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詭異的金鐵撞擊聲撼動半個長安的時候,正在大殿上處理朝政的李隆基一激靈跳了起來,手一揮大聲喝道:“諸位卿家快快隨朕來!此乃聖旨,不許多問多說!”‘鏗鏘’聲中,高力士在數十朝臣呆滯的神情中從寶座後面拔出數柄利刃丟給了李隆基身邊的一干近衛太監,簇擁著李隆基朝殿後就走。一干朝臣,尤其是李林甫的動作極快,立刻跟上了李隆基,正好和大善智、大威勢兩個老和尚率領的數十光頭和尚擦肩而過。
朝殿後一間偏僻的小殿外有九根龍柱,高力士在其中幾根龍柱上盤繞著的金龍眼眶中一按一彈,地上立刻出現了一個洞口,幾等台階朝著地下延伸下去。高力士尖聲尖氣的喝令了幾聲,幾個太監手裡提著幾個紗囊,裡面裹著幾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順著台階走了下去。李隆基微微一笑,回頭看了看那已經是殺氣沖天的朝殿方向,不無譏嘲的說道:“好極,你等就慢慢的享受朕給你們安排下的美餐罷,諸位卿家隨朕往那地殿暫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李隆基很得意的陰笑了幾聲。
興慶宮正門口直沖進來的千多名地煞殿壯漢的戰斗力委實驚人,只是幾個呼吸的瞬間,他們已經快要沖到朝殿門口。領頭的揮動著流星錘的那大漢狂吼一聲:“無道昏君李隆基,授命來!”這喊聲,讓已經站在了朝殿門口的江魚不由得咧了咧嘴,似乎所有想要殺皇帝的人,在下手前,都要喊叫這麼幾聲,莫非是在找借口不成?
正要開口嘲笑這壯漢,江魚突然聞到了檀香的味道。大善智、大威勢兩個老和尚已經一左一右的和他站了個肩並肩,大善智微笑道:“江大人,今日我等卻是並肩抗敵,這等妖人還是今早鏟除了才為上策。”大威勢則是微微點頭,他也不說話,只是手裡幾個印訣隨出,身後的數十名和尚已經一字兒排開,手上丟出了無數的豆粒大小的單色琉璃珠子。這些琉璃珠上閃動著極暗淡的金色佛光,一接觸地面,立刻一團金光閃動一條高有丈二的金甲力士在狂吼聲中突然閃現,揮動著降魔杵、菩提劍等佛門兵器,朝前殺去。
數十個和尚一口氣丟了三四千粒細小的琉璃珠出去,和那道家的撒豆成兵的術類似,佛門的這等召喚護的門,卻也只是一種小乘神通。一個可以儲存佛力的媒介物,加上高僧數天的吟唱加持,就可以輕松的召喚出一個擁有不弱戰斗力的金剛化身--按照江魚的盤算,這些金剛化身起碼都有著江湖上二三流好手的實力,對於那些行腳雲游的僧人來說,是非常實用的護神通。
面對千多名地煞殿那都擁有著接近或者已經達到先天級水准的壯漢,這些琉璃珠化身的金剛,實在是不堪一擊。數百斤沉重的兵器輕輕一個碰撞,一個金光閃閃威風凜凜的金剛大漢,就立刻化為一片粉碎光點胡亂飄散。但是,架不住這些金剛的數量多啊?三四千條丈二壯漢突然出現在朝殿前的廣場上,將整個廣場塞得水洩不通,將那千多名地煞殿的屬下死死的堵在了廣場上。數千條渾身甲胄肌肉疙瘩極其發達的壯漢相互揮動著兵器一通亂砸,砸得是金鐵聲爆響,震得興慶宮亂晃。
胡亂打砸中,百多名地煞殿所屬慘嚎著被打得筋斷骨裂慘死當場。那些幻化的金剛並不能傷害他們,對他們造成致命傷害的,反而是他們的同伴!--廣場上的人太密集,這些地煞殿所屬的壯漢手上的兵器太沉重太長大,他們的力量太強,兵器揮動間,往往是把身前的幾個金剛壯漢連同自己的同伴一起敲成了碎片。
江魚‘呵呵呵呵’的笑了幾聲,扭頭看了一眼大善智:“國師,這子果然不錯。這琉璃珠很是有用,不如再丟幾萬粒下去?”
幾萬粒!大善智、大威勢差點沒吐出血來,他當這琉璃珠是地上的土疙瘩不成?兩個老和尚懶得和江魚浪費嘴皮子,他們一聲令下,身後的數十名和尚拔出禪杖、戒刀,一聲大吼,同時朝著下面廣場上的地煞殿所屬殺了過去。那廣場中殘留的千多名金剛化身同時吟唱佛號,身體化為一道道金光朝著那數十個和尚射去。金光燦爛,梵唱聲響徹天空,千多名金剛化身所擁有的全部佛力凝聚在一起,給這些和尚統一加持了‘不動明王咒’、‘大力金剛咒’、‘金剛降魔神通’等等一系列佛門的特有術。
這數十名和尚同時仰天長嘯一聲,好似發怒的公牛一樣,身體突然拔高了數尺,胳膊腿兒都膨脹了有平日的兩三倍粗,一根根閃動著金光的青筋從皮膚下暴跳出來,充滿了無盡的力量感和強大的威勢。一層好似水晶般的朦朧金光包圍了這些和尚,照耀得他們橫肉暴突的臉寶光湛然,真正好似那西方極樂的降魔羅漢降臨世間一般。他們手上的兵器也受到佛力加持膨脹變大了數倍,一件件兵器都是金光燦爛,龍吟隱隱。
那手持流星錘的地煞殿頭領一聲怒罵,手上流星急速朝著最前面的和尚當心砸去。一聲巨響,那流星錘當場裂開,這被打中的和尚只是悶哼一聲,微微退後了一步,立刻揮動著兩柄戒刀朝著那地煞殿頭領砍了過去。無數聲巨響過後,這數十名受到佛加持變得力大無比刀槍不入真如不壞金剛一般的和尚將最前面的數十名地煞殿妖人斬殺當場,逼得千多名地煞殿所屬連退近百丈。
‘轟、轟、轟、轟’,沉重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無數精銳士兵從四面八方湧了出來,遠遠的排開陣勢,將殿前廣場團團圍住。車弩、連弩、鐵臂弓,陌刀、橫刀、大馬刀,鐵槍、銀槍、點金槍好似麻桿樣密密麻麻的樹起,沖天的殺氣逼得地煞殿所屬猛的朝著中間一縮,隨後好似沖破堤岸的洪水,伴隨著巨大的咆哮聲,這些地煞殿的壯漢們眼裡同時射出紅光,身上黑霧冉冉升起,力量暴漲數倍,合力打飛了那數十個攔路的和尚,就朝著江魚和大善智、大威勢三人直沖上來。
地煞殿的屬下,施展了拼命的,強催體內滅世魔罡,將那魔罡壓縮數十倍後在丹田內爆發,可以激發出他們十倍以上的潛力。雖然爆發之後,免不得大病一場,但是在爆發的過程中,有幾個人能抵擋比先天級的高手力量更強十倍的沖擊?
江魚也許可以,但是他溜走了。在千多名發狂的地煞殿強悍武士的集體沖鋒前,江魚很無恥的溜走了,就留下了大善智和大威勢以及幾十個手腳有點發抖的和尚在那裡面對這群狂人的沖擊。朝殿內皇帝和大臣們早就溜走,梨園那邊又冒出了高高的火頭,江魚才懶得在這裡拼命,就是要拼命,也要去能立下大勞的地方不是?
是的,梨園那邊大火沖天,黑煙沖起來有百多長高。金姣姣手持一根混鐵齊眉棍一馬當先領著數百名黑衣壯漢打碎了隔牆,直沖進了興慶宮。她身邊有數十名中老年男子,一個個力量極大、速度如飛,揮掌彈腿之間,那些阻攔的護衛一個個口噴鮮血直被打飛出去,手下哪裡有一合之將?靠近梨園方向的宮閣內,數十個太監宮女狼狽的逃了出來,引著這群道場的弟子直沖了過來。
這裡才剛剛開場,興慶宮一角的側門那裡,突然有數百名頭扎黑巾的大唐府兵大聲嚎叫著揮動著兵器沖殺了進來。帶隊的將領,是一伙平日裡在金刀道場中學藝的武官,如今他們正殺氣騰騰的,叫嚷著‘清君側、殺佞臣’的口號沖了進來。剛剛想要奔過去找金姣姣說幾句話的江魚猛的站住了腳步,苦笑著看著那幾百名興致勃勃的府兵,無奈的搖頭道:“這種大戲,可是你們能插手的麼?蠢貨,一群蠢貨,清君側?清你們老母,這種事情,也是能作的麼?”
歎息一聲,江魚苦笑道:“他奶奶的,人都算來齊了罷?”他手一揮,一顆雞蛋大小的彈丸直丟上了數百丈的高空。那彈丸凌空爆炸,放出了無數點雪白的光芒凌空招搖,組成了一朵極大的白色牡丹花。
那正包圍著廣場正中千多名地煞殿所屬的精兵突然一個轉身,無數的弓弩對著那數百興致勃勃的府兵就射了過去。超過兩千具弓弩攢射數百士兵,這等淒慘的結果卻也不用多說。很多反叛的府兵都沒辦倒在地上,因為他們前後左右身體都插滿了箭矢,身體被那箭矢撐住了。
大善智、大威勢領著數十門徒急退,他們已經完成了自己暫時擾敵的任務,去一旁恢復消耗的佛力去了。李天霸扛著兩柄大錘從那朝殿屋頂上‘哇哇’怪叫著跳了下來,李天德面色從容的從那屋脊後緩緩的直起了身體。李天霸大錘一揮,無比興奮的在一次呼吸中砸出了近千錘,然後他心滿意足的嘴裡噴著血被十幾名地煞殿妖人聯手轟飛了出去,嘴裡還在叫著‘過癮’;李天德則是手一揮,那隱藏在四周軍隊中的簪花郎一聲長嘯同時鑽出了隊伍,手上淬毒的弓弩一通亂射,將那地煞殿的大隊人馬射得陣腳大亂。
應該還在追殺那一干不知所謂的突厥馬賊的皇宮供奉、花營供奉同時現身,在花營高手的配合下,將三百多名地煞殿的壯漢從他們隊伍中分割了開去,近千人圍上去對著那三百多壯漢就是一通圍毆,打得這群壯漢‘哇哇’亂叫,雖然依仗著強橫的身軀和巨大的力量還能支撐一段時間,卻也沒有了剛開始的狂暴和銳氣。
更加可怕的事情緊接著發生了,數百名道人、和尚同時現身,無數道符雨點一樣的砸下,道道天雷團團烈焰砸得千多名地煞殿妖人暈頭轉向,無數道佛光落下,一層層的削去了他們身上的黑霧,讓他們體力不斷的減弱。那佛光落在地煞殿所屬的身上,對他們就好似開水潑在了雪堆中;而那佛光一旦落在了大唐士兵或者花營所屬的身上,立刻讓他們力氣暴漲數倍,身上也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光罩,防御力、行動力暴增,一個普通的士兵,有時都能湊合著在同伴的協助下,拿自己的兵器去硬扛一下敵人的大力轟殺。
以一國精銳圍剿千多人,哪怕這千多人都是先天級的高手呢?依然是被吃得死死的。更何況,再厲害的先天級高人依然不過是武夫,面對場內那些道人用道招來的天雷等各種神通手段,依然是難以抵擋的,哪怕這些道人的修為還不如這些地煞殿的壯漢,可是他們手上丟出來的符菉,卻是實打實的仙家道符啊。
而殺星孫行者的出現,讓這群地煞殿的屬下陷入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中。他那沉重長大的烏木槓子,一槓子砸下去,就是鐵獅子都被砸成了鐵餅,何況是人?修為比這群地煞殿的人高深了不知道多少,肉身更是強橫絕倫的孫行者一邊瘋狂大笑著,一邊用槓子在人群中絞起了腥風血雨。狂暴的罡氣在那槓子上湧動,一旦有人被那槓子轟中,整個身軀立刻被炸成粉碎,就好似面粉那樣的粉碎。一個個的大活人連同他們的鎧甲就在那一道烏光中化為一蓬蓬血霧噴散,三次呼吸的時間,近百人死在孫行者的手中。
江魚攔在了金姣姣一行人的面前。他所站立的地方,兩側都是高樓,更有茂密的樹林和花草覆蓋四周,一條兒甬道直接通向了興慶宮的深處。江魚就這麼孤身一人站在金姣姣的面前,指著朝殿的方向微笑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姣姣大師姐,不要打啦。若是你們道場肯為皇家效力,大將軍、二將軍也願意為你們撇開和地煞殿的干系。你們今日,輸定了。”
歎息了一聲,江魚用吝嗇鬼看到金子一樣的眼神打量著金姣姣身後的數百門徒,有點惋惜的說道:“何必呢?何苦呢?你們的一舉一動,這兩年來都被我們花營監視得死死的,你們何必卷進這等要抄家滅族的禍事中來?”
金姣姣不可置信的看著江魚:“胡說八道,你們花營監視了我們兩年?怎麼可能?”
笑了笑,江魚說道:“還記得兩年前張說在皇宮門口被人刺殺的那天麼?近百名地煞殿的‘好漢’突入皇宮搶走了一些東西,我帶人追查到了太平公主當年的府邸中,結果那地裡卻是只有幾具屍體。千不該,萬不該,你們道場不應該就開在那宅邸的後面,不覺得太巧了麼?大哥教我說,只要是懷疑的東西,就要去證明一下,寧殺錯,莫放過,故而,我稍微調查了一下你們道場。”
金姣姣身邊一名枯瘦的老者晃了晃赤紅色的雙掌,淡淡的笑道:“我們道場的底子很干淨,自從道場建立百年來,一直每做任何不該做的事情。你,能夠調查出什麼東西?”
江魚笑了幾聲,看著金姣姣說道:“姣姣大師姐不該太精明,我還記得她剛來長安,就在街上很湊巧的向我打聽哪裡有空閒的房屋出售。而我後來找到了那兩個給姣姣大師姐帶路的兄弟,他們說,似乎姣姣大師姐就知道那裡有房子要出手一樣,帶著他們就往那個裡坊去了。這等行徑,由不得江魚我不懷疑啊。姣姣大師姐,是不是?”
無奈的搖搖頭,金姣姣苦笑道:“原來如此,當日就該把那幾個地痞給滅口了才好。所以你知道,我是故意向你問路,和你結識的?”
“是啊,所以我養傷的那一年多時間,說是調息內傷,實際上是遙控了一批人,對你們金刀道場上上下下都查了一個透徹。”江魚很古怪的笑了起來:“你們道場裡面弟子就數百人,可是每天吃掉的各種肉食太多啦,沒辦,地煞殿的那群人,他們是無肉不歡的罷?所以,事情很明顯啦,他們就藏在你們道場的地下,想必你們道場那棟宅子,也是當年太平公主的秘之一?深藏地下,再加上用器掩去氣息,難怪兩位天師都找不到他們的下落。”
金姣姣的臉色益發的難看,她猛地喝道:“沖過去,和殿主匯合!不要和他在這裡羅嗦。”金姣姣狠狠的瞪了江魚一眼,面容神情極其古怪。
江魚微微一歎,雙手一拍掌,兩側的高樓內突然有弓箭手探出頭來,數百強弓對准了金刀道場的人。左近的花草樹木下,一隊隊士兵也推開覆蓋著泥土的木板露出了自己的身體,刀槍劍戟密布,強弓硬弩無數,道場的人立刻陷入了重兵圍困之中。
很無奈的笑了幾聲,江魚很有點勝之不武的感覺,他幽幽歎道:“其實,若是你們這次能夠唆使突厥、吐蕃出動數十萬大軍幫手,將長安城中的兵馬和高手供奉全部調走,你們很有可能成啊。畢竟,地煞殿的那一千多人實在是太難對付,調動了這麼多人馬,還沒收拾下來哩。”
正想要再勸金姣姣他們放下兵器就此投降,並且乖乖的聽從安排以後忠心耿耿的做大唐朝的打手,興慶宮的地皮突然顫抖了一下,龍池方向肉眼凡胎不可見的紫氣金光蒸騰而上,一聲尋常人根本聽不到的好似水晶炸裂的聲音遠遠的傳來。江魚面色一呆,突然轉頭看向了龍池那邊:“怎可能?那兩個老道在龍池親自主持‘九曲黃河陣’,怎會陣都被人破掉了?誰有這麼大的能耐?”
一步,江魚跨過了數十丈的距離,凌空朝著龍池狂奔而去。這邊現場指揮的一名將領眼看著江魚倉促跑開,立刻將手一揮,大聲吼道:“射!”金姣姣等人面色一變,那箭矢已經雨點一樣的落下。箭矢破肉聲、衣衫碎裂聲、尖叫聲、慘嚎聲、怒罵聲,聲聲傳來。其中金姣姣的怒聲喝罵尤其的清脆悅耳,卻多了幾分極大的恨意。
卻顧不上管這麼多事情,江魚幾個跨步就到了龍池邊。那原本水波粼粼的龍池此刻已經透底子的干涸,近百條丈許長的金紅鯉魚橫七豎八的躺在泥地裡亂彈亂跳的掙命。袁天罡、李淳風發髻散亂,面色蒼白顯然是大傷元氣,數十個手持旗門站在附近控制黃河陣的道人和那鯉魚一樣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七竅中都有絲絲的血絲流出來,面色枯槁,卻是精血盡被吸光而亡的模樣。
急忙到了兩個老道身邊,給他們嘴裡塞了幾顆救命的靈丹,看著老道們依然是面色難看到了極點,只是鼻子裡的呼吸稍微粗了些,江魚狠狠心,看了看左右,從褡褳裡抽出了一根上品龍血草一分為二,給他們喂了進去。龍血草最是能益中補氣大補精元,一股熱力直透兩個老道心口,兩老道好似暗淡的燈芯上被潑了一桶火油,整個人一下子就精神起來,甚至毛孔都在往外放射光芒。
袁天罡一手抓住了江魚:“你給我們吃的什麼靈藥?且慢,閒話少說,快隨貧道去龍,有個極厲害的人物脅持了地煞殿主,破開了九曲黃河陣,這已經下去龍去了。”江魚目光一掃,可不是麼,剛才還沒注意,只注意去看那百多條鯉魚了。如今得袁天罡提醒,才發現那龍池邊也不知道多少破碎的金刀、旗門胡亂的撒在地上,顯然那破陣的人實力極強,整個陣幾乎是瞬間被轟成了粉碎。
如此厲害的人物?江魚倒抽了一口涼氣,苦笑著看了袁天罡、李淳風一眼無奈道:“就我們三人?”
李淳風眼睛一瞪,怒道:“怎的?我們三人有何不可?已經發了令信,幾位坐鎮樓台觀的師叔伯瞬刻就至,那龍中還有一套‘九龍行天大陣’,只要一發動陣,足夠困住那妖女啦。”妖女?江魚正在思忖這個稱呼代表了什麼意思,袁天罡、李淳風已經一左一右抓著他的肩膀,強行帶著他往那龍洞口落了下去。兩個老道的算盤打得極其精明,怎麼說從輩份上算江魚也是他們的師弟,若是有了偏差,也不能跑了他;再者江魚修煉的是玄,這麼好的肉盾牌不頂到前面,莫非要兩個老道去和人肉搏?
一會兒的夫,三人就到了龍中。剛剛踏進龍,就聽到了一個尖銳難聽的聲音在那裡歡呼:“哈哈哈哈,乖徒孫你果然沒有說謊,這裡果然是寶貝無數!只等師祖破了這裡的禁制,取走這裡的龍脈精氣,嘻嘻!”
面蒙白紗的天欲宮主站在龍中間,驚愕的回過頭來看著江魚和袁天罡等人;天欲宮主身邊,一名身穿黑色道袍的美貌女子正在那裡歡呼雀躍,眼裡綠光射出老遠。至於龍中還有一名身披重甲的壯漢,卻是正趴在地上,手裡抓著一個儲存類的器,正將無數的靈石往那器中摟。一干人都愣了片刻,那黑義女道面上殺氣一閃,厲聲道:“小牛鼻子,你們還沒死?被我‘鎖陽金梅瓶’吸了一記狠的,你們居然還能活?嘻嘻,兩個小牛鼻子的根骨不差嘛。”
說話間,女道一腳將那壯漢朝著江魚他們踢了過來:“蠢貨,給仙子我殺了他們!你這麼蠢,怎麼當上的地煞殿主?”
地煞殿主氣得‘哇哇’怪叫,手上憑空出現一道血紅色光芒凌空朝著江魚斬下:“氣煞本殿,前輩,你卻違了你我兩宗之間的協定。”咆哮聲中,地煞殿主已經朝江魚揮出了數以千計的血色光芒,好似奔湧的血海,將江魚他們三人籠罩在內。江魚不甘示弱,手上點金槍胡亂朝著那血光迎了上去,但是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黑衣女子身上。
黑衣女道冷笑一聲,高傲的揚起脖子陰陽怪氣的說道:“蠢貨,等辦完了事,仙子我打得你魂飛魄散不就了結了?誰會知道仙子我偷偷的來了人間啊?這九龍地可比任何一個洞天福地都要好上萬倍,若不拿在手中,讓仙子我怎麼甘心呢?嘻嘻,取走了這裡面的精氣,自然可以隨時隨地再造一個龍,到時候天材地寶,豈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在這女道的絮叨聲中,江魚手上點金槍被削成了無數碎片,身上也被連續劈中了數十次。也看不清那血光的本體到底是什麼東西,只知道那玩意極其鋒利極其銳利,起碼也是下品靈器的水准,上次劈碎了江魚寶刀的,就應該是這玩意。江魚如今身軀可以抵擋器的轟擊,卻對靈器並無太大的防御力。這幾十次斬擊,讓江魚身上多了數十條深深的血痕,鮮血湧出,江魚立刻化為一個血人。若非他望月宗的心首先就是穩固人的本源,自身元氣比普通修道人強盛了數百乃至數千倍,僅僅是噴血就足以噴死江魚。
一聲怒喝,江魚急退幾步,褡褳中火靈蛇再次無聲無息的滑出。這條蛇兒最近兩年卻也得了天大的好處,江魚突破到鐵身境界,那吸引來的天地靈氣以及獨特的自然生氣,讓這蛇兒內丹大成,若非自身道行還差了一點,幾乎就能化為人形,到時候他也就是名副其實的一名‘妖人’了。饒是如此,如今的火靈蛇一身毒性也達到了駭人聽聞的程度,一滴毒液,怕不是能毒死四五個長安城的全部百姓?尤其那其中的純陽火毒,對一切魔道、邪道的修煉者擁有先天的本能克制。
火靈蛇射出,江魚長喝一聲,身體突然拔高了數寸,手臂上肌肉猛的一跳,雙臂已經變粗了倍許。龍內源源不斷的地脈龍氣被江魚強行納入體內,經過他那強橫身軀的強行轉化後,化為一道極其狂暴的能量狂濤,順著他的拳頭噴出,轟向地煞殿主的身體。硬碰硬、以死相拼,江魚最近已經參悟出了玄的一點妙用,那就是--捍不畏死,只要境界足夠,斷頭重生都不是難事,故而他也有膽量拼命。
血光一閃,江魚右臂被齊著肩膀劈下。袁天罡、李淳風驚呼聲中,江魚卻是怒嚎一聲,左肩亡命的一肩膀靠在了地煞殿主的小腹上。體內望月玄罡幾乎是涸澤而漁般被江魚逼出了身體,一股腦的轟入了地煞殿主的丹田要害。就好似一團燃燒的隕石砸進了數萬個火藥桶裡,剛剛以為占了大便宜的地煞殿主慘呼一聲,全身八萬四千個毛孔同時噴出了血霧。
恐怖的打擊聲,江魚斷裂的右臂好似炮彈轟中了地煞殿主的面門,面具碎裂、頭盔粉碎,地煞殿主的魔體境界還沒有江魚的鐵身強,被這一拳轟得他面門凹陷,整個臉已經不成為一張人臉。連串的巨大打擊聲不斷傳來,體內魔罡造反、腦袋被轟碎了小半邊的地煞殿主被江魚兩條長腿一夾狠狠的按在了地上,剩下的左臂好似打樁機,對著他全身一拳拳的重重轟下。
每一拳,都有上百萬斤的巨大力量。一連串骨骼炸裂聲中,地煞殿主似乎是在那黑衣女道手上吃了什麼大虧,故而被江魚按在地上後,再也沒有余力掙扎爬起,只能是無奈的看著江魚將自己的骨頭一根根的砸成了碎片,轟得他體內經脈寸寸碎裂。地煞殿主更是感受到了,江魚那和自己阿修羅宗煉體門相似的帶來的強大肉軀。他突然明白,江魚也是同道中人,但他絕對不僅僅是道門的護。玄修煉出來的肉身帶著幾分高高在上好似太陽般強盛燦爛的仙氣,絕對不會和騎在自己身上的江魚這樣,每一拳都帶著一點來自於太古洪荒的強大壓力。
對於修道界的幾個重要門派也有所知聞的地煞殿主臉上露出了恐怖的笑容,任何一張破碎的臉上想要帶上一點笑意,那笑容肯定都是恐怖的。他想要放聲長笑,但是他的下巴、上頜都被砸成了粉碎,笑都已經變成了一種不可能的奢望。他掙扎著扭過頭去,譏嘲的看了一眼那正在施展禁突破正中祭壇上禁制的黑衣女道--望月宗,修道界人人厭煩卻人人懶得招惹的望月宗!江魚是望月宗的門人!
‘砰’,沉重的一拳將地煞殿主變形的腦袋幾乎徹底轟碎,地煞殿主的意識,沉浸在了最深沉的黑暗中。江魚艱難的揀起自己那條被砍下的右臂,湊吧湊吧的接在了肩膀上,一顆靈丹打了上去,就好似用糨糊補書頁一般,勉強將手臂暫時接了上去。手腳麻利的將那一柄血紅色的靈器抓在了手上,江魚抬起頭來,朝著那黑衣女道還有她身邊的天欲宮主叫道:“喂,兩個娘們,你們來揍我啊!不會看都不看老子一眼吧?”
黑衣女道並沒有被江魚的話激怒,她只是很認真的去破除那繁復的禁制。只有天欲宮主輕盈的走到了江魚面前,嬌笑著用兩根手指在江魚的下巴上輕輕的滑了一下:“小冤家,這麼凶巴巴的干什麼?本宮從來不揍你這樣的好漢哩,揍你干什麼?吸干你的精元,吸得你魂飛魄散,才是本宮最喜歡做的事情。不要著急,等師祖她破開禁制拿走這裡的所有寶貝,才叫你明白什麼叫做。”
嬌笑了幾聲,一縷軟綿綿粉紅色的氣勁從四面八方湧來,束縛在了江魚的四肢關節上,天欲宮主懶洋洋的笑道:“是不是很不甘心啊?本宮才是最後的得利人哩。地煞那蠢貨,以為他能獨吞這裡的寶貝?結果呢?自己身死不算,還連累了一干徒子徒孫。無上天魔保佑他的魂魄被他師門長輩招去,他肯定要受天大的苦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不可憐。”
江魚冷冷的看著天欲宮主,冷笑道:“你卻如此的大方,這麼大的好處都和人分享?”
天欲宮主悠然一笑:“這是本宮聰明呀!本宮從來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嘻嘻,該是本宮的,就是本宮的,不是本宮的,就千萬不要貿然出手。”她很得意的笑道:“本宮知道自己的身份,天欲宮,只是本宗在人間的代言人,就和天師道啊這群老道一樣,背後的人才是當家作主的。故而,對於本宮沒有能力拿到的東西,本宮從來不胡亂伸手。”
輕輕拍打了兩下江魚的臉蛋,天欲宮主笑道:“所以,本門前輩來了,地煞那蠢貨死了,地煞殿全軍覆沒,而本宮不驚動太多人就得了好處走了。這就是咱們之間的差距,明白麼?……兩個臭牛鼻子,你們干什麼?”最後幾個字,天欲宮主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尖叫了起來。
趁著江魚毆打地煞殿主,天欲宮主調戲江魚的時候,兩老道已經偷偷的跑到了龍的西北一角。所謂昆侖山乃中原萬山之祖,更是九州龍脈的源頭所在。昆侖占據西北方,自然這龍的布置中,西北方就成了陣的重要方位。兩個老道腳踏在地面西北方那以黃金白銀鑄造的昆侖山脈幾座細致入微的小小山頭上,運氣布罡,咬破舌尖,隨後一口心血連同大量的本命元氣噴了出來。
何其壯觀!
江魚從來沒想到,有人噴血能噴成噴泉一樣。兩老道似乎將體內一半的血液都混合了自身元氣噴出,那滿天的血霧,看起來好不可怕。
縷縷紫金色的龍氣一碰到那血霧,立刻起了玄妙的變化。天花板上九條金龍突然活動起來,有如活物一樣發出震天的龍吟。金龍腳下憑空生成朵朵白雲,水汽繚繞中,九龍好似在天空奔走,更有道道電光、陣陣雷霆、無邊風火帶著巨響聲從天花板上落下。那地板上的九州山岳河川同時發出金色強光,和那天空的地水火風雷霆閃電等等天地巨力融會在一起,龍中頃刻間陷入了混沌鴻蒙狀態。
強大到無想象的力量從四面八方裹了過來。江魚一聲驚呼,饒是他如今已經修成鐵身,但是鐵質脆硬,被那巨力一壓,他周身骨骼立刻斷裂了不知道多少,好似死蛇一樣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這九龍行天大陣乃是龍的最後一道保全禁制,乃是以九州龍氣發動。可想中原神州九州巨力在這小小的方丈之地發作,會造成多麼可怕的結果。
若非江魚並不處於陣的殺陣中心,若非江魚並不是這大陣要對付的目標,怕是江魚早就被抹去了一切的存在。
只是可憐天欲宮主,她的身軀怎可能和江魚這變態的強度相比?一聲驚呼,她兩條筆挺有力的長腿突然炸成了血漿,身軀被那巨大的力量重重的壓在了地上。她一聲厲嘯召喚出了她的隨身護那萬年邪魄,可是九道龍形風火氣息纏著這萬年邪魄一卷一繞,萬年邪魄頓時翻為畫餅。正在地上掙命的地煞殿主剛要求自己師祖救命,卻猛不丁的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火靈蛇已經將四顆寸許長的毒牙很不客氣的捅進了她的臀部肌肉,注入了正常分泌量十倍的毒液--這蛇兒卻是知曉天欲宮主的厲害,唯恐毒她不死。
一團火光,天欲宮主化為飛灰。只有一聲淒厲的‘師祖’,在巨響不斷的龍中回蕩。
正在破除祭壇禁制的黑衣女道猛的回頭,陰狠毒辣的眼神朝著江魚一瞥,看了一眼地上還在燃燒的天欲宮主殘骸,她咬咬牙齒,打出幾個印訣轟在了祭壇上,身上道袍化為一蓬烏光沖天而起護住了周身,抵擋住了四周地水火風無窮無盡的侵襲。江魚不由得心中一顫,叫道:“你這女人還不逃命?有種,為了寶貝,命都不要啦!你他奶奶的有種!”眼看著大陣發動,四周已經變為鴻蒙,這女道哪怕有通天的本領也一時半會的難以湊到自己身邊來傷害自己,江魚舌頭一癢,又胡說八道起來。
一通言語轟炸,氣得那女道渾身直哆嗦。可是她還是忍下怒火,在那裡不斷的攻擊禁制,卻是懶得為了懲治江魚而浪費時間。大陣發動,地水火風的力量越來越強大,以她如今快要飛升天外天天魔界的實力,也漸漸的有點抵擋不住了。手上靈訣連連變幻,層出不窮的魔妙轟在了那祭壇上,濺起了億萬朵光華火光,幾個呼吸中,她已經破開了七層禁制。
江魚還在破口大罵,那邊躺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袁天罡大聲的呼喊起來:“小魚兒,你就省點力氣罷。誒喲,這大陣發動了,你就顧著自己不要被那地水火風卷進去就是,你罵她做什麼?等諸位師叔伯來了,就有這妖女的好看哩。”頓了頓,李淳風又叫喚起來:“剛才給咱們服下的是什麼靈藥?還有麼?等會給咱們再來一劑,哎喲,為了發動這陣,咱們精血虧損太厲害啦。”
黑衣女道被他們一呼一喚的叫嚷氣得身體亂抖。黑色道袍下竟然是一絲不掛的她著身體尖叫起來:“都給仙子我閉嘴!否則仙子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魚立刻反唇相譏:“你能把魚爺我怎麼的?不就是張開大腿吸干魚爺我麼?他奶奶的,魚爺我手上就是補精氣的靈丹多,有本事你找魚爺我較量較量?”故意用那污言穢語辱罵這女道,江魚竟然無端端的起了一種變態的快感。“仙子?我呸!你們天欲宮的女人,和那青樓中三個大錢一晚上的女子有甚區別呢?誒,我說仙子呀,我給你三貫大錢,你就從了我罷!”
怪聲怪氣的叫聲,弄得袁天罡、李淳風哭笑不得,道門的歷代護,哪裡有這種無賴?那女子更是氣得嬌軀亂顫,更兼那禁制反震,一口真元走岔了道兒,一口血就噴了出去。心血噴出,體內真氣大亂,外面那黑色道袍所化的烏光頓時光芒大減,幾道龍形氣勁‘嗷嗷’嚎叫著沖進了烏光,擦著那女道的左臂就掠了過去。無聲無息的,那女道的小半個上半身頓時化為一團灰燼飄散,疼得這女道不由得慘嚎起來。
眼看著罵聲奏效,江魚頓時士氣大作,污言穢語市井街頭的髒話不斷噴出,那女道‘哇哇’叫嚷著,一邊要用僅剩的一條手臂施展禁去破除禁制,一邊要回頭對著江魚反罵幾句,更要分化心神運用寶抵御大陣的攻擊,這女子只覺得生平凶險,沒有一次凶險過今日的。
突然間,李淳風也叫嚷起來:“那仙子,老道手上有三十貫大錢哩!”
‘噗哧’,女道從鼻孔中都噴出血來。李淳風的這一句嚎叫,比江魚剛才的那‘三貫大錢’不折不扣的大了十倍!
‘啪嗒’,李淳風臉上不輕不重的唉了個耳光,袁天罡哭笑不得的瞪了李淳風一眼,怒罵道:“閉嘴,聽江魚一人……一人施為!”
罵聲中,女道又連續吃了好幾次惡虧,眼看著她就要抵擋不住大陣的侵襲要被那混沌卷成粉碎時,天花板上一陣仙音天籟傳來,金花四散,一道金光自憑空出現的金碟玉符上灑落,數十個稀稀落落的銀色蝌蚪古篆字在那金光中載波載浮,一股浩浩然擁有無上威嚴的氣息凌空灑下。
江魚身邊金光閃動,元化真人連同十幾個白須白發的老道沖了進來,一看到那金光銀字,頓時驚喜的叫道:“天書聖諭被解開啦?”
‘天書聖諭’!
女道驚呼一聲,身體再次被兩條龍形風火擦過,半個身軀頓時化為烏有。她一聲極其難聽的尖叫,手上一枚玉簡出現,將那空中的金光銀字描繪了下來,一口精血噴出,整個人化為一道粉紅色的電光,倏忽而去。數聲雷霆悶響,她的那件護體寶衣被她當作替身留在陣內,數十道雷霆轟了上去,那寶衣頓時化為烏有。
大陣被停下,十幾個老道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膜拜那金光銀字。
江魚則是有氣無力的抬起頭來,在那裡哼哼道:“我,我要求,他奶奶的,我要在這龍中閉關養傷啊!我渾身骨頭斷了起碼四五成啊!他奶奶的,這是什麼陣,連自家人都不認識,我,我傷得委屈啊。”
神氣活現的火靈蛇盤繞在江魚後腦勺上,‘絲絲’的吐了幾下信子,看到四周沒有人注意自己,它張開大嘴將自己從地煞殿主丹田中掏出來的快要成形的金丹吞了下去--有殺錯,不放過,能進補的時候,是絕對不能浪費的。
元化真人卻好似沒聽到江魚的叫聲,他恭恭敬敬的將那天書聖諭記載在一枚玉簡上,隨後滿臉喜色的說道:“天罡、淳風,師伯回山稟告此事,你們切要好好把守此處。”
說完,一干老道風風火火的又沖了出去,絲毫不把龍的安全放在心上了。
江魚再一次的抬起頭來,聲嘶力竭的嚎叫道:“我要在龍閉關養傷哩!出家人,慈悲為懷啊∼∼∼我他媽的重傷啦∼∼∼”
尖叫聲傳出了老遠,老遠……
袁天罡、李淳風,卻還在傻笑著看著那金光銀字,半響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