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了一口氣。wenXUEmI。COm吳萬齡只不過是個小校,大概他也不認識。聽得我沒向他要後軍堅大將,自也沒什麼好緊張的。他道:「好吧,楚將軍將他帶走便是。」
辭別了羅經緯,回到城頭,城頭上還有些歡聲笑語,但那都是後軍的。他們認為自己是打個個勝仗,因為守城時沒有傷亡。可是我不知道那些蛇人第二次攻擊時會怎樣。
回到自己的防區,正看見後軍把那箭樓裡的人趕下來。那些衣衫不整的城民一個個都面無人色,他們也不知道剛揀得的這條性命是不是還得丟在這兒,走得東倒西歪,一個後軍士兵不耐煩,伸著槍柄要打,路恭行喝道:「住手!」
那個士兵看了看路恭行,有點驚慌地伸回槍柄。路恭行走過去,道:「剛才是哪位在彈琵琶?」
一個半老的女人看了看後面,叫道:「將爺讓那老頭子不要彈可他不聽。」
這時,一個老人正從箭樓裡走出來,那女人道:「老穆,你真要害死了!」
路恭行喝道:「住嘴!」他快步走上前,道:「老人家走好。」
一個帝**將領對共和軍的城民如此客氣,恐怕戰爭後從來沒有過。那個女人有點目瞪口呆,不知道路恭行吃錯了什麼藥。那老人看了看路恭行,歎道:「抱歉將愧對大公。我沒想到你們這幫禽獸也會聽得懂葬歌。」
他的話裡還是一股桀驁不馴的語氣。沒想到這老頭子氣那麼大,而他唱的那歌是共和軍的葬歌麼?他的話一出口,邊士兵一下將槍對準了他,只怕馬上要捅他個對穿。
路恭行只是一笑,道:「老人家,帝**和共和軍,都只是人而已。來人,讓他們從東門出去,每人發一塊乾糧,不得留難。」
他下完令,轉身便走了。
我有點呆呆地。我只以為只有我才會那麼婆婆媽媽的心腸發軟,沒想到這個鐵石一般的路恭行,竟然也說出那種話來。如果帝**和共和軍都是人,那戰爭是誰對誰錯?
我有點苦惱地搖搖頭。這時,金千石道:「統領回去繳令吧?」
我道:「好吧。我去向路統領辭別。」
我走到他身後聲叫了聲:「路將軍。」
他正看著在退下的前鋒營,聽到聲音,轉過頭來道:「楚將軍啊。」
我道:「我要回去繳令,告辭了。」
他點了點頭,道:「是也得去了。」我正要走,他忽然道:「楚將軍,這些日子你千萬當心。」
「什麼?」
我一時還沒聽懂他的意思,他已轉回頭,回到自己的營中點名去了。我拍了拍頭,道:「金將軍也點回去繳令。」
這一趟在守城時主要是前鋒營的功勞,但能讓潰兵井井有條地入城龍鱗軍的功勞也不算沒讓蛇人搶奪吊橋,更是件大功。
金千石點了道:「稟統領,龍鱗軍應到三百零六人,實到三百零五人,前哨士兵伍克清失蹤。」
那個伍克清多半已戰死了吧?每次總有一些人失蹤,而過不了多久就會被發現已將腐爛的屍首。這一次只損折了一人,實在不算什麼。可不管怎麼有一個生命也就此結束了。
我不禁有些傷感。這時,耳邊聽得有人道:「稟楚將軍,吳萬齡前來報到。」
我抬起頭,吳萬齡正站在一邊。我笑了笑,道:「吳將軍,你來了?請入列吧。」
在退走時,羅經緯被抬著出來向致意在上馬時也都向他致了一禮。這個心高氣傲將,這時變得像一個平常的老人一樣蕭然——儘管他年紀也不算很大。
回到西門,西門也是一派狼藉。還好,右軍以前是沈西平統領,戰鬥力也夠強來攻西門的蛇人雖然多,卻不像攻北門的蛇人那樣裝備精良,與以前山都的差不多。右軍經過一番死戰,損兵兩千,終於守住了城門,而且讓來犯的蛇人也留上幾百具屍首。柴勝相固然有點大言不慚,可他的戰鬥力倒也名下無虛。
我讓金千石將龍鱗軍安排好,自己去繳令。龍鱗軍已重整了三個哨,吳萬齡被我任命後左營哨官,去挑選人馬入龍鱗軍。龍鱗軍哨官也相當於前鋒營百夫長,比他原來校算高了一級,但這兩軍較為特殊,他算是一下子升了好幾級了。
我打馬去武侯軍帳繳令。一路還能看到那些燒焦了的破房子。不知道白薇和紫蓼她們怎麼樣,東門尚無戰報,大概她們能順利到達五羊城吧也希望她們能安全抵達。
不知為什麼,殺的人越多心反而越軟。父親只是一個平凡的低級軍官,他夢想著他的兒子能成為一個大將,因此我從小就被他送到軍校去。如今也已經算是個中級軍官了,勉強可以稱得上「大將」,可是,在我心裡,卻更加地厭惡戰爭。
走了一程忽然聽得邊上有人低聲道:「將軍。」
那是祈烈的聲音。我看了看邊只見祈烈有點鬼鬼祟祟地鑽出來,身後跟前幾個什長,他們也正向我致意。我笑罵道:「小烈,你做什麼?」
他卻沒有什麼高興的神色,道:「將軍,你知道你營中有個伍克清麼?」
心動了動。這名字正是金千石跟過的失蹤的人,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我道:「他怎麼了?」
「他是武侯幕府的參軍之一。」
他只說了一句話,便回到那些什長中去了。
武侯的參軍?祈烈的這一句話卻讓我心中起了萬丈波瀾。武侯幕府中參軍足有十幾人,其中自然有高鐵沖這等武侯視若股肱的一等謀士,也有剛被武侯青眼有加聲大噪的張龍但不少人別人並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可能入武侯幕府的都是有真才實學的人,不論名氣大小。這伍克清投到龍鱗軍那是什麼意思?
忽然心象被針刺痛了一下。
武侯在懷疑我!
那次勞國基所獻的以風箏飛入蛇人營,再以火藥包火攻之計,可說是萬無一失,結果卻是敗得一塌糊塗。那時我也想過,可能是有內奸洩露了機密。可是軍中有誰會向蛇人洩密呢?我實在想不通會有什麼人投靠蛇人,這計策除了前鋒營和中軍的高級軍官,誰也不知道。武侯一定也這麼想,他那麼急著要班師,准也有想逼著那內奸現身的用意。而我從蛇人營中全身而回,實在令人有點不可思議,偏偏那時我還老向人打聽勞國基之策,準是有人向武侯報告過,也難怪武侯會懷疑我。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以武侯之能,也萬萬沒料到西。北兩門也出現了蛇人。他這條計策,仍是失敗告終。他讓那伍克清投入龍鱗軍,也正是要觀察動態吧?怪不得路恭行也用那麼怪異的語氣對話,他一定也想提醒我。也怪不得,連火雷彈這等利器造出來我卻連一點也不知道。
我有點興味索然。身經百戰,武侯仍要懷疑我。難道當一個名將,總是要疑神疑鬼麼?
我打著馬,讓馬不緊不慢地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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