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修為在石身巔峰水准,少數一些資質還算不錯的擁有鐵身修為的山門巫衛手持的是江魚從望月宗山門內拿出來的長弓,大致上都是靈器檔次的兵器。這一群修煉了望月宗獨特的護法心法‘阢神經’,擁有了高深箭法的巫衛們,在戰場上就是一群收割生命的機器。從藏身的山林到戰場大概有十一二裡的距離,這批捕風營的軍士只是奔跑了大概五個彈指的時間,在這五彈指的極短時間內,足夠他們拉開長弓每人射空身上背負的一個箭壺三十支長箭。
那就是將近十萬支長箭,十萬支足以洞穿金石的長箭筆直的射進了那些叛軍的隊列中。兩千多名叛軍連同他們坐下的戰馬被射成了篩子一般,那些箭矢力道絲毫不見衰弱,繼續朝剩下的那些士兵射去。眼看這十萬支長箭就要幾乎全殲這三萬多叛軍士兵,平地裡一聲怒吼響起,數百名通體黑氣纏繞的阿修羅宗魔修自那地下破土而出,身上那厚重的黑氣連成了一堵厚厚的牆壁,黑氣和那近十萬支箭矢一碰,黑氣紋絲不動,而那些箭矢統統化為粉碎。魔修們發出了猙獰的笑聲,他們同時射出了手上的兵器,一道道數十丈長的黑色光虹在空中飛射,數百名捕風營士兵來不及躲閃,被這些修為比他們高了起碼三個大境界的起碼都是虛期的魔修射出的黑虹搗成了粉碎。
江魚卻是領先這些門人提前五個彈指的時間沖進了那剛開始出現在叛軍陣營的魔修中。他發出一聲尖銳的長嘯,雙手抱拳牽動了數十裡方位內的天地靈氣蜂擁而來,他手掌一團米斗大的光團急速閃亮,自那光團中無數道無形的箭氣呼嘯而去,那三百多個魔門嘍羅只是驚呼了一聲,身體頓時被射成了馬蜂窩,那等密集的箭氣攢射啊,他們的身體在體內的魂魄消散前,就已經被削成了一團團血漿隨著那一道道無形的箭氣射了出去。那被血漿染成了紅色的箭氣‘嗤嗤’的掃過了大地,將江魚前方十幾裡長的一片坡地掃成了平地,上面密密麻麻是一排排細細的手指頭粗細的痕跡。隨後,江魚聽到了自己的那些屬下門人傳來的慘叫。他猛的回頭,卻看到以三十幾個破虛期的魔修為首,百多個洞虛期的魔修、其他的最弱都是窺虛末期的魔修聯手,在那一瞬間將自己的屬下殺得只剩下了一半。
這些修煉了‘阢神經’,對江魚死忠甚至有點木吶的望月巫衛啊,面對比自己的修為強橫了起碼百倍的魔修,他們沒有一點兒的恐懼,沒有一點兒的畏縮,他們只是不斷的向前,向前,射出手上的利箭。當利箭瞬間消耗干淨後,他們就以體內罡氣為箭,以自身的精血為箭,最後甚至有人燃燒自己的靈魂以自己的肉身為箭,朝那些魔修射出了一道道輝煌無比的箭氣。各種各樣望月宗特有的箭訣不斷的出現,那一箭就化為數百道箭氣、一箭引發大地崩裂的箭氣、一箭引來天雷下轟的箭氣、帶著古怪詛咒的箭氣,各種各樣的箭訣,讓那些魔修一個個大叫‘過癮’,卻嚇得那些叛軍已經退後了數百丈。
埋伏!這絕對是預先設計好的埋伏!這些修為精湛的魔修,一定是預先就埋伏在極深的地下,以假死狀態瞞過了自己的靈識掃描。他們的目標,會僅僅是自己的捕風營麼?那群答允了自己,派出劍修和體修參戰的道門修道士又在哪裡?江魚身上的衣衫轟然炸裂,無數道暴虐的箭氣毀滅了他身體四周百丈內的一切存在。他憤怒的吼道:“都給我撤退!不要去靈州,去以前你們藏身的牧場!”隨後,看著那數百名修為足夠在瞬間抹殺這些巫衛,讓自己都來不及救援的魔修,江魚悲憤的怒斥了一聲:“三百人!望月荼靈箭!”
還剩下一千四百名望月巫衛,這些被江魚用各種不堪下作甚至是卑鄙無恥的手段收服,從死囚牢中、從綠林盜匪的山寨中‘劫掠’而來,用‘阢神經’秘法控制了全部心神,用霸道的‘龍虎大劫丹’讓他們擁有了金丹期的修為,從死亡路上一步步走過來好容易才成形的‘望月巫衛’們,他們完全遵循了江魚的命令。一千一百多人不顧自己急速前沖的勢頭,他們急速轉身,踉蹌著就順著來時的道路奔去。他們架起了暗淡的劍光,‘嗤嗤’有聲的立地不過丈許的急速掠去。而剩下的正好三百名巫衛,則是身體同時燃燒起來,他們身上冒出來的,是代表著毀滅和死亡的黑色火焰,不詳的,好似將天空的陽光都要吞噬的黑色火焰。
他們手持的長弓被那黑色的火焰融化,化為一道明麗的充滿著歡欣鼓舞的氣息融入了他們的身體。三百人,就這樣融化為三百團帶著熊熊的黑色烈焰的無色氣體,這凝聚了他們的肉體、他們的魂魄、乃至他們在這個世界上一切存在痕跡的三百團火焰,漸漸的在空中化為三百道散發出無盡寒意的箭氣。箭氣,飛射,鮮血,噴灑,三百名沖在最前方的魔修的肉身同時被貫穿,其中兩百一十三名最弱的窺虛期魔修肉身整個崩解,只有元神倉皇的逃竄出來,而剩下的那些破虛、洞虛期的魔修,則是驚恐無比的發出尖銳的怪叫聲,帶著身上那海碗大小的貫穿傷,驚慌的朝遠處急速遁逃。他們的傷口上還帶著一絲兒那種詭異的黑色火焰,不斷的燃燒著他們的血肉,讓他們的傷口無法愈合。
望月荼靈箭,望月宗最無用也是最可怕的心法。這一箭匯聚的,是使出這一箭的人手持的法寶、全部的修為、一身的精血、時代輪回積蓄的業力以及最後的一點兒魂魄烙印在內的真正的全部的一切東西。那燃燒的黑色烈焰,象征著的是這個宇宙最極端的毀滅規則,一旦出現,則毀滅相關的一切物事。這三百名使出了望月荼靈箭的望月巫衛,他們在人間的所有痕跡,都已經被抹得干干淨淨。從宇宙輪回的角度上來說,他們從來沒有出現過,從來沒有存在過,除了他們造成的輝煌戰果,他們不曾存在。
江魚,連同那些魔修乃至在場所有人的記憶裡,同時失去了對這三百名望月巫衛的記憶。江魚只記得‘望月荼靈箭’這個名字,但是他根本不知道這箭訣使用後的效果如何,因為施展箭訣的人,連同這箭訣的效果給人帶來的震撼,都會被那毀滅的規則徹底的抹掉。世界上不會有人記得曾經使用過這種箭訣的人,不會有人知道這箭訣是如何的可怕,只有江魚這個望月宗的宗主記得--他曾經叫人使用過望月荼靈箭,但是其他相關的一切,都已經被抹殺。
而關於這‘望月荼靈箭’的記憶,也僅僅是傳承了望月宗宗主的人才能得到的一種本能!換了其他的人,任何一個有資格指揮望月巫衛的人,他們也無法讓望月巫衛施展這同歸於盡的一箭。否則的話,當年諸多教派聯手圍殲捕風營一戰,江魚的一干心腹和屬下,哪裡會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而這‘望月荼靈箭’也只能是宗主讓門下巫衛施展,宗主自身卻是不能使用的。巫衛,原本就是沒有感情沒有意識,純粹消耗品的戰斗機器啊,這‘望月荼靈箭’,更是天地間最殘酷最不人道的箭訣。
天地間大風起,煙塵飛舞,烈日的光芒益發的暴虐,就連那樹林中的火勢都旺盛了不少。三百個曾經的存在被徹底的抹去,讓這一塊空間中的靈氣產生了極大的紊亂,江魚乃至那些魔修都無法馭氣凌空,一個個無比狼狽的自那高空摔在了地上,砸得地面‘砰砰’作響。江魚的反應最快,身體剛剛觸地,他立刻就彈身跳起,看了一眼已經逃出了十幾裡的屬下,心頭微微一松,同時心中怒火大盛。強烈的金光中,江魚招出了木弓,羿神罡源源湧入了木弓,他要以一人之力,殺死這數百魔修。
那些殘留的魔修還陷於剛才的驚恐中,雖然他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驚恐,但是他們心中還保留了那最為深沉的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他們呆呆的倒在地上,過了好一陣子都沒想起自己如今應該干什麼。雖然江魚手上那金色的光芒越來越盛,可是他們卻似乎根本不知道如今應該逃避那致命的箭氣。以江魚的修為,他們在江魚面前無非是螻蟻一樣可以隨意殺戮的存在,怎還能分心出神?一聲尖銳難聽的聲音猛的響起,那聲音憤怒的罵道:“一群蠢貨,還不快去殺光了那群邪氣十足的小家伙?哼哼,哪裡還能找到這麼好的機會?”
隨著那罵聲,一股淡淡的陰風猛的自背後擊向江魚的後心要害。高手,而且是修為遠超自己的高手。江魚心頭一震,射日巫神訣中的‘翻天覆雨訣’猛的施展開,他背後突然冒出一團金光,自那團金光中數以萬計的熾熱箭氣無聲的射出,在那一瞬間,好似江魚的後心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太陽,無數金光准確的命中了那身後朝他偷襲的黑影。
‘砰砰砰砰’,無數道金色的閃電從那黑影身上的鎧甲上濺起,這黑影的鎧甲顯然是一件超越了極品仙器的存在,江魚那等強大的箭氣,也只是打得那鎧甲上無數點電光激射,偶爾有幾點鎧甲的粉末被切削下來,卻沒有能擊碎那鎧甲。而那人手上一柄長不過三寸卻有巴掌厚有如水波一樣的奇形匕首,卻是狠狠的劃過了江魚的身體,在江魚的後心劈出了一條深有三寸幾乎將他的身體自腋下截成兩段的可怕傷口。金色的血泉從江魚的體內噴薄而出,江魚疼得‘嗷’的一聲慘叫,他顧不得回頭看那偷襲的人到底是誰,本能的吼叫道:“望月烈血箭!你要我的命,我就和你拼命!”慘烈的殺氣和無窮的死意自江魚體內發出,他腳下方圓裡許的地面突然崩潰,露出一個深有數百丈的地坑,通體冒出紅光的江魚就好似一輪烈日懸浮在那地坑之上,他身後的那條黑影正掩面急退。
那黑影在‘嬌滴滴’的笑著:“小賊,你已經被我重傷,心髒都被切成了兩片,你就乖乖的死罷!”
黑影的‘嬌笑’還沒結束,他突然‘唔’的一聲閉上了嘴巴。江魚皮膚下一陣黑光閃動,在那黑光中,他那幾乎被切斷的肉身正在強行的湊在一起,無數肉絲‘嗤嗤’的自那傷口處射了出來,兩端的肉絲一旦接觸在一起,立刻水乳交融,強行拉著兩片身軀湊在了一起。這正是昆侖行宮上鳳羽浪費的一瓶不死藥給江魚帶來的好處,不管肉體有多大的損害,只要元神不徹底毀滅,他的肉身就能自動的修補完畢--奈何,江魚的元神和肉身融合為一,肉身不壞,他的元神又怎會崩解?
隨後,一道道火焰自那傷口處燃起,這帶著旺盛生命力的火焰在那傷口處一陣灼燒,一陣陣黑煙冒起,那柄黑色匕首上蘊含的邪惡魔元被燒得干干淨淨,再也不能對江魚繼續造成傷害。那紅色的火焰所過之處,江魚的傷口急速愈合,眼看就只留下了一條淡淡的傷疤。而一股土黃色帶著水清色的霧氣從那傷疤內冒出,就連那一道淡淡的傷疤都消失無蹤了。這是鳳羽的鳳凰生命力和玄八龜的玄龜生命力注入了江魚的身體,將他的軀體在瞬息間修補到了最完美的狀態。
而和這些古怪的變化同時發生的,是江魚剛才噴出去的那巨量的鮮血。這些金色的血液燃燒了起來,燃燒起的光芒是那種讓人心寒的金紅色,屬於上古神獸三足金烏的太陽真火所特有的金紅色。那一團金色的血液真正的在江魚的身後燃燒出了一團金色的小太陽,那可怕的熱力,讓他腳下的那個大地坑已經變成了一個熔巖湖泊,慢慢的一坑熔巖在那裡,冒出一個個丈許大小的火泡。那一團金光中,一只三足金烏的黑影若隱若現,漸漸的,那三足金烏猛的拍打起自己的翅膀,金色的光團拖著一道溫和不刺眼卻熱力恐怖的金光,好似一道鈍頭的箭矢,以比普通箭氣更快了十倍的速度射向了那偷襲的黑影。
黑影一聲驚呼,他根本沒有躲閃的余地,那道箭氣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到他的心念也只是剛剛冒出‘逃’和‘硬擋’兩個念頭,那箭氣就已經沖到了他身前。黑影本能的雙臂抬起來想要擋住胸口和面門等要害,可是那箭氣的速度是如此的快,他的手剛剛一動,那一顆由江魚體內大半血液所化的小太陽就已經轟在了他胸膛上,金光崩解,金光中粘稠好似熔巖的金色火液‘嘩’的一聲布滿了那黑影的身體,將他那一身不詳的黑色變成了光焰焰無比富貴華麗的金色。
一聲尖銳的慘叫,那黑影只感覺自己好似被丟進了滾水瓦罐中的老鼠,渾身皮肉都被那可怕的金色火液燙下了一層。太陽真火,被天神大羿射落後就一直潛藏在‘羿弓’中的太陽真火,被江魚從昆侖行宮天工殿內收復的太陽真火,潛藏在江魚生命本源中的太陽真火,由江魚大半血液引發那隱藏在羿弓中的金烏真靈所噴出的太陽真火,熱力足以焚毀天地間一切,尤其是對魔罡魔氣擁有天生克制作用的太陽真火啊!!!
那黑影‘嗷’的一聲,勉強抬起了右手朝那遠處一名破虛期的魔修點了一下,嘴裡念誦了一句充滿了邪惡氣息的咒語,那魔修突然自原地消失,那黑影高高瘦瘦的身形卻在那魔修剛才所在的地方出現。同時,那金色火液突然一閃即逝,裡面飄灑出一片白灰,以及一聲絕望的慘呼:“青華上尊!”金色火液放出的熱氣余波朝那地下一撲,江魚腳下那裡許方圓的熔巖坑內所有的熔巖同時氣化飛上高空,飛起來足足千多丈高後受那天空罡風一震,又化為道道熾熱的熔巖好似下雨一樣的墜下,將那逃出了數裡的叛軍士兵燒得陣腳大亂,起碼燒死了他們四五千人。
江魚的身體卻突然動了。他朝那被燒得皮肉掉了一層,身上神器級別的魔甲也被融化了不少更加顯得難看無比的難看猙獰的青華撲去。可憐青華依仗無上魔功居然能夠在那三足金烏的真靈以太陽真火布成的禁制中,以魔咒‘移形換位’救了自己一名,身上的肌肉組織卻也被燒走了大半,那副融化了小半已經幾乎變成了廢鐵的魔甲套在她縮水、‘苗條’了不少的軀體上,顯得是如此的難看如此的怪異。此時她肌肉、骨骼、關節等大部分身體組織都被燒毀了機能,體內魔罡正在強行催動魔法修補身體,卻是一時半會動彈不得。
痛打落水狗的大好時機出現了。江魚雖然身體機能恢復到了巔峰狀態,可是消耗太多的羿神罡卻一時半會無法恢復。他只能是揮動木弓,以最原始的肉身斗毆的法門,朝青華沖了過去。他當年在昆侖山學藝時自己悟出來的禽獸拳今日總算是大發利市,終於有一個肉身足夠強悍的存在能夠讓他以全力使完這套禽獸拳。虎、豹、狼、鷹、熊、蟒等等等等不同的猛獸的虛影在江魚身上閃現,虎撲、豹突、狼擊、鷹拍、熊靠、蟒絞殺,各種凶殘的招式打得青華這具占據的肉身‘嘎嘎’作響,一塊塊肌肉被扯斷,一塊塊骨頭被砸碎,奈何青華的魔功實在是驚天動地,被江魚這等重擊的情況下,她的皮肉居然還是在飛速的生長,剛剛被打碎的骨骼,立刻又‘嗖嗖’的生長起來。
江魚怒了,禽獸拳對付不了青華,耳朵裡聽著青華那尖銳的慘叫和不斷的詛咒,江魚終於發怒了。他揮動著木弓,將那堂堂上古洪荒時期人間一等一的凶煞神器‘羿弓’當作當年他和李林甫在揚州街頭敲悶棍套白狼的木棒,施展出一路揚州街頭的小混混小無賴都會施展的‘悶棍十八路’架勢,劈頭蓋臉的運足了全部的力氣朝青華上半身就是一通猛掄。
‘砰砰砰砰’,青華挨揍的地方瞬間就下陷了數十丈,被震開了一個極大的大窟窿,遠近數十裡的地面都在可怕的顫抖著,不弱於一次極其強烈的地震。那‘羿弓’乃是當年射日的神弓,今日不行淪落於江魚的手上,被江魚當作木棒來砸人,卻也無愧於他上古神器的威名,發揮出的殺傷力的確是一等一的。只見那木弓上金光流轉,江魚每一次揮擊,他已經無法度量的肉身蠻力又被那木弓放大了三倍左右,硬是打得青華身上的肌肉一塊塊的脫落濺起,打得她骨頭上一塊塊骨骼不斷的炸開脫離,一會兒的功夫,青華已經被他打得不形,那上半身整個都扭曲成一團梨膏糖般的物事。
終於,青華受不住那可怕的毆打啦,她‘嬌聲嬌氣’的開始對江魚施展魅惑的法門:“好哥哥,好江魚,你不要打奴家啦∼∼∼嗚嗚嗚,你今日饒了奴家,奴家粉身碎骨也要報答好哥哥你哩∼∼∼嘻嘻,你在床上喜歡擺出什麼樣的模樣來?是老漢推車呢,還是莽牛盤根哪?”老漢推車?莽牛盤根?這些嬌滴滴的花語說得江魚心頭一陣火熱,那充滿了魔功魅惑力的聲音,差點就讓江魚陷入那無邊的粉紅色陷阱中去。可是,剛剛准備停手的江魚猛的一低頭,卻愕然看到青華占據的那肉身上,已經被魔功催生近乎完好的下體正中,一根長有尺許的狼閌物事正因為血氣充盈而高高的挺翹著,江魚‘哇’的一聲干嘔了一陣,猛的又將木弓揮了下去,而且益發的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
“老漢推車?啊?莽牛盤根?啊?是你推我還是我推你啊?是我盤你還是你盤我啊?”江魚一通怒砸,這一次連青華的下身都沒放過,直砸得她下身都分分碎裂了,這才咆哮道:“你如今不是女人,你如今是一個丑得比我江魚還要難看百倍的男人!你,你,我推你老母,我盤你老父!”紫氣珠一直在吸抽四周的天地靈氣,江魚如今體內羿神罡已經恢復了些許,更是將罡氣注入木弓中,木弓益發的光焰閃爍,每一弓砸下去都砸得青華大片大片的肉身潰散,若非她的魔功修為實在是到了人間界的人類無法想象的地步,換了任何一個人間的天仙級別的修士,都已經被江魚這一通瘋狂的摔打給折騰得魂飛魄散。
“嗤嗤,嗤嗤……”青華那血肉模糊變成一個血窟窿的嘴裡發出了細碎的喘氣聲,那生意抑揚起伏,就好似念誦咒語一般。江魚猛然間覺得不對,正要發力將她腦袋從那細長的脖子上擰下來時,一股陰寒無比讓江魚如此穩固的和肉身融合在一起的元神都憑空產生了無邊恐懼的力量突然轟在了他身上。‘砰’,無形的沖擊力讓江魚七竅中鮮血直噴,心中無端生出的無限恐怖讓他急速從青華身邊退開,一直閃出了七八裡外。受那天風一吹,江魚神智猛的清醒,他怒斥一聲,揮動木弓又朝青華撲去。
那身上就幾片碎肉掛在破碎骷髏架子上的青華猛的從那大坑中跳了出來,兩個不見了眼簾就剩下一對黑窟窿的大眼眶死死的盯著江魚撲來的方向,眸子裡突然閃出兩團黑色的火光。她那粉碎性骨折卻依靠一點兒肉筋連在一起的手臂伸出來,朝江魚狠狠的點了點,嘴裡尖銳難聽音調極高震得附近土地一片片開裂的咒語滾滾發出,最後她指尖上黑光一閃,江魚的身體四周方圓丈許的空間突然凝聚,隨後那一片空間猛的壓縮成了一片鏡子般只有面積沒有厚度的奇形空間。青華獰笑著將手指上冒出來的那一點火光輕輕的點向了那片氣鏡,她得意的叫道:“江魚,我記起來了,你們望月宗的人,讓你們的肉身和元神一起粉碎罷!否則,還真難殺死你們!”
一點火光碰到了那片氣鏡,整個奇形空間突然燃燒起來,好似紙片一樣要燒成灰燼。就在青華得意洋洋的拍著雙手,以為塵埃落定的時候,晴天裡一聲霹靂響起,那片奇形空間被一股巨力轟成粉碎,那一片火光消散,青華也受魔咒反噬,身上突然血雨飛濺,剛剛長成一個人樣的身軀又炸開了一大片。江魚一聲狂笑,沖過來重重的一拳轟在了青華的腦門上。青華一聲尖叫,那被她自己用魔功削得好似白鶴頸子一樣纖長的脖子在可怖的‘嘎嘎’聲中拉長了足足有丈許長短,脖子上的皮膚全部炸開,噴出了一片片黑色血液。沉重的力量讓青華的腦袋拖著她的身軀飛出去十幾裡遠,一頭撞在了旁邊一座小山上,那小山頓時好似沙粒堆成的般突然坍塌。
氣憤到了極點的青華瘋狂咆哮著從那小山深處架著一團烏雲直沖天空,她不敢再和江魚近身格斗,而是隔著遠遠的就將無數的魔咒朝江魚砸了下來。一道道惡毒無比的,任何一道都能讓一名地仙重傷的魔咒所化的黑色波紋在空氣中盤旋,各種吸食人精魄精血的魔頭尖嘯著漫空飛舞,最終都將注意力投在了江魚身上,團團朝江魚沖了過來。
江魚身體於那雨點一樣密集的魔咒中分毫不動,他匯聚羿神罡,開弓,引箭,一道有如實質的金紅色箭氣於那木弓上漸漸生成,一縷神思死死的鎖定在青華的心口。那些魔咒撞擊在江魚身上,卻對他那天身初期境界的肉身無損分毫,青華倉促發出的這些魔咒威力雖然極大,可是想要對付主要修煉肉體的江魚,還是力有不逮。青華鐵青著一張臉蛋,隨手將身上粉碎的魔甲扯下來丟在地上,隨後她不管江魚的那箭氣瞄准了她,自顧自的顛倒了身形,身上冒出了一團黑色的濃煙在虛空中組成了無數扭曲變幻的魔文,嘴裡喃喃念誦起古怪的咒語。知道青華在准備一個威力極大的足以傷害到自己的魔咒,江魚哪裡還敢讓她施展完全?他手指一松,那一道蘊含了太陽真火的箭氣就要射出。
青華的聲音突然自那濃煙中響起,和她那復雜的咒語聲混合在一起,變得無比的難聽。她陰沉的說道:“江魚,你只管開弓射我,你若是找不到的真靈所在,你一箭只能重傷我,根本無法射殺我!可是你的那群下屬,嘿嘿,哈哈哈哈哈!”長笑聲突然驚醒了江魚,他對著青華怒斥了一聲,長箭胡亂的朝青華最不可能存放真靈的識海要害射了過去,隨後轉身就走。
錯有錯著,江魚這胡亂的一箭卻差點將青華存放在識海中的真靈射碎。奪捨重生的青華謹慎的將自己的真靈放在了識海這個其他的天魔絕對不會利用的地方--天下人都知道普通修道人的元神都存放在這裡,而天魔的真靈卻能存在於肉體內的任何一處--可是她沒有想到,江魚焦急之下,胡亂朝自己射了一箭就走,這一箭擦著她的眉心飛過,將她的腦袋掃掉了一大半,若非運氣好江魚並沒有指揮這道箭氣炸開,青華又得在江魚手下吃一次大虧。就連她正在施展的魔咒都被這一箭打斷,嚇得魂不附體的青華喘息了好一陣子這才勉強恢復了鎮定。饒是她的絕對實力十倍於江魚,按常理她輕松可以解決江魚,可是每次吃虧的都是她,青華都開始懷疑江魚是否是自己的克星。
氣極敗壞的青華怒斥了一聲,猛的仰天發出了一聲尖叫,遠處烏雲翻滾處,兩千多名魔修滾滾殺來。青華大聲尖叫道:“不要管其他的,給本尊殺死江魚!一定要殺死他!不管犧牲多少人,用人命填也得把他殺死!”青華真的開始害怕了,她不敢想象若是日後她率領魔修們和道門的人斗法時,突然江魚從背後給自己一箭,自己是否還能有這麼好的運氣逃生。故此,她根本不理會她從某個絕密的渠道得來的道門將會大舉突襲長安的情報,只是一廂情願的領著這兩千魔修追殺江魚,一定要殺死這個可能威脅到她本體存在的怪物。
心急如焚的江魚正施展全部速度朝北方急奔,他心急自己那僅剩的千多名屬下的生死存亡,哪裡還敢逗留?剛才青華喝令了去追殺自己那干屬下的都是一些破虛、洞虛期的高手,那些巫衛那裡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尤其是沒有自己指揮的巫衛,更是傻乎乎的你叫他干什麼就只會干什麼。剛才自己下令叫他們逃走,他們就除了逃跑連反抗一下的念頭都沒有,這不是等著別人屠殺他們麼?
半路上,江魚突然心裡一沉,他看到了十幾具捕風營軍士的屍體,而且他們都是被人用慘無人道的手段撕成了碎片,顯然那群魔修已經追上了他們。江魚不由得心中怒極,他低聲咆哮道:“你祖宗!一清、青峰、白元三個老雜毛,你們許諾的修道士在哪裡?就算你們和我一樣埋伏在旁邊看熱鬧,如今總該冒頭了罷?”可是,江魚的靈識朝剛才那幾個道門修士藏身的白雲處一掃,他差點沒氣得從天空摔下來,他怒罵了一句極其難聽的市井髒話,那幾個道修都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氣極敗壞的江魚朝前趕了十幾裡路,突然看到地上又橫七豎八的躺著數十具捕風營軍士的屍體,兩百多名破虛、洞虛期的魔修卻滯留在這裡,正和一干長衣飄飄腦袋光光的僧人大打出手。這群魔修肉身力量發揮到極限,揮動各色各樣的兵器一通狠砸,震得附近的地面裂開一條條大缺口。那一干僧人則是毫不示弱的挺著方便鏟、金剛杵和這群魔修狠拼在一起,偶爾兵器掃過敵人的身體,立刻蕩起一片血雨。
江魚呆住了,這是怎麼回事?看起來,好像是,這群和尚攔腰插了一刀,救了自己的那群屬下?不過,那群屬下死腦筋的,自己命令他們逃回望月牧場去,估計他們如今都跑出了幾百裡地了罷?那這群和尚還在這裡拼命做什麼?
正犯猜疑的時候,幾個江魚的老熟人從那和尚堆裡竄了出來,華邏和尚一本正經的朝江魚合十行禮道:“江宗主,貧僧華邏有禮了。”不等江魚回話,華邏已經自顧自的說道:“當年華邏受那道門、魔門說客蒙騙,參與了對貴宗的襲殺一事,貧僧對那次的誤會無比後悔,日後定當在佛祖面前誦經百年懺悔罪過。只是,冤家宜解不宜結,此時此刻江宗主需要的是一個盟友,最少您也需要一個朋友,不知貧僧之言,江宗主以為如何?”
江魚呆了一下,指著華邏喝道:“好,閒話少說,你今日救了我屬下一千多人的性命,當初在普陀珞珈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可是你在長安城圍攻我望月宗的事情,卻不能就此罷休。雖然你沒有殺我那師兄孫行者,卻也將他禁錮在大雁塔中不得出世,你要放他出來,恢復他一身修為,然後嘛……”想了想,這時候自己已經和魔門正面對上,很有可能在未來道門也成為自己的敵人,如果再和佛門真的解下不可化解的仇怨,自己一身是鐵,能打幾根釘?當下江魚咬牙道:“賠償我一定的天材地寶和修煉材料,我們之間的恩怨,就此罷休!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來找我的麻煩,我也絕對不會背後射你禿驢的暗箭!”
華邏和尚臉色猛的一松,他長舒了一口氣,大聲笑道:“江宗主果然是英明神武,見識不凡。各種修煉材料,貧僧這裡已經准備得有,不知江宗主可滿意?江宗主卻請放心,這次中原之亂,我佛門……不見得會插手。”神秘莫測的笑了幾聲,華邏和尚隨手丟給江魚一個儲物的百寶囊,隨後一聲令下,帶了數百和尚閃身就走。
江魚再次呆了一下,他靈識掃過了那百寶囊,裡面的物事居然和他開給道盟的價碼是一模一樣。江魚心中篤定了,佛門在道盟中,肯定安插了奸細,這是少不了的事情,而且那奸細的身份,絕對不會低。不過,這和他沒什麼大不了的關系,刑天伽給他說過,佛門下手,也不過殺了一些捕風營的巫衛,江魚的直系心腹,卻沒有一個殞命在他們手上,故而得了這一筆意外的橫財,卻也足足能補償他的損失了。
那兩百多個突然失去了敵手的魔修卻是同時怒斥一聲,雙手間結成魔咒,數百道黑光帶著刺耳的尖嘯聲朝江魚轟來。江魚不屑的冷笑一聲,將那百寶囊纏在了腰間,閃身躲開了那些黑光的攻擊,他剛要對這二百多個魔修下毒手,後面烏雲滾滾,青華率領的兩千多魔修已經撲了上來,將江魚團團圍在了裡面。
就在江魚腦海中電火石光般尋思著是要立刻遁走還是好好的和青華搗亂一番再走的時候,遠處突然片片白雲、道道劍光急速朝這邊射來。一陣陣極其純正的道家法力在空氣中極其囂張的奔湧,一個聲音大叫道:“望月宗江宗主可在當面?貧道秉天盟盟主寧散客有力了!道友莫慌,這干魔頭,自有我秉天盟諸多盟友應付。這居中的大魔頭,不如道友和貧道聯手鏟除如何?”
隨著那叫聲,一股讓江魚心中尤為不安的強橫力量自一片白雲上翻滾而來,就連青華感受到了那股力量都不由得面色一變,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江魚心中詫異,約好了和他共同攻擊魔修的道門諸人沒有出現,反而是這散修的大盟主領著眾多散修露面了。
今天這一場,唱得到底是什麼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