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寒宮立派萬年,建派的所在名為月桂山,靠近極北之地,再往北去就是綿延無盡的大雪山。
跟別家門派,都由始祖創派,收下弟子發揚光大不同,廣寒宮一脈具體來源已經不可考證,只是按照派裡的古老傳聞,因為某個殘暴的王朝,征發無數壯丁去修築城池,為了防禦西狄妖族的入侵,結果弄得數千里地界,沒有半個男丁,後來那些婦女聽說,自己的丈夫孩子,父親叔輩,給朝廷上連續催逼,加速築城累死無數,屍骨就直接埋在城池之下,頓時都受不了了。
最後聚起了十萬婦女,遠行兩萬餘裡,尋找自己的丈夫,爹爹,兒子,因為兵荒馬亂,一路上行來,這些婦女沿路倒斃無數,最後只有兩百餘人趕到了築城之地。但是卻沒有一個婦女,能見到自己活的親人。
這些婦女痛哭失聲,連續哭了十日十夜,竟然被怨婦之氣,驚動了一位不知名的邪神,於睡夢中傳授了這些婦女一身奇異本領。
第二日醒來,這些婦女就擊殺了守城的數萬官兵,並且把城牆轟塌,找回了自己丈夫,骨肉,長輩的屍骨,從此遠赴極北酷寒之地,建立了廣寒宮一脈。
正因此有如此荒誕的故事,廣寒宮雖然為道家聖地,但是派中多收女弟子,極少有男子出現。而且極為痛恨戰爭。往往西狄中土發生大戰,廣寒宮就會專門派出刺客,刺殺兩方地將領。
只是後來廣寒宮收的弟子多為人族,漸漸的變了味道,維護人族的長老,漸漸佔據了上風。開始只殺西狄妖族起來。而且還成立了瑤池隱脈,專門培訓殺手。
瑤池一脈的殺手,不但在中土廣有名聲,而且威名遠播海外,跟西奇洲著名的刺客陣營,木刺夷教並稱。只是木刺夷教精通各種奇門手段,殺人方式詭異,瑤池一脈全是武功高強地美女刺客,風格強硬。
當王佛兒背了顏龍清雪,趕到極北酷寒之地。因為突起暴風雪,竟然在半空中也看不清地面,兩人有些迷路。
王佛兒心急如焚,就要以大日光明火,融開暴風雪。一路強行突破。
還是顏龍清雪比較明智,勸他說道:「我們既然已經趕來了極北之地,廣寒宮又不是什麼難尋的地方,暴風雪中就算你本事通天,也沒法子硬闖過去。要是你真的鬧的太過惹人注目。給廣寒宮的弟子發現,豈不是沒機會救出淚傾城妹妹?」
王佛兒雖然焦慮,但是也深以為然。立刻收了原祖始神變,跟顏龍清雪徒步跋涉。
「我此番若能混入廣寒宮,才有更多機會救傾城,乾脆變化了女子之身,混入進去罷!」王佛兒跟顏龍清雪走了半日,終於找到的熟悉的路徑,王佛兒也不多說,運起十變魔佛陀神通,悄然變化了一個美貌女子。
顏龍清雪猛地見到王佛兒如此變化。也吃了一驚,然後才笑道:「妹妹變化的倒也標緻,可惜姐姐我不是魯男子,沒資格追求你這美貌小妞!不過你要以什麼身份,進入廣寒宮呢?」
王佛兒略一沉吟,就說道:「就說我是姐姐的妹妹,顏龍傲雪罷!我是因為仰慕廣寒宮的武學,這才前來投師地。」
顏龍清雪噗哧一笑,嬌聲答道:「我如今也有了個好妹子,顏龍傲雪這名字,真是冷若清秋,傲如寒梅,只怕會有很多男子,聽了這名字,就會仰慕不已!」
「哼,有這麼變態的男人,我盡數都殺了。」
看王佛兒似乎不太願意,開這個玩笑,顏龍清雪也就閉口不言,兩人沿著路徑,走了沒有多久,就看到一隊身穿輕裘的白衣女子,從前方穿了過來。見到兩人那些女子都十分驚訝。
「最近這幾天正起暴風雪,這兩個女子,衣衫單薄,竟然能在暴風雪中行動自如,都是好大的本領。卻不知來我們廣寒宮做什麼?」
這隊女子,正廣寒宮的門人,出來尋找一位在暴風雪中失散了地新入門的女弟子。見到顏龍清雪跟王佛兒,立刻大聲喊道:「兩位姐妹,不知如此天氣,到我廣寒宮來何干?」
王佛兒不敢胡亂回答,只好看向顏龍清雪。顏龍清雪微微一笑,說道:「我是東敖族顏龍家的人,到這裡是看往族中的極為姐妹,她們都拜在廣寒宮,凌波長老門下學藝。」
那隊女子中,有一個身材高挑,皮膚白膩的,正是領頭之人,聞言立刻笑道:「顏龍家地幾位姐妹,都是天資聰穎之人,據說現在都開始修煉月桂八法了。姐姐不知是何稱呼?」
顏龍清雪微微一笑,說道:「妹妹叫做清雪,姐姐是哪位長老門下,看起來功力最少也有六品之境,快要突破第五品了呢!」
那領頭的女弟子,給顏龍清雪誇的十分得意,笑著說道:「姐姐地武功才是高呢,我都看不出來你到了什麼境界,東敖族的無傷心法,跟東海釣龍訣可都是不熟給我們廣寒宮的太陰戮魂法的厲害武學。」
王佛兒可懶得跟這些鶯鶯燕燕聊什麼天寒地暖,因此一言不發,把這些交談都讓給顏龍傲雪去發揮。那領頭的女弟子,還有尋找失蹤的新近門人,倒也沒有囉唆很久,就讓一位門下姐妹,帶了兩人去廣寒宮。而自己一行人接著去尋人了。
王佛兒終於耳根清淨,對顏龍清雪淡淡以念力傳音說道:「那幾個女子,武功低微,根本不堪一擊。看你還誇地她們,好像都是很了不起的高手一樣。」
顏龍清雪微微笑道,亦用那領路的女弟子聽不到地聲音說道:「你當這世上有幾個王佛兒?若是人人都能在十年不到,就晉身小天劫的功力,中土神州早就不是這般模樣。現在中土的小天劫高手,除了我地小師弟白太子。還有你跟你師父鳩摩羅笈多,大多數都是兩百年以上的年紀,六成以上都超過了千年歲月。你別看牧雲夢在你手裡,給輕易弄的魂飛魄散,他可也是八百歲以上的人物了呢!」
王佛兒微微驚訝,他倒是知道渡過天劫之後,壽元會大幅延長,但是卻也沒有料到,顏龍清雪這看起來溫婉可親的女子,竟然是超過兩百歲的人物。
「白太監看起來老的不成話。在顏龍清雪這裡,卻要被叫做小師弟,真是造化弄人,好生有趣!」
嘴角微微一咧,王佛兒也難得開心半刻。隨即就被對淚傾城的擔憂給壓過。
「兩位姐姐,前方就是廣寒宮了,你們要進去的話,還得把身上的兵刃放下,此乃我們廣寒宮地萬年規矩。兩位勿要見怪!」
王佛兒微微一愣,他身上倒是沒有兵器,什麼金鱗木。青弓木,神兵北斗,都放在了大雷音寺,他早就用不著這些實兵了。但是他身上可有不少封鎮,這些封鎮的價值,遠過任何神兵,他怎能放心交付他人之手?
顏龍清雪見王佛兒臉色有些不虞,擔心他會立刻翻臉,只得笑著說道:「我跟我傲雪妹妹。此番前來並未攜帶兵刃,這位姐姐若是不信,大可搜身檢查哦!」
那廣寒宮的女弟子,笑笑答道:「廣寒宮也不是不講情理的地方,兩位姐姐神仙似的人兒,怎會說些謊話。檢查什麼地有些唐突佳人了。還是跟我進來罷!」
聽說不用檢查,王佛兒倒也鬆了口氣,他心中暗道:「下次找齊了材料,做套機關戰甲,只要設計的巧妙一些,把封鎮都放在戰甲身上,那就誰也找不到了。」
廣寒宮依山而建,跟大爛陀寺一般從山腳,到山頂,都給廣寒宮的建築佈滿。只是因為極北之地常年冰寒,以寒冰築牆,永遠不化,因此月桂山下,以寒冰建築了城牆,看起來氣勢極為宏大。
王佛兒跟在顏龍清雪的後面進了廣寒宮,立刻就細心觀察起來,想看看哪裡似乎象關押犯錯弟子的所在。若是能看到淚傾城,也不排除,他搶了人就強行打出去地念頭。
只是他看來看去,也瞧不出半點端倪。顏龍清雪看他東張西望,不由得好笑,悄聲說道:「你不用多看了,就算傾城妹妹給關押起來,地方也多半是在後山。這廣寒宮前山,乃是新入門的弟子,修行之所,哪裡會有人給你看到!」
王佛兒一想也是,露出慚愧表情,跟這顏龍清雪,向山上走去。
「我先去找顏龍家在這裡修煉的人,打聽一下消息,你跟我一起不可鬧事。就算看到傾城妹子,也要站且忍耐,最多晚上我陪你一起行動。不然對我顏龍家大事不利。」
王佛兒點頭稱是,顏龍清雪幫他,王佛兒倒也十分感激,反正也不差這一天半日,只要能見到淚傾城,王佛兒總有法子,救了人走路。
那領路地弟子,進了廣寒宮後,見顏龍清雪十分熟悉廣寒宮的建築,就告辭去了。她到不怕這兩人有什麼不對,畢竟廣寒宮上下數萬弟子,人人武功高強,就算混進來兩個敵人,也是順手拿下。因此宮內並不嚴緊。
如今廣寒宮共有七輩門人,刑玉折損在東海,消息傳回廣寒宮,宮中的人並不驚慌,畢竟九靈元脈續命大陣的事情,高輩分的門人也都知道。珩道莊讓門下弟子帶信過來,說刑玉為了盡早恢復功力,要在赤精台內修煉一段時日,暫且不會回山,廣寒宮中也無人懷疑。
如今執掌廣寒宮的權勢的是跟刑玉同輩的六大長老,這六名長老一身功力也是深厚無比,在數百年前,都一一踏入了小天劫之境。
顏龍清雪所說的凌波長老,乃是廣寒宮第二輩弟子,修為年紀也有百多歲了。顏龍家拜在凌波長老門下地,其實是顏龍清雪的一些遠房晚輩。反正也不可能學到東敖族的上乘武學,就乾脆投奔到了廣寒宮門下,若是修為進步不錯,還有機會晉身高手地位。
顏龍清雪一路上,把廣寒宮的各種禁忌,一一跟王佛兒說了,兩人也差不多到了凌波長老的別院。當兩人踏進了這座建造的半山腰的院子時,一聲凌厲的大喝,正在責罵道:「你這小妮子,竟然學了三年,也沒能踏入太陰戮魂法的第三層境界,實在是愚笨到了極點。當初我教你下山探親,如今回來竟然資質下降了這麼多……」
後面話兒,王佛兒沒聽的清楚,他伸手就把耳朵堵上了,「這老女人罵人,實在難聽,要是換了我,一定殺師求爽,只是這個被罵的笨蛋,應該是沒我的本事。」
顏龍清雪亦是有些尷尬,人家師父訓斥徒弟,這個時候實在不合適進去。但是都已經踏進門了半隻腳,也不好收回。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王佛兒眼珠一轉,就看到了高踞上位的凌波長老,這位二代長老,身穿宮裝,遠看倒也有些風姿,但是近看了,有餘實在太老,功力又沒到了返老還童,駐顏不老的境界,就皺皺巴巴,有些沒水分。
而跪在地上那個女弟子,他只看到背影,低頭不語的模樣,有些楚楚可憐,王佛兒心裡大起同情之念,心道:「若是換我來教導,只怕不用幾天就能升上第五品的功力。有個十年八年,敗下這頤指氣使的糟老太婆,也是意料之事。自己教授徒弟不得法,卻怪弟子笨蛋,這師父師品十分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