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意(上)
人生總是事實難料,就這麼幾天的時間內,易天行更覺得像是經歷了數十年一樣,各種各樣的複雜情緒都經歷過了,這一切,也是在葉落峰修煉中所不能學到的。也正是這幾天,讓易天行的心性前所未有的快速成熟起來。
見老婦人聽完自己的講述,一言不發就回到內屋,易天行並沒有顯得驚慌。憑老婦人剛才的實力,恐怕如果對方想留下自己,也不是什麼難事,現在倒還不如靜觀其變。
也不知過了多久,老婦人一臉平靜地從內屋走了出來,見易天行安靜地坐在那裡,臉上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神色。「小兄弟,讓你久等了!」
老婦人這麼一講,易天行連心站起身說道:「前輩不必在意,在下這一點時間還是有的!」
到目前為止,老婦人對易天行的看法完全改觀。一個人要是品行不好,就算外表再道貌岸然,骨子中不經意間都會流露出那種小來。對於活了這麼一個數千年的神念師來說,易天行的一舉一動更不能瞞過老婦人的眼睛。
「老身竺楨,目前算得上是木族的管理人。唉,木族已經一代不如一代啦,如果老身故去,恐怕木族將會面臨滅頂之災了!」老婦人靜靜地坐在易天行面前,說到這句時,也不由得顯得很是落寞。
坐在老婦人邊上的易天行不由得顯得很是疑惑,怎麼這時候和自己說這些無關的事情,但看到老婦人的神態,易天行想起了當年自己在應天門開完長老會後狄斯洛的表情,心中沒由來一痛,輕輕地說道:「竺前輩何出此言,您的身體還正當年呢,再說木族中也人才濟濟,就那幾個長老,隨便一個出手,恐怕我都不是對手!」
「唉」輕輕歎了一口氣,老婦人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像是強行壓制什麼似的。易天行看到這個動作,心中一震,難道這個老婦人受傷了,憑她這麼高的修為,又有誰能傷到她呢!
易天行表情的變化自然瞞不過老婦人,竺楨淡淡地說道:「小兄弟,要是你剛才的神念再來這麼一下,老身估計就要交待了。」
老婦人的話讓易天行心裡一跳,這是在試我麼?於是衝口而出說出:「竺前輩當我易天行是什麼人,剛才要是知道前輩身體有疾,在下自然不會出手!」
「小兄弟多心了,我們還是說說正事吧!」竺楨從易天行的話中聽出,易天行從她剛才那麼一個小動作中,就分析出她已經受傷,心中也有些震驚。不過,越是這樣,她覺得自己的決定沒有錯。
竺楨族長說完這句話,看了看一直站在易天行身後的宇軒與雨瑩一眼。
看到這位族長瞟過來的眼神,對世俗事情有些瞭解的雨瑩知道,天行哥現在已經安全,需要和這位族長有更重要的話要說。一把拉過還有些木訥的宇軒,雨瑩搶先說道:「竺前輩,天行哥,我和哥哥先到外面四處轉轉,一會再來找你。」
易天行原本不想讓兄妹兩人離開,一看雨瑩已經拉著宇軒走出了木屋,無奈地搖了搖頭。「竺前輩,有什麼話,您現在就請說吧!」
「小兄弟,如果你不見怪的話,你叫我一聲奶奶吧。」
竺楨的話語讓易天行深深一震,多少年來,雖然狄斯洛也是用心照顧他,但男性與女性相比,易天行還是沒有得到母性般的關愛。現在,當竺楨這麼一說時,不管她是怎麼做出這個決定,易天行從內心深處就湧起了一種激動。
毫無理由,易天行立刻站起身,朝著竺楨深深地跪了下去,深情地喊道:「奶奶……」,言罷便泣語無聲。
竺楨也是老淚縱橫,她的兒子、孫子都在以往神念師衝突的戰鬥中死去。多少年來,竺楨背著沉重的悲痛領導木族的發展。當易天行走進來的那一刻,竺楨就有一種錯覺,好像她的孫子回來了一樣,也就在那一刻,竺楨從內心深處生出一種對易天行子的偏愛。
之後的考查中,易天行所表現出的性格特徵,讓竺楨徹底按捺不住心中的那份感情。如果不是拿不準易天行的想法,竺楨恐怕已經上前來主動認下易天行。
易天行這麼一跪,讓竺楨心酸之餘又激動萬分,連忙把易天行從地上拉了起來,尋問著易天行的生世。
當易天行把所以從小發生的一切告訴竺楨後,竺楨的心情更是複雜萬分,對易天行也更加親近起來。
「乖孫子,以後有奶奶疼你了,要是有人欺負你,奶奶替你接著就是。」聽說易天行從小遭受的十年之苦,竺楨更是心痛萬分。
易天行與竺楨族長關係一近,很多不方便說的話也說了出來。尤其是得知竺楨的兒孫全部戰死時,易天行徹底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斷斷續續講述著這幾年來發生的一切。
聽到易天行說起神道之匙時,竺楨心裡一動,先前商譜生拿出的那件物品出現在易天行眼前,一陣陣蒼涼的氣息撲面而來,易天行疑惑地問道:「奶媽,這個是什麼東西?」
竺楨淒婉一笑,說道,「這就是當年他們父子為了爭奪這東西而被別人偷襲致死的東西,一直以來,都存放在我們木族。原本以為你又是帶人來搶奪這個東西,所以我安排商長老將你們引到這裡。如果你們動手搶了,恐怕我也認不下你這個孫子了。」
易天行心中一驚,幸好當時沒有衝動。
近距離看到木族以生命保住的物品,易天行心中還是有些疑惑,「奶奶,這個恐怕與神道之匙沒有什麼關係,上次我所見到的那一個,並不是這種形態。」
在念霜身上,神道之匙已經作為令牌梭,保護著念霜的安全,而且在氣息是以生為主。眼前這個物品,雖然氣息有也很古樸,但外形實在是相差太多,要是扔在魔獸天堂,說不定會變人當成是一片爛樹葉。
「你看的,這只是表象,真正的外形應該是這樣的。」說罷,竺楨向這個爛樹葉似的物品注入了一道神念力,隨著神念力的注入,它的外形逐漸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