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期二。中午,室內幾片明色的光斑。隨著那一曲流水般自然的天簌音樂完結。林紫紋按下了停止鍵。然後將那外國的鋼琴名曲取了出來。剛才那
一曲是秋日私語。平恬流暢中偶爾也有幾點加促高聲。不過總體也是令人感到那水在流動。秋色甚重的河岸,然後是那潺潺透明的河水在流動。水在陽光下星星點點如同夏花閃爍。
林紫紋剛才就是有些沒醉於中了。她現在對這廣播員工作相當滿意,單就能欣賞到許多優美的曲子就令她覺得不虛。除了一些應校內學生點播的流行的歌曲外。其他的她就是一般播放古典音樂。校內的學生也似乎沒有意見。
她取出那磁帶後。就是說明今天的中午廣播已是結束了。溫浩,她的廣播搭檔,一個看起來斯文爾雅的大四生。現在坐在她的身邊。將那一份廣播稿裝入廣播桌的抽屜中。看到林紫紋將磁帶歸檔。他略帶笑意地問候了下這個搭檔。
「要走啦。紫紋!!」。
「那是當然了!」。林紫紋答道:「一向如此。你還是要在這裡停留麼!!」。溫浩最近他的那個大四班要舉行團體聚會。他作為班上幹部。被內定要上台獻歌助興的。於是最近幾天他都是遲些時候離開廣播。圖的就是清靜好練習。
「當然!!」。這個文質彬彬的大四生苦笑一聲。雙手指一絞。作了個無可奈何的姿勢。
「那麼好好做吧!!」。林紫紋站起來說。她走出廣播室。心知其實溫浩也靜不了多久的。因為用了幾分鐘。他的那個大二的女朋友就會上來找人了。
從六樓一層層向下走,最後她到了東副樓的自已的教室。果然黃盈一個乖乖地坐在裡面。陽光斜斜地從那兩個相當寬大的。也只被米色窗紗掩上一半的窗子射進來。打得那淺黃色的一排排的桌椅上就是大片大塊的高亮光。黃盈正身處那相對陰光之處。她靠在椅子上。手中拿著當然是言情小說。
整個情景簡直就跟西方的油畫一樣。氣氛也頗有類同之處。聽到腳步響。黃盈抬起頭來。
面上是一陣的驚喜。
「回來了。紫紋姐姐。飯。我給你打好了!!」。
看到這個小女生身前的那一個淺色盒子。還有上面擱著的白色一次性筷子。林紫紋真的好感動。事實上自從自已成為廣播員後。就是黃盈主動擔當起了為她打飯的任務。每當她廣播回來後。便總是在教室中看到這個小女生在孤單的一個人等著自已。
現在在班上每人都知道了。黃盈每天為林紫紋做的事情。沈雪有次還調侃說。阿盈快成為紫紋的小妹了。黃盈卻是以為然。那有什麼不好。她說。
坐到黃盈身邊。將盒飯打開。抽出了筷子。
嗯,滿滿的,菜滿滿地壓在那白色的米飯上。林紫紋開始向口中扒飯。黃盈細心地又從桌下掛勾上取出一個瓶子來。「紫紋姐,喝水!!」。嗯,這小丫頭還真體貼人。跟自已的女兒很像呢。
「那謝謝啦!」。林紫紋微微一笑。接了過來。喝了一口。裡面是果味的汁水。橙子的。
「對了,紫紋。我有點事跟你說!!」。黃盈現在看起來有點困惑和侷促。臉也是微紅。
瞧著她乖乖寶的樣子。林紫紋長長睫毛一挑。「哦。說吧。」。她笑說。這小丫頭整天無憂無慮的。擔心什麼呀。
「那我說了……」。黃盈有點吞吞吐吐。「剛才去打飯的時候……」。
「出事啦!」。林紫紋笑吟吟地向說。其它她也不相信有什麼大事,看這小丫頭表情就知了。
「那個男生又來找我了。」。黃盈的面更紅了。聲音也更小。
「什麼男生??」,林紫紋莫名其妙。不過她看到黃盈那張漲紅的小臉。愣了一會。終於從這非同尋常的艷紅中體會到了些不一樣的意思。跟著她放下筷子。笑意流遍了臉上各處。
「哦。有男朋友了??」。林紫紋輕笑說。她說話很直接的。
「不算男朋友啦!」。黃盈心煩意亂的說。「就是……就是。他當初先纏上我的!!」。
「哦!!」。林紫紋長長歎了聲。「那麼有多久了!」。
「啥!!」。黃盈驚了下。好一陣才反應紫紋指的是她認識那個男生多久了。
「其實也不算久的。就是上周,那次……」。黃盈不再吱唔。相當爽快地將前事一一道來。原來是黃盈在上周去學校書屋租書時碰上的。當時那個男掉了錢包。她好心提醒。這就是第一次見面。不過居然在第二天的餐廳又見面了。於是一來二往。就是認識了。沒想到兩人越談越投機。
於是。「於是阿盈你就是……」。林紫紋低聲笑了笑。
「紫紋姐姐。別開我玩笑了。」。黃盈苦惱的道。:「就這件事。我可是煩了一周呢??」。林紫紋這才總算明白為什麼上一周黃盈沒有到家中串門。敢情是為這事兒煩著哪。她想到平日天真燦漫的陽光少女一變為眉宇鎖愁的懷春妙人。就是忍不住要莞爾。
不過感覺歸感覺。黃盈既然向她開口了。林紫紋當然不拒絕。自然地斂起了笑容。比較認真的跟黃盈說起事來。
「那麼他叫什麼名字。是那一個系那一個級的呢??」。基本情況要瞭解的。
「他叫上官詠,,是大三的。是工業工程系的。比我大4歲,屬狗的。血型是A型。星座是雙子座。他喜歡文學。聽MP3,也愛聽王菲的歌。還喜歡打籃球!!」。林紫紋心中思忖:喲。你這一周來瞭解可不少了。
「還有」。黃盈很可愛地點著手指說。「他家住在咸陽,他是獨男,他家父母是機關幹部。他姐在公司中工作。他還有個妹妹在高中。,還有……還有……他愛吃砂鍋。越辣越好!!」。林紫紋看著黃盈。呀,這小丫頭知道真多的。
「你去過他家了。」。林紫紋想想後說。
「沒有啊!」。黃盈苦惱的說。
「那麼你怎麼瞭解這麼詳細的呢??」。林紫紋問道。
「他說的啊!!」。黃盈很奇怪的反問。「紫紋有什麼不對嗎??」。
「沒事。」林紫紋再聽了下去。
「其實他長得挺高的。」,小黃盈回憶的說:「比我高出兩個多頭吧,他短頭髮。愛笑。還有……還有……」。黃盈還在想。不過林紫紋打斷她的話。嗯。這些不必多聽的。
「阿盈。你對他對印象如何??」。
「這個嘛??」。黃盈遲疑了下。絞著手指。「還不錯吧,不過。不過她說今天晚上要請我出外面去談談,真是討厭呢??」。
「你答應了沒有啊??」。林紫紋說道。
「我說行吧。紫紋姐姐。沒事的吧!!」黃盈說。林紫紋則是想。好啊,看來這小丫頭真的對那個男生有些感情不捨了。她本來認為黃盈是說些感情糾葛的。這樣她也許堪堪能為之排解一二。再不濟也有沈雪。畢竟沈雪是有男朋友的。能提出許多獨得見解。現在看來用不上。她都答應出去約會了呢。
「這又有什麼呢?」。林紫紋笑著安慰她。「沒事的。只不過見次面嘛,你又緊張什麼呢??」。
「那也是,所以我想請紫紋姐姐你今天晚上也陪我出去見他,行不??」。黃盈拉著林紫紋的手。央求道。
「咦。這也行??」,林紫紋懷疑道。
「對啊,我說的。他說沒有意見。他也會找個男生來的。」。是這樣吧。林紫紋倒是心中放下了。她笑著攬住了黃盈。於她面上擰了下。「你為什麼不去找阿雪呢。」。
「人家覺得紫紋姐姐更親嘛。再有阿雪有男朋友。沒空,甄姐又忙。」。黃盈老老實實的說。林紫紋聽到這句。心中實在很愉快,她越發的覺黃盈也像小美小靜了。不是麼。現在嬌嗔的樣子也是一樣不離。
「好吧。答應你了!!」。林紫紋一挑眉。輕笑。別的人去我還不放心呢。
「我就是知姐姐最好了!!」。黃盈大喜。拉著林紫紋的手。「姐姐就是最好了,」。然後一頭扎入林紫紋懷中。滿懷的喜悅歡意不說話了。林紫紋打量著這個年紀都十八了,還是天真如同十三四的女生。心中想果是獨生女世面少見呢,不過這也是很好的嘛。
她笑笑。然後用起餐來。
當天晚自習時。林紫紋就是覺得黃盈就是心神不寧,心不在焉。言情小說也不看了。(楚笑顏把班級管得很鬆的。晚自習就是更鬆了。只要不偷偷溜之大吉。不沸反盈天。什麼都行)。坐在旁邊的林紫紋在將一道微積分解決後。側首看了眼無精打彩地翻著書的黃盈。心中好笑。不過搖搖頭,她又是重新做起功課來。
無論將要發生什麼事,先做好眼前的總不會錯的。林紫紋正在實踐這個原則。現在在自習課上。楚笑顏沒有坐在教桌後。她也只是在晚自習開始時說了幾句熟之又熟的話。無非是大家注意紀律,注意影響之類。然後這個美人老師就是施施然在教室中走一圈。打個呵欠走開了。
她一走。教室中就是活躍起了不少。聽MP3聽MP3,看小說的看小說,打瞌睡的打瞌睡。說悄悄話的說悄悄話。反正除了不敢高聲語外。所有的人各安其事。互不相擾。林紫紋前面的兩個女生就在一起聽著MP3,一人一個耳機,正在一起哼著首流行歌。仿感覺到身後的目光。
那兩個女生轉過頭來。
「要不要聽聽。紫紋!!」。左邊的那個女生叫李蓉蓉。她很熱情的細聲說。「很帶勁的。陳慧琳的花花宇宙!」。
「噢。不了!!」。林紫紋爽朗一笑。婉拒了。
「就是嘛。」,另一個有點胖乎乎的女生輕笑說:「阿蓉,少費心了,紫紋才不會聽你這種低級音樂呢!」。她雙手輕動著。分明是隨音樂節奏比劃。嘿嘿笑著。:「紫紋可是班上的才女啊,你還是別打擾人家學習好了!!」。
兩個女生呵呵輕笑。又轉回頭去了。不過音樂聲關小些了。也哼得輕了些。林紫紋停筆。面上微熱。這個才女看來自已是坐定了。不知什麼時候起,在班中就是形成了這一種共識。林紫紋,哼哼,她是才女嘛。一個女生,不聽歌,不玩樂,不看言情小說,不談戀愛(這可見上學期的管中流事件可知了)。居然還是個女大學生麼。
林紫紋是班上班花是公認的,不過這班花是一個獨行特立的女生也是事實的。不過在這兩個女生調侃林紫紋。林紫紋打量了下這個教室。也是心中微歎了口氣。這就是大學生麼。年輕。有資本。所以不懂珍惜光陰。現在快臨近院考和國考。這班上的一百多人中。認真在學習的只有一半吧。這就是民辦學院學生的情況了。
咳,算了吧。林紫紋低下頭去。繼續去解方程式。別人的事自已多理什麼呢。先將自已做好吧。自已人生好不容易才有一次重來。她比別人更知道這機會的難得。
當下晚自習的電鈴響起來後。那一直懨懨不見起色的黃盈一下子精神了。她抬起了頭。四下裡打量了下。當看到身邊似笑非笑的林紫紋。她面上閃過了絲羞澀之色。
「下晚自習囉!!」。林紫紋輕笑說。一邊將鋼筆插回筒中。然後摘下了架在鼻樑上的眼鏡。細心用鏡巾擦了擦後。然後放回鏡盒中。對於兩個女兒送給她的這份禮物。她一直都是注意地保護和使用。
「嗯。」。黃盈不好意思了。而林紫紋則將鏡盒。鋼筆。還有教本,草稿。一併收入那紙袋子中。提在手上。她站起身來。伸出另一手。挽住黃盈。「走吧。小盈!!」。
她瞧著黃盈忸怩樣子。笑咪咪地調侃了下她。「怎麼,後悔了,那麼我們不去了吧。放他鴿子好嗎??」。
「紫紋姐姐。你又開玩笑了。」。黃盈嗔怪的說。她將那本言情小說塞入林紫紋的紙袋子中。然後一拉她的手。兩個女生就是走出了教室。
在教學樓外的夜空蔚藍如海,上面是一輪的蛾眉月。林紫紋那天和張怡心上來時。還是相當圓的。才過兩天。它就是瘦成這樣了。四處是從教室中湧出來的大學生。兩人就在人潮中向前走。四周裡的聲音如雨在下。
順著一條坡道向上走。旁邊是那片斜斜的草坡,再上去就是一個廣大的運動場合。許多大學生在那裡興高彩烈地歡呼著。衝刺奔路。籃球在月光下劃出道道黑線。大學生的活力真是充沛啊。才下晚自習多久。現在那裡就是一大堆人了。幾乎每個籃球架前全聚起一批。
林紫紋打量著這學院夜間生活。在這麼一些活力十足的年輕人包圍中。是很難不有一種暢意湧生的。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對不起,紫紋姐姐。累得你要請假!!」。
林紫紋本來還要主持晚間廣播的。不過為了黃盈這次見面。她去遞了假條。
「這算什麼。算報答你的情,誰叫你天天為我打飯呢!!」。林紫紋笑說。「我說你還是細細思量。免得見了,不知說些什麼好了。」。
「哈。我才不那麼沒有用呢??」。黃盈現在自然多了。「再說還有紫紋姐姐呢,你總不會由我窘住的吧!!」。
她一把抱住林紫紋。滿意地靠在她身上。「有紫紋姐姐在。我放心啊。!!」。
說說笑笑。兩個女生走到了東門邊上。外面就是晚上的商業街了。雖說是晚上,不過燈火輝煌,人來如過江之鯽。反而比白日看起來更熱鬧了。
隨著人流出了校門。兩人向前行。林紫紋問了下黃盈。:「小盈。地點在那裡啊!!」。
「他就在怡緣體閒店!!」。黃盈答道。一邊閃過一個在街心發傳單的人。而林紫紋則是接過一份。看看後就是把它捲起來。然後在經過一個垃圾筒時。就把它扔了進去。
「希望來的人不多!!」。黃盈聲音有點顫。
「不是說,他也只帶個男生來嗎??」。林紫紋反問說。
「我就是擔心也許來的不止一個男生啊!!「。黃盈小臉紅紅的。撇著嘴。
「如果你擔心,早知這樣,我就是通知下阿雪和嫵人。一起來陪你好了。有三個人給你撐腰。不怕了吧!!」。
「紫紋姐姐又開玩笑了。」。關於這件事。黃盈在三個宿友中也只告訴了紫紋呢,她這個小女生才不想把這件事弄個滿城風雨。
怡緣休閒店原來是在商業街的這一邊。結果兩個女生繞了個圈後。這才是發現的。這酒樓門面裝潢倒是很精巧的。跟尋常的商業街上體閒店相同。它裡面出入的差不多全是大學生模樣的青年男女。
見到兩個明麗的女生走進來。進出的人都是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
兩人踏著那鋪著紅毯的地面向進去。桐木欄杆和一些鐵裝潢件在閃閃發亮。走在地面上,聲音大部分都是給消去了。
裡面置得頗具匠心,很適合大學生們的身份。十多張雪白桌椅。地上依然是紅毯。簡潔明快,不過也不顯得空泛。兩人站在門口向裡面打量。有幾座客人好奇地看著她們。
很快的就是有人上來打招呼。
「阿盈!!」。很左邊跑上來一個人,很熱情地向她們打招呼。黃盈面紅了。而林紫紋則是心曉肚明。她打量了下來人。果然對方是個高個子男生。穿著提一件印著個籃球明星頭像的T恤。面容輪廓分明。想來是經常運動。他面上有條條的黑斑。那伸出來的手也是紅紫色。他整個人顯得健康和充滿活力。一笑。就是露出了滿口整齊的白牙。
嗯,這的確符合一個青春少女懷戀的對象。年輕。有活力。健壯,高大,還有英俊。無怪黃盈會對他動心呢。這個小女生終於拋去幻想了,不說她只喜歡劉德華了。林紫紋想成了初與黃盈相識的發生的事。心底會味一笑。
黃盈有些侷促地與對方拉了拉手。面上開始紅色加深。很快鬆開手後。她指指一邊的林紫紋:「我最好的姐姐。林紫紋!!」。
上官詠驚訝地看了一眼旁邊笑意淺淺的林紫紋。「你好,我叫上官詠。!!」。
「我聽阿盈說過你的了!!」。林紫紋落落大方地與對方握了下手。「你好,林紫紋!!」。鬆開手後。這時另一個聲音也響了起來。
「還有我呢,阿詠,怎麼不介紹我!」。一個男生從上官詠身後擠了上來。伸了出手。他個子也相當高。面上是一種促狹的笑容。「你好,林小姐。我叫西門銘,銘記的銘。很高興認識你。」。
「也是很高興」。林紫紋一握手。然後笑笑:「阿盈。兩位。我們過去再說好麼!!」。
「林小姐說得對!!」。上官詠說道。伸手向那邊一指。「桌子就是在那裡。請吧阿盈還有林小姐!」。
兩個女生一點頭。就是先走了。留下兩個男生互視一眼。互相無聲地一擊掌。也是微笑地跟了上去。
(聲明:紫紋會一天天為人所知,會慢慢變成個公眾人物。因此她此後叫會難免碰上一些感情糾結的。於是就總會使青衫要抽筆兼顧了……嗯,不知說些什麼好了。大大們有意見。就在書評區砸偶磚頭吧。青衫是空席就教。戴著鋼盔來的。不的砸磚頭,有過則改。無則加勉。再一次躬身退席!!扛筆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