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殊把兩人是帶到一家叫做「法蘭西風情」的西餐館。他們到達那裡時,天色已有點黑了。那裡是一條不那麼繁華。顯得相對安靜的街道,街兩面的林立的建築看起來都是不超過五年的光景。並且綠化植被也是做得好,街道規劃得也整齊。在兩邊人行道上的人也不多,但是放眼望去,在路燈的光線下。都是些白領人士一類的社會精英。他們看起來,走得慢悠悠的,愜意舒服得很。
葉殊將車子開慢,得意地指著夜色朦朧中那一片大廈蔥蘢的旺地間的那一幢歐式的兩層建築,它通體的紅磚牆和錯落有致的尖頂閣樓,勾勒出典雅的歐陸風情。「就是它了,開張還不久,在西安名氣還不大。不然的話只怕我們預選訂座也不能吃到這麼正宗的法式西餐。今日若不是瞧在老謝和林小姐面上,我不肯帶人來這裡呢」說完他就是哈哈笑了起來。其它兩個人也只好淡淡笑著。順他的面子。車子緩緩在一處樹蔭旁邊的泊車位停了下來。一個戴著藍色帽子,金邊制服的待應生忙跑下階來,為他們打開了車門。葉殊高傲地一笑。伸手摸出一張大鈔就遞了上去。「每一次來,都是我給的小費最多,現在他們都是聰明了,一見我的車子到,就是趕緊來了,是不是」那個待應生賠笑不言。葉殊則是一擺手,「林小姐,老謝,我們進去吧」。
看來葉殊沒有說假,他真的在這裡很熟,是那種常客。每一個待者見到他都是點頭哈腰,葉殊也是大大方方地一人一張大鈔。樂得待者們奔前走後,招呼聲又熱情了幾分。穿過門廳,便是到了大堂了。大堂的頂部是那種現場繪成的大幅油畫,那是西歐古典神話的情景。直徑極大,幾乎全掩蓋了整個頂部。五枝大型的水晶宮殿吊燈從上面懸下來,與四面的多處彩色玻璃窗彼此映射。閃閃生輝。在那最中央的水晶宮燈下面就是一個舞台。上面正有一支樂隊在奏出那法國古典音樂。輕聲悠揚,如泣如訴。台下的客人則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圍著那鋪著暗紅色桌布的圓形桌子。酒光晶瑩,佳餚泛彩。彬彬有禮,一絲不苟的待者位來回穿插梭。為客人們服務。
葉殊一指二樓,道「我們的座位在上面」林紫紋抬頭望去。只見那二樓也有不少衣冠楚楚的客人站在樓台上憑欄俯身欣賞傾聽。三人跟著待者從那鋪著嶄新的紅地毯子地樓梯走了上去。紅色的磚牆上掛的都是那種經典油畫,樓梯進口便是那白色的紗幔。當人們走近時,便有後面的待者掀了起來。躬身讓客人過去。葉殊當然還是一張大鈔發了出去。「好不容易找到個能吃得下飯的地方。花多些錢也無所謂的,是不是,林小姐」他就是這麼說。林紫紋也只能頜首稱是。其實她心中苦笑不已,她活了這麼大,何嘗進入這些貴族俱樂部的地方。葉殊看來也真是有錢。
紗縵後是名為楓丹白露的法式餐廳。有穿著燕尾服的人在彈著鋼琴曲。吧檯上那處閃亮的銅扶手上,正有不少客人端著長腳杯子,他們正在低酌,見到有人進來後。不少人向他們行注目禮。二樓的座區分為兩部份。一處位於外面的天台上。喜歡露天用餐的客人可以到那裡去,其它的則是在室內。它們之間用那長長的法國落地窗隔了開來。幾個待者正穿過旋轉門走進來;他們剛把菜單送上,於是也帶進了外面的一絲涼風。
「你說我們在裡面,還是到外面去。」葉殊對兩人說。「我沒意見」謝意說。「那麼紫紋小姐的意思呢」葉殊又瞧向了林紫紋。
「我看還是外面吧」林紫紋說「外面空氣可能好些的」其實她心中並非是這個理由,而是覺得這裡的富貴氣太重了。使她心情有些壓力。到外面去無形會使她更輕鬆些的。
「那倒也是,現在夜風要起了,要夜風中進餐,倒也是別有情趣的」葉殊欣然說。
三個人穿過旋轉門。在天台處一個空的桌子邊坐了下來。一枝燈就是在他們頭頂上。正好靠近那雕花的鐵欄杆。在位子上看去。從街的這一頭到那一頭,足下的路燈猶如夜色中的一串珠鏈。圓潤光澤。而在燈下開過的那些轎車和行人則是如同幻影一般,慢慢的,幾乎像是不存在的實體。
林紫紋幾乎帶著些驚歎在打量著這樣的街景和場合的。葉殊望著她,笑了起來「紫紋小姐,你有過這種經歷嗎,在夜風徐起的天台進用法國大餐。」
「沒有,我這還是第一次進西餐館呢」林紫紋老實答道
「假如林小姐喜歡這裡的話。葉某倒是很樂意天天與紫紋小姐在這裡,陪林小姐一起看這街燈行人」葉殊笑咪咪的說。
太感謝了」林紫紋微笑說。「只是怕我沒有這麼多的空閒時間啊」謝意也來幫她一句。「是了,老葉,該點菜了,總不能叫人家一直站著吧」他指的是那個待者。
也是」葉殊笑笑。他拿起那頁菜譜。「紫紋小姐,沒進入西餐館,那麼葉某人有僭了,擅自點幾樣。要是不合口味的,我們再重新點過。好不好」
「那就有勞了」林紫紋盡量客氣說。「不客氣」葉殊又是笑咪咪的說。於是他就點了幾樣。隨後又交給謝意,謝意也點了兩樣。隨後就交給待者了。「林小姐還喝酒嗎??」葉殊笑問。
紫紋用目光示意謝意。她吃不透這個一面笑容的男人。內心總是小心為上。謝意果沒令她失望「呵呵,老葉,你可能要失望了,紫紋她從來不喝酒,她是個純之又純的女孩子」
「哦,是這樣嗎,那就可惜了,享用西餐時,進用佐餐酒滋味會更佳,既然紫紋小姐不喜歡,那我們也不喝了吧,以免林小姐不高興」葉殊很通人情的說。「好吧,就要這樣菜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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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那件事發生,他們當天夜上應是過得很愉快的,是能享用一頓很好的西餐。林紫紋也本應是很快樂的,雖說她一直心中在提防,不過葉殊也沒做出什麼出格的動作來。並且謝意也為她打掩護,到後來,她也沒多少提防心理了。能用七分心情來享用這一頓難得的晚餐。並且不失風度地與兩人周旋。
不過就在晚餐要結束時。那個待應生走了回來,他手中是一束的鮮紅的,嬌艷無比的紅玫瑰。用那透明的帶散金彩點的玻璃紙包著,一條色澤泛彩的緞子把它們紮緊。這一束紅玫瑰。馬上引起了天台上不少客人的關注。他們全看了過來。葉殊把它取了過來。
他是滿面微笑,將它遞給林紫紋「我倒是差點忘了,鮮花贈佳人。像林小姐這等佳人,在這餐會上豈能無鮮花相襯的。所以我吩咐他外面買了一束回來。紫紋小姐,不會見怪吧」
「見怪是從那裡說起呢」林紫紋笑靨如花。心底卻在歎氣「葉經理太過客氣,我太感謝了」她接過那束花來。放在桌子上。
「對了,現在幾點了,外面居然還有這麼好的鮮花買呢,還能這麼快買來。」謝意呵呵笑著,說了一句。
「,先生,現在是近八點了。其實最近的花店也在幾個街區外,這之所以買得到,是因為剛想趕去時。發現在街口那裡還有兩個買花的女孩子,我發現她們的花挺好的,所以就買了三十朵,葉先生,不會見怪吧」那個待者彬彬有禮答道。
「哦,是這樣嗎,我那會怪你呢」葉殊寬宏的說。「能這麼快買來,還要賞你呢,紫紋小姐,你說是不是……」
「咦,紫紋小姐,你怎麼不說話了」他驚訝的道。
「也是,紫紋,你怎麼了??」這是謝意說的。
林紫紋她現在面孔忽然變得仿透明如水晶了。那一點淡淡的笑意也冰在面上。她的目光正射向一個方向,那是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那個街口。在那座路燈下。兩個抱著還有不多鮮花的女孩子正在那裡高興叫賣著。她們的生意看來可真不錯啊。來的客人也不少,鮮花一枝枝一束束從她們手中散了出去。路燈的光側照在她們那兩張略顯稚氣的面上,她們兩個看起來挺好看的。
那些客人可能都不知道她們的名字,對啊,他們過來買花是不單因為她們的鮮花的確好,並且她們的笑容也很能吸引人,這兩點就足夠了,何必知道名字呢。
不過在十七八步外,在一家法式餐館的二樓天台上。一個嫵媚秀麗的女子卻是知道她們名字的。只是她們仍沉醉在生意的快樂中,沒有發現這個事實而已。
林紫紋忽然發現那些玫瑰真鮮艷啊,鮮艷如火,在燒著自已的心。它們的小刺也真多啊。不但刺入了她的眼中,也是深深地刺入了她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