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長老,我們這次要對付的,就是這兩個人」
兩人接過資料,看了看照片中的一男一女,其中一位中年男子皺眉道:「黃師伯,掌門知道這件事情嗎?」
黃宗柏還沒回答,身邊一個聲音就響了起來:「易師兄這話是什麼意思?這件事情關係重大,非同小可。大家都知道,現在我大哥外出辦事,不在門中,所以門中大小事務暫時由我爹全權負責,莫非你見掌門不在就不願意聽從代掌門的命令?」
「黃師弟,你誤會了!黃師伯是我天英會的元老和前輩,又是代掌門,我怎麼會不聽從他的命令?我天英會自三十年前創立以來,幾經展轉周折,才有了今日的聲勢。此行是取人性命,事關重大,所以我們要仔細計議,不要損害到本會的聲譽才好。」
「易湘勇,論輩分老夫應該叫你一聲師侄才對,你也知道本會創立之初的艱難,那些困難和波折老夫都是親身經歷,如果不是老夫的一位道義之交——陳天富在關鍵時候對我們屢施援手,本會恐怕已經不復存在了。這麼多年來,老夫的那位朋友一直在暗地資助我們天英會,資金從未中斷過,也沒有提過任何要求,現在他的獨子被人毒害為癡呆,所以才懇請我們出手相助。於情於利,於人於己,我們都應該幫他這一回,易長老以為如何?」
易湘勇沉吟了一陣,說道:「雖然我們和陳天富有交情,但天英會與那兩個靈能者卻沒有直接的恩怨。從這資料看。
那兩人並非十惡不赦之徒。我們天英會雖然創會時間不長,但這些年迅速崛起,後來居上,在名門大派中也算是有數的勢力。雖然比不上那原三聖門那三個超級大派,卻比鐵血門、風雲堂這些中小勢力要強,輿峨嵋地青鸞門、武當太清宮等名山大派也隱隱有分庭抗禮之勢,在各派中屬中上者。如果被人知道我們以眾欺寡,殺害同道,恐怕會使我會聲譽大損.更何況,這兩人身後是否有其他的勢力?如果引發大規模的爭鬥和恩怨。那就追悔莫及了!「
「易師兄,你顧慮得確實有理。但我們未必要打著天英會的旗號直接去找那兩人,到時候明要做地乾淨利落。誰知道是我們天英會做的?」黃沂揚了揚手中的資料,冷笑著說道。
「沂兒說得對,至於那兩人的背景……請大家放心,老夫怎麼可能讓本會因為這種小事結下強仇?那姓司徒的女子雖然可能是青衣門的人,但青衣門自當年內訌之後已經一蹶不振,不足為慮,而青衣門人向來以修煉醫術為住。本來就不擅戰鬥.需注意的,是那姓肖地小子,這小子年紀不大,實力卻不簡單,可能已經到達了靈心期。好在他雖然姓肖,卻和肖門沒有一點關係。憑我們四個的實力,祗須小心行事,一定能順利解決掉他。易師侄也說了。我們這些年崛起迅速,但這和富貴集體背後地是密不可分的,受人大恩,不可不報……何況本門要想繼續快速壯大,以後還有許多地方要倚仗富貴集團,就讓我們為了天英會將來地發展做一次惡人吧!」
易湘勇還想說什麼,一旁的矮個老者輕輕捅了捅他,易湘勇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麼.那矮個老者說道:「既然受人之恩,就當竭力報之!我們願意聽從代掌門之命。」
「還是殷師弟明理,我們……」黃宗柏微笑看了矮個老者一眼,正要接著說下去,忽然臉色一變,喝道:「什麼人在外面?」
其餘三人一驚,都露出警惕之色,作為名門中人的他們,在這房間所談論的殺人越貨的勾當是絕對不能擺上檯面,因此一聽有人偷聽,立刻全身戒備,而最靠近門口的黃沂已經衝了出去,。
「哎喲!」一聲女子嬌呼聲傳來,緊接著又傳來黃沂的悶哼聲。
黃宗柏一聽這女聲,頓時放鬆下來,叫道:「小雨兒!別胡鬧了!給我進來!」
「哼!」一個十七、八歲藍衣少女大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苦著臉地黃沂。
「乖孫女,怎麼了?是誰惹你生氣了?」黃宗柏一看這少女,馬上換成了一副和藹的笑臉。
「人家明是想聽聽你們幾個窩在書房在搞什麼名堂,哪知道二叔像鬼一樣衝出來,嚇了人家一大跳!」少女長得十分美麗,配上那套藍色的牛崽短裙,亭亭玉立中透出一股野性的美感,明是將嘴巴高高地嘟起了來,一臉不滿的樣子,更添了幾分可愛之色。
「小祖宗啊,你就嚇了一跳,又沒什麼損失,二叔的胳膊都快被你地秋燕斬弄斷了……」面對著這少女,黃沂對易湘勇說話的嚴厲表情早就不見了,捂著肩膀,露出可憐的樣子。
這少女看來是被這些長輩寵慣了,馬上層顏笑道:「真地嗎?二叔?給我看看?如果真的要斷了,那就太好了,證明我的靈力已經修煉到高於你的境界了!如果不是……」
她馬上板起了臉,表情變幻之快,如同千面魔女,說道:「如果沒有斷,那說明二叔在欺騙我!我馬上就去告訴二嬸,說你在外面勾搭小女生!」
「別!」黃沂臉都白了,他知道這小魔女說到做到,要是真的跑去向老婆告黑狀,那麼自己就慘了,但總不能自己把胳膊弄斷吧……他看著故意捂著的胳膊,一時進退兩難.「好了,小雨寶貝,別再逗你二叔了,你知道他是出了名的怕老婆。」黃宗柏摸了摸鬍鬚,寵愛地看著自己唯一的孫女。
「爺爺,你們是不是要出去辦事?帶我一起去怎麼樣?」
黃雨兒立刻上去。搖著爺爺地胳膊,一副期待的表情。
「別鬧了,乖孫女,爺爺這次是和你二叔、殷長老、易長老一起出去辦一件急事,而不是出去玩的,爺爺答應你,下次一定帶你去好好逛逛,怎麼樣?」
「哎,爺爺,我就想這次出去。這個月天天修煉,我都快悶死了。早想出去透透氣,我又不會妨礙你們。帶我去好不好?」小魔女的臉上都是令人不忍拒絕的哀求之色。
黃宗柏自知這次是去替陳天富充當殺手的角色,可不能讓一向以為爺爺是光明磊落的孫女看這種場面,趕緊哄道:「小雨兒,聽爺爺的話,這次真的不行,等回來爺爺再……」
黃雨兒一邊聽,一邊挪到黃沂的身旁。一把搶過他手中地資料,飛快地看了起來,當看到司徒雪沁的照片時,不由脫口讚道:「哇,美女……莫非你們這些老傢伙是要去當採花大盜?」
易湘勇和殷長老對視一眼,露出哭笑不得地神色。忽然褐影一閃,黃雨兒感覺手中一空,資料已經被黃宗柏奪去。黃宗柏的臉也板了起來。喝道:「小雨兒!爺爺和長老們在談正事!你先出去!別在這裡搗亂了!」
「爺爺好凶!我又沒做什麼壞事……」少女眼睛立刻出現了淚光,一副就要哭出來地樣子,「平時還說最喜歡我了,原來都是在騙我,以後我再也不理你了……」
黃宗柏立刻啞火,有些尷尬地看著那三人,希望他們能發言將這小祖宗哄走,哪知黃沂明白小魔女的厲害,一隻「沉思」的眼睛明盯著地板,似乎根本沒看見老爹使的眼色,其餘兩位長老也不想惹這個麻煩大王,裝著仔細看資料的樣子。
黃宗柏心中暗罵這些傢伙不講義氣,嘴上卻沒有再訓斥孫女,祗是賠笑著告訴她自己和幾位長老去向這資料中的兩個人討回本門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又拚命地說些好話哄著黃雨兒。
但他始終堅持一條,不管黃雨兒怎麼要求,就是不帶她去,最後,黃雨兒明得悻悻地離開了書房。
黃宗柏擦了擦額頭地冷汗,狠狠瞪了兒子一眼,笑著對兩位長老說道:「呵呵,老夫管教無方,讓兩位見笑了,不過小雨兒平時確實被長輩們寵壞了,以後老夫明怕要找個能降得住她的人做孫女婿,不然我們還是不得安寧啊……」
殷長老笑道:「小雨兒雖然刁蠻胡鬧了些,但善良可愛,大家都很喜歡她,我這把老骨頭都常常被她折騰散架。小丫頭怕的也明有掌門一人而已,我們自然拿她沒法子。宗柏師兄,你剛說的我們沒什麼意見了,大家幾時動身?」
「殷師弟,小雨兒都被你們這些爺爺叔叔給慣壞了,」黃宗柏歎了口氣,目光中露出欣慰,「不過這丫頭資質比我們都要高,人也夠機靈,那些靈訣都是一學就會,她那飛燕身法祗怕是從你那裡鬧著學來過的吧。」
殷長老笑了笑,似乎對這個孫女輩的可愛小丫頭地資質也表示滿意。黃宗柏話鋒一轉,語氣有變得認真起來:「陳天富已經派人去那邊監視了,據情報說,這兩人躲在那邊,還有幾個實力一般的小鬼是他們的朋友,一時半會不會離開.如果有必要地話,可以把那些小鬼一起解決掉,以免走漏了風聲。至於出發時間……我們在門中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既然決定一同前往,那就必須先安排好門中的大小事物再說.還有,我們畢竟不是陳天富手下的打手,祗是本著『道義』去『幫忙,的,所以也不急於這麼一時,這樣才顯得我們不是普通人,世俗人眼中的高人,大多是有幾分傲氣的,太急著表現,反而不值錢了。」
幾個人相視大笑,明有易湘勇面帶憂色。眾人散去後,黃宗柏露出得意的笑容,自己剛才在與陳天富通電話時,特意吩咐他晚一段時間再透露肖風凌的消息給那上官小子,等自己率領天英會的精英們達成任務後,再讓那可惡的上官小子撲個空,到時可以趾高氣揚地取笑他。以報那次輕慢之辱。
黃宗柏卻不知道,在離他不遠地房間,他的寶貝孫女也在得意地自語道:「哼哼,別以為本姑娘是傻瓜,那資料的東西早就被我記住了,青佛縣口巖鄉山青村?你們不帶我去,難道我不會自己去嗎?等我先你們一步到那裡去,把那什麼東西討回來,到時候看本小姐怎麼在你們面前耍威風!」
此時口巖鄉的肖風凌等人根本不知道這場危機的臨近,還在繼續義務幫助村民們。肖廟凌在烏濤的建議下。也不再四處走動,而是在山青村一所臨時搭建的診所中實行坐診。並外出四處宣傳義診的消息,以便有病情的村民們能及時上門求醫.而鄒小紫為感謝肖風凌醫治父親,也義不容辭地做起了診所的助手,司徒雪沁也不時教她一些基本地醫術,或許是窮人家的孩子特別能吃苦地緣故,刻苦學習的鄒小紫居然表現出了不錯地天分,很快地,她的醫術就超過了那位原本是附近「唯一」的赤腳大夫。
祗是所有人都沒想到。正是因為這間簡易的臨時診所,才有以後著名的山青醫院。
診所中,每日上門求診的人絡繹不絕,而村民們對這幾位醫術高明而又無私奉獻的年輕醫生也是感激不已,這些淳樸善良地人們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拿出來送給這幾位菩薩般的醫生,明得用一些如蔬菜瓜果之類的土產來表達自己最誠摯的心意。在診所裡。每天總會有許多實在推托不掉的新鮮蔬菜,儘管這些並不值幾個錢,但這些廉價物品其中所蘊涵地份量卻是連烏濤都無法輕視。
唐紹還是每天在那所被烏濤修葺一新的小學中客串「實習教師」的角色。以前從未有過教書經驗地唐紹滿以為憑著自己的聰明和聽課的感覺.絕對可以勝任一名合格的教師,然而才上課堂,就讓他傻了眼。當一陣歡迎他的掌聲響起後,緊接著下面幾十隻期待而認真的眼睛齊齊盯住他時,他準備了一夜的話頓時忘得一干二爭,臉也刷地一下紅了,竟然說不出半句話來。
後來還是陪同他前來的陳老師替他解了圍,向孩子們介紹了新老師,唐紹也終於回過神來,暗擦了一把汗,開始戰戰兢兢地溝起課來。據唐紹事後的回憶,當時的感覺,就好像面對的不是一群孩子,簡直就是一群……拉兩法?!令人緊張無比……
聽到這個極不恰當的比喻後,烏濤在老大的默許下趁機朝他臀部狠狠地來了一腳,算是「公報私仇」。唐紹也終於發出了感慨:平時在下面聽課還不覺得,現在自己一上講台,才知道當一名老師是多麼地不容易,而當好一名老師,簡直是難上加難.儘管第一堂課不太成功,但唐紹還是如同堅持修煉一般堅持了下去,平時居然還鑽研一些烏濤買末的教學類的書,漸漸地,他溝課熟練了不少,憑他平時和學生打成一片的態度,孩子們也越來越喜歡他。
當看到坐在後排的蛾子對他露出崇敬的目光時,唐紹湧起了一股強烈的自豪感。現在和肖風凌他們一起走在村裡時,不時有小學生路過,總要朝他恭敬地叫一句「唐老師好」,這時唐紹的臉上除了滿意就是得意。這,可是連老大都沒有的殊榮!
而烏濤卻不太樂觀,因為整個口巖鄉目前最大的難題恐怕就是貧困,達也是引起諸多「辛苦病」的根源之一,光靠救濟或捐獻是不夠的,祗能解決一時的困難,一旦等他們離開,不久又會恢復原狀。烏濤雖然對經營娛樂公司什麼的有自己的一套,但要他來發展農村經濟,扶持貧困地區,卻是太過為難他了。所以烏濤經常為這犯愁,努力想找一個根本的解決辦法,卻總是無法想到。
這一天,早上剛下了一陣小雨,空氣清爽,而一位前來「遊玩」的少女也來到了這個貪瘠的山村。少女哭喪著臉,看著滿是泥巴的白色旅遊鞋,連牛仔褲上面都被沾滿了點點泥水,心中卻是後悔不已,這少女正是天英會的黃雨兒。她跟本沒想到,爺爺他們即將來「討債」的對象,居然會住這樣一個貧窮無比的山區裡。
才走了一陣,黃雨兒就感覺有點餓了,往背包裡一探,發現祗剩一瓶礦泉水了,不由暗暗叫苦,才想起自己早上一時好心,把好多吃的都給了路過的一戶特困人家。剩下的幾袋零食被自己這一路上零零碎碎地全部解決掉了,現在居然唱起了空城計。
好在前面的那村子應該就是山青村了,那裡應該有吃的賣吧,想到好吃的零食,這丫顫抖擻精神朝前走去。找了半天,祗找到一家供銷社之類的商店,裡面的副食品少得可憐,更讓這丫頭沮喪的是,絕大多數的食用期限居然在去年就過期了!
一會兒,垂頭喪氣的黃雨兒走出了商店,手裡拿著僅買的一包威化餅乾,無奈地咀嚼了起來。
前方有兩間新粉刷的房子,門口還掛了塊牌子——「躍進小學」,雖然黃雨兒對這種規模的「學校」感到意外,但心想老師的素質總應該比那些村民高些吧,一路上,她說的普通話雖然村民們基本能明白,但村民說的方言她卻一句話都聽不懂,全靠手勢比劃,這樣的話,問路還湊合,要找個人就太難了點.果然,裡面傳來了一陣男聲,緊接著,整齊的朗讀聲開始響起。
黃雨兒往那窗戶裡偷偷一看,差點沒把剛才還沒咀嚼完的餅乾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