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以後也許很少寫000字的一章,以後一章可能會是4000至5000字左右……小。說。網
普林斯頓大學,一個神聖的地方。群英薈萃是它的代稱,其它無庸多言。
它位於新澤西州的普林斯頓鎮,特拉爾華河溫柔地繞著這個小鎮子,卡內基湖則像水晶的碎片嵌在其中。新澤西是一個很小的州,又是瀕臨大西洋。當林紫紋來到這個小鎮子時,看到了很美的霧氣。
這個時候屬於早,小鎮很寧靜,從外面也看不出來,那個樹林森茂,露出幾片歐式建築的地方就是聞名天下的普林斯頓大學,這個全世界大學中富庶程度至少三甲的學院就像一個農家少女,安然臥在這僻鄉寒鎮之間,淡恬又從容。
普林斯頓大學沒有圍牆,連門也是僅僅是一個象徵性的罷了。所有感興趣的遊客都可以自行地校園中行走游賞————這一點跟林紫紋印象中完全不一樣。這個學院更像一個散步聖地,有這麼大的綠化面積,各種種樣的樅樹,槲樹,山毛櫸!!
這個時候,已經有許些客人在校園中走動拍照了。而學生與教授,助教,講師們都心平氣和地在各座建築之間進進出出,完全是各作各是的樣子。
當然,林紫紋不是自已一個人來的,羅傑斯陪著她。
下了車後,林紫紋吃驚地打量著這一座跟自已想像不符的學院,簡直無法把它跟大名如雷灌耳的名校能聯繫在一起。
「這裡就是普林斯頓大學??」。
「啊,喲,對的。」。羅傑斯先生當然有什麼意外。「對,它就是,它就是你父母曾經在這裡留學的地方!!」。
「你們國家一個造的物理學家也在這裡進修過!!」。羅傑斯先生搓了下手:「這一個地方可是出現許多百世難得一見的人才!!」。
他愜意地吐出一口氣,吸著冰沁的新鮮草木氣味。
「我還向它捐贈過一百萬美金呢!!喔,茱迪,你以後如果捐錢,也千萬不要忘記這個地方!!」。
「如果我有,我會捐的!!」。
「你的確是有!!」。羅傑斯睨了她一眼,咧嘴一笑。
「好,茱迪,跟我來!!」。當下他就在前面帶著,邁著輕快的腳步,並且將手叉在腰間,將西裝鬆開了些。他現在這時的動作看起來一點也不老,反而充滿了勁兒與活力,仿還是二十三四歲的在校大學生那樣,驕傲,自信,有些目空一切。
林紫紋跟在他後面,他們穿過一處遊客密集的樹蔭走道,從一個平靜無波的湖泊旁邊走過。然後鑽進了一小片綠色的樅樹林。最後來到了一個看起來至少也有一百多年歷史,歐式長窗都快被綠色攀附植物全掩沒的的住宅前————那些綠色植物像一條條毯子,在屋子頂面是一個風信雞。
兩人推開前門走進去,羅傑斯先生對坐在門邊一張小桌的一個學生模樣的人細聲說了幾句。那個年輕人點點頭,將他們帶進最裡間的一個四面牆都塞滿了的房子。
他一看到兩個人走了進來,就馬從堆了許多大大小小文件的桌子後面跳了起來。他是一個身材高瘦的老年白種男人,戴著黑框眼鏡;穿著一件很隨意的藍色毛線衣。他本來是咬著一個旱煙斗冥神苦想的。但聽到腳步聲,他抬起來,眼中先是閃過了一絲意外,隨後就是大笑起來。
「你好!!羅傑!!」。
「你好,教授!!」。
「我希望沒有打擾你!!」。
「那當然沒有,我只是在利用你沒有來到之前的時間進行一種心算罷了!!」。
他們親熱地拍著對方肩膀,很自然的樣子。趁著這個男人到飲水機那邊,羅傑斯小聲向她介紹,這個男人是鄧普西教授。
鄧普西教授打了三杯水過來,客氣地請兩位客人在沙發坐下。
「請,不要見怪。羅傑,你很清楚我這裡只有蒸餾水的!!」。他微笑著坐在兩人對面。於是林紫紋就將他看得更清楚了,這個男人看起來有一種天才的氣質。鄧普西教授是一張彎茄子臉。仿是整夜都沒有睡眠,頭髮凌亂貼在前額,眼角皺紋很深,兩頰陷了下去,帶了片淺紅。
他像得了紅熱病,神情憔悴。不過當林紫紋注意到他的眼睛,於是又對前面的印象產生懷疑了。
他的眼睛碧綠明澈,精神奕奕,幽微像照相機的鏡頭,能看穿一切並記錄下一切。
鄧普西教授手指甲都已經被煙薰成牙黃色。他含笑地摘下煙斗,用那雙又細又小的手端起了杯子,哈地喝了一口後,靈活的眼睛盯了林紫紋。
「你就是那個女孩子嗎??」。
沒有等到林紫紋回答,他就從羅傑斯的點頭中得到了確認。
「茱迪,你真的很美麗!!」他微笑著說,然後摘下了眼鏡,歎了口氣。
「克拉倫斯的孩子!!果然很優秀,是遺傳了他的良好基因啊!!沒有令我失望!!」。他飛快望向羅傑斯:「你是在中國找到她的嗎!!」。
「是的,她的中文名是林紫紋!!」。
「我雖然聽不懂,但那肯定是一個好名字!!」。鄧普西教授閉了眼睛,好像不勝唏噓,過了好幾分鐘後。他才又睜開眼睛。
「嗯,他們都死了是不是,就像我們早用手擦去兩點露水一樣,讓人傷悲!!」。他低下了頭,林紫紋握住了他的手。
對方的手纖細得不像一個男人的手,冷冰冰的。
「茱迪。告訴我,你爸爸死前,有沒有提到費爾森??」。
「這個……」。父親的死是林紫紋最大的遺憾與痛苦,她無言地垂下頭,她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我看他當時是不會提起我們的啦!!」。鄧普西教授說。「好的,茱迪!!」。他整個人的口吻和態度突然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變化,冷靜又淡然了。
「克拉倫斯死了,但茱迪在。我們至少可以為你做些什麼!!對不對!!羅傑!!」。
他後面對羅傑斯說的話有點像在吼了。
「我支持茱迪得到那一份財產!!」。羅傑斯口氣一樣冷淡,但也很堅決。
「那還差不多!!」。鄧普西教授站了起來「好的,茱迪。你比我想像的還堅強!!那麼來,接受你父親的東西!!」。
他起身走到裡間,不一會就雙手捧著一個不大的紙箱子走了出來。把它擺在林紫紋面前。
「這是你爸爸當年走後留在美國的東西!!我把它們全收拾在一起。裡面有他的求學日記還是一些課堂筆記之類。還有兩幅油畫————這兩幅畫倒是值不少錢的————你現在要打開它嗎??」。
「我會在回去的路慢慢看的!!」。
「好。本來它們許多時候是存放在第一國民銀行的地下室中的。但我將它取了回來,因為想親自與你見見面,你沒有令我失望!!」。
他將那個紙箱子交到林紫紋手中,舒了一口氣,好像放下了許些十分沉重的東西,臉的皺紋也展了開來。
在臨走前,他擁抱了林紫紋。
「記住,茱迪!如果你有一天需要幫助了,不要忘記向我打電話。我對你父親的事情很遺憾,也真的很痛心!!————我欠過他很大的人情!!」。
「謝謝!!」。
離開後,林紫紋將紙箱子夾在手臂下面。她看著寫著紙箱子面的字跡,那是鄧普西教授臨別是寫去的,是他的聯繫方式,簽名也是工工整整。
「弗裡德裡希。鄧普西!!」。她念了一下,感到好像在那裡聽過這個名字的。
「鄧普西是1960年是諾貝爾物理獎獲得者!!他也是我們幾個成名最早的人物!!」。羅傑斯先生開動了車子,卻又有些感歎:「我們幾個都過不錯,史蒂夫是籃球的老闆,鄧普西也得了一個物理獎,其他的人有的快進入白宮了!!不過我們總是懷念在地普林斯頓大學渡過的時光!!」。
林紫紋沒有注心在聽,她已經將撕開封條,父親幾十年前在美國的經歷已經出現在她眼前了。
麗人爸爸
車子現在是開在裡士滿的路,時間又過去了兩天。
在那兩天中,林紫紋一直呆在帝國大酒店。閱讀著那紙箱子裡面的東西。那個記者都沒有在她眼前出現,但林紫紋也不能確定他是否已放棄目標了。羅傑斯先生這兩天也沒有打擾她,他來到華盛頓也不是單單為了林紫紋,他作為大企業主,正在參加幾個派對。
本來羅傑斯先生建議林紫紋也來參與一下。但林紫紋以自已人生地不熟,也無意展開交際拒絕了。
直到兩天後,羅傑斯先生又來敲林紫紋的門。
「喂,茱迪,想好要做什麼了嗎??」。
「能載我去裡士滿嗎!!」。
她覺得是時候去見見張怡心了。之前一直把這件事壓在後面,也許就是自已那種患得患失的心理。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為什麼兩人之間竟再無音訊來往了。
不過不去看一下,她是不甘心的。
世界最壞的事情我經歷過太多了,也不會讓我再有更深的痛苦,畢竟自已忍痛的能力也不錯了。她自嘲地思忖著。
「當然沒有問題!!」。
於是車子現在就是奔馳這條華盛頓——裡士滿的州際高速公路。銀黑色的車子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北美十月份的陽光讓林紫紋想起了家鄉。
她坐在後座,以手按在額。
「茱迪,可以決定了嗎??」。
「什麼事??」。
「有關你財產的事情,如果你願意現金,我們可以將它打入瑞士銀行的一個專門為你設定的帳戶。如果你有其它興趣,我也會有公司的一部份股權跟你作交換————我覺得你就快要離開美國了,應在離開之前將這些決定。文件就在我車子的文件櫃裡面!!」。
「我會在這兩天內決定的!!」
「那好,你只想好了,我隨傳隨到!!」。
美國的高速公路倒也不是每一處都保養得很完好的,在接近裡士滿時,路面變得殘破起來。他們的車子就是顛顛簸簸中開進了城。
然後按林紫紋的意思,在第七大街的街口停了下來。
「不開進去了嗎??」。羅傑斯疑問道。
「不用了,謝謝,羅傑!!」。林紫紋臉突然微紅了。「我有一點私人的事情要辦,我想自已一個人走進去。可以嗎??」。
「好的!!我將車子泊到前面去,就在前面的那個咖啡廳中等著你。有什麼事情打我電話!!」。
「我知道了!!」。林紫紋下車來,心砰砰跳得厲害。前面的第七大街高樓林立,向遠處延伸了去。羅傑斯呼的一聲將車子開走了。林紫紋愣了下,然後才慢慢向裡面走。
第七大街其實並不是一條商業街,路很寬,但很少有車子進出。這街兩邊差不多是民居住宅,很多大門都是銅鑄的,枝花支蔓。
大街顯得安寧,很少有人出沒。林紫紋惴惴不安地向前走,一邊尋找著門牌號,心頭卻是一團漿糊在攪動。有些屋子中的狗對外面的不速之客狂吠,卻是驚動不了她。
不過她一直走下去,就是發現前面還是相當熱鬧。
許多車子全停在路邊,有不少一百多個人正聚集在一處宅園外面。許多人一看就是記者,胸前全掛著高精相機,有些電視台居然還在路邊設立了直播間,一個黃色長頭髮的女主播正興沖沖說著些什麼。她胸牌是什麼TV,林紫紋沒有看清。
在她前面,兩個年輕記者正在有一搭沒一搭。
「帕格,你說這次婚禮,還會有多少大人物來到??」。
「我看至少州中主要頭名人物全來了,這個華人家族勢力可真不小呢??」。
「安德魯張家在弗吉尼亞這裡也有近百年了,當然勢力不容輕視的,不然我們編輯會趕我們到這裡麼??」。
「隨著這次聯姻,張家勢力又會大大升羅!!」。
「我看過張小姐的照相,的確是美麗動人。不過聽說她要嫁的人是一個花花公子喲……呃,別多說了,那是州參議長史東來了。快拍!!」。
一輛銀灰車子流暢地在路邊停下,剛來到的州參議院議長史東先生龐大的軀體出現了。於是大批記者湧了去。閃光燈閃動起星,卡卡的按快門聲如雨下。
不過林紫紋卻恍惚了下,她悄然退後幾步。不遠處有一個公用電話亭,她急急地跑進去,投幣和按號碼時她的手指有點發抖。
「嘟嘟嘟……」,電話接通了,她緊張在將話筒放在耳邊。
好!!」。
「你好,我是瓊!!」。
「好的,瓊,能替我叫一下張怡心小姐?」。
「喔,對不起,小姐她正在舉行婚禮!!」。林紫紋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是嗎??」。
「對的,小姐就要出去了!!很抱歉!!我馬要出去為小姐提裙子了!可以下次打來嗎??」。
後半句林紫紋已經聽不到了!!
因為在她不遠處,一陣歡呼與喝彩潮聲湧起,一位年輕的佳人已經被人從園子中擁了出來。雪白的婚紗,從側臉看到的淺淺笑靨,還有那只一直挽在那個年輕俊俏的白人男性的小手……
電話在林紫紋手中頹然滑落。她注視著不遠處那張熟悉的臉,那個人現在全心意都在旁邊的人心,她的微笑,目光全集中在那裡。而那些龐大的記者群的照相燈光更如錦添花,將他們兩個襯托得無比的般配。
從園中中湧出的賓客都微笑,將關注與祝福灑在他們身。
林紫紋呆呆站在電話亭,她好像想到很多事,但好像許多事都想不起。她突然感到自已已經被虛化,甚至不如一個的標點符號。但馬又感到很沉重,好像全世界都壓在自已身。
她思維很雜亂,腦中也是一片空。
默默地走出了電話亭,。嘴唇抿得緊緊的,她想挺著身子悄然離開。
只是淚水————就是那麼晶瑩透澈的三點兩點,在她眼眶中滾動了幾下後,還是輕盈地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