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發生的這一切,正是周凱所希望看到的。
局已經布下,就看對方的隊長到時候是怎麼選擇了。至於觀察手這邊,周凱不是很擔心,他相信憑他的槍法和反應,對方的觀察手絕對沒有機會拿走那把改裝槍。
周凱目不轉睛地盯著瞄準鏡,耳朵傾聽著樓道裡傳來激烈的槍聲,周凱相信,只要佔據有利地形,在樓梯那種狹窄的空間裡,四名影子隊員絕對能讓對方付出沉重的代價。
一切似乎都在計算之中,周凱就等解決了對方觀察手之後,再開始和對方談判。
可是,當那名觀察手真的撞進周凱的瞄準鏡中時,事情卻起了變化。
「!
周凱在第一時間扣動了扳機,對方應聲倒下。
倒下的位置並不是在改裝槍後面或者是旁邊,而是在改裝槍的前面,他的「屍體」剛好把改裝槍完全擋在了後面。
看到這裡,周凱明白了。對方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拿走改裝槍,也沒想過自己還能完全離開,他一開始就抱著必死的決心選擇了一個很好的位置,他是背對著周凱的,寬厚的肩膀將那把VES-H3型遠程重火力狙擊槍遮擋的嚴嚴實實。
周凱從瞄準鏡裡愣愣地看著觀察手的背影,慢慢地放下了狙擊槍。半響之後。周凱按下了通話鍵。
「流星!停火!告訴他們,他們地狙擊手和觀察手都被幹掉了,如果他們還想要那把改裝槍。就馬上自殺。否則,我要開火了!只給他們30秒的時間考慮!」
走廊盡頭傳來了流星高叫「停火」的聲音,這是周凱能想到地唯一辦法了,剛才從耳機裡周凱知道,剩下的四名隊員已經陣亡一名,負傷兩名,剩下的隊員是絕對擋不住對手進攻的,他只能用詐了!
槍聲停了,周凱聽見流星正向對方高聲喊叫,他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他知道,對方一定會通過通話器聯繫狙擊手或觀察手,等了十秒鐘,周凱按下通話鍵對流星喊道:「告訴他們,計時開始!」
從對手現在所處的樓層是看不到對面樓裡的狙擊手和觀察手的,周凱只給他們留三十秒的時間,就是為了不讓對方去趕回去確認。他大致算過,就算是用最快的時間,從這裡下樓,然後跑過300多米寬地廣場。再跑上樓,至少要用一分鐘的時間,三十秒是絕對不夠的。
現在就看對方怎麼決定了。是寧願每人賠上二十幾萬也要贏得比賽,還是丟掉面子保存槍支輸掉比賽。周凱知道,這是一個很難的選擇題,就算是他遇到這種情況,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選,唯一的辦法只能投票表決。
寂靜的走廊盡頭傳來流星那通過變聲器發出的金屬嗓音。
關南天坐在他那寬大舒適地小牛皮椅子上,右手在面前的金絲楠木辦公桌上有節奏的敲擊著,他的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個「川」字,兩隻眼睛盯著面前地虛擬屏一動不動。
虛擬屏上正在播放的是一段視頻。視屏上一個頭戴面罩。穿著潛行戰鬥服的高大隊員,他手握兩把國內很少見地BH9速射手槍。正迅猛,快速地變幻著各種姿勢,手槍不停地噴射著致命的白光,他就像一隻渾身是刺的刺蝟,能量子彈彷彿是從他身體的各個部位飛出,打得身邊的對手血霧四濺。這麼近的距離,這麼快的速度,這麼準確的槍法,把對手完全打懵了,他們的長槍根本無法發揮威力。
短短十秒鐘,從零到十二具「屍體」。由始至終,沒有一個人能把槍口對準他,更別說是射擊了。十二名隊員十二支槍射出地子彈,不是打在地上,就是打在旁邊地樹上,或者是打在隊友的身上。所有看完這段視頻地人,都有同一個感覺「狼入羊群」。這不是比賽,這是「屠殺」!
「槍斗術」是將武術、射擊、搏擊融合在一起的高級別戰技。它主要分成三大方面,躲避、攻擊和防禦。它以精準的動作計算,在自身最小傷害的位置發動最大傷害的攻擊。把設計好射擊路線,經過武術變化多端的招式展現出來,控制最大的殺戮範圍,擊斃最大量的對手,利用精確計算的角度和快速的反應力提前一步封殺對手的進攻路線。並且在射擊的過程中,閃避對方回擊的傳統彈道。
它一般是用在近距離的槍戰中,一個能完全發揮「槍斗術」的隊員,在近距離的纏鬥中幾乎是不可戰勝的。
但這種人現在全世界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在「世界WG個人排行榜」上,已經連續五年穩坐第一名寶座的美國超級職業隊員——傑夫.奇普曼。
因為想要完全的發揮「槍斗術」的威力,要求隊員在柔韌、速度和反應三個方面都必須高於常人。否則,最多只能說是掌握了「槍斗術」而已,就像現在關南天在視頻上看到的這名隊員一樣。
「槍斗術」對於關南天來說並不陌生,他曾經混跡於國際黑市比賽中,經常能看到有人使用「槍斗術」,所以,他才能很容易地分辨出對方現在處於什麼水平。
在視屏中對方很容易的幹掉了十二名隊員,不是因為他「槍斗術」已經無敵了,而是因為對手太弱,而且沒有經驗。畢竟這項戰技在國內還是很少出現的,尤其是在五級以下的戰隊比賽中。
讓關南天皺眉的正是這一點,從對方的藍眼睛知道他是一個外國人,而且,他這種水平的「槍斗術」,在國內也是寥寥無幾的。可是,為什麼一個國外的職業隊員會專門跑到中國來參加地下比賽,這就讓關南天有些不明白了。
來中國參加地下比賽的外國隊員不是沒有,但幾乎全都是二流水平,而且是中國的二流水平。他們是趁著中國近幾年大力發展WG運動的勢頭,在國內混不下去,跑到這裡來充高手的。關南天翻遍了四個戰區所有外援的名單,也沒有發現一個能跟視頻上這個傢伙水平畫上等號的隊員。
「難道只是來幫助提升戰隊等級的?」這是關南天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關南天按了桌上一個按鍵,關上了虛擬屏,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然後走到了窗邊。
夜晚的益州市,是關南天最喜歡的,從九十九層的辦公室往外望去,萬家***,霓虹燦爛。懸浮公交巴士的高速軌道蜿蜒地佈滿了整個城市,就像一張巨大的網,將整個城市網在網中。高空中巨大的貨運飛艇正緩慢地移動著,艇身前面和下面的燈光不停地四處游離著。在中間的就是各式各樣的懸浮飛車,流線型的金屬車身在城市的燈光下,顯得熠熠發光,偶爾閃過一輛超速的私人飛車,後面一定會跟著一輛警察的雙人摩托飛艇,艇身不斷閃爍的警燈,和有些刺耳的警笛聲,讓整個城市多了一份緊張。
關南天喜歡這種生機勃勃的感覺,就像喜歡那個在賽場上也是生機勃勃的周凱一樣,他在比賽中總是能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決定。關南天想起昨天周凱的那場比賽,就忍不住想笑。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居然有人在比賽中要挾對手自殺。
「他是怎麼想到的呢?」關南天忽然有些好奇起來。
在昨天的比賽中,當「影子戰隊」的狙擊手流星數到「2」的時候,對方剩下的七人用舉手表決四比三的比例,拒絕了周凱的建議。接下來所發生的,不用猜也知道結果了。對方七名隊員,而「影子戰隊」加上周凱也只剩四名,其中兩名還負了傷,在沒有戰鬥空間的環境裡,不管周凱怎麼努力,最後,他們還是輸了這場比賽。事後,關南天曾問周凱。
「如果你能打壞他們的改裝槍,在他們拒絕建議後,你會開槍嗎?」
周凱撓著頭想了半天,才輕輕地回答道。
「我不知道!」
這就是周凱,一個在場上和場下完全不同的人,在賽場上他總是能第一時間果斷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決定,就像一台精密的機器,不帶任何感情色彩。而在場下,他似乎需要思考的就多了很多,好像總是有太多繁雜的念頭在干擾著他的判斷。
「他的成長還需要時間。」關南天望著漆黑的夜空,暗暗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