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人爸爸 第一個暑假 愛情故事 四十 各有心事皆傷情
    車在青秀醫院主體建築外面的那個花園式停車場停了下來。林紫紋下了車子。同時打開了傘,一蓬細雨在無聲地斜斜下著。在雨中有一種特別清鮮的花的馨香在滲透。

    「多謝了,」她對謝意說。

    「那算得不了什麼」謝意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有些怏然。「紫紋,你到這裡探望誰啊,??別誤會,我只是問問的。」

    「一位前輩而已,他身陷頑疾了。」林紫紋答道。

    「好吧,進去吧,我不送你了」謝意說道。「走好啊」

    「會的。」林紫紋感謝說。

    不過就在她踏上那走階。謝意又在後面叫了聲「如果改變心意了,打我手機啊!!」

    「知道了」林紫紋站在那個平台上看著謝意開車在朦朧細雨中消失。不禁微笑搖頭。哎,謝總,你何還不死心呢。她輕步向裡走。見到每個人都是點頭打個招呼。她經常來這醫院,其中不少人對她已是不陌生了。

    要那寬敞明亮的走廊中,她趁機考慮些事情。嗯。自已去見兩個女兒時是不是出了那方面的漏子。為何兩個女兒都是眼神舉止中都有些怪怪的呢。很像那天外的流雲,虛無縹緲。又是捉摸不到。阻於有事在身。還有就是外人在不好說話。於是她向小美和小靜說了幾句話後,又是登車走了。她卻不知道這個小事件令女兒們猜透了心,最後還是做了一件令她啼笑皆非的事情來。

    就在她一邊想著。一邊登上二樓的樓梯。但是在出口處,她就覺得氣氛不對勁了。今天竟是走廊中雲集了不少醫生和護士。他們三三兩兩,東一處西一處低聲商討著。她在那幾個扎堆的站在一邊的護士中發現了負責照看馬老人的容護士長。便是走過去。忐忑不安地向她問詢。

    「你還不知道呀??」容護士長一面驚訝。

    「我剛坐車來到啊!!」林紫紋莫名其妙。

    「那也是,」容護士長同情的說。「你男朋友的爸爸,他早上已是突然病就發作了,好像是那腦血管破裂了。在今天中午就昏死過去。現在已經送到急救室動手術去了」

    「啊,」雖是早有心理淮備,,林紫紋還是吃了一驚。她馬上鎮定了下來。「急救室在那裡,我去看看。」

    容護士長奇怪望了她一眼。「它在三樓左邊迴廊邊,不過是不許除了醫護人員之外的人是不許進去的」

    「謝謝了。」林紫紋說完就是向樓上趕去。

    %%%%%%%%%%%%%%%%

    林紫紋首先看見的是小馬,一個憔悴,滿心悔恨的小馬。他正是無力地坐在那明亮的,空蕩蕩的廊道中的一處長椅上。雙肩垮了下來。他正是雙手捂面。仿在小聲地啜泣著。林紫紋向他走了過去。腳步聲驚動了他。他抬起頭來。雙眸中儘是悔恨與茫然。在那時,他仿一下子全老了十歲,時光剎那地流逝了。

    「他在裡面」他擦著淚水。無力地指了指後面的一條走廊。沙啞著嗓子說。聲音不比一根羽毛落地還重。

    林紫紋無聲地點了點頭。她輕步地向那裡走去。那裡是有一間正在亮著紅燈的,掛上那種不詳黑色掛毯的房間。「手術中,請勿打擾」上面那七個紅字仿也是暗示了些什麼。林紫紋又退了回來。在小馬身邊坐了下來。「情況怎麼樣?」她抱了一絲希望問題。

    小馬回答的聲音恍如遊魂,既空又是飄忽。「百分之一吧」

    「什麼??」林紫紋盡量使自已的驚呼低下來。

    小馬面色慘白地看著她,全是悲傷。「醫生說他這次發作就是多重病並發,他的身體全崩潰,就像那雪崩一樣,擋不住了,遲緩下總算可以的……」他咬了咬牙,「我對不起他啊」他攥緊拳頭,捏得指節都是發白了。然後深深地埋下頭來。

    林紫紋默然了,過了一會她才輕聲道「我能幫上忙嗎??如果缺錢的話,我可以……」

    「不用了,」小馬又抬起那淚流縱橫的臉。淒然笑了。「錢再多也救了不了他了,再說你還有小美和小靜,並且你也幫了足夠的忙了,至少這些天我爸爸都是很開心,很開心……」

    「那就通知家裡人吧!!」林紫紋冷靜的說。

    小馬卻是低聲冷笑了起來。「通知他們,他們回來嗎??」冷嘲使他全身發抖,「他媽的,他們會來嗎,這兩個混蛋,在家鄉淨是向我要錢,原來對爸爸是理也不理,虧爸爸還瞞著不對我說。還說他們很好,我我……」他全身抖得更厲害了。

    林紫紋將手搭在他的肩上。她無語了。「我打電話找他們,他們如何說的。爸有病,我們不知道啊!!我第二次打過去,乾脆是無人接聽了」小馬咬著唇邊滲出了血絲。「我爸爸養的好兒子啊,通通不成才!!」他慘笑了。林紫紋現在只好聽了。

    「我早就應該把爸爸接出來的。」小馬失神的說「不過爸爸總是說在家鄉很好,兩個哥都很照顧他。我也是這麼想的。我以為他們建了房子,娶了老婆後會對爸爸好些的,誰知卻是這樣!!紫紋,我是不是很沒用,很不孝啊,啊??」

    他望著林紫紋,混亂又是焦灼的問。林紫紋看著他瘋子一樣的眼神。心中歎了口氣,開口了「你對你爸很好,你爸爸應該是很欣慰的。」

    「是嗎」小馬慘笑說。「但是還來得及嗎就是要走了啊」他沒有再說下去了,頭沉了下去頭。雙手捂面。痛苦在哭了起來。

    瞧著痛哭的小馬,那哭聲壓得低低的,深恐驚動了背後不遠處的那個手術室。他的淚水如同珠子一樣從指縫中流下。滴得那光潔的磁磚地板面上濺開,幻出冷涼的光來。林紫紋也是低下了頭,不單是為小馬,為了那馬老人,也是為自已。

    父親去世時,自已可在身邊麼??他死時圍繞他的是一干無動於衷的親屬罷。他們全是像吃死屍的禿鷹雲集,淮備他一死就進行瓜分。自已呢,卻是在千里之外。回來之後聽外人說他是念著自已的名字而死的,他死不瞑目啊!!

    小馬這個自已平日不齒的人在最後的幾天也是盡了他兒子的本分。只是自已呢,盡到了嗎??她的心隱隱作痛:我是不是比小馬更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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