,大多是被蛇人刺死,也有被鼉龍追上咬死的。
)那些鼉龍力大無窮,蛇人的力量夠大了,與鼉龍比起來卻也差得太多。我顧不得多腳下一蹬,已率先滑了過去。
此時蛇人也已發覺形勢不對,操起武器向迎了上來。離它們還有五六丈遠不敢再向前衝,掄起手裡的羊肉向蛇人那個臨時營帳中扔去。「呼」的一聲,所有人幾乎同時隨著我將手中羊肉拋出,那些蛇人想必也蒙了,被這種舉動搞得莫名其妙,有個蛇人飛起一槍刺中了一塊羊肉,伸到眼前看了看,想必要看個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還有不少蛇人被肉塊砸身上也沾上了不少羊血。
將羊肉扔掉,錢文義已滑到我身邊道:「楚將軍,快走吧。」
我看了看身後的鼉龍,鼉龍還在與衝出來的那些蛇人糾纏,翻翻滾滾,耳邊只聽得雷鳴般的響聲,泥漿翻得彷彿沸騰起來,蛇人被鼉龍咬在嘴裡,疼得將身體捲住了鼉龍的嘴,拚命用武器刺著鼉龍的身體。鼉龍身鱗甲很厚,蛇人力量雖大,也不容易刺透,而鱗甲被刺穿後,鼉龍負痛之下在泥水裡不住翻滾,將咬著的蛇人也壓入泥中再翻上來,看過去幾乎像是一大片活動的泥團。我咬了咬牙道:「再頂一會,鼉龍還沒過來。」
如果蛇人一致反擊,鼉龍恐怕會被趕走,那就功虧一簣了。雖然知道在這兒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險,可我也得硬挺下去了。我回頭看了看身後的符敦城,遠遠的只見城頭立滿了人,他們大概也正看著。
說不定這回也不能活著回去了,豁出去吧。我看了看周圍,身邊不遠處正有一柄蛇人丟下的長槍揀了起來道:「弟兄生死由命,讓這些妖獸看看前鋒營是怎樣的好男兒!」
前鋒營剩下的也只有一百五六十個了,他們同時喝道:「願聽統制號令!」
「無論如何也要再頂一會,鼉龍過來時馬上就走!」
我喊完了話,從懷裡摸出一面小紅旗,向著城頭招了招,又小聲道:「錢文義,你再十個人快去找出蛇人的通風口,快走!」
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引過鼉龍,無非也是讓鼉龍來擋住蛇人,而我要做其實就是要搗毀蛇人挖成的地道。錢文義看了看正在逼上來的蛇人,也咬了咬牙道:「楚將軍,你保重。」
他叫了十個人先向後衝去,這時已有蛇人衝了過來叫道:「結陣!」
八陣圖雖然還沒練成,但也算練過一陣了,剩下的人一下圍了過來,在我周圍結了個圓陣。雖然在灘涂上立足不穩,這八陣圖歪歪扭扭,並不正規,但陣形還是有了,總比亂七八糟地圍在一處要好些。此時已有蛇人衝了過來,當先的一個手著桿大槍,分心向刺來。在它看來這樣圍在一起,實在是自尋死路看著它的槍如閃電般刺到,怒喝一聲,手腕一抖,槍尖舞了個花,已將它的槍裹住。力氣自然遠不及蛇人,一裹住這蛇人的槍,手臂都好像要被震斷了。我知道自己只能稍稍頂住一會,但是這八陣圖也只消引得這短短一瞬的時間,正當我覺得那蛇人的槍以雷霆萬鈞之勢挑起來,身後的士兵疾分疾合,已幫著我將那蛇人的槍一奪,那個蛇人沒料到還有這一手,被連槍一塊兒拉了過來,一到人叢只聽得它一聲慘叫,也不知身了多少刀,被割得七零八落,成了一串碎肉。
八陣圖並不曾練成,對付一個還能收到奇兵突起的效果,如果有一群蛇人衝來自然頂不住了。可是這個蛇人毫無還手之力便被斬殺,後面的蛇人也像被震住了,竟然全都停呆呆地看著。蛇人的眼睛都是淡黃色帶著爬蟲類的陰類和惡毒,看著它眼睛只覺心臟一時也停住了跳動,別的士兵也都大氣不敢出,倒好像剛才敗的是一樣。
突然,那些蛇人又是一聲呼斥,猛地衝了過來心底一涼,叫道:「頂住!」鼉龍還沒有過來,但那些蛇人已多半被咬死無論如何也要再頂一會兒。
像是太陽一下消失不見,大地和天空也倒了個個耳邊只聽得人和蛇人的慘叫,以及不遠處鼉龍的嘶吼。這個八陣圖雖然能攻能守,但這回上來的蛇人足足有千餘個,密密麻麻地將這一塊灘涂都佈滿了,開始時衝進來的幾個蛇人還被以陣形絞殺,但隨著蛇人不要命地狂衝馬上便頂不幸好前鋒營殊非弱者,雖在後退,仍然一絲不亂,八陣圖的陣形仍舊保持著。退了幾步剛將一個衝上來的蛇人擋開,只聽身後有人叫道:「鼉龍來了!」
鼉龍將攔路的那些蛇人咬死後,終於上來了。那些蛇人中到處都是些碎羊肉,極是腥膻,鼉龍一定也聞到了。雖然形勢越發危險,但我心頭還是一喜,叫道:「好,快撤!」
想讓在家撤下去,但話一出口,馬上知道自己說錯了。現在被蛇人逼得根本沒有餘暇,如果保持八陣圖的陣形,還有再堅持一陣,一旦陣形亂了,那就連一刻都擋不住。我話音剛落,身邊已響起了一片士兵的慘叫,他們聽得我命令,正要轉身撤走,身後蛇人的兵器早已攻到,一眨眼便又倒下了十幾個。
此時剩下的已不足百人了,而蛇人也丟下了幾十條屍首。蛇人一定也在惱怒會遇到如此強硬的抵抗,瘋了一樣加緊了攻勢,空中紛飛著殘肢碎體都看不出哪些是蛇人哪些是前鋒營這一片灘涂已經染成了紅色。
八陣圖亂了,所有士兵都在更自為戰,但一對一地對攻哪裡是蛇人的對手,士兵一片片地被搠倒,剩下的更強混亂。俗話說兵敗如山倒,不論是天下至強的強兵還是一支烏合之眾,戰敗逃亡時也差不多,只不過是逃出去的多少之別而已。我知道大勢已去,便是再組成八陣圖,也已擋不住鼉龍與蛇人的前後夾擊了,現在只能逃命,逃出一個算一個。
我奮起餘力,將長槍向面前的蛇人搠起,正當它向邊上一閃已將長槍脫手擲出,轉身便要退去。剛要一蹬,哪知腳下一鬆踩到的是一截斷臂,也不知到底是誰斷臂一滑也一下失去了平衡。我只覺一顆心猛地墜入深淵,身後已有一股厲風襲來正待轉身與那蛇人做最後一搏,哪知我還不曾轉過身後,耳邊響起了一聲尖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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