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謙並沒有給他們時間驚訝,鬼魅般的身形再次在空中抹出片片殘影。
此時珍妮和璦斯已經在喬尼的指揮下和撒末爾一起站成了一個隊形——雖然對手的實力已經接近不能力敵的公爵級,但作為與黑暗生物作戰經驗極其豐富的教廷藍衣裁判,他們有自己的一套。
喬尼是屬於術法型裁判員,以聖光街攻擊聞名,而撒末兩的長項則是器械,他手中的聖裁只杖是教廷的寶物,曾是裁判長手中誅滅邪惡的利器,去年才在紅衣主教的建議下,傳授給了他,這寶物擁有十分強大的光明之力,可稱的上是黑暗生物的剋星。兩人一遠一近,加上手持銀長劍,劍術卓絕的珍妮和擁有破邪聖槍的璦斯,組成了一個攻防平衡的四角陣型,以不愛應萬變,使吸血鬼最為自傲的速度沒有發揮的地方。雖然撒末爾不知道上官謙是用什麼方法剖開璦斯的滅魔銀彈的,但他有信心將這吸血鬼的利爪斬下來。
黑影已經掠到了眼前,最前方的珍妮和撒末爾立刻迎了上去,喬尼的聖光術在祈禱聲中也精確地釋放了出去,絲毫沒有給珍妮和撒末爾帶來不便,反而那幾道在方位上十分有戰略意義的聖光使上官謙無法再做高速移動,祗得與兩位武器高手進行近身戰,倒是璦斯實力有限,無法在夥伴叢中鎖定敵蹤,一時哪裡敢開槍。
上官謙黑袍一層,身前忽然閃過道道光芒,珍妮和撒末兩臉色同時一變。他們是內行,自然看出對方的手法。珍妮嬌叱了一聲,銀長劍劃出一道優美的圓弧,朝那光芒迎去,撒末爾地聖裁之杖也泛出耀眼的白光,拖著長長的光尾,掃向上官謙.金鐵交擊聲不斷響起,珍妮和撒末兩踉跨著不住後退,而璦斯趁隙的槍擊沒有收到任何成效。「叮……」珍妮的銀長劍跌落在地,劍背上滿是切痕。劍鋒也有不少坑坑窪窪的缺口,她一咬牙。從背後抽出西柄短劍,正要繼續死戰。後頸忽然一痛,只眼感到一陣發黑,身體緩緩軟倒。撒末爾沒有辦法去搭救她,他正感覺到只杖的壓力越來越大,上面的光尾也越來越短,自己一直在不斷地退,不知不覺已經離開了四方陣十多米。在他竭力釋放出一個光十字時,對手忽然不見了,而一縷輕煙般的身影正朝喬尼飛快趕去。
「珍妮!」擔心妹妹的喬尼正要上前,就發現一道寒光朝自己咽喉閃了過來,在空中劃過新月一般地波痕,喬尼不愧是藍衣裁判中的健者。心中對上官謙地速度早有防備,在先前默聲祈禱中積蓄的大量聖力飛快凝聚,七道以加速度重疊地聖光分別從各個方向迎向上官謙.威力比普通的聖光大七倍還不止,這正是喬尼的絕技「七日之祈」,發出達一招後,耗力過多的喬尼也忍不住喘息了起來。
這下變成是上官謙自投羅網,上官謙速度確實驚人,身影一閃,已經飛退了老遠,臨退前那道寒光的餘勢仍然在喬尼胸前炸開一叢血花。但那「七日之祈」確實非同小可,牢牢鎖定著上官謙身上的黑暗力量,如閃電般地追蹤而去,眼看就要擊中目標。
忽然,黑衣中寒光暴閃,身影帶出一圈圈冰寒的波紋,靠近他地七道聖光竟然被什麼吞噬一般,毫無微兆地消失在空氣中。沒等喬尼做出下一個反應,黑影已經再次掠來,璦斯連開六槍,都徒勞無功,還被一腳踹飛,聖槍也跌落在地。幸虧撒末兩已經迎了上來,充滿聖力的聖裁之杖及時架住了寒光。奇怪的是,隨著只方的兵器的觸,聖力的光芒在急速減弱。撒末爾感覺自己補充在聖裁之杖上地力量如同被吸收一樣,迅速流逝。
「鐺!」兩柄傷痕纍纍的聖裁之杖終於在寒光的一個大旋中斷作四截,撒末爾出於多年地戰鬥本能,身體飛快向下一縮,原本刺向心臟的寒光在他的左肩稍縱即逝,撒末爾肩膀感覺一涼,鮮血伴著疼痛灑了出來。喬尼忍痛使出聖光罩,將自己和撒末兩保護了起來,但那在那寒光的連閃下,竟然在幾秒之內就宣告崩散。
上官謙正待順勢結果兩人,突然背後生出警兆,返身一甩,寒光與身後一柄黃色的光劍撞在一起,互抵不動。寒光的真面目終於露了出來,這是一把似乎不是金屬卻又不知是什麼材質的乳白色長劍,淡淡的寒芒給人一種極冷的感覺,相持了幾秒種後,黃色光劍顯然不是寒光的對手,轉眼就被擊潰。而寒光消失的同時,黑影也從原地遁走,使黃雨兒的飛燕斬也落了個空,祗有喬尼看到那把似曾相識的劍時,口中輕輕地「咦」了一聲。
司徒雪沁和黃雨兒吃了一驚,這黑衣人的實力竟然如此高強!從剛才將席勒和撒斯特扶下療傷到剛才珍妮的倒下,祗是電光火石的時間,等她們出手救援時,撒末爾和喬尼已經受了重傷。
「我不想殺你們,別逼我出手……」立住身形的上官謙的身體依然縮在黑袍中,靜靜地站在那裡,彷彿剛才那鬼魅般的身影並不是他,那蒼白的臉色有一種特別的失血感,指了指司徒雪沁,「如果可以,我連你也不想殺……」
「但是……他們……」男子的視線移向掙扎著站起的撒末兩和滿身鮮血的喬尼,森冷的目光中閃過厲芒,「必須死!」
撒末爾似乎根本沒聽到那死亡的宣言,眼睛明是呆呆地盯著手中被斬斷的聖裁之杖,喃喃地念道:「不可能……這是經過聖言洗禮的聖裁之杖……」
喬尼還在思考那把能吸收聖力的劍,腦中閃過典籍中記載的往事,兩眼頓時放出奇特地光彩。大喊道:「石中劍!居然是石中劍!我知道你是誰了……」
「石中劍……光之聖物……石中劍?上帝啊!邪惡的吸血鬼竟然可以使用代表光明聖物!」撒末爾也猛然清醒,怪不得能吸取聖力的攻擊!怪不得連聖裁之杖都無法抵擋住它的威力!
「難道……你就是當年那個吸血鬼女公爵和東方人的孽種……」作為資歷較深的裁判員之一,撒末爾對當年那場戰鬥的內幕比喬尼要清楚得多。
聽到「孽種」兩個字,上官謙蒼白的臉都有些扭曲了,撒末兩就見眼前忽然多了一個黑影,奪命的寒光已撲面而來。
忽然微風掠過,寒光陡然在撒末爾心口前停了下來,使得這位裁判員親眼目睹了二十四年前教廷所失落聖物的真面目,儘管作為一名虔誠地天主教徒,但他仍然不想在如此近距離下觀賞聖物。
這把教廷中人所說的石中劍是被一明腳擋了下來。這明腳相當有技巧性,是以腳背踢在劍地背脊處。以己之銳,擊故之鈍。上官謙目光中泛過熱切的光芒。看著忽然出現在撒末爾身前地唐紹,讚道:「好身手!」
石中劍奇跡般地消失了,唐紹也小心地緩緩收回了腳,此時腳上卻傳來斜刺般的感覺,好強的劍氣!唐紹臉色一變,靈力猛地提升,身如清風拂柳。原地擺動了起來。
「唐紹,他的速度很快,小心!」最先驚呼出來的反而是平時唐紹的「仇人」黃雨兒。
話剛落音,上官謙渾身化作一縷黑煙,繞著唐紹快速旋轉了起來,唐紹擺動的身形也更加飄忽。看上去就是一道道連續地殘影,根本看不清實體.黑煙的所圈出範圍越來越小,不時靠近中間的戲影發生重疊。數聲輕響也隨之傳來,兩個影子似乎重疊在一起,又迅速朝兩邊分開來,一旁的眾人都看得目眩神迷,黃雨兒的心中更是為唐紹捏了一把汗。
目眩的感覺終於停止了下來,唐紹喘著氣,目光緊緊地盯著上官謙,一隻腳微微顫抖,身上地衣服也有多處破口,所幸沒有血痕,看來是有驚無險.上官謙則要神定氣閒得多,呼吸依然悠長平穩,這下兩人之間高下立判。上官謙語氣中充滿了欣賞:「你姓唐?你的移動速度已經堪與我比肩,身法也很高明,但耐力和長力卻遠不如我,何況我還有寶劍在手……所以你絕不是我的對手,但……我不想殺一個寄托著許多孩子希望地好老師……」
他怎麼知道自己是「老師」?唐紹聽聞言不由一震,黃雨兒馬上嚷了出來:「這麼說你還是個好人了?你為什麼要殺我的朋友們?」
上官謙看著傷勢不輕的喬尼等人,冷笑一聲:「我沒有義務回答你這個問題,但我可以告訴你,我與他們有絕大的深仇,絕對是不死不休的。」
「你們的恩怨我管不著,那麼肖大哥呢?他祗是一心幫助他人的好醫生!」
上官謙沒有再理睬她,明是緊緊地盯著唐紹,問道:「我不殺你,我也可以在見到肖風凌之前放過這些教廷的垃圾。但你必須告訴我,肖風凌在哪裡,我尊重他,我要光明正大地和他一決生死。」
唐紹心中閃過無數念頭,忽然靈光一閃,說道:「好!不怕死的就跟我來。」
說完,人影已快速掠向屋後,上官謙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明見唐紹朝一口井中躍下,落水前,那抱怨的聲音還隱隱傳來:「唉,真今苦,才剛換了衣服,又要……」
難道肖風凌住在井底?他略一遲疑,也躍了下去。
眾人趕緊跟著來到了井旁,黃雨兒拉住想要跟著跳下的司徒雪沁,說道:「別擔心,雪姐姐,有那個女人在,這吸血鬼在水裡是絕對要吃虧的,更何況肖大哥的水戰也十分高明,姐姐你現在下去會讓他們分心的。」
司徒雪沁歎了口氣,和其他人一起等待起來,果然,不久後,平靜的井水就開始動盪不安起來,從上面隱約可以看到下方水域的洶湧和激盪,似乎在發生大規模的異變。忽然,一個小小的黑影破水而出,東倒西歪地飛了出來,原來那是一祗渾身濕透的蝙蝠,才一落地,就化作上官謙的原形。
此時的上官謙已經完全沒有當初的輕鬆,顯得十分狼狽,身體似乎被什麼高壓電擊過一般,竟然在不停地痙攣,而背上也有一道長長的,入肉極深的可怕傷痕,被水泡得發白的傷口肌肉都向外捲曲開來,看來十分嚴重。但他的神情依然鎮定,深吸一口氣,全身黑光大盛,衣服上頓時冒出絲絲水分蒸發的白氣,而背上的傷痕竟然以肉眼的速度飛快地癒合,最後漸漸消失,祗是身體還無法停止那種奇特的痙攣。
這時,井口忽然如噴泉一般衝出高高的水柱,水柱上面,傲立著冷艷無比的藍鯪族公主和頗有狐假虎威之勢的唐紹,奇怪的是,水柱並不是冰的,卻能以活動的形態一直維持著高度,沒有四射外溢,也沒有半點潰散的跡象,姬芙公主的控水之力可見一斑。
唐紹輕巧地從水柱上躍下,得意地說道:「早說了讓你注意的,可惜你還是不聽……」
上官謙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水柱上的姬芙公主,認真地說道:「好強的水戰技巧!好霸道的雷電之力!你是我所見過的,最強的女人,但你的優勢僅僅限於水下……如果在岸上,我有八成的把握勝過你。」
「對於能在水底成功逃脫『絕對水域』和『紫電魔蛇』的對手,我也表示尊重,剛才我的動作是決鬥的禮節,你敢不敢接受?即使地點是你所擅長的岸上!」姬芙公主雷神戟一橫,示威般地指向上官謙.「哼,我接受!不過時間要放在我和肖風凌決鬥之後,他才是我今天最主要的目標……」上官謙看著水柱上屹立如仙的美貌女子,眼中閃過激賞之色,回答的語氣也很堅決。
喬尼等人還是首次見識到姬芙公主的超凡實力,都看得目瞪口呆,曾經熱切追求過她的璦斯更是驚得幾乎合不攏嘴,怪不得她對自己無視!明有黃雨兒認為這女人在刻意耍酷,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請問,你要找的……是我嗎?」淡淡的聲音毫無微兆地從上官謙身後傳來,使這位冷面殺手再也無法保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