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一記突如其來的響亮聲音打斷潘教授的講課,這下子整個教室一片沉寂。
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聲響的來源處,暗想著:「是誰?敢在素來嚴厲的潘澤教授的解剖課中放這麼個誇張的響屁?」
潘教授凝聚著怒火的眼神也隨之掃了過去,那一位坐著的仁兄看了看周圍掩鼻不迭的同學,臉都白了,口齒不清地連忙擺手:「不,不是我,我今天感冒了,鼻塞聞不到……」
這時,他身邊有人站了起來,一個低低的聲音響起:「報告老師,是我。」
看清主動承認的人後,潘教授怒不可遏,斥道:「肖風凌!」
「對不起,老師!我肚子很不舒服,想請假去廁所。」肖風凌捂著肚子,苦著臉說道。
「快點去!」潘澤看了看表,鐵著臉,指著門外,「一會下課後,來我辦公室一趟。」
於是,肖風凌夾著腿極不自然地走出了門外,周圍同學都想笑,卻懾於潘教授的威嚴而不敢出聲,一個個憋得兩腮發酸,滿臉通紅。
潘澤定了定神,用一個嚴厲的眼神掃視著那些憋得很辛苦的同學,正色說道:「以後有這種身體不適的情況應該提早請假,我不想再看到這種擾亂課堂的類似事件……」
話未落音,教室外的走廊遠處再次清晰地傳來那種熟悉的響聲,大家再也無法忍耐,都大笑了起來,而潘教授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下課後,同學們紛紛圍住了從廁所裡走出的肖風凌,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尤其是他的好友黃燮:「這下你全校出名了!我說肖風凌啊,你還真是『一鳴驚人』啊,不,『三鳴』,哈哈!你該不是故意放得那麼響吧?」
「去,去!正煩著呢,別添亂!」肖風凌一臉煩悶,他自己也曾拚命地忍著,只是身體實在不受控制,「誰想啊,換了是你,敢在潘魔頭的課上這樣故意搗亂?」
「那你怎麼沒控制好那個……那個釋放技巧啊?哈哈!」黃燮還沒說完又笑了起來。
「怎麼個控制法?」一旁的同學配合地問道。
「嘿嘿,這個嘛……」黃燮一臉壞笑地看了看周圍,「既然有女生在,我就盡量含蓄地用書面語言表達吧:首先逐步放鬆括約肌,小心控制好出氣量,然後微微側身,抬起半邊臀部,有節奏地分段份量……」
一位女生聽不下去了,把手中的課本扔向黃燮的腦袋:「就這垃圾理論還好意思說啊!虧你還是人家好朋友,這時候落井下石!」
「石紅鵑,看來你挺仗義的啊,總是這麼幫他,是不是看上我們的『一枝獨秀了』?」
「阿強,你說錯了,肖風凌『一枝獨秀』的外號這下得改改了!」
「哈!那就叫『肖三炮』吧!」
「……」肖風凌無言。「一支獨秀」這綽號是從進學校的頭一天就有的,因為當時他所在的班級幾十位同學中,除了他以外,竟然全是女生!後來在他強烈要求下,更換了班級,這個綽號就也被好事者傳了開來。
在同學們的哄笑聲中,肖風凌心情極度鬱悶地走向潘教授的辦公室,心裡暗罵道:都怪那片該死的怪石頭!
※※※※※
肖風凌,十九歲,英才醫科大學中醫系的大二學生,看不出平時愛好運動的他,小時候卻是個體弱多病的孩子。
尤其是他六歲那年,忽然得了一種怪病,身體忽冷忽熱,緣由他有些記不得了。聽他的姥姥說,似乎是因為他亂撿了什麼東西吃,引發了食物中毒。
沒想到這一病就是好幾天,昏迷不醒的他連省中心醫院的醫生都束手無策。
原以為沒的救了,外地趕回的父親請出一位年逾七十的退休老中醫為他紮了幾針,又活了過來。
當時老中醫告訴肖風凌父母,肖風凌的病相當特別,現在只是暫時穩定了下來,要想根治的話,需要長年來他那裡定期治療。由於老中醫的醫術確實高明,後來姥姥便慫恿小風凌在治病的同時拜老中醫為師。這些年來,老中醫對這個聰明機靈的孩子一直頗為留意,因此二話不說就收下他做為記名弟子。也因此,年幼不懂事的小風凌,開始與老中醫的小孫女芷容一起學習醫術。
隨著年齡的增長,肖風凌對醫術的興趣越發濃郁,師父也驚異發現他的天分竟然很高,於是對他的傳授也由隨意變得正式起來。遺憾的是,不久後,肖風凌的姥姥就因心臟病發作去世了,肖風凌悲痛之餘更加堅定了學醫的決心,正是在這樣的信念下,後來他才去考英育醫大的。
與師父的相處是他最開心的一段生活,只是好景不長,到肖風凌讀高一時,老中醫忽然要搬家了,師徒二人被迫分離。
老中醫臨行前給了肖風凌一本舊手抄本《一元功》,裡面記載的是一些順氣通脈的基本功法,交待肖風凌要勤加練習。
三年過去了,肖風凌在勤練《一元功》的狀況下,怪病再也沒有發作過。隨著一元功練習時間的增長,他驚訝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地具有了一些特別的能力,如五官出奇的靈敏、感應能力也特別強等等,有時甚至還會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一些自己也說不清的奇怪事物。
肖風凌也曾疑惑過:難道師父給自己的是小說中常提到的武功秘籍?應該不會吧,在這個高科技的時代,誰還真的去專門死鑽這玩意兒?
一把手槍就足以抵得過任何高強的武功了。不過想想,這應該是本養生氣功之類的入門法訣,反正師父不會害他,多年的毛病也是靠這「氣功」才痊癒的,所以他就這樣繼續練下去了。
直到一天,肖風凌前往古玩攤上閒晃時,無意發現一塊奇怪的石頭。
──也就是這塊石頭改變了他的一生。
那是一塊長方形的白色石片,約兩指來寬,表面光滑,邊上雕著簡單的花紋,中央除了一個奇特的鏤空符號外什麼都沒有,拿在手裡有一種特別的冰涼感覺。
攤主見他對石片有些興趣,趕緊向他推薦:「這是前天才收到的東西,據說是古代有身份的人戴的一種飾物,能驅邪避凶。便宜賣給你吧,兩百塊怎麼樣?」
「兩百?」肖風凌不屑地說道,「古人會帶這種石頭?就算不是金銀最起碼也會戴個玉石什麼的,再說這形象也差太遠了,連個瑞獸的圖案也沒刻。我看這八成是什麼假冒的偽劣失敗作品,不知被你從哪裡揀來的。」
剛說完就似乎聽見身邊一個奇怪的聲音,非常不滿地「哼」了一聲,肖風凌看了看自己周圍,並沒有其它人,他當是自己的幻覺。
這時,那攤主一臉尷尬的說道:「這個……看不出小兄弟對這個也挺在行的啊,見笑了,你真想要的話,二十塊錢拿去吧。」
「五塊,不買拉倒。」肖風凌說道,心裡同時也感覺有些奇怪,要是平時,他早就走人了。
「好吧,看你是熟客,就虧點賣給你了。」攤主馬上拍板成交,事實上,這垃圾石片擺這兒也不知道有多久了,連當初怎麼弄來的都不記得了,很可能像這年輕人說的,是自己從哪裡揀來的,就這貨色,能賣五塊錢算是賺到了。
肖風凌接過石片,並沒有仔細看,而是隨手扔進兜裡。他正走向下一個攤位時,那個奇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氣死我了!先是被那混蛋小子說得一文不值!現在居然被五塊錢給賣了!」
這次的聲音格外清楚,肖風凌嚇了一跳,他清楚地感應到聲音是從自己身邊發出的,這應該不是幻覺,聽那內容……莫非……是那塊怪石片?他馬上把石片從口袋裡拿了出來——這年頭,什麼希奇古怪的事情都有,現在連石頭都會開口說話?真是大白天見活鬼了!
肖風凌緊緊地盯著石片,他甚至有些「錯覺」地感應到那石片也在觀察著他,老半天聽見石片又不滿地蹦出一句:「看什麼看啊,沒見過這麼優秀的寶物啊!」
「切!就你這副德行,也叫寶物?」果然是這東西在說話!雖然驚駭於石頭會說話,但肖風凌還是不服氣地回敬了一句。
「你懂什麼……」石片正說著,忽然發現這「混蛋小子」竟然能聽到自己說話,不由大叫了一聲,「你能聽到我說話?」
「廢話!不聽到你說話怎麼知道你在自我陶醉!」聽到這石頭的語氣比自己還要吃驚,肖風凌有些想笑。
想不到這時那石頭倒先笑了出來,情緒還很激動:「終於有人能聽到我說話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