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蒙面人從地上跳起來後,見於為只有一人,猙獰地叫道:「小子,找死啊!」
於為望了他一望,見那蒙面人身高體胖,孔武有力,手中拿著匕,面上蒙了塊白布,只留出兩隻眼睛,正惡狠狠地盯著自己,猙獰的叫聲透過布縫傳來,顯得蠻橫異常。
「幹嗎殺人!」於為反問。
「識相就滾開點,你大爺的事還要你管」,那人蠻橫地吼到。
那姑娘這時還躲在於為身後,緊緊抓住於為衣服。
於為把那姑娘抓住衣服的手挪開回頭安慰道:「別怕」。
「再不走,你大爺連你割了!」那人見於為不回他的話,心中怒火更旺。
於為雖然知道自己現在已今非惜比,力氣比以前大得多,身手也比以前敏捷。但見對方的架勢,是否能收拾下對方,自己也無多大的把握。剛才只顧著救人,全然未想到危險。看對方的情形,已難以善罷,於為也不是怕事的人,既然事已至此,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應付了。於是乾脆不再言語,只冷漠地望著對方,心中卻暗暗留上了神。
「好,有種,大爺成全你!」那人緊握匕向於為衝來。
等那人臨到身前的瞬間,於為早有準備,抬起右手,向左側身急閃,同時,右腳急向對方右側跨出,讓那人撲了個空,乘對方剛想回身瞬間,於為右手已順手一肘,結結實實撞上了對方右腰。
「啊!」一聲嚎叫,那蒙面人被撞飛出好幾米遠,手中的匕也不知飛到哪裡去了,再也爬不起來。
於為走向前去,伸腳踏住對方胸口,扯下對方蒙面追問:「說,幹嗎殺人!」
「大哥,饒、哎喲,饒命!」那人滿臉痛苦,剛才的蠻橫已飛得無影無蹤。
那姑娘見蒙面人被制住,也慢慢走了過來,一到面前就驚奇的叫道:「郝竇!」
在於為的追問下,蒙面人吞吞吐吐道出了事情的輪廓。
原來蒙面人就是本城人,叫郝竇,在街上也算個橫人,與姑娘認識。去年,他多次請人向姑娘家提親,都被拒絕,後聽說姑娘家答應了和他有隙的王某的提親,不禁妒火中燒。
昨天晚上,郝竇與幾個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喝酒時,有個與王某也有隙的人,就他提親不成一事大做文章,郝竇感到非常失面子,喝了點酒後,心中越加忿狠。一幫人喝完酒後,又胡鬧到天亮才散場,在回家的路上,正遇姑娘早起鍛煉,郝竇眼尖,老遠就現正是這個姑娘,乘著酒意,不禁惡向膽邊生:「媽的,瞧不起你大爺,大爺叫你破相。」隨即摸出身上汗巾包住面部,等姑娘走近時,突然抽出藏在身邊的匕,向姑娘衝去。哪知姑娘天天鍛煉,有一定的體力,反應也比較快,見有人衝來,連忙讓開。但姑娘哪裡是郝竇的對手,一番撕扯後,姑娘被郝竇制住,郝竇正準備行兇時,被於為及時制止。
聽郝竇吞吞吐吐完後,於為教訓了幾句,在郝竇的再三保證下,才收回了踏在郝竇身上的腳,郝竇躺在地上試了幾次才爬起來,灰溜溜地走了,連匕都沒有撿,看樣子受傷不輕。隨便一下就讓對方如此狼狽,連於為自己也沒有想到。
「你也走吧,注意安全。」於為對那姑娘說。那姑娘千恩萬謝,再三央求於為留下聯繫方式,於為被纏不過,告訴了她。
就這樣,於為白天就如普通行人般,漫步觀風景,或者向路人打聽一下方向,夜晚則施起神行法快趕路,沒到十天,就回到了天津,於為還沒有全力施為呢。常言道: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於為這次回家,見識增加了不少。
終於見到熟悉的天津了,雖然天色還早,但大城市就是晚上也有行人,於為收起了神行法,放慢腳步進城。那天早上,於為見到了相別已久的父母,母親受的打擊太大了,雖然才五十多歲,但已滿頭白,面色枯槁,眼裡噙滿愁意,面對憔悴的母親,於為心入刀絞,淚如泉湧,在二老面前,長跪不起……
這次回到天津,於為準備好好陪一下雙親,每天深居簡出。為了打時間,用妹妹的《借書證》在圖書館借了好些書來消遣,大城市畢竟不同,在圖書館裡,於為又找到了好多需要的書來研讀,這段時間,於為古文功底越加深厚,中醫知識也越加豐富。雙親見兒子雖然受了許多苦,但卻精力旺盛,而且比原來長高了些,精神也比原來更好,心下大慰。母親自從兒子回來後,像換了個人,精神十足,成天忙裡忙外,給於為弄好吃的東西,於為心裡好溫暖,彷彿回到了幸福的童年。已經兩年多沒吃葷腥的菜了,但在時刻關懷著自己雙親面前,於為又怎麼會堅持呢,管他的,破齋就破齋吧,不行以後就重新修煉。這段時間,天天生活在家人的溫情之中,是於為當知青以來最愉快的一段時光。
妹妹進了街道工廠,當了集體企業工人,搬到了集體宿舍。哥哥回來後,妹妹隔三差五的就回家來,經常眉飛色舞地談自己在工廠的見聞,每次於為都微笑著,憐愛地看著妹妹。於為剛下鄉時,妹妹還是個小姑娘,於為見妹妹現在已經長大懂事,並且出落得愈加漂亮了,內心也十分欣慰。張強回天津工作後,仍然在文化館工作,也經常到於為家來,與於為妹妹之間,逐漸有了點意思。
於為在家裡,每晚都悄悄到如意居中打坐到天明,過了一個來月,於為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辟榖期第四層功力得到了徹底的鞏固。於為見父母身體已大不如從前,本想把「開光篇」和「辟榖篇」的功法告訴她們,但一想到最初修煉要齋戒百天,思之再三,還是罷了。如果不是純火性體質,終究無法突破辟榖期的第五層,修煉是十分危險和枯燥的,雖然於為自己現在還沒有感到什麼危險,但於為相信,仙緣法中說的錯不了,畢竟自己體質不同啊。於為一方面不願意讓父母再遇到危險,另一方面,也不願意看到父母為了一個沒有最終結果的目標而齋戒,即使到了辟榖期第四層,也不過是多活幾十年。還不如讓老人家平平安安再過幾十年來得自然。
這次回家,是於為下鄉以來回城市呆得最長的一次,直到七月中旬才動身回巴顏村。回去之前,妹妹和張強的關係已經明朗,在雙方老人的安排下,倆人訂了親,準備年底完婚。於為對張強十分瞭解,知道張強的為人,十分贊同這門親事,見妹妹有了歸宿,於為心中也很滿意。在家裡那段時間,母親又托人給於為對象,但聽說於為才從監獄中出來後,哪個還願意,為此母親十分難過,於為知道後,勸母親想開點,說自己歲數還不大,終身大事不能草率,叫母親放心。母親知道於為不過是在安慰自己,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姑娘,確實也急不得,只得作罷。
七月中旬,於為才依依不捨地告別了父母和妹妹,起身回巴顏村。一路上,仍然像上次一樣沒坐車,先前還擔心在家裡已經破齋,怕功力會打折扣,等再次施行神行法後,於為徹底放心了,八月初,趕回了巴顏村。
回到巴顏村的當天,於為就到生產隊長家報到,順便給隊長帶去兩條「大前門」香煙。隊長見了於為,喜出望外,很熱情地拿出一罐酒來招呼他。於為雖然現在已經不抽煙了,但這次回村,還是買了十多條「大前門」和一些其他東西藏在玉藏戒子中,準備送老鄉。
倆人邊喝邊聊,隊長問於為是不是見義勇為救了一個姑娘,於為才想起教訓郝竇的事,連忙說自己只是無意中救人,說見義勇為就太高抬自己了。
見於為回答謙虛,生產隊長更加高興,說於為走後不久,公社和生產隊都收到了表揚於為的信,連縣裡也知道了。原來被於為所救的姑娘十分感謝於為,當時纏住於為要於為告訴姓名和地址,回到家裡後,就給於為所在的公社和村都來了表揚信,信中對於為的行為十分稱讚。公社知青辦專門就此事進行研究,有人建議應該大力表彰於為,但鑒于于為身上尚有沒理清的「政治問題」,最後只決定給予於為口頭表揚。
聽生產隊長介紹完後,知道自己做的好事得到認可,於為還是很高興的,又多喝了兩口。臨走時,隊長關照他多休息幾天再出工,於為一直想找機會修煉,爽快地答應了。為多爭取幾天時間,於為謊稱自己帶有其他村一些知青的家信,還要親自送去,估計需要一些時間,隊長說不妨,叫於為放心去辦事,並說隊裡的事有自己罩著。
第二天,於為拿了兩條煙和一塊卡嘰布送給戚大嬸家,見是於為來了,戚大嬸高興得不得了。現在戚大嬸已經抱了孫子,小孫子正牙牙學語,見了於為後,就伸著兩支小手要他抱,見孩子白白胖胖的很可愛,於為很喜歡,抱著親了又親。中午飯後,於為說還要到其他村一些日子,戚大嬸再三叮囑他路上小心。
再次回到小屋,於為把屋裡又打掃了一通,看看月色上來了,才把門反鎖好,進入如意居中。於為在天津時體悟到,自己已經可以修煉辟榖篇第五層了,把第五層修煉方法在心裡回想好後,於為開始修煉,一會兒就入定了……
有如意居的輔助,加之於為先天體質十分適合修煉「仙緣法」,這次修煉十分順利,於為醒來後,明白自己已經突破了辟榖篇第五層,下一步,只要假以時日對第五層進行鞏固後,就可以進行心動期的修煉了,對修道人來說,只有突破辟榖篇第五層進入心動期的修煉,才算真正進入了修仙者行列。接著,於為又打坐了兩個多時辰才停。
從如意居中出來,看天色才進傍晚,現在於為有了經驗,知道自己入定的時間一定不短,因此,一直等著聽小廣播的新聞聯播,到十九點小廣播準時響起,於為才知道,自己這次修煉,入定了八天,現在已經接近八月中旬了。
當天,於為收拾了一下,到其他村去找熟悉的知青,但走了三個村,才找到一個在當地已經安家的知青。原來三個村有五個知青,現在有四個都已經6續返城了,兩個是考起了大學,另外兩個是進城當了工人。那位知青見於為來看他,心中很感慨,後悔自己在農村安家。於為自己受的委屈不少,見那知青感慨,也找不出什麼有力的話來安慰對方,兩人喝著酒,相互聊些不痛不癢的話,直到傍晚,於為動身才離開。
這次尋訪知青後,使於為對塵世的榮辱看得更淡。是啊,世人忙忙碌碌,功名富貴,百年之後,不過斷碣殘碑,如過眼雲煙,又有誰知道呢。更可笑的是,許多人為爭蠅頭小利而不惜出賣靈魂。況且人生禍福難料,當初,自己要不是從大城市到這邊遠的小山村,又怎麼會現如意居呢!如果沒有這個現,自己現在也不至於這樣看得開吧。好幾次,於為都想找個隱蔽的地方安心修煉,但一想到已經逐漸老去的父親母親,於為又打消了念頭:「算了,還是等二老百年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