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人爸爸 第三學期 聲名鵲起 五 寄情
    傍晚時分,林紫紋才是行出校門口。這已是暮色漸濃之時。並且又因為白天天象本陰,而到了現在,就是益發的晦暗起來。站在安安靜靜,一個人都沒有的校門口處,身邊就是那個自助式電話亭。

    現在由於已過了高峰期。又是天氣冷的關係。以前還不少的計程車子居然一輛也不見,只是沒有關係。林紫紋也不打算坐計程車回家。

    校內各處宿舍樓個個窗口都射出了燈光。林紫紋向回望,只看到冷清寥落的走道上有幾個人在慢慢行著。她看著自已剛走出的幾個男生宿舍樓。莞爾不已。

    利用今天下午的機會,她連續跑了三幢男生宿舍,在最先進去的那座宿舍樓給那個女樓管客氣地請出去了。因為她在裡面引起的轟動實在太大了。在剛說服四個男生、達成了四單業務後。那個宿舍的另一個住客帶著一批朋友進來了。於是林紫紋又開始趁機宣傳。

    不過以後男生們一批批進來。床邊坐不下了,就是有站在房門口。走廊上的。面對著這些男生神情多樣的面。林紫紋視若不見。把這當作一場良好的現場推銷會。盡量最簡潔的語言來進行說明。

    效果不錯,至少有十個男生現場就是達成了保險業務。而還有不少於這個數目的男生有投保意向。只是想考慮多一段時間。林紫紋也不強求。為對方留下了聯繫方式。並且將所有的宣傳資料全是散發了出去。

    不過這次大規模地進行推銷(雖說這不是林紫紋當初意願)卻是不驚動樓管也是不行了。於是那個中年女樓管很快就是客氣地請她走人。

    林紫紋只好又轉了一個宿舍樓。這次是一個個宿舍去訪問,當然注意不引起大風波了。只是又給人發現自已是心願的最高獎學金獲得者。最高獎學金可是有5000大元。對一個大學生來說,是不少的了。

    有一個是大一的男生,在簽下名字。完成交易後。納悶的道。

    你不是很有錢了嗎,為什麼還要來做這項工作呢??

    林紫紋無語以對。一時也跟他說不清,於是只好吱唔了過去。幸好那個眼尖的男生也是沒有多問。

    只是她最後走出校門口時,這句話還在她心中泛起余瀾。

    5000塊對於一個大學生當然不算少了。只是對於一個家庭來說,還是相當不夠啊。

    她有點悲哀地想著。然後用力地搖頭,將這個想法從腦中趕走。幸好自已當初沒有因為怡心在身邊時忘形,銀行的存款倒是沒有怎麼花。只是也不算多。四萬五千,就是自已維持一家三口從女兒上高中到高中畢業三年的最大一筆現金了。

    當然日後小美小靜上了大學。那錢可應不夠了。不過那時候自已也能找到工作了。只要女兒們爭氣,能考上好一些的大學。收費便宜些。那麼林紫紋就是很滿足了。

    想到這裡,林紫紋就是拿起手機給女兒們通了一會電話。女兒們已是結束在花店的工作,現在已是回到了家中,已經做好晚飯了,不過林紫紋知道那是指雞蛋下掛面。女兒們只會做最簡單的。

    不過林爸爸還是很高興。在最後小靜問爸爸幾點回來,林紫紋回答說她自已也不清楚。不過應該是很快的。她看了時間,已是六點四十五分了。在七點還有一班從塬上開下來的車子。到時候她就是坐這公交車下塬來。

    華麗的青衫故人劃了一刀

    暮色更濃了,並且在這冬春之季,在塬上又是小小的霧氣。校園牆外的牆燈都是一盞盞地亮了起來。不過還是只照亮那牆附近一帶。其它地方還是沉沒在一色的暗靄中。

    車子怎麼還沒有來呢。林紫紋有點焦急了。她走到路邊,向那路的上方看了看。那裡還遠處是與心願學院相鄰的萊莉學院和凱迪學院,現在這兩家小型學院(小型只是相對而言。因為它們也是有數千學生的)以及更遠處的水家村都是燈光處處露出,照得空寂的黑色柏油路。

    車子可能又慢點了,林紫紋苦笑無言。夜間氣溫開始冷下來。林紫紋將大衣外面最上邊的領扣結上,又跺了跺腳。不久她就是聽到了車子的馬達細響。當她欣喜地朝那個方向望去時。馬上地就是失望了。因為那車子是從塬下開上來的。並且不是公交車。而是一輛漆黑的青色的計程車。

    車子開到校門口處停下,然後一個女生提著袋子走下車來。雖說是現在天黑了。不過藉著車燈和其它燈光的照明。林紫紋還是認出了她是誰。

    甄嫵人也認出了林紫紋。她目光在左右瞅了下後。笑了。

    「紫紋。你現在還要等車??」。

    「當然了。我要回家嘛!!你呢??」。林紫紋反問一句。

    「我剛從夢雅思公司回來,取了些資料!!」。林紫紋明白。這個女生也是沒有閒著。林紫紋已經聽過風聲。說她在各個女生公寓之間來回走動。並且連名片也印好了。

    彼此。彼此。甄嫵人讀懂對方的想法。她注視著林紫紋空空的紙袋子。「紫紋。業務如何???」。

    「才起步呢。不過還可以做下去!!」。

    「喲。那麼、業務這麼好。肯定提成會不少吧。那麼還這麼小氣吝嗇麼,一定要坐公交車啊!」。

    這句話厲害。林紫紋無語了。只好顧左右則言它了。

    「成了吧。這麼省錢幹嘛。你家中人教你的??」。甄嫵人有些不以為然地好笑說,雖說與對方同一個宿舍好長一段時間了。只是對於林紫紋家庭她瞭解還是少到可憐。看到林紫紋啞然無語的樣子。甄嫵人就是格格笑起來。這個昔日顯得很冷淡的女生現在是相當的熱情了。

    「來吧。正好有計程車!!」。她將林紫紋推進車子後座。林紫紋不知如何是好。只是連聲不好意思。事實上她現在等車子等不到。也是有了坐計程車的心理了。

    只是還沒有等她開口問詢價格。甄嫵人就是反手關上了車門。遞給那個司機一張鈔票。

    「這裡除了我的車費。還夠她的吧!!」。

    「我想是夠的。」司機敏捷地收起了鈔票。同樣敏捷地說。

    「那就是好了。」甄嫵人嘻嘻一笑。正色對要開口說話的林紫紋道:「不要推辭客氣了。有時間了再還給我吧。你再跟我磨磨蹭蹭的,小心耽擱了時間,你家裡人有意見!!」。

    這下足以說服林紫紋了,她不再想說什麼話了,並且現在她心中只想回家去。

    車子慢慢開動後。甄嫵人微笑著揮手送走舍友。她抽出了一根香煙,方叼到嘴邊,就在很自然要摸出打火機時。林紫紋從車窗子探出頭來。

    「注意點。嫵人。吸煙有害身體的。你還是少吸吧!!」。

    甄嫵人愣了下。應了一聲。車子很快轉過那個拐彎。沒入深濃的夜色中。甄嫵人站在校門口。掂著根香煙。想了又想。她還是放了那個仿象牙的盒子中。算了吧,現在不抽。現在她忽然對失去抽煙的興趣了。

    青衫跑路走過

    林紫紋當天晚上回到家中,女兒們都是已經熱好了掛面。因為她在返家途中與她們通了電話。只是回到家中,七點半了。女兒們都是已經洗漱好,正呆在房間中做功課。

    林紫紋這時才感到疲憊從骨頭中向外冒,與女兒們打過招呼後。用過掛面。洗澡回房。

    她特別地想念怡心了。雖然兩人分離才是不到一個月。

    就在她坐在桌邊寫第二封給怡心的信時。女兒小靜進來了。

    「爸。你在做什麼呢??」

    「沒事!!」。林紫紋轉過身來。笑道。只是仿很隨意在拾起一本書。擱在剛寫了幾百字的信紙上。她並不想在女兒面前表現出自已對怡心很強的思念。雖說女兒們也是時時在提起怡心來。

    她沒有再說。她明白。如果有事情。女兒會先說出來的。

    果然小靜在床沿坐下後。面色紅了下,就是開口了。

    「爸爸。你明天有空吧??」。

    「只要有需要的,爸爸一直是有空的。」。林紫紋安然道。

    「那好吧。爸爸。明天我們學校要舉行一次文藝會!!」。林小靜頓了頓。神色忸怩,不說了。林紫紋心平氣清地微笑看著。女兒說這起來肯定不是沒有緣故的。

    果然小靜一會後。又向下說去。「我和小美姐也有節目要出場。」。她細聲說。林紫紋唇邊那凝然的笑容流了開來,瀰漫到全面上。

    不過爸爸的穩然氣度令女兒面色更紅了。「總之。就是這麼回事。爸爸!!」。她說完就要向門外行去。

    「什麼時候開始呢??」。就在女兒要走到門邊時。林紫紋將她叫住了。

    「早上十點多開始。就是在學校裡面的禮堂!!」。林小靜答完就是飛快溜出去了。林紫紋只好搖頭。哎自已這個女兒。總是這樣……那麼叫小美進來吧。她思忖著。

    青衫又開線來格人了

    在當天晚上,林紫紋一直到深夜十點都是沒有睡。她還在滿懷興奮地寫著信。

    「怡心,你知道嗎,今天晚上。小靜跑來對我說。她和小美兩人要登場演出了。

    這我是知道的。你也能想到。她們所在的學校是小小的學校,當然她們也是很普通的女孩子。只能演一些很尋常的節目。聽小美說,她們是兩人合唱一首歌。至於歌名。她們不肯告訴我,說是秘密。明天去了就明白了。

    她們可真是鬼精靈。

    不過我仍是感到高興。她們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要第一次演出了。爸爸怎麼不能去為她們助興加油呢。

    我明天就要去了。做一個爸爸能為她們所做最微薄的事情。那怕是幾個鼓勵的眼光和一聲歡呼。

    現在家中情況都正常。開學了。我找到了一份工作……」

    到了這裡。她想了想。就是把我找到一份工作劃掉了。

    「現在家中情況都很正常。我在學校也很好。在這一周。我很驚訝地發現自已居然成了學校最高獎學金的獲得者。實在相當意外。因為我平日只是什麼都不想,只是埋頭看書做題(你因這也沒有少埋怨我)……」

    筆又緩了緩,林紫紋面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張怡心的話在她耳邊又響起來。

    「紫紋。不要看書了,看我不行嗎!!」。

    「你總是天天看書。不煩嗎??……可是現在我想再看看真正的你,活生生的你。會歡聲笑顏,柔言待我的你……已經看不到了……

    林紫紋將目光從桌面那一小塊玉牌上移開。她低下頭,繼續向下寫去。

    「我現在還沒有打算告訴她們,我打算在看完她們的節目後,跟她們好好相處這一天。然後再告訴她們。你覺得這主意怎麼樣。好嗎!!

    現在雪已經開始化開。西安短暫的春天就要來了。在美國現在如何了。不會再有雪了吧……」。

    在默默陰晦的深夜中。一個長髮灑肩的女子在桌邊專心致志地寫著信。她前前後後寫這樣的信許許多多,已是成為她的一種習慣,與一種精神寄托了……一週一封已是不止。在後來,當有苦悶的時候。有開心的時候。她總會第一時間提起筆來,傾訴到紙上。然後傳達到萬里之外的大洋彼國。

    然而她不知道。自已的信會受到怎樣的命運。而這種習慣,直到那一天來臨,還是一個深夜中,她流著熱淚折斷了自已的筆為止……

    青衫碼完。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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