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烏濤滿心歡喜地朝藍珠伸手而去時,卻一把撈了個空,彷彿手指所穿越的藍珠是個虛無的幻影。他吃了一驚,仔細一看,那藍珠依然在肖風凌掌心中旋轉.烏濤以為自己剛才是眼花了,再次去拿時又撈了個空。
這時,姬芙公主的話讓他那超級神龜的夢想徹底泡湯:「別白費心機了,那藍珠已經和他完全融合為一體,換句話說,就是這件靈器已經自動認他為主人,除非他死掉,不然別人是沒有辦法得到的。」
靈器?烏濤羨慕地看了那藍珠一眼,這一定是件很厲害的靈器,老大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強啊。不過他轉念一想,今天要是換了自己到那變態章魚的嘴中,恐怕連命都會沒了,更別說弄到這靈器了。看來平時老爺子罵的對,坐著等天上掉寶貝是不現實的,最起碼還得靠自己努力,不然機遇就算來了也把握不住。
姬芙公主看他那副癡呆的樣子,不由露出笑意。
本來這個素來憊懶的傢伙眼看就要開竅,但目光一瞥到姬芙公主似笑非笑的迷人表情時,三魂七魄頓時去了大半,眼睛都直了,心中馬上升起了一個念頭: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靈器老大得了也不用怎麼羨慕,至少這美女是對自己有那麼點意思。憑著同是水族的身份和語言相通的優勢,這位古水族美麗公主一定會迷醉在自己的愛情攻勢下。自己雖然「戰場失意」,卻是「情場得意」——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肖風凌的聲音將烏濤地魂魄從天外拉了回來:「烏濤。山青村學校的事情你一定要放在心上,還有,你替我打個電話給烏老,請他派人送一批醫療器械和藥材過來,我想利用這段空閒的時間幫那些村民治病。」
「治病?老大,公主不是說過,拉爾法已死,那藍珠又被你吸收了,地下水域的變異水族不久就會慢慢復原,而那些因為毒霧而患病的村民也在一段時間內自動恢復健康。沒必要再逐個去幫他們治吧,那樣太辛苦了。而且時間也拖得長,到後面恐怕有些人早已不治自愈了。大不了我安排一下人手。通知那些有此類症狀的人暫時停止工作,休息一段日子。你覺得怎麼樣?老大?」烏濤倒也不是個糊塗人,馬上想出了個提高效率的辦法。
司徒雪沁微微皺眉,目光閃動著,偷偷地看了看肖風凌。
肖風凌聽烏濤這樣說,搖了搖頭,說道:「你錯了。烏濤,從這裡的環境條件和鄒老根所說的看來,這裡醫療水平低下,村民們普遍患有各種病症,而且大多沒有錢治療,祗能聽之任之。讓病情進一步發展,所以,紀大的人一般都患有相當程度地高血壓、肌肉勞損、營養不良等病。我想借這次機會,盡自己所能,幫他們進行一次義診。當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為了自己醫術的提高。至於藥材和醫療器械所需地費用,你不必擔心,一切由我負責。」
司徒雪沁美眸一亮,望著肖風凌的眼神疫得欣慰起來。烏濤沉吟了一陣,歎息道:「老大,你誤會我地意思了,我家老爺子對你的信任和尊敬你是知道的,雖然小弟不成器,但祗要你一句話,我拼上這條命都在所不惜,又豈會在乎錢財那種身外之物,再說這些小錢,對我們烏家來說,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謝謝你,兄弟!」肖風凌對烏濤的信任十分感動。
「哎,老大,你言重了,兄弟之間說什麼感謝.祗是我還是有些不太明白,以老大你的本事要是想出名,根本不要靠這種方法,而這樣的義診更加談不上什麼利益可言,那麼為什麼還要這樣做呢?是可憐他們還是想當個聖人?全世界有這麼多的人,這麼多種病,憑你一個人,就算再加上司徒醫生,怎麼能救得完?為什麼總是把寶貴地時間花在這種事情上面呢?世上不缺你們這一、兩個醫生吧。」
肖風凌沒有立刻回答,望了一眼身旁的司徒雪沁,後者朝他嫣然一笑,兩人在剎那間有一種靈犀相通的奇妙感覺.「我從小學醫,最先祗是為了感謝師父的救命之恩,漸漸的,卻真的對醫學產生了興趣,後來姥姥因病故世,更堅定了我學醫救人地理想。直至碰上老八,我才真正確定了靈醫只修的人生之路。」肖風凌淡淡地說道:「你說得沒錯,天下這麼大,病人是多得救不完的,但是如果每個醫生都對需要救治地救治人袖手旁觀,或者為了利益見死不救,那麼這個世上受病痛折磨的人明會越來越多。相反,如果我們盡自己能力去做,每治好一個病人,這世上不就少一分痛苦了嗎?」
「老大,你說的我不是很明白,不過我反正是你的忠實小弟,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醫術我也是個大外行,到時候老大千萬別嫌我添亂就行,嘿嘿。」
唐紹沉吟了一會兒,眼中放出熱切的光芒,說道:「肖老大,我對你是再沒什麼說的了,從今以後,明要你管我飯,無論是水裡火裡,我都和你一起闖了!」
「其實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我也很自私,雖然不為名利,卻是純為自己的狹義的理想而堅持下去的,可不是什麼真正悲天憫人,捨己為人的大聖人。而且老八也說過,我的特點適合靈醫只修,所以我……」
「老大,別說了,不管是行醫還是打架我們就跟你混了,哈哈!」葡萄和湯勺相顧一笑,異口同聲地說道。
肖風凌沒有再說什麼客氣話,明是激動地朝兩人堅定地點了點頭.此時,司徒雪沁也微笑著開口了:「風凌。記得我在初見你時曾問過你一句『展仁心妙手針藥救蒼生,嗎?」
「是的,但我至今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肖風凌看著她溫柔迷人笑顏,回憶起認識司徒雪沁以來的點點滴滴,心中忽然有種莫名地甜意。
唐紹忽然插口道:「我在很久以前聽師傅提這句話,好像說的是幾百年前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這句話原本是兩句,我祗說了一半,全句是『展仁心妙手針藥救蒼生,脫名縵利鎖詩酒傲紅塵』,形容的是本門的一位前輩。」司徒雪沁肅容說道。
唐紹怔了一怔,大叫道:「我想起來了!這是不是有『青衣醫仙』之稱的高月明?他曾同時考取當時北宋的文武狀元卻又不滿朝廷腐敗而棄之如履。後得高人點化,修靈有成。在真定一戰中以單騎之力驚退金國五萬鐵騎.他還有一樣絕活舉世無只,就是醫術高絕。他於中年開始行醫天下。活人無數,並自立青衣門,當時的名醫龐安時、錢乙都是出自他的門下。但由於高前輩淡泊名利,囑咐弟子不得洩露師承來歷.是以世俗之人祗知他弟子的神醫之名,卻不曉有青衣門.歷代以來,以救死扶傷為己任地青衣門在靈能者中卻能一直保留著相當的威望,司徒醫生原來是青衣門下。怪不得你地診所就叫青衣診所,真是失敬了!」
肖風凌才知道司徒雪沁的來歷,心中細細品味著這兩句詩,腦海中彷彿出現了一個瀟灑不羈,妙手仁心地高大影像。
提到青衣門,司徒雪沁神色有些黯然。歎息了一聲,說道:「我父親司徒閒雲本是青衣門第十七代門主,因救治我病重的母親而招惹了麻煩。被人暗算而重傷不治,母親也隨後故世。幾位師叔伯由於門主之位和本門醫典的歸屬而意見相左,最後大吵了一場,紛紛負氣遠遁,唯一留下照顧我的祗有大師伯清淨散人,開了那青衣診所,一方面是為了救人,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餬口。而自從前幾年大師伯逝世之後,整個青衣診所現在祗剩我一人而已,昔日名聲顯赫,人才濟濟的青衣門可以說已經名存實亡了。」
說著,司徒雪沁低下頭,輕輕擦拭去眼角的淚珠。肖風凌也是第一次聽說司徒雪沁的身世,想到她一個孤苦地單身女子,父母只亡,獨自一人在外行醫,是何等地艱難!看著她流淚的模樣,肖風凌心中忽然湧起一種想把她擁在懷裡呵護一生的衝動,但蘇清月的身影馬上出現在眼前,讓他心中一悚,暗暗對自己敲了聲警鐘,把心頭的綺念衝散。
司徒雪沁已經抬起頭來,那淚光未盡的模樣更加令人愛憐,說道:「青衣門雖然現今僅餘我一人,但也會遵照祖師爺『濟世救人』地宗旨,勤修醫術,救死扶傷,力求將本門的醫術發揚光大。我見這裡的醫療條件極其落後,村民生活也相當艱苦,很多人都患有各種隱症,卻無錢看病,正想來一次義診,苦於經費和藥材不足,想不到風凌也有這種想法,現在難得大家齊心,我相信一定能為這些飽受病痛折磨地患者們減輕痛苦。」
「司徒醫生,這麼說你就是青衣門的現任門主了?」唐紹問道。
「雖然門主的信物和藥典在我手裡,但是恐怕那些出走的師叔伯們不會認可吧,其實我不在乎什麼藥典和門主之位,祗要那些門中長輩願意回來,我隨時可以把門主的位置讓出來,我不想曾經鼎盛一時的青衣門自我這一代開始沒落,那樣我死後怎麼去面對祖師和歷代門主?祗怕連父親都不會原諒我。」
「唉,門戶之爭,權位之鬥,歷代都屢見不鮮,雪沁姐,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了!」肖風凌望著司徒雪沁,開心地說道。
司徒雪沁聞言心、中一陣溫暖,傷心的情緒被沖淡了下來,這時,唐紹開口了:「這樣吧,司徒醫生,反正我們也是無門無派,肖老大又精通醫術,乾脆老大帶我們一起入了你的青衣門,然後……」
「等等,老大醫術高超。入青衣門沒什麼問題,我們兩個對醫術一竅不通,當個打手還湊合,要去幫人治病祗怕會出人命!湯勺你跟著摻和什麼啊!」烏濤嘿嘿一笑,說道:「等將來老大和司徒醫生開枝散葉,多生……不,多收幾個弟子,青衣門的人不就漸漸多起來了嗎?」
司徒雪沁聽到「開枝散葉」四個字,玉頡一陣發燒,眼睛偷偷望肖風凌望去。正好與肖風凌目光一對,趕緊低下頭去。
作個沉思的樣子,不敢抬頭.肖風凌克制住心頭地波瀾。說道:「還是按唐紹的意思,我們三個一起入青衣門,我主要負責協助雪沁姐治病,你們負責其他的工作,怎麼樣?」
烏濤剛要說話,被唐紹搶先應道:「好!我們肯定會和老大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以後就靠門主多照顧了!」
這下烏濤也不好反對了,說道:「好吧,既然大家都一起,我也沒意見,司徒門主,你覺得怎麼樣?願不願意多收我們兩個牛鬼蛇神?」
三人把咨詢的目光投向那位還在低頭「沉思」的青衣門主。司徒雪沁再也不好再低頭不語,趕緊說道:「那當然歡迎之至,本門對弟子的醫術根底並無太多要求。主要是對心性考究嚴格,以三位的人品,自然是毫無障礙.祗不過入門必須有一套鄭重的禮儀,還要參拜祖師爺畫像,現在事出從權,以後再補吧,希望大家不要嫌麻煩。」
「不會的,以後我們就叫你門主了,不過你可別大欺壓我們,不然我們會起義造反地。不過老大例外,隨便你怎麼整他,我和唐紹都管不了……嘿嘿……」烏濤露出個壞笑,語意中隱隱透出「那是你們兩口子的家務事,我們可不摻和」地意思,一旁的唐紹馬上含意地附和。
司徒雪沁冰雪聰明,怎麼會聽不出烏濤地意思,臉上又浮出一片紅暈,看起來分外迷人。肖風凌見場面尷尬,連忙打圓場:「這樣吧,雪沁姐,烏濤就負責門中的一些後勤補給工作,唐紹則負責安全保障工作,如果他們有興趣的話,也可以和我們一起學習醫術,你看怎麼樣?」
司徒雪沁知道要硬拉著烏濤這樣的傢伙學醫恐怕比殺了他還難受,再說有烏氏集團的贊助,對青衣門今後的發展是相當有利的,心中不由暗暗鹹激肖風凌地安排,說道:「當然沒問題,以後大家就是我青衣門的客卿長老,稱呼的話,就向以前一樣直接叫我名字吧,我們的門規沒有太多的繁文褥節,再說你們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才來幫我地,我真的很感謝大家。」
「門主啊,你怎麼和肖老大一樣那麼見外啊,你們兩個真是相……那個……嘿嘿……」唐紹也開起玩笑來。
肖風凌怕他又說出什麼出格的話來,趕緊說道:「好了,都照雪沁姐地意思吧,我打個電話給烏老,請他幫忙買些物資來……」
「老大,你別打電話,我去打……不然老爺子又會請你安排一大堆足以讓我的殼都磨下一層的修煉任務給我,我寧可跟你去義診!再說這事老爺子肯定沒意見,我估計醫療物資大概明天下午可以到這裡,你們先休息一天,準備工作就由我安排人手去做,後天正式開始義診吧。」
「好!烏濤,辛苦你了!」肖風凌握住了他的手,唐紹和司徒雪沁也將手放了上來,一旁的姬芙公主雖然沒聽明白他們對話的意思,但見四人握手,感覺很有趣,也伸出手來,和他們緊緊地握在一起。
眾人對視一眼,露出會心的微笑,即使是語言不通的姬芙公主,都感覺到了凝聚在周圍的那股強大的團結之力。
第二天下午,烏興果然派人運送來一批醫療物資,並囑咐烏濤一切務必聽從「師爺」安排,不得怠慢。而同時,肖風凌也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居然是黃燮打來的。
「三炮,開學都好久了,怎麼你還在請假?你在做什麼?
還在繼續找清月嗎?「
說到蘇清月,肖風凌的心頓時抽搐了一下,想到黃燮也和自己同病相憐,不由開口說道:「我沒找到清月,現在正和幾個朋友在一起……」
「唉,我知道你不想回學校,這裡是我們的傷心地,蘇俏和她姐姐都退學了,學校裡好多人都在議論,說我們兩個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超人家的事……我心裡很煩,也想請段時間的假……你在哪裡?我想來找你,行嗎?」
肖風凌差點脫口就要說出自己所在的地方,但他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後,無論是在力量上還是心智上都已今非昔比,想到青龍的狡詐和深沉,趕緊止住了要說的話,故意問道:「哦,你現在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