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葉是天水省另一項收入來源。WeNXuEmI。cOM天水省的茶葉與帝國東部的之江出產的齊每年足可生產數十萬擔鮮葉,炒干後的數量仍很可觀。茶葉不喜水,也怕日光,天水省雨水甚多,所以茶葉嫌味淡一些,品質與之江省相比有所不及。不過之江省人口少,從茶葉的產量來說比天水省要少得多。除了這兩宗以外,天水省還盛產山馬。山馬個頭較矮,跑得雖不快,長力卻極好,這次貢使也選出八匹個頭較大的山馬進貢。這幾匹不同於一般的山馬,長力和速度都好,完全可與軍中常用的宛馬良駒相比。
聽著夜摩大武滔滔不絕地說著天水省的物產,便是坐在馬上也眉飛色舞,若是站著的話恐怕要手舞足蹈了。我笑道:「夜摩兄,你對鄉土可很是自豪啊。」
夜摩大武道:「自然,生於斯長於斯,這塊土地就是生身父母。」
夜摩大武只怕也是個士人出身話也很是文雅,但他這句話卻令我大起同感。這塊土地生我育但正如天機法師所「只與英雄作戰場」,只是一片殺戮之地而已。
我不想再想這些了,笑道:「夜摩兄,你這姓氏可真少見還不曾碰到過有你這個姓的。」
夜摩大武道:「楚將軍,你弄錯了,這不是姓,是氏-字叫大武。德拉旺堆。孔巴,是夜摩族的人,你們華族可沒有-夜摩-這個姓原來名字不太好叫,所以才被人這麼叫法。西府軍族人不少,你只消看到有姓夜摩的全是。呵呵,蠻族之人。」
我歎道:「民族只是民族,大武兄談吐不俗什麼蠻族。我雖是華族,與大武兄相比,真是望塵莫及。」
夜摩大武道:「楚將軍謬讚,大武實在愧不敢當。對了,楚將軍,你們帶來的這四個女子是從高鷲城擄來的麼?」
夜摩大武這個「擄」字說得很難聽,但這也是事實。我道:想說一下,現在她們不是俘虜之類的話,卻聽得走在前面的唐開喝道:「夜摩大武,過來一下。」
夜摩大武答應一聲,催馬上前。大概唐開聽到了他的話,怕我尷尬吧。其實我倒沒有什麼好覺得尷尬事實就是事實。
我扭頭看了看,吳萬齡騎馬走在她乘的那輛車邊,大概是護著她們。
回到帝都大概會同時成家吧。可是,突然間想起了蘇紋月。
她是我生命第一個女子,可是,現在,她的魂靈在哪裡了?會不會怪我?
我心頭一陣陣搐動地痛楚。蘇紋月的一顰一笑,好像如在目前。
這是夜摩大武又帶馬過來了,仍是走在我邊上。我道:「大武兄,有什麼事麼?」
夜摩大武道:「要過乙支省境了。唐將軍讓心點。」
我想問問到底有什麼事,看他的樣子,好像一下子不敢多也許,唐開是警告過他,讓他不得跟我多說什麼吧。想起在符敦城裡出去一趟還得有一個梁德跟著西府軍對於仍是很不相信啊。陶守拙在勸說周諾打消讓我進入西府軍的主意時,大概也對他說「來歷未明,未可置於身邊」之類吧。
我也沒再多說什麼。
這一晚車隊歇在一個山坳裡,第二天一大早重又出發。天水省一帶山嶺崎嶇,大江在群山中蜿蜒穿折,奔流向東。乙支省和天水省相鄰,過大江向北再走一百餘里,翻過一帶山脈便是乙支省境。乙支省遠沒有天水省繁華,人口極盛時,全省也不過兩百萬,經過兵亂,只怕更少了。
走了一程,繞過一個山口,唐開突然帶馬向回跑來,大聲道:「要過鬼嘯林了,大夥兒當心,刀槍都拿出來。」
他沿著車隊跑了一圈,押送車子的西府軍都取出了軍器。我有些茫然,道:「大武兄,怎麼了?」
夜摩大武道:「鬼嘯林現在有一批盜匪嘯集於此,遮斷要道,經過這兒時得當心點。楚將軍,你沒兵器麼?」
武器只有一把百辟刀。百辟刀雖然鋒利,卻只是腰刀,在馬上沒什麼用。我看了看吳萬齡,他在我身後也有點茫茫然。夜摩大武催馬到一輛車前,從車上抽出兩枝長槍。這長槍原先被綁在貢品邊上當成加固的木棍大概也是一物兩用吧。他把長槍交給道:「若真碰到了那盜匪,你心點。」
我接過長槍掂了掂。天水省的人普遍較矮,這長槍也比我慣用的輕好些,但他戰鬥力卻並不見得弱。我把槍舞了個花,熟熟手後又擱到馬身道:「那盜匪很厲害麼?」
夜摩大武道:「他們原是李湍的衛隊,共有百餘人,為原是李湍的貼身侍衛叫曾望谷,自稱-鬼頭曾-,這支匪兵也自稱為-鬼軍。鬼嘯林方圓有兩百多里,他們來去無跡,專門掩殺西府軍的人曾派大軍掃蕩,卻根本找不到他們。
夜摩大武說完這些,又馬上閉上了嘴,大概想起唐開的告誡。
怪不得要兩百多人來保護貢使吧。聽夜摩大武所曾望谷專門掩殺西府軍,那也是為李湍報仇的意思。這地方正值西府軍到帝都的要衝,曾望谷守在這裡,西府軍也防不勝防。
鬼嘯林裡是一片高聳入雲的巨樹,高的有十餘丈,矮的也有五六丈,地落葉積得厚厚也不知有多少年了,而樹葉也長得茂密已極,風吹過,滿樹葉子被吹得一陣陣響,真有如鬼哭。現在正是大白天,陽光卻只有從樹葉的縫隙間偶爾漏下一些,裡面仍是一派陰森。
這裡也實在是個伏擊的好地方。如果是蛇人的話,在這種樹林裡更能顯其長,只怕有十來個蛇人便可將兩百多士兵斬殺乾淨了。曾望谷的手下不知戰鬥力如何,肯定不及蛇人善戰。但他原先是李湍的貼身侍衛,那絕非弱者。
我不禁憂心忡忡,帶了帶馬,走到吳萬齡邊聲道:「吳將軍要小心點,防著他們從後面攻上來。」
曾望谷的人沒有唐開人多,他們兵分兩路前後夾擊的可能性並不大,但也不可不防。吳萬齡也有點擔憂地看看四周,道:「楚將軍,在這裡騎軍可無所展其長啊。」
那些大樹雖然間隔不太窄,但馬匹總不能如平原地帶一樣飛奔的。唐開的人全是騎在馬一旦中伏,馬匹反而成了累贅。這問題我也想到了,但一旦下馬,車隊行進的速度更加緩慢,只怕更會遭人伏擊了。如果正面相對,曾望谷的隊伍沒什麼可懼現在卻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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