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小天劫高手,還是荒神位,初晉者的力量,亦不過稍稍強過一品武者,但是兩者的最大優勢,就是壽元增長,修行的路途平坦通暢,可以比別人走的更遠,更久。
同樣屬於小天劫高手,已經有了數千年歲數的支孝龍,比之白太監就強過十倍不止。若不是這位老鬼,肉身早毀,不再狀態,只用一隻手也可以捏死王佛兒跟白太監聯手。
不過荒神位最大的本錢,就是原祖真身。當王佛兒化身太古魔猿的時候,體型暴增一倍,力量亦暴增一倍,體型暴增十倍,力量亦同時水漲船高。
等王佛兒體型高有十餘米的時候,御魔縛妖索的鏈條已經寸寸崩裂,姬炫撤回法術,心中巨震:「怎麼中土又出現荒神位!這次可是大大的失算。」
西歧軍雖然被王佛兒身高百米的巨碩身形嚇到,但是在姬炫收拾心情,沉穩的指揮下,依舊形成了嚴密的陣勢。
王佛兒掌中的十兇殺神棒,隨著體型暴增,亦變得粗大無比,一棒下去,已經不是轟殺,而是在碾軋,數棒滾了下去,已經有上千的西歧軍將士給犁成肉醬。
姬炫面臨如此形式,立刻高喝一聲,他的親兵騰蛇軍已經排成了白鹿洞的密傳陣法,五千騰蛇軍合力一股強橫無匹地力量。給陣法凝聚起來,傳送到了上空,聚成了一頭猙獰奇獸。
作為領軍的武將,姬炫亦不止一次,推演過若是遇到天劫高手,該如何作戰。他白鹿洞書院身為天下儒門四大書院之一。自然有一些秘密的研究,如何集中大批人手,來對抗更高層次的存在。
白鹿洞七十二仙術中,單獨列出了九門陣法,都是以山川地利,跟大量人手來彌補單純力量上的差距。姬炫秘密訓練了這五千騰蛇軍,排演了白鹿洞書院的天蛇吞月大陣,就是為了對付這種情況。
「姬洪荒,姬弓聃你們指揮大軍,務要把王佛兒地兵馬一個不留。全奸於此,這頭凶猿就由我來應付!」姬軒大喝一聲,一躍升空,闖入了天蛇吞月大陣的陣眼,跟五千騰蛇軍氣勢凝練的天蛇相合。向著正在殘殺西歧軍的王佛兒衝下。
「咦!這位西歧節度使端的有兩手本事!」
五識神通已經貫通了三識,王佛兒本身陰識已經隱隱有了跟陽神結合的跡象,只要不把太古魔猿真身的力量催運到極限,勉強還能壓制下去,那股潛伏在肉身中的無窮恨殺之意。面對體型尤大過他的天蛇巨軀。王佛兒一頂冰晶巨棒,跟驅蛇而來的姬炫再次苦鬥一起。
王佛兒化身巨猿,身高百米。力量比他還是十六七歲少年模樣時,激增百倍不止,但是姬炫集合了五千騰蛇軍氣勢殺意,以白鹿洞秘傳地天蛇吞月大陣凝練的天蛇,威力尚在初登荒神位的王佛兒之上,這兩頭龐然巨物,在蒼耳湖畔狂殺一陣,冰霜寒氣跟天蛇凶威,把所有棲息在附近的異獸。都驚的遠遠飆揚。
連續使用了十方凍魔道地諸般絕藝,還是沒法從姬炫操縱的天蛇吞月大陣上佔到半點便宜,反而給屢屢壓制在下風,王佛兒頓時有些焦慮,姬洪荒跟姬弓聃,可不是戰場初哥,這會已經指揮大軍,從側翼包圍住了飛雲騎,只這麼片刻功夫,飛雲騎的士兵已經死傷甚多。
王佛兒有意把戰場往西歧軍中挪動,姬炫也不上當,反而操縱天蛇向飛雲騎掩殺,王佛兒無奈只得苦苦支撐,最後連於道遂,支樓迦,佛陀跋羅,五百嵩陽鐵騎都使了出來,這才穩住了陣腳。
衝殺在戰陣的最前線,王佛兒掌中冰晶巨棒揮舞,跟通體漆黑的巨蛇苦鬥,通體白色長毛飄揚,怒吼震霄。他這時已經知道,沒法抵擋地住西歧軍,只能指揮部下且戰且走。
大戰一直持續到了深夜,仗著比較熟悉蒼耳湖附近的地形,王佛兒這才跟西歧軍擺脫了開來,姬炫似乎也無意鏖戰,追擊了一陣,亦收兵了回去。
收了太古魔猿變,王佛兒回頭請點士兵,心裡暗罵,直把姬炫狠到了骨髓。這一戰他辛苦挑選出來的飛雲騎,死傷了一千四百餘人,剩下地也大半帶傷,百餘名大雷音寺的武僧,也少了二十七個,珍貴的嵩陽鐵騎,只剩下兩百九十餘騎,倒是於道遂,支樓迦,佛陀跋羅這三大護法神將,依然無損。
「姬炫,我算你狠!老子這個虧吃的不冤!打仗不是過家家,我小覷了別人應有此報!」
牙根咬的直癢癢,大戰落敗,王佛兒也沒話可說,他手上兵力不及對手雄厚,積累的底子也不如姬炫那般實力。天蛇吞月大陣出乎王佛兒的意料,結結實實給他了一個教訓,單純的個人武力,在兩軍交戰中雖然是犀利無比,卻也不是萬靈丹藥,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自持的。
收了嵩陽鐵騎,護法神將,王佛兒默測地形,發現自己已經偏離了回去南荒新城地路徑。若是給姬炫順著新僻的道路,直殺去南荒新城,相比手中只有幾萬難民的鳳雛只有投降一途,王佛兒又不能把飛雲騎就這麼扔在這無盡林海之中,除了大歎人生多乖之外,也無可奈何。
王佛兒擔心的事情,並未如他預料般發生,姬炫掌握大軍甚久,兵法穩健,絕不冒險。本來他見到這三千飛雲騎,以為定可手到擒來,卻沒料到一戰之後,西歧軍竟然也折損了四千餘兵力,他雖然也有信心。憑借手上地兵力,定可攻打下來大雷音寺,卻有些顧慮讓他沒法立刻付諸行動。
當夜,西歧軍按兵不動,原地紮營,姬洪荒跟姬弓聃見到主公一直在沉思。不禁問道:「主公有何為難之處,我等可否幫您解憂?」
姬炫苦笑一聲,無奈說道:「西狄各大妖族已經匯聚了十路兵馬,打算入侵我朝。先頭部隊已經在荒木,火猿兩人的地盤進駐,不久我西歧軍就要面對這驚天動地的妖族聯軍。我本來打算,若是能打下大雷音寺,有了這座天下雄城紮下一支兵馬,至少能鉗制住部分西狄軍。我們還有幾分把握守住蒼南,嶺南兩州。若是大雷音寺不能如期攻下。我就只能忍痛收攏兵力,把蒼南,嶺南兩州的兵馬,人口,百姓。物資,盡數撤回黃州,青州,谷州。」
姬洪荒跟姬弓聃頓時默然,他們的兵法都是姬炫所授。連姬炫都沒有更好法子,他們更提不出來建議。今日一戰讓他們也擔憂,就算能攻打下來大雷音寺。這三萬兵馬折損的太大,也沒法守住這座關城。西歧軍可沒有豢養屍妖,沒法操縱屍兵作為屏障地。
「早知這樣,我們當初就該攻打第六魔童的鳳鳴城,抓住這頭大屍妖,我們西歧軍也多了幾分實力。」姬洪荒才說完,姬弓聃已經搖頭說道:「我軍乃是仁義之師,豢養屍兵乃是人神共憤之事,別的不說。光是餵養屍兵的血食,就已經頗為傷天!」
姬洪荒不敢駁斥,西歧軍不得動用屍兵,從上到下無論多高的將領,都不得佩戴兵符,這已經是大義所致。姬炫看這兩名手下,頓時苦笑一聲,無奈說道:「明日我會跟那少年再做一場,看看能否要回詹爪,最多讓落紅把荒木軍的慕容村換了給他。然後,我們西歧軍就要大舉撤兵了。」
姬洪荒跟姬弓聃都深呼可惜,但是姬炫已經決定,他們只有遵守不誤。
跟王佛兒的眼光,只在大雷音寺這塊一隅之地不同,姬炫的目光已經放眼天下,這次西狄聯軍來勢洶洶,沒有數年苦戰,大乾王朝想要擊退來犯敵軍,並不容易。
最叫姬炫苦惱的就是,十六鎮節度使,現在全無統屬,只能各自為戰。在大戰初期,他除了自己的西狄軍,誰也指望不上。而西歧軍雖然兵馬強壯,但是比起西狄傾國之力,依舊弱小地不堪一提,姬炫完全沒把握,能否撐得住這次危機。
「可惜,羲和族甚是難以收服,不然有了羲和族之地,加上羲和族的士兵。再收入大雷音寺這座雄城,我就有六成把握,能讓任何來犯之軍鎩羽而歸。天地將傾,時不我待,惜哉!」
姬炫讓姬洪荒跟姬弓聃出去巡營,他在大帳中思索今後戰略,突然腦海中冒出一個極為冒險的想法!他輕輕拍了自己的隨身神兵,仙龍劍。微微一笑,淡淡自語道:「我現在倒是頗為期望,明日再會那為少年,也不知他是否能權力決定此事。」
這一夜王佛兒過的煎熬無比,天亮之後,他以離鸞變去偵查敵情,發現西歧軍竟然原地不動,頓時鬆了一口大氣,暗忖道:「等會回營之後,立刻帶了飛雲騎想要繞過西歧軍,趕回南荒新城。把李玄感,跟姜家兄弟地,龍鷲營,矢鋒營兵馬都調出來,然後再請白太監,支孝龍兩位前輩出手,定可斬殺姬炫那狗頭。」
正要展翅回歸,王佛兒猛然看到西歧軍出來一座十六匹刺骨銅犀拉扯的戰車,正向自己的飛雲騎駐地而去,頓時有些疑惑。展翅跟了上去。
「是姬炫,還有他手下的那兩名武將,他們去我飛雲騎駐地,難道是孤身偵查敵情不成?沒有你的騰蛇軍,我正好擊殺你們三個!」
王佛兒心中打定了主意,按耐住喜色,等到三人遠離了西歧軍大營,這才雙翅一收,變化成了金剛巨猿,從天而降,攔住了刺骨銅犀戰車。
「姬炫,你今日自投羅網,我可以給你個全屍作為獎勵。」
凝聚出十兇殺神棒,王佛兒把這冰晶巨棒往肩頭一扛,笑吟吟了攔住了三人地去路,姬炫看到是王佛兒,居然並不驚慌,一飄身下了戰車,雙手一拱問道:「十方小弟,不知你可否替王佛兒住持做的了主?」
王佛兒一愣,大笑點頭,說道:「可以,你有什麼事情跟他說,和跟我說都是一樣。」
姬炫微微一笑問道:「不知十方小弟認為天下何人可以結束四分五裂的亂世?」
王佛兒本來還以為姬炫想要說什麼,聽到了這個問題,頓時明白過來,臉色也凝重起來。姬炫地野心,就算在西狄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提出這個問題,等若問他王佛兒,是否跟他一般,有把西狄再度統一的想法。
「你姬炫或者可以,我只想跟隨那個最有可能統一天下的人混日子!」
姬炫淡淡說道:「看來王佛兒住持跟我一般,都想讓天下安穩,百姓安居,若是我所料不錯,你並非王佛兒住持的弟子,而是他的師兄弟。大爛陀寺終於也插手這天下大勢了。」
看到姬炫那認真的樣子,王佛兒只想捧腹爆笑,姬炫竟然把他說的話,當成了王十方效忠「王佛兒」的表白。更把大爛陀寺也扯了進來。奈何他知道這個氣氛下,若是他真那麼做了,姬炫肯定臉子上掛不住,談判非立刻崩盤不可。他也知道,殺了姬炫對他並無多大好處,惹得西狄軍來個為主復仇,狠攻大雷音寺,他手上的這點籌碼非一下子干光了不可。
現在地大雷音寺,生存才是第一位的。什麼爭霸天下,一統江山,那個還是要別人來做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