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盡的黑暗!!
疼痛,無窮的疼痛!!
黑暗仿如化為實質,凝固,觸手可摸!!而疼痛則如刀鋒一樣尖銳凌厲,以手攖之,直殺入那骨髓深處!!
我現在在那裡,在那個地方??
為什麼我什麼都看不到,除了那森然的黑暗;為什麼我什麼也感不到,除了那蜒綿如長蛇一樣的疼痛。
小靜在那裡,小美在那裡??怡心呢,為什麼她們都如霧氣一樣,鏡子中的幻像,在倏地黑暗中閃過後就消失了。
林紫紋吶喊,她以前有過相似的經歷。那就是在當初與寧欣的第一次靈魂接觸。
我會不會是死了??會不會是死了??林紫紋想到這個問題,忽然心就抽緊了!!
然而就如冥冥中開關已經打開,迅速地黑暗如霧氣般迅速消散。周圍的一切全光明了,這種光明並不是那種人工光源造成,也不是來處單一。它就如早晨的晨熹一樣,只是如晨熹一樣柔和,但更明亮,光明來自四明八方,處處皆是。
在林紫紋周圍,遠近方圓,上下左右,全是亮晶晶的晶體。這些晶體如同流水一樣泛著光。晶體表面瑩光閃爍,裡面仿是一個個小人國,倒映出無數的事物。
這些是什麼東西??
林紫紋站了起來。疑惑地想著。不由自主,她伸出手,去觸摸身邊最近的晶體。隨著纖纖手指沒入其中,一幅景像迅速在她眼前展開。
「爸爸,爸爸!!風箏!!風箏!!」。那是一個開展的河灘草地,背景可見是一個殘破的城市。
這應該是仲春時節,綠樹紅花,淺淺的河水。不少家長正帶著孩子在河灘上,在天下,五顏六色的風箏隨風搖動,風聲呼呼,孩子們的叫聲笑聲,父母的拍掌聲,甚至河草濕潤的潮氣,春天中花兒特有的馥郁,也全傳遞過來。
渾如身臨其境;說話是兩個小女孩子,穿的是那種半舊的小花襖。瞧著滿天的風箏,她們都是滿心眼的高興,她們手中也是各拿著一個小小的風箏,一看就是那種人工折造,最簡單的那種,三角形的箏體後面就是拖著三個長紙條。
小孩子們圓潤的小臉全是歡喜!!她們拉著爸爸的衣角,「爸爸,我們放風箏吧!!你跑,我們追呀!!」。
那個父親是一個看起來相貌相當普通的年輕人,他穿著的那個時代很常見的半舊軍裝。他彎下腰,摸著兩個小女孩子的臉蛋!!
「小美,小靜!!爸爸可要跑羅!!」。
父親拿著兩個風箏的繩索,輕快在跑在前面,而在後面。兩個小女孩子則是咯咯笑著,邁著小腿跟著跑起來。
「爸爸是大灰狼,我們小羊羊!!」。
「爸爸在前面逃,我們在後面追!!」。
「大灰狼有很尖的牙齒喲!!」爸爸在前面笑著說道。
「小羊羊有兩個小角,低下頭來。大灰狼就要跑!!」。
笑聲如雨點,如天花從上面歷歷落下!!!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89年的事情,那時候小美小靜她們才五歲吧!!林紫紋癡癡望著這幅景像。在上面,爸爸還在跑著,小女兒們在後面嘻嘻地追趕。風也清,雲也淡。
她伸出手去,想摸女兒的小臉,手探入去,而空無一物。女兒們卻又跑開了,林紫紋怎麼也摸不到她們,也抓不到她們!!
她伸手也只是徒勞罷了,那些景像就如水中花,鏡裡月一樣,明晰呈現在自已眼前,卻再也不能把握!!
林紫紋茫然又觸摸另一個小小的晶體,於是換成了另一副景像。
簡陋的屋子中,一個女孩子正在哇哇在大哭,地面是一本被撕破的本子,一隻髒兮兮,毛色發黃的小狗怯生生躲在角落中,伏首貼耳的。
而另一個長相差不多一樣的小女孩子則在蹲在這隻小狗面前,數落著這隻小動物。
「你這個大壞蛋,你把小妹的作業本撕壞了!!你真是壞蛋,阿明。今天晚上我們吃魚,不給你骨頭吃了!!」。
小狗嗚嗚咽咽的,大眼睛很明亮,它就是那麼小腦袋趴在前爪上,一面求饒的樣子!!
「小靜,不要哭了!!」。那是爸爸,爸爸正在廚房中走過來。圍著圍裙,紅著眼睛,那是因為生火不靈,被濃煙薰著了。「出了什麼事呢??」。
「阿明把小靜的作業本咬爛了!!」。那個數落小狗的女孩子扭頭說。
「我就知道這條狗會壞事,什麼好事也不會做!!」。爸爸說道。
「不要哭了,小靜,明天我給你重新買一個本子!!」。
小靜止住了哭聲,「一個本子要二毛錢!!」。她揉著眼珠子,紅通通的。
「爸爸給你買一個最好的!!好了嗎,不要哭了!!」。
「我要那種有彩色卡通人物的!!」,小靜高興地說。
「我也要!!」。小美也說。
「好吧,你們繼續做作業吧!!我做飯去了!!」。爸爸說著,又走回廚房中了。外面傳來兩個小女孩的笑聲。他聽了一會,想了下,伸手摸了下裡面的口袋,裡面還有一塊八毛,那是他交今春學費又開支一些必要支出後剩下的錢。
他歎了一口氣:明天找老張,借個二三十吧。日子緊巴巴的,還得湊合著過的。
不過過了兩天後,兩個小女孩子回家,發現小狗阿明不見了!!
「爸爸,阿明呢??」。
「你有沒有看到阿明??爸爸!!」。
「也許它跑到別家去了呢,它本來就是一條流浪狗啊!!」。爸爸很平靜的說。
「不會,阿明不會跑的!!」。
「阿明,阿明……」,小女孩們跑了出去,東找西找。留在屋子中的爸爸不由捏了捏口袋。孩子們,你們真傻啊!!看著這個家徒四壁的陋居,爸爸的心酸酸的。
啊,我知道了,這些是什麼!!
林紫紋回收了手,影像消失了。,那就是我的記憶,我的生命烙印,我的人生啊!!
無數的小晶體圍繞著她身邊,閃閃發亮。
這一片發亮的光帶,就如一條銀河。就是我的全部!!裡面寄托了我的悲與喜,歡與哀!!沒有了它們,我還有些什麼呢!!還有什麼呢??!!
淚水不由宥然而下,冰冷冷的。
她的手在那一排晶體上面掃過,混亂的回憶就是隨之而來。
「爸爸,爸爸!!」。那不是兩個小女孩子的叫聲,而是一個少年撕心裂脾的叫喊。
「打倒走資派,美國帝國主義間諜林懷民!!」。
「媽,媽,你不要走,媽,你不要走!!」。
「這個資本主義走狗的小崽子一看就是要打倒的,他日後要反攻倒算的!!」。
「阿雪,你喜不喜歡我!!」。
「阿雪,你到那裡去了!!你在那裡,不要走,不要走!!」。
「安老師,安老師,為什麼會這樣,老師,老師!!」。
「子文,不要哭了。這世界已經顛倒了。你要堅強啊,堅強啊,子文!!」。
「子文,跟我讀,故國山川……」。
「嘻,我們才跟你不是一家人呢,小走狗!!」。
「去死吧!!滾,不要進我們林家的門!!」……記憶歷歷而來,林紫紋淚流滿臉,她實在是不忍想,不忍再回憶這些黑暗的往事,然而這些卻是她記憶中最明晰,最清醒,最不能忘記掉的。去掉了這些人生,她就不再是那個完整的林紫紋。
她又觸摸了另一些回憶,那些差不多都是她離開故鄉後的事情了。
林紫紋經歷的風風雨雨,寧欣,小蝶,小馬,寧堪,甄嫵人,楚笑顏,黃盈,沈雪……一個又一個,一件又一件。她含著淚撫摸著這一切,如何不能讓她感慨萬千!!
一個小晶體被碰上,她回憶起了怡心!!
那是一個夏天的中午,太陽高照,游泳池中的水蔚藍如天幕。
花繁葉茂,枝粗杈多。於是林紫紋站在小鋁梯子上,拿著樹剪修理園林。張怡心平時生活頗有些懶散的,這也是大小姐,有錢人家的天性。園子長得荒了,那麼就請園林工來修理好了。
只是林紫紋閒不下來,於是她找出樹剪子,淮備修理下園子。
張怡心當時驚訝不得了,紫紋你會做嗎??
我以前打過這份工!!紫紋微微一笑,哎,那些年來,她做過的工作少說也有十五六樣。
而在那邊住宅裡,小美和小靜正在打打鬧鬧,為五子棋的一著而爭得不可分交。而張怡心則在調一些冰凍飲料。
林紫紋也被吸引了過去,她一邊笑著向裡面,一邊剪樹枝。剪著剪著。突然,哎呀地叫了一聲,原來一不小心被剪傷了手指!!
她皺著眉,走回屋子。
「怎麼了,紫紋??」。張怡心放下了調灑杯子,走過來,關切地問。
「傷了手指,不過不算什麼大妨!!」。林紫紋答道。
「還不算大妨!!」。張怡心緊張地說,林紫紋那個小手指指甲也被去了一半,上面鮮血淋漓。她找來了創可貼,細心在給林紫紋包了起來,一邊抱著一邊還說個不停。
「我早知道就不讓你幹這件事,幹麼要省錢!!」。她自怨自艾。
「嗯。紫紋,你為什麼不說話!!」。張怡心抬起了頭,發現林紫紋只是微笑望著自已。於是她的嬌臉也微微起了紅暈,如喝了半杯葡萄酒一般。
「你看什麼??」,她小聲的說。
「嗯,沒有什麼??」。林紫紋的臉也不由微熱了,她將臉移到一邊去。「小靜她們說明天想到城南公園那邊玩,你明天有空嗎??」。
「嗯,當然有空!!」,張怡心細聲地回答。身後有一個身子靠了過來,一雙手從腰部環抱了她。林紫紋扭頭望去,張怡心螓首就是擱在自已的纖肩。四目相對,兩人都不想說些什麼,她們知道在這一刻,所有的語言,都是那麼的多餘!!……往事不需記啊,怡心……
林紫紋流著淚看著那一副情景,她覺得自已快要失去勇氣了。她在外表一向是一個冷靜明智的人,但她知道自已內心也有脆弱的一面,她也不如別人所想的那樣堅強到底啊!!
她伸出手去摸那一對壁人,含淚看著她們脈脈相視……
然後周圍的一切都悄然變暗,一切又陷入了死寂,她也在這片死寂中再一次沉沉睡去。
麗人爸爸
當林紫紋又一次醒來後,發現自已是處在一個十分現代化的病房中。空氣清爽,還帶了些天然花香,仿是直接來自於花園。
「我現在那裡??」,她頭痛得厲害,想嘔吐,但嘴唇很乾,胃也空蕩蕩的。身子也很痛,痛到讓她感覺自已像被數百把尖刀刺穿了一樣。
「我在那裡??」。她細聲地自語自言,伸手摸著自已的額頭。
她的細微動作驚醒了在角落中打盹的一個護士。
那個護士走到床前,臉現喜色。
「上帝,太好了!!林小姐,你居然醒了!!這真令我高興!!」。那個護士碧眼金髮,纖體身材,一看就是一個相當靚麗的西方美人。她臂下夾著一個大大的病歷卡。不過奇怪的是她說的一口中文,雖然生硬了些,不過還是能聽得懂。
「我現在在那裡??」。林紫紋還有些昏昏然,喃喃地道。
「美利堅合眾國。華盛頓霍普金斯醫院!!我叫琳達。漢密爾斯。斯特裡普。你可以叫我斯特裡普小姐!!林小姐,我現在要給你測下體溫!!」。護士微笑說。
「請便!!」。
斯特裡普小姐掏出一管體溫計測試了林紫紋體溫後。又動用病床周圍的一堆複雜得要命的儀器測了幾個數據,心跳,脈博強度等等。就在趁著她填病歷日常報告時,林紫紋又問了她幾個問題,這慢慢回憶起許多事情來。
原來現在已經是9月24日了,她差不多在病床上躺了半個月!!她開始是在顧伯德空軍基地的醫院動緊急手術,前四天才轉移到這家華盛頓一流的醫院。
「飛機最後怎麼了??」。林紫紋打聽,對於飛機上面發生的事情,她現在還不想回首。畢竟那事情太凶險了。
「飛機沒有墜毀。平安落地了!!」。斯特裡普小姐很明顯知道林紫紋指的是什麼事,並且她對林紫紋的底細也不是陌生。「不過……」。護士面上閃過一絲怒色:「在同一天,還有四架飛機被恐怖分子劫持,都遇難了!!」。
「那一批人渣!!」。斯特裡普小姐用這一句作為了總結。
林紫紋沉默了,不過斯特裡普小姐馬上又開口:「林小姐,你餓了嗎,要不要我為你送上一些食品!!」。
「太感謝了!!」。
「不要對我客氣!!」。護士小姐將病卡重新夾在肩下,客氣地說:「我曾經在中國醫科大學進修過二年,也認識一些中國朋友。」。瞧門外掃了一眼。
斯特裡普小姐微笑了起來:「林小姐你做的事相當了不起!!國務院和白宮這些日子來一直等著你醒來呢,你挽救了一架飛機,上面有一百多個美國公民!!」。
「那是我應該做的!!」。林紫紋感到疲倦。「這也不是我一個人能辦得到的!!」。
「嗯!!你現在醒了。身體狀態正在慢慢恢復正常,我要出去給梅麗爾教授作報告!!好好休息吧」。
麗人爸爸
接下來是幾天是林紫紋深感煩惱的幾天。
她現在進一步瞭解了情況。國務院那個中美民間交流項目已經結束了;因此現在她是孤零零一個人撇在美國。
這一點不算什麼,她在醫院中受到十分的優待,所有的美國人對她十分客氣和尊重。在她醒來的那天,馬上就有美國國務院的使者前來,他是國務院助理國務卿黑格先生。助理國務卿先生詢問了林紫紋有什麼要求,如果有的話,國務院將盡量滿足她。
林紫紋當然不會有什麼過份的要求,她只提了一點。黑格先生能不能幫她擺脫醫院外面一大堆美國媒體記者!!
由於她是那架飛機恢復得最遲,並且起的作用又是十分大的一個人。因此從來不放過任何轟動新聞的美國媒體記者如同見了血的蒼蠅一般,全圍在醫院外面。等著她康復出院中上去搶新聞!!
聽說那個警衛和機師早就受到了採訪,並且機師開始撰寫一本書了,由哥倫比亞出版社出版。
名字就叫做《驚心動魄的三個小時》!!
「WHY??」。黑格先生感到不可思議,林紫紋居然不想任何記者來採訪她,她只想這段經歷慢慢地讓別人遺忘掉。
「嗯。拜託了!!這是我本人的意願!!」。林紫紋認真地說。
「好吧!!」。助理國務卿先生歎了口氣,他掏出一個手機,開始按數字。他找了一個借口,就是這件事關係到國家機密,當然這要找中央情報局來協助一下,對公眾們撒一個無關大雅的小謊。
美國的醫院技術當然是很先進的,林紫紋醒來幾天後,身體幾乎以能看得到的速度恢復了健康。
在一天中午,她在醫院的花園中。當時還坐著輪椅,那是因為腿部還不怎麼靈活,不過再過二天,應該可以下地行走了!!
偌大的花園,單獨為她辟出了一個區域。這也是一種手段,林紫紋意願是不受任何媒體採訪和打擾。黑格先生雖然用國家機密的借口唬走了許多記者,不過還有些實力雄厚的大報不死心,它們可不是一句空洞的國家機密就能嚇住了的。
園子中花開得很茂盛,沒有什麼樹。林紫紋一個人坐著輪椅在花園中,正在與遠在中國的女兒們通話。
她在美國住院的事情當然不想讓女兒們知道,這也是她為什麼不接受媒體採訪的原因。美國報紙的影響力是很要命的,一旦讓它們報道了,馬上全中國都知道有一個叫做林紫紋的中國公民在911起的作用。
於是就是滿天風雨,自已這個小家從此永無寧日!!
她初恢復時,身體狀況還不行。怕女兒們擔心。前兩天身體好轉後,她要求醫院為她提供一個通訊設備,讓她和女兒們交流。一個情報專家還專門為這個通訊路線作了加密處理,還是擔心那些無法無天的媒報搞竊聽。
在與女兒們通訊中,她知道小美的手術進程良好,可以不用枴杖,自已扶著牆壁慢慢走路了。這一點讓她最是開心不過。
「等到爸爸回國,小美又能走又能跳了!!」。小靜在那邊興高彩烈地說。
旁邊的小美不說話,只是傳來了一陣咯咯的笑聲。
「好好休息吧。」。林紫紋對著通訊儀中說:「爸爸將會盡快回去!!」。
說完這句話,她眼睛有點紅紅地放下了通訊儀。
就在這個時候,斯特裡普小姐走了進來。她看起來奕奕有神,滿臉生光。
「林小姐!!總統先生來了,他要與你相見!!」。
「是嗎??」。林紫紋感到很意外,雖然她與喬冶總統見了面,不過想到這個大人物親自到醫院來看望自已,還是感到一份受寵若驚的。
話音剛落,喬冶總統那個穿著淺藍色西裝的高大身形就是出現在花園出口處,好幾個黑衣人圍簇著他。此外還有三兩個衣冠楚楚的男子,林紫紋估計他們多半也是那些安全官員。
喬冶總統頭髮半花白,眼神很靈,腳步走得輕快。他走到林紫紋面前,含笑盯著她。
「嗨,你好!!茱迪小姐!!還記得我嗎??」。
「你好,總統先生!!當然記得,聖城是不賣的!!」。林紫紋微笑著,扶著斯特裡普小姐想站起來。
「歐,這倒不用!!你身體還沒有好!!你倒是很記得這句話呢!!」。總統先生打了一個手勢,示意林紫紋坐下。
那句話是他們在西安博物館時開的玩笑,當時喬冶總統打趣說他要買一個秦始皇兵馬俑。
他隨便在花壇旁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以那種大人物常有的風度將左腿壓在右腿上。兩人握了握手,總統的手顯灰白色,上面有了兩塊瘢斑,而林紫紋的手瑩白如玉。
「你家中的兩個漂亮小女孩子怎麼啦??」。他含笑的說。如果他不是聽說了林紫紋與家中通話的事。而且獨自想起來了話,那麼他的記快力真了不起。要知道政冶家們一天可能就要與數十個不認識的人打交道,並且美國總統事務只會更忙。
總統氣色看起來很好,心情也很愉快!!
「她們有沒有因為拿到我的簽名而歡呼雀躍呢??」。
「哎,不止如此!!」。林紫紋假作羞愧摀住了臉:「事實上她們拿到了簽名,興奮得從東跑到西,從西跑到東,然後趴在角落,使勁地拿著鞋子敲打地面和供水管子!!」。
「有這樣的事??」。喬冶總統親切地道:「那麼我看來得向住在你們樓下的用戶和供水公司表達歉意羅!!」。他面上的皺紋展開,露出了一口很白的牙齒。
林紫紋想同樣向喬冶總統問候他的傢伙。不過她不清楚第一夫人和總統的家庭情況,於是不說。
總統則是興致勃勃說了下去。
「我記得,我們國務卿舒爾茨先生是邀請茱迪來美國參與民間交流的,現在他們都回家了。那麼茱迪有興趣到白宮來走走麼??」。
「如果這是邀請的話,我求之不得!!」。
總統先生咯咯笑了起來,他環視周圍的各位先生。
「我當然很樂意邀請這麼一位,美麗大方又勇敢的女士到白宮來;希望南茜不要因此責怪於我;畢竟是因為茱迪小姐魅力太大啦!!」。
「謝謝你的誇獎!!」。
「我這可是誠心的!!那麼好吧,茱迪小姐什麼時候來白宮呢??」。喬冶總統瞇起了眼睛,「兩天後,三天後??」。
「梅麗爾教授診斷,林小姐最多再過二天,也可以下地行走了!!」。一直在旁邊聽著的斯特裡普小姐插口道。
「那樣麼,好的!!茱迪小姐,三天後到白宮來嗎!!」。
「我肯定會到的!!」。
「哈哈哈,那太好不過了!!」。喬冶總統拍手笑道:「哎,我差點忘記了一件事。國會的議員們也想和茱迪見見面,茱迪介不介意在白宮用過餐後,然後我們再去國會走走??」。
「那是我的榮幸,能看到美國民主的精英們,事實上這讓我感到太意外!!」。
「不,不。事實上是茱迪小姐讓我們感到意外了,我們當初只打算邀請茱迪作為一個客人的!!」。談話有點變得嚴肅起來了。喬冶總統的笑臉斂了起來,顯得肅重,現在他變得像別人描繪的總統模樣了。
他沉吟了一下:「茱迪,我們打算向你頒發金質國會榮譽勳章!!」。金質國會榮譽勳章是美國頒發平民的最高榮譽勳章,在美國歷史上獲得這類勳章的也不超過三位數。林紫紋不清楚這勳章有多大份量,不過憑感覺也知肯定是意義相當重大的。
她沒有像中國人平常那樣推托,在外國用中國式禮儀只怕會弄巧成拙。
「那是我的榮幸!!」。她說道。
「國會參議員主席將親手為你們頒發,你和傑羅姆先生,林德先生共享這榮譽!!」。
「可不可以不公開這個儀式。」。林紫紋遲疑了下,然後說:「總統先生,我個人並不想引人注目!!」。
「這個儀式本來就是不公開的呀!!」。喬冶總統笑道。「茱迪,你為什麼這麼不願意曝光在眾人面前呢!!」。不過不等林紫紋回答,喬冶總統又是自個說了下去:「其實我也一樣,我也不喜歡紐約時報,華爾街日報,華盛頓郵報這批傢伙,他們總愛胡說八道,亂描寫一通!!」。
「咳!!」。一邊一個穿著便裝的官員示意。
「喔,那我明白!!」。喬冶總統嘿道:「於是這樣,白宮的新聞發佈官是最不好做的一位了。對不??布朗!!」。他說話是對著那個乾咳的官員。
那個官員很明顯就是白宮新聞官,他苦笑著不說話。
其實喬冶總統有些那種牛仔的天性,爽快透著魯直,有時候會變得尖刻得很。這種性格某些時候會給他自身帶來麻煩。在很早之前,喬冶總統還是得克薩斯州長時就跟全國媒體鬧過不愉快。
又說了幾句話,來意既然全交代完。喬冶總統就要離開了。
「哎喲,我實在很捨不得走的!!我和茱迪談了多久,一個小時,一個半小時??」。他用詢問的目光望著一個黑衣人。
那個總統保鏢看了看手腕的表,「一個小時又四十二分!!」。他簡潔的說。
「那麼我走啦,白宮裡面還有一大堆法案等著我去簽署呢!!」。喬冶總統歎息道。一邊與林紫紋握手,一邊從長椅上站起來。
「先生,你這個位子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位子!!」。林紫紋提醒他。
「不過也是全世界上最累的位子吧!!」。喬冶總統聳聳肩,「你能想像嗎,薪水只有跨國公司首席執行官的百分之一,不過處理的事務卻是他的一千倍!!」。
「事實你在這位子幹得相當不錯呢!!」。
「你居然這麼說??」。這句話讓喬冶總統很吃驚,然後他笑著走開了。不過走了幾步後,他轉過了身,對林紫紋喊道。
「嘿。想安靜的小鳥,我聽到中國主席王先生說,他也打算給你一個勳章。明天很可能中國駐美大使的荊先生和聯合國的一些中國人會來見你!!你安靜不下來的!!」。
喔,這可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了。
嗯。本人發現自已碼字速度開始變快了。一邊想一邊碼居然也能一小時二千字。以前只是一千二百字一小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