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人爸爸 第三學期 聲名鵲起 八十八 青島之行(五)
    好的,小姐!!」。

    穿著藍色服務衫的女服務生拿著小本子記下後,啟齒一笑,迅速地走開了。

    林紫紋凝視著她走開的背影,好一會後才又轉了回來。這時那邊的海灘上傳來了一陣陣激烈的歡呼聲,原來在那海中央,海風正掀起相當高的碎玉浪,而一位滑水的先生正破浪而出,健美的赤露肌體上點點水珠在陽光下明明可見。他熟練地操縱著滑行方向,輕鬆得如同一隻海鳥一樣,空著雙手,他舉起右手向海灘這邊打招呼。

    一些穿著泳裝的女郎是其中歡呼聲最高的人,幾個穿著比基尼的還大笑著跑到海水,向那個方向潑起海水來。其它的海灘上的遊客,男男女女則是大都在駐足旁觀。每個人穿著都很少,是那種適合艷陽海灘式的著裝。所有的人都顯得快活,有些人的身體被曬得黑黑的,晃著手中的裝著飲料的紙杯子。

    幾個正從海水中游回來的女郎全身上下水流滴滴,美妙的曲線吸引了許多異性火辣辣的眼光。而她們則是一擼頭髮,接過等候在海灘上同伴手中的大毛巾,罩在身上後,嫣然一笑,輕步向成行的太陽傘下走來。

    在海邊與成行的太陽傘之間,白色的海灘上扔了不少紙杯子,在白色的陽光下,林紫紋看到一塊掉下來的玉珮殘塊在閃光。

    幾個男女遊客走過來,女性的嬌笑和男性的調笑清晰可聞。

    「哎喲,不要這樣說嘛!!」。那兩個穿著半縷透明式泳裝,看來正在下海的女子吃吃地笑。

    林紫紋聞到一陣膩香,她下意識地將那伸得長長的雙腿收回來。太陽傘在沙面上灑下了變形的圓式,林紫紋的那雙黑色皮鞋就是正放在光與暗那一線上。

    海風相當清鮮,帶來一絲涼意。林紫紋不知怎樣,覺得自已其實不應該來這個地方,本人與這樣的地方並不感到有親和感。不過跟自已相反,其它人都很有自得其樂的樣子。

    與自已同坐在一個太陽傘下的查理先生就是一面輕鬆自在,他手中正拿著一個小型望遠鏡湊在眼前,這個穿著很休閒隨意的中年男人正在發出呵呵的笑聲。

    再瞅瞅女兒,小美小靜,楚楚,還有陸纖,她們四個人也一邊玩得挺開心。小美坐在輪椅上,夥同其它兩個女孩子將陸纖用濕潤的沙子埋了一個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個腦袋和兩隻手出來。緣故是因為陸纖在一次玩遊戲中輸光了一切籌碼。三個女孩子快樂地大笑著,陸纖則是一面苦相,他現在就像一個大型的保健球了,又像一個大大的雪人。

    女兒們高興如同初上草地的小鹿般神情,林紫紋覺得以後可真的要多帶她們來海邊玩玩,她們看起來對在海灘上玩耍分外活躍。

    她現在當然沒有穿著泳裝,跟查理先生都是休閒隨意的衣著。

    「喜歡這裡嗎??」。對方詢問道。

    「呃,還不錯的!!」。林紫紋答道。

    「這有點令我想起芭堤雅了??」。

    「什麼地方??」。

    「泰國一個小漁村,歐洲和美加一帶遊客最喜歡去的地方,也是泰國最受歡迎的地方。以前我在那裡度過一段相當美妙的時光!!」。

    「哦,一個旅遊勝地嗎,應該是風光如畫吧!!」。

    「十分漂亮,它沒有青島那麼大,卻是一個更國際化的地方,與青島比起來有它獨特的魅力的!!」。

    「如果有機會---聽到查理先生這麼說,我也真的想去見識一下了!!」。

    「不過只怕茱迪來到那裡,會感到意外和不高興的罷??」。

    「為什麼??」。林紫紋莫名其妙,「謝謝!!」。這時女服務生送上了飲品。

    她接過飲品時,發現那個女服務生面色微紅了,似乎想笑出來。再轉過頭去,查理先生也是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意。只是很快他就將這表情藏起來。

    隨後他們的談話就開始步入正題。

    「我是幾個小時前才接到林子智先生的信件,按照林子智先生的要求,我是無法拒絕的,茱迪,你要明白!!」。查理先生面色嚴肅:「我只是一個中介者,只是負責主持遺產的分配與協調。」。

    「其實我已經很感謝你了,查理先生,我懂,我自已的事,我也將努力到底,不單為我自已,也為了她們!!」。林紫紋安詳地說,在外邊陽光明媚的海灘上,三個女孩子正無憂無慮地玩著。

    查理先生沉默了。林紫紋感到他內心難過。

    「有關那位韓國先生的事情,恐怕也與你有關吧!」

    「我只是出了小小的一份力罷了!!」。

    「可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影響到韓國的外交通商部的!!」。林紫紋沉默了一會,又開始向下說。

    「查理先生,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國小民,對於你的援手,當然心存感激!!不過令我不解的是你為何要向我伸出援手呢??」。

    「茱迪,為什麼不認為我是愛上你了呢,愛情的力量是很偉大的!!」。查理先生聳聳肩,笑了。

    「查理先生,你是在在開玩笑了!!」。林紫紋正色道。

    「並且我也有我愛的人了!!我不會背叛她的!!」。

    「我的確在開玩笑!!」。意識到林紫紋是在認真說話,查理先生的表情也開始嚴正。

    「茱迪,你可以當作這是一時的心血來潮。你也明白,像我們這種人,有時候也會感到無聊,偶然去做一些外人看起來不可思議的事情的。」。

    「這件事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這完全是我個人單方面行為。完全是的!!」。

    這個解釋雖然聽起來有些勉強,不過至少讓林紫紋不再追問下去。

    「願意接受嗎??」。

    「太謝謝了!!」,想了幾分鐘後,林紫紋作了回應。為什麼不呢,這麼久一段時間下來,她也沒有發現對方對自已有何惡意。並且反想下自已,本身也實在沒有讓對方利用的地方!!

    「其實如果沒有查理先生的援手,我也會想辦法的!!」。

    「哦……」。查理先生剔起了眉毛。

    「我有一個伯父,還有一個世伯也許能幫得上忙!!」。林紫紋心中想,最好向對方也是坦明,自已也不是那種全無背景的人,朝最壞的方面想,也可以讓對方有一點憚忌。

    「還請指教呢??」。

    「我的伯父是柳仲文教授。」

    這下子林紫紋看到對方驚訝地揚起了眉頭,不過一會後他就是失聲笑了起來。

    「是嗎,鄙人有一個公司的科技研究室,首席的科學家就是一個華裔男人,他也叫柳仲文,是三次諾貝爾物理獎金的提名候選人!!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看來是同一個人吧!!」。林紫紋苦笑起來,這可真沒有想到,接著她又提起長孫陵來。

    「他是不是香港的一位先生。我以前好像聽說過他的,是一名企業家嗎??」。

    「你說的完全正確!!」。林紫紋不由心服口服。她抬起頭來,望著那遙遠的天宇,那裡的藍天碧海,片片帆影,突地心境也如那天地般開闊,安寧。自從那天她接到期查理先生的通訊,陰霾就重重壓在她的心頭,雖然現在沒有完全消散,不過至少可以看到那陰雲開始變淡,並且隱約有陽光的灑下。

    「在今天晚上,我將要與林子智先生見面了!!」。查理先生自得一笑,將左腿壓在右腿上,「喂,茱迪,想與他見面嗎??」。

    「我當然會去!!」。林紫紋平靜的說。

    「不過查理先生,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請你允許??」。

    「哦??」。

    「在當場請先不要介紹我的身份!!」。說完,她凝視著查理(羅傑斯)先生,不再說一句。

    查理先生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笑容消失了。

    「我答應你!!」。只說了一句。

    他將雙手墊在腦後,身子平放下來,目光已經轉移,仿已看穿了那遠方的碧海藍天。

    麗人爸爸*

    與林子智相見的地方是市中一家星級酒店。當時已經是傍晚,街上流光溢彩。

    開著的車子的換成了一位女士,羅雪凝將凱迪拉克靠在路邊的車位中。這位年輕的女性穿著白色的裘衣,耳邊吊著一對很大的鑲鑽耳環。將車子停穩後,她衝著後座的查理先生嫣然一笑。

    「邁克,到了!!」。

    兩個人鑽出車外,查理先生將厚長衣攏了下。

    「天氣怎麼突然變冷了!!」。林紫紋說。查理先生同意地點了下頭。羅雪凝走了出來。從後面將查理先生環抱住了,這令他吃一驚。然後又微微苦笑起來。

    「好啦,讓娜,放開吧,讓我走!!」。

    「真的不讓我跟著進去嗎??」。羅雪凝淚汪汪的說。

    「真的不用,去和林小姐見一位客人!!」。查理先生輕輕掙脫擁抱,不過馬上地又有歉意般摟了下對方。

    「我很快會出來的!!相信我!!」。

    「說話要當真啊!!」。羅雪凝樣子泫然欲泣,眼圈邊上紅紅的。

    查理先生沒有再說,他點了下頭。然後轉向站在一邊的林紫紋,作了一個手勢,兩人就開始向酒店中行去。

    「我在外面直等到你出來,邁克!!」。後面羅雪凝大聲說著。在此時,林紫紋分明發現查理先生的身子明顯僵了一僵。

    「帶我們到305房間!!」。兩人走入了這溫曖如春的酒店大廳中,閃過一對情侶。查理先生對一位站在樓梯邊的待者說。

    「是的,先生!!」。那位待者響亮地答道,眼睛閃了一閃。

    三樓上面是貴賓區,走廊中全鋪的鬆軟的紅地毯,燈光通明,珵亮的黃銅門牌。在這特意人為造成的曲折走道深遠處還飄來了一陣細微的香水氣。

    「看來那位約我們來的先生還真的是一位有錢人哪!!」。查理先生微笑著說。

    林紫紋沒有說話,不過她注意到那位待者聽到這句,突然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神情,他將眼簾拉了下來。

    305房間中居然還另有一個女客,穿著黃色的風衣,妝化得很濃,還賣俏般抹了深黑色的眼影。見到有客人進來,她從屋中的沙發上站起來,順手拉攏那凌亂了的衣領。

    「記得給我打電話哦!!」。她笑時露出那嘴邊的皺紋,顯得她年紀已不輕。走到門邊,她賣弄風情般扭下了屁股,然後卡卡地走了。

    「我是愛默生律師事務所的律師海瑟斯。查理!!也是份遺產事務的執行人。」。查理先生現在一絲不苟,表情略帶冷漠。

    「你好,你是林子智先生嗎??」。他的中文雖然並不算很好,發音還有幾分生硬。也足以讓人理解。

    「我就是!!歡迎,歡迎啊!!」。屋子中的主人笑容滿臉,剛才的事情對於他來說,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他雙手握住查理先生伸出的手,用力搖著,「請坐,請坐!!」。

    感謝之後,查理先生看到先前那個女人坐的沙發上一片凌亂,悄然蹙起了眉頭,他走到另一個沙發上坐了下來。林紫紋則是坐在他身邊的椅子上。

    現在她才能比較近距離地打量這個「陌生人」。

    林子智膚色顯臘黃色,顯得粗糙,齊平的短髮,笑時露出了那黃色的牙床和牙齒。他眼睛時而轉得很快,時而又停止下來,表情也不住在得意志滿和憂心忡忡之間變換著,這暗示他內心的急烈變化。

    他身材並不高,卻足夠粗壯,剛才握手時,手相當大,有時無意識地擺在左邊。一會又擺到右邊。普通人的長相,小眼睛突然也會閃出幾分狡黠來。聞到他身上飄來的庸俗香水氣,林紫紋覺得這個男人雖然西裝革靴,裝腔作勢要表現,不過骨子中還是一個暴發戶模樣。

    粗俗,低下,又自鳴得意。

    這是她對對方的印象。這時對方也注意上這個跟在查理律師身邊的年輕美女。

    「這位是……」。

    「甄嫵人!!」。林紫紋點了下頭,沒有起身。「我是查理先生的助手!!」。

    「呵呵,甄小姐很漂亮啊!!」。林子智將伸出中途的手縮了回來,解圍自嘲一笑。然後他也坐下來,整個人靠著,雙臂張開,雙腿也懶散地攤開來。

    「有關我那叔父遺產的事情,沒有什麼變化吧!!」。

    「從繼承法律上來說,林先生完全有權對這份遺產提出要求分享!!這是毫無疑問的!!」。查理先生肯定地說。

    「那太好了!!」林子智滿臉紅光,失態地叫了起來。他一躍而起,高興地搓著手,興奮在屋子中走來走去。

    「那有多少錢呢??」。他停下腳步,走到查理先生前面。

    查理先生沉默地看著他,一會後林子智才想起自已是過份現態了。

    「可以告訴我嗎??查理先生!!」。

    「對不起!!」。查理先生語氣平緩地說:「根據規矩,我必須要在所有的有權繼承遺產的人都在場的情況下才能說明這些情況!!還請諒解了!!」。

    林子智大失所望,「真的要所有的人都來到才能說明嗎??」。

    「正是。」。查理先生還是那種客氣的語氣。「林懷民先生的遺產繼承人一共是四方面,我相信你們相聚的日子快近了。至少在現在,就有一位女士來到了青島??」。

    「誰??」。林子智急急問道。林紫紋不由也是怔了下。

    「林子慧女士!!」。查理先生沉著的說。「在今天下午,我接到了她的郵件,如果不出意外,在後天,她也將抵達青島!!」。

    林子智聽到自已這個妹妹名字,林紫紋看到他的面色變得乖戾和陰沉。他雙手狠握起來,那衝動的樣子好像要罵出來。「原來是她!!」。這四個字簡直是從牙縫中迸出來的一樣。

    「還有林子明先生……」。、

    「他不是進監獄了麼!!」。林子智叫了起來。他終於再裝不出來那份鎮定了。

    「沒錯,雖然他是進了監獄,不過卻沒有意味著他失去了繼承部份遺產的權利。」。查理先生站了起來,安詳得很,眼角中似乎還有一絲諷嘲的神情。

    「茱迪,拿出繼承文件證書來!!林先生,你必須在上面簽字。確定你有這份繼承的權利和願意承擔由此帶來的一切後果!!」。

    接過林紫紋遞過來的文件。

    林子智口中喃喃地低聲咒罵著,他極為不甘心面對這種不利局面。不過到這時,他還有什麼好說呢。

    「我簽!!」。他的聲音聽起來像從陰測測的山洞傳來的迴響。

    在臨別時,他沒有再與查理先生握手,並且再見也沒有說一聲。

    「這個男人跟我相像中的一樣貪婪,無恥,德鮮謙寡!!」。兩個人走房間後,在樓梯口處停下後,查理先生厭惡的說。

    「謝謝你,查理先生!!」。

    「嗯??」。查理先生驚訝地望了她一眼,然後就明白了。

    「那是我自已願意的,並與你無關!!」。就在林紫紋要說時,他又開始說了下去。

    「茱迪,你要知道,儘管我知道這位林先生是一個令人作嘔的人物,並且很可能另一位林小姐也是。更不用說還有一位已經在監獄中的林先生……儘管明白他們是這類的人,不過我還是會公平的將遺產分配的!!」。

    他頓了下,又繼續向下說。

    「茱迪,你那兩個可愛的女孩子將會至少繼承一半林懷民先生的遺產!!我將向用最大的能力保證這一點!!」。

    「謝謝你,查理先生!!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自已去幹!!」。

    高大的查理先生比林紫紋還多一個半頭,他歎息了一聲,然後將手放在這個年輕麗人的肩膀上。

    「茱迪,走吧!!」。

    「明天你打算去見見林子慧女士嗎??」。

    「當然會去,以助手的身份,可以嗎??」。

    查理先生眨眨眼,「當然可以,為什麼不行呢!!我並不怕打官司!!」。他淡然笑起來。

    「明天下午,我來接你去見她!!」。

    「那麼明天早上我去韓國領事館簽署文件!!」。

    在走到門口時,查理先生提議。

    「願意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不用了,查理先生!!我現在想獨自一人散散步!!」。

    「好吧……」。查理先生凝視著她,歎了一口氣。

    「茱迪,有時候,我感覺到你像一個人。一個死而復活的人,雖然帶了與以前截然相反的面孔,卻是懷了同樣的信念和仇恨,你正在堅定又執著地追求某種東西,只有達到那個目的,你心理平靜下來!!」。

    「感謝你的讚美,我不知自已是否承受得起這一份溢美之詞!!」。

    「你配得起!!你讓我想起了埃德蒙唐代斯!!」。

    「誰,基督山伯爵??」。林紫紋一下子想起了這個名字,當初在心願上大學時早上她就經常大段地背誦外國原版名著來鍛煉英語能力的。

    「對,這是這麼一個身世坎坷,一心復仇然而除此之外還充滿了美德的主人公!!」。

    「我並不認為我會成為他,至少在此之前,我還沒有碰上過上帝!!」。

    「也許在你心中,你也沒有否認這位萬軍之主的存在!!」。查理先生眼神炯炯發亮,「聽著,茱迪!!自助者天必助之,努力的人終有一天會到達彼岸。上帝的眷顧總是突然而來的,這樣才會給人最大的喜悅。說不定就在明天,上帝就會將手指點在你的額頭上呢!!」

    查理先生坐著車子走了,林紫紋站在寒冷的街邊。一時出神,羅雪凝臨走前投向那陰鬱,冰冷的眼神她也沒有注意到。

    查理先生的那一句話中似乎有別樣的意思,讓她禁不住要去思索。

    **麗人爸爸、

    當天晚上,林紫紋回得很晚,在十點多時接到了一個電話,邀請她出外一敘。

    手機中傳來的聲音很陌生和低沉,三個女孩子正擠在一起看電視。

    林紫紋向三個女孩揮了下手,示意她們將電視機聲音關小些,這下子她可以聽清對方說的話。

    「可以出來下嗎??」。

    「抱歉!!」。林紫紋望著窗外漸濃的夜色,疏星寒月。「小姐現在時間都快九點了,有事我們可不可以推遲到明天再談!!」。

    「再說,我記性有點差,好像記不起在那裡與你見過面??」。

    「我是羅……查理的未婚妻,如果林小姐記性不是放在另外方面的話,應該記得起我的!!」。對方口氣很不客氣。

    「……」。林紫紋終於記得起來,是羅雪凝。這個女性雖然自已見了幾次面,不過總沒有什麼印象。

    「我現在就在旅社外面等著你。我想,我們至少是得要見面,談上一談的。」。對方口氣很不客氣,並且聲音也大到連屋子中的人也聽到了,正在陪著女孩們的陸纖和三個女孩都望了過來。

    林紫紋沉下了臉,對方來意並不友好。她向屋中四人點了下頭,然後快步走出屋子,在走道盡頭的窗頭一看,果然在馬路對面,正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式樣很像當初查理先生在接送自已的凱迪拉克。

    街道上相當黑的,只有附近建築的淡黃燈光,並且又吹著風,可以看到那車子中的外國人司機,還有後面那沒有掩上的窗子中,現出了一張女性的側面。

    「我馬上就出來!!」。她合上了手機。

    兩個人見面時都是帶了一種挑戰般神氣。羅雪凝一身素白裘衣,倨然倚坐在這名牌轎車的後座上,車門打開了,不過她卻是沒有一點要邀請對方入來的意思。

    以一種高人一等,驕傲的神情從上到下將穿著普通的林紫紋打量了一次。然後她撇了撇嘴,沒有說話。她輕慢地將左腿格在右腿上,上面那黑色的網襪在車內柔和燈光下閃動著。

    林紫紋也不動聲看著對方,在雙方這次無聲地對峙了近一分鐘後,林紫紋看了下手機,淡淡開口了。

    「羅小姐,我的時間不多,請有事快說!!」。

    「非常簡單,請林小姐以後盡量不見邁克,當然今後不見自然更好!!」。

    「是不是這樣給兩位的感情造成了困擾呢??」。

    「很聰明,林小姐,你很聰明!!」。羅雪凝以一種諷刺的口吻說道。

    「過獎!!」。林紫紋冷冰冰的說。「這麼說,羅小姐應該早點來提醒我才對,在這幾天,只怕給羅小姐造成了很大的麻煩吧!!」。

    「那倒說不上太多!!」。羅雪凝咬著又白又小的牙齒,林紫紋發現這個女性在深深憎恨自已,一個從來幾乎沒有與自已有過交集的女性竟是在深深在嫉恨著自已,林紫紋想想都感到荒唐。

    「羅小姐放心的是。」頓了一頓,她又道:「只要遺產的事情一結束,我自然不會再勞煩查理先生,自然羅小姐也會風平浪靜,心平氣和,可以了嗎??」。

    羅雪凝俏臉上陰晴不定,最後只是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如果沒有事,我就先走了!!」。林紫紋徹底失去與對方交談的興趣。

    「如果那天羅小姐的查理先生結婚了,如果承蒙通知一聲,本人可能還會送上一份厚禮呢!!」。

    「那就不勞煩了!!」。羅雪凝砰地一聲將車門關上了。林紫紋扭頭而去,心中感到這個女性既敏感又可憐,更有幾份可悲。

    麗人爸爸

    第二天早上,林紫紋來到了韓國駐青島領事館,簽署了那份免於下一步追究的文件。

    然後她就是到監獄,會見林子明。林子明當時的氣色還是憔悴,不過明顯比起以前好轉了不少。

    簡短地說了幾句開場白後,林紫紋就是轉入了主題。

    「把這份文件簽了!!」。她安靜地說,將筆壓在文件上,然後推了過去。

    「什麼文件!?」。那個獄警幫忙將它擺到林子明面上,林子明吃驚地說,他望著林紫紋;林紫紋點了點頭。

    「你看就會明白了!!」。

    林子明用銬著手銬的手翻著這些文件,一頁頁下來,他的臉色由青變為紅,又有紅變為青。他的頭深深低了下去。

    「還有這份!!」。林紫紋取出那份全權文件,「我已經簽署,韓國方面已經放棄再度起訴!看看吧。看有什麼漏洞。畢竟這是與你相關的事情,我也只不過暫時替你擔著罷了!!」。她將文件用力推過去。

    「這個,這個……」。林子明不知所措,說話也結巴。林紫紋看到這個落拓的男人眼中的水霧,竟也有點湧起了同情。

    「盡快看吧!!」。

    「不用看了,不用看了!!」。林子明抽動著面上股肉,瘦下去的面頰上流下了兩行清淚。他眼圈一紅,手忙腳亂擦拭起了淚水。

    「都沒有錯,在以前我看過同一式樣的,不會錯的!!!謝謝你啊,林小姐,謝謝你,紫紋,真是太感謝了!不知說什麼好……」。

    默然看了他一會,林紫紋又開口了。

    「楚楚很想念你,在晚上一直在叫你名字。我看也瞞了不了她多久,我打算再過兩天帶她來看你!!怎麼樣??」。

    一聽到女兒的名字,林子明眼圈又紅了一層,他雙手捧著臉,久久不起。

    「我還有什麼臉見她??見了她我能說什麼呢,我做不了一個好父親……氣嚥了。說不下去。

    「我會帶她來的。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如果以後她還想來看你,我陪她來!!」。

    「好的!!」。林子明淒然歎道。「不過這份文件,我是不簽的……」。

    「為什麼??」。

    「叔父的遺產,我們做了這麼多對不起他的事,有面還敢要麼,我不會要的。林小姐,你替我照顧我楚楚就行了,反正我至少也要在這監獄中呆了幾年了,楚楚就拜託你了!!千萬,千萬!!」。

    「我答應你的,我就會做到!!」。話就是這麼幾句了,林紫紋收起了文件。在臨別前,林子明嘴唇翕動著,要說些什麼,不過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你不用擔心楚楚,我雖然不喜歡你,對你有看法。上一代的恩怨跟她是完全無關!!」。

    林紫紋想了想,又說:「她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我會好好對她的,就像對小美和小靜一樣!!你放心!!」。

    子明站起身來,他情緒顯得激動。

    「紫紋小姐,我要說不是關於楚楚的,而是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情??」。

    「我先問,有關這次叔父的遺產繼承,林子智和林子慧他們也是有權利的嗎??」

    「他們已經來到

    「果然是他們……」。林子明的身子忽然抖了起來,這個身體單薄的男子眼中射出了仇恨的目光,他的面容扭曲了,那是一種深深的惡毒。「他們也太過份了!!」。

    他牙齒咬得吱吱響,「林小姐,如果你碰上他們,能不能替我轉告他們一句話!」。

    「說吧!!」。

    「那就對他們說,說我在監獄中很想他們,很希望他們來看看。如果他們都沒有忘記那個下雨的晚上的話!!!」。

    麗人爸爸

    「邁克!!」。

    「嗯,讓娜!!」。剛淋浴出來的查理先生看著穿著透明睡袍的羅雪凝小姐,那若遮若露的妙曼身軀,不由愣了下。

    羅雪凝走了過來,將雙臂環在查理先生(羅傑斯)的脖子上,熱烈在吻著他。

    她的熱吻幾乎讓查理先生喘不過氣來,並且她雙手開始向下滑去,作出了挑逗的動作。

    查理先生也是感到自已快把持不住了,並且羅小姐的動作又是那樣的熟練的致命。

    「停,停。讓娜!!」,查理先生的突然的推開讓羅雪凝不知所措,她一怔之下又是恢復常態。

    「邁克……」。

    「讓娜,今天我有點不舒服,改天好嗎!!」。

    「當然。」。羅雪凝答道,她走到酒櫥邊,給自已倒了一杯紅酒,仰脖子一口氣喝下。當查理先生轉身進入本人的房間時,這位漂亮的女性鳳眼中分明有一絲的憤恨與不甘閃過。

    走進自已房間中,將門關上。查理先生將筆記本電腦打開,再打開自已的特製衛星通信手機,現在這位衣著隨便的男人又變成一個精明而睿智的生意人。

    將手機通過一個小儀器連線上電腦上。這個電腦就臨時變成了一個可行進行即時影像通話的工具。

    屏幕上先是閃爍出一個綠色的標誌,那是一個可愛的海豚圖樣。海豚在旋轉了完整的三百六十度後,就在下方吐出一行紅色的楷體英文。

    科莫利集團————這是全球IT軟件開發中最頂端的公司,在過去的十年中,它每一年以幾乎百分之二十的增長速度瘋狂地佔據世界IT業的版圖。

    「HI,晚上好,邁克!!」。

    在屏幕說話的是一個衣著同樣隨便,留著絡緦鬍子,有一雙瞇著的眼睛。但全身上下卻顯得有種說不出幹勁的中年男子,他當時正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飲料滿不在乎在坐在旋轉皮椅上,在他背後,透過那厚厚的玻璃窗壁,顯出是一個巨大的辦公區,那裡現在正有大批的高管和總監在工作著。

    「你好,鄧迪!!」。這位看起來有點懶散的先生正是全球IT業為數可數的天才經營者之一。他名叫卡洛斯,鄧迪。四十一歲,也是科莫利集團中僅次於羅傑斯的第二號大股東,擁有科莫利百分之九點七的股權。

    「情況進行得如何啦??」。

    「GOOD,VERYGOOD!!搞定啦」。鄧迪先生將杯子放在桌面上,誇張地向空中張開了雙手。

    「明天早上,九點,你看華爾街日報的頭版,就是博斯公司已經改為科莫利博斯公司!!」。

    鄧迪叼上一根雪茄,以同樣懶散的動作點了火。「我們到昨天晚上才搞定那批傢伙,伍德沃德,博斯公司的董事長,是最難擺平的一個。這個小個子拚死也不鬆口,不住地說;你們取走博斯公司,就是等於要了他的命,他寧願在星期天早上吊死在辦公室中,也不願看到博斯公司落入我們手中成為子公司!!」。

    他讓煙嗆了一口,還是繼續向下說:「後來我們還是說服他,哎喲,幾乎是按著他的肘子對他耳邊大吼了。他同意退休,不再干涉博斯啦。只是作為代價,他取得了我們公司的百分之一點五的股份。」。

    「嗯!!就是這樣啦,當然還有一些花邊新聞!!我想你不會感興趣的!!」。

    「我不感興趣,鄧迪,你幹得不錯!!」。

    聽到這句讚美的話,鄧迪先生驕傲又有點自持地一笑。

    「好啦,邁克,現在我們的公司是美國東海岸最大的了,在全國範圍內,還有肯尼迪一夥兒的西格馬集團呢??」。他懶漢般的神色消失了,聲音平靜下來。

    「邁克,我們要走的路還很遠!!……嗯。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受夠與那些小人打交道的折磨了」。

    「很快,不超過一個星期吧!!」。羅傑斯先生歎了一口氣。

    「邁克,你看起來很困惑??你還是快點回來吧,偉大的美利堅有許多美麗的女人!!」。鄧迪咧嘴一笑,跟羅傑斯不同,鄧迪可是一個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一直未婚。好萊塢傳出他的緋聞不是一次二次的事情了,最大一次醜聞就是他和三個好萊塢二流女演員在高級夜總會喝得醉蘸蘸的,然後高聲呼喊3K黨的口號,最後給洛杉磯警方帶走,交了數以百萬計的擔保金後才免了監獄之災,不過這對於家財成億的他說,簡直算不了什麼,在以後他照樣如故。

    「又或你在中國碰上了女人??」。

    「你在這方面的直覺一向有良好的紀錄!!」,羅傑斯先生粲然一笑。

    「不要說你打算跟她結婚??」。鄧迪豎起了手指,搖晃著說。鄧迪先生可是一個單身主義者,對於結婚這一詞深恨痛絕。「找個中國女人結婚,那可是僅次於撒旦毀滅世界的大事!!」。羅傑斯也不明白,為什麼這位摯友對於中國人這麼大的反感。

    「我不會跟她結婚的!!」。羅傑斯說,他頓了頓:「我甚至當初也沒有想到跟她有關係,當初我只是想找一位中文教師的!!」。

    「呃,說下去!!」。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在某一天晚上……你能理解的,在第二天早上,我都記得不太清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邁克,你可能正在玩火呢!!中國女人已經將你當作一個奇貨可居的大魚了!!」。鄧迪不以為然地道:「嘿,聽我說,邁克,悄悄回來。那個中國女人由她去見鬼吧!!」。

    這位先生已經對女性歧視到骨頭的地步了!!「鄧迪,你可真讓我沒有話說!!」。羅傑斯先生打心底拒絕這種有損自已身份的行為,「我自已的事自已處理,謝謝你的建議!!」。

    「我有預感,你會在這事上倒一個大跟斗的!!」鄧迪先生面無表情地說。「女人,都是不值得相信的,不要跟她們糾得太深了,千萬千萬!!邁克!!」。

    「謝謝!!」。羅傑斯歎了口氣,像以前一樣,每次跟好友說話。最後總會牽扯到他莫名其妙的對女人的態度上面去。

    他按下了停止鍵,於是屏黑了。

    然後他一個人坐著,開始靜靜思索。也許,摯友說的是不錯。跟女人結婚莫非真的一件錯事?他活了四十三年,有過初戀,有過失戀,然後有過熱戀,有過分手,有過結婚,也有了離婚!!他以一種別人難得的清教徒方式生活著,平日接觸過的女人也是歷歷可數。

    黛西,傑西卡,莉莉……他默默地想著,後來自然地想到現在最近的三個女性,妻子已經跟他離婚了。而門外,則是有一個自已並不喜歡的女人,而還有一個年輕的林紫紋,這個女性年輕漂亮,骨子中卻是堅強又冷靜,她倒是有值得讓人佩服的地方,不過除了這一點外,自已就沒有任何感覺了。

    想起好友香車美人,醉生夢死的浮爛生活,相比自已的心如死水。

    也許,我真的老了……他自嘲地一笑。然後起身走到窗前,將窗簾拉開後。

    他退後兩步,點燃了一支雪茄。

    外面夜正深,五光十色,閃爍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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