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蛇人竟然吃掉了秦權的心!在樹林中漏下的極淡的月光下,只能看見那個蛇人嘴角流下黑黑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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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鷲城裡已知道蛇人會吃人連共和軍最後也在吃人,可這麼血淋淋地吃人,卻還是第一次看到。我咬緊嘴唇,努力讓自己不發出嚎叫。
那個蛇人咀嚼了一陣,拖著秦權的屍首向外游去。
五個龍鱗軍,幾乎連還手的功夫也沒有,就全軍覆沒,幾乎只是一瞬間的事。
那些蛇人拖著五具殘缺不全的屍什麼聲音也沒有,靜悄悄地退回營周圍只剩下一點淡淡的血腥氣。
此時,周圍沒有一個蛇人。也許,正是秦權他們被殺,那些蛇人也以為不會再有人來了吧,防守得也鬆懈了。
天邊已有點發亮,如果不趕快,那我更沒有機會了。而這個機會,可以說是秦權他們五個人用生命換來的。
我咬了咬牙,翻身跳下了樹枝。向前走去。
我不敢再像秦權一樣,在路上走幾乎每一步走貼著樹,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蛇人的營帳很亂,沒有柵欄,但那些營帳和帝**的樣子一模一樣。走近了,才發現那些火把光其實只是些松明,很微弱的光,不知有什麼用。
也許,蛇人是害怕燃燒劇烈的火吧,可上午蛇人攻來,張龍友燒著了一個蛇人,那火雖然很大,卻別的蛇人離得很遠,又為什麼會嚇得逃走?
儘管百思不得其解也只得把這問題放開。
蛇人的營帳前,連個蛇人的影子也沒有。整個營地都像死了一般,剛才那幾個巡邏的蛇人進去後,就像被吞沒了一般,再沒聲息。
要不要進去?
剛才秦權他死還在讓我心悸,讓我冒冒失失闖進去實在有點遲疑。蛇人的營帳看似平靜,誰知裡面是什麼樣子。
天已快亮了,天邊已微微透出些曙色,可是月亮已西斜,頭頂的天空卻更黑暗了。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蛇人營帳死一般寂靜。
按經驗,如果這麼安靜的話,要麼軍紀嚴到無以復加,要麼就是個空營了。
我當然不會相信蛇人一下逃光了,但如此寂靜,不免古怪。心翼翼,努力不發出一點聲音。
掛著沈西平頭顱的旗桿在大營正中。那旗桿高得很,豎在一個很大的架子真不知蛇人怎麼做出這些東西來。旗桿那面大旗正迎風招展,天太暗了去的圖案也看不清。
我看了看四周,還是沒一點聲音。我在旗桿下伸手摸了摸。上面有一根很粗的繩子,那是懸著旗的繩子吧,因為旗子被風鼓足了,繩子也繃得筆直。
心地抽出百辟刀,壓在繩子輕輕一挑,繩子一下斷了。
可是,並不是我相像的那樣,是沈西平的人頭掉下來,卻是那面旗子呼啦啦地帶著風,直往下墜。
我呆住了,暗罵自己的愚蠢。縛住人頭和旗子絕不會是一根繩子卻割斷了那根繫著旗的繩子。我一躍而起,抓住那截正被下墜的大旗帶得疾升的繩頭,一把攥下來。
哪知我不抓還好,一抓旗竿頂滑輪發出刺耳的「吱呀」的聲音,幾乎像是一支極糟糕的鼓樂隊在三更半夜吹奏。我剛把繩頭胡亂在旗竿上一縛,剛才寂靜如死的蛇人陣營發出了一陣喧嘩,夾雜著一些生硬的帝國語,有個聲音喊著:「有人來奪旗!」
我不由失笑。蛇人那面怪模怪樣的旗要來做什麼?何況那麼笨重,帶了也逃不出蛇人陣營的。可是我還沒笑出聲來,一根長槍「呼」一聲飛過來,直射向面門。
好厲害的投槍!
我也不由吃了一驚。沈西平的投槍,自然也有那麼大的力量,但蛇人中平平常常的一個士兵,投出的槍竟然也有這種威力。
我讓過槍頭,一把握住槍尾,剛要用力回奪,卻只覺那槍上附著一股極大的力量用力不是太大,那槍柄在我掌中一下脫手而出,「噹」一聲,正擊在旗竿的石座上。石座上火星四射,那枝槍的槍尖,竟有一半沒入了石中。
那些一個個營帳蛇人正紛紛鑽出來。蛇人於人當然不會有衣冠不整之感,可看著那些蛇人從帳中游出來還是不禁發毛。
這時,蛇人已在旗桿著圍成了一個大圈。有幾個持長槍的蛇人向我撲了過來,剛才那蛇人一槍擊空,也不知從哪裡又取過一枝長槍,七八個蛇人同時衝向我。
走投無路了。
我第一個念頭便是如此。如果落到蛇人手裡,也會像秦權一樣被掏出心臟來麼?
不胡思亂想,一枝長槍已刺向我胸口,身後,幾個蛇人也向我刺來。
不論如何,坐已待斃我總不肯,就算死也要拉幾個墊背。我把百辟刀交到左手,右手一邊抓住那支槍槍頭下,人靠著長槍踏上幾步,靠近了那蛇人,那槍已被我夾在脅下,左手的刀在手中轉了個圈,一刀斬落。
那個蛇人一點沒料到我居然會如此做法,這已等如玩命之徒。它的雙手還抓在槍這枝槍已被我捲住了,要是它把槍拉進懷裡,那等若把我也拉過去,讓我那一刀的力量更大。
蛇人大概不那麼聰明,可這些一定也知道。
這時與那蛇人靠得很近甚至可以看見那蛇人嘴角淌下的一些血,也不知剛才吃過些什麼。我大吼一聲,一刀劈向它的頭頂。
可能這是我最後一刀吧,這一刀斬死它,身後蛇人的那些長槍一定會把我刺個對穿的。但此時我已什麼也不管了,這算死前,也要殺掉一個。
那蛇人的眼裡,還是冷漠之極。忽然只覺身體一輕,整個人竟然飛了起來。
那個蛇人居然將槍抬了起來。
我掛在槍頭人一下離地而起,手百辟刀已是劈了個空,身後那幾枝長槍卻也從我腳下刺過。
那蛇人的力量確是驚人之極。
我心知若只掛在槍頭那已成了任人宰割的地步了。這時那槍已抬得舉過了那蛇人的頭頂,忽然一鬆,人便往下掉,那個蛇人看樣子也力量用盡了。
如果落到地那定是不等我明白過來便會被斬成肉泥的。我眼角向下瞟了一眼,剛才攻擊我身後的那幾個蛇人的槍還沒收回去已看準了,手一鬆,人跳了下來。
身後那幾枝長槍正交叉在一起一踩在那幾枝槍的交叉點那幾個蛇人一定也吃了一驚。我只覺腳下忽然又是被抬起,也不等它力,猛地一跳,便跳向那旗桿。
那旗桿離我並不遠,但此時我哪裡能看得很準,這一跳,並沒有對得很準,偏了有一兩尺。眼看要從那旗桿左邊掠過伸長了右手,拚命想抓著旗桿,忽然,指尖觸到那根我剛才胡亂綁在旗桿繩子一把抓右手已飛快地轉了兩轉,那繩子已在我手腕上圍了幾圈,此時人已掠過了旗桿,但右手已抓住了繩子,人已蕩了回來。
我把百辟刀咬在了嘴裡,等人蕩回來,左手一把扶住旗桿。這根足有我手臂那麼粗的旗桿,此時只覺堅實異常。左手一扶左腳尖一下點住旗桿,右手已轉了幾圈,把那繩子收緊了一些。
終於攀到旗桿上了。
我手腳並用,拚命向上爬去,只聽得下面發出了一陣驚呼,頭頂卻也「吱呀吱呀」地響,卻是那桿旗,繩子鬆了後正往下滑。
那旗一定份量很重在向上爬時,也感覺那旗子正墜著手,倒似有人在拉著我一般,讓我爬時輕易一些。
爬到一半時,那旗子已黑壓壓地正懸在我頭頂,被風吹得直往外鼓,「嘩嘩」作響。我一把抓左手從嘴裡取下刀來,正想將繩子割斷,卻聽得下面又是一陣驚呼,扭頭一看,下面黑壓壓的已全是蛇人,一個個抬著頭,呆呆地向上看著也不知有多少。
白天看來,不過有點令人害怕,現在看來,卻更令人覺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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