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如來加持神變是爛陀寺的鎮寺絕學之一,更是中土神州,最王道的幾種武學之一。修行大日經而成為高手之人,數量穩居神州諸武學之冠。
而僅次於大日經之下,修行有成高手數目略少的,便是十方凍魔道。而爛陀。寺收徒,可稱得上有教無類,不但各族都有,而且並無敝帚自珍的陋習。十方凍魔道卻是玉梨王朝的皇族武學,能的一窺全貌者少之又少。因此在易於修為這個方面,十方凍魔道其實更在大日經之上。
也因此,王佛兒的武功,是十方凍魔道首先突破了第四品的境界,而大日經的修為最近才勉強追上了無限光明火,並且把這門分支心法,鍛煉出來的真氣,容納進了大日真火之中。
在中土神州的武道修行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只要有一門武學的功力達到了某個品級,其餘的武學也會在不久之後,慢慢漲到跟那門最強武學相當的境界。甚至,就算沒有更高一層的修煉心法,也會出現這種境況。
只是這樣的水漲船高的武功,會失去原本的特色,威力變得較弱。
王佛兒最近也出現了這種情況,若非大日經的武學根基實在太厚,十方凍魔道也化之不去,他的大日真火也早就升到了第四品境界了。
若是出現那種情況。對王佛兒來說,卻是極大地損失,因此他最近都停下了十方凍魔道的修行,專攻大日如來加持神變。
在靜如極境,恍惚之間,王佛兒感應到了識海中那團紅日。突然間轟的一聲炸做了無數碎片,爆發璀璨奪目的耀眼精光,大日經的種種口訣心法,在他的心底清澈流淌,有關修行地種種阻礙,似乎全然消失不見。
就在這麼一瞬間,王佛兒在識海中的精魂法身,纏繞的大日真火突然產生了奇異的變化,原本飄忽不定的火焰,變得猶如實質般凝聚。在吸收了識海中大日經所化的那尊紅日殘焰之後,他的身外已經多了一輪異常奪目的紅光。
他頭上的那頭三爪金烏,形象亦變得更加威猛,頭上多了一簇異常精美的羽毛,兩翼張開在原本地金翅中。夾雜了無數叫人難懂的經文咒語,兇惡猛烈之中,帶了十分浩瀚無邊的佛力。
不知不覺,王佛兒的大日真火竟然突破了瓶頸,更上層樓。
「怎會又是這樣?」
收了真氣。王佛兒從識海中出來,不禁有些苦笑。這會臨時的營帳裡,只剩下了他一個。樂獅駝跟了傾城都已經出去了。王佛兒就算自言自語,也不怕被人聽到。
「大日真火原本只有第五品功力,現在怎會一舉越過了第四品境界,達到了第三品威力。這樣下去,我又該苦修十方凍魔道,暫時封印大日真火了。」
感覺到體內真火,洶湧澎湃,威猛不可擋,王佛兒說不上是喜是愁。他地想到了上一世,最常聽到的一句話,禍兮福之所依,福兮禍之所伏。世上永遠沒有白吃的午餐,武學進境如此之快,王佛兒心中卻隱隱有了一股難以言述的憂慮。
靜思了良久,王佛兒才突然恍然,想起一件極端意外的事情。「白太監前輩亦曾留在我識海中一份東西,現在怎麼都不見了?而且,原本地那兩段經文所化的白衣男子,怎麼也沒有出現?」
感覺大為不妥,王佛兒急忙再度沉入了識海。
識海中,王佛兒的形象變化極大,通體通透,猶如火焰組成地赤裸男體,頭上不但有原本的那頭三爪金烏護住,體外還多了一輪紅日般的氣罩。
這次進入了識海,王佛兒駭然發現,這個原本該是他意識深處的虛幻之地,已經變得他也難以琢磨。原本翻滾的灰雲,已經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瞬息萬變,無窮無盡的景象。
或白雲綠地,或海波翻濤,或大漠黃沙,或高樓大廈,上一世跟這一世的世界,交融到了一起,無數的人,生靈,有些是記憶中地人物,有些卻不知是什麼來歷,在識海中走馬燈一樣來去。
王佛兒知道這些應該都是他的意識所化,倒也並不驚訝,唯一叫他奇怪的是,識海中的景象,應該受他的意識控制才對,怎會變得這麼亂七八糟?
心中疑惑無數,王佛兒待要尋找師父鳩摩羅笈多留在識海中的精神印記來詢問,卻發現,識海中變化太多,世界廣斡無垠,他竟然找不到這個原來呼之即來的精神印記了。
再次退出了識海,王佛兒心中的震駭,讓他渾然忘記了該做什麼。
姬落紅收兵之後,亦是一個人在臨時的帥帳中沉思。「你王十方武功遜色我多矣,為何我卻就是沒法將之擊敗?若是我感覺不錯,他亦是到了陰識陽神合一之境,不然縱使所學的武功奇妙,運用起來又怎會到了如此精奧入微地步?」
心中微微長歎,姬落紅一手握上了自己的畫戟,想起了今日的戰鬥,不由想到:「幸虧那王十方陰識陽神合一之境,似乎還不穩固,本該圓融無間的心性修養,仍舊有些破綻,不然以他的手段,我還真沒法有必勝把握。今日一場大戰,我也摸清了他的底細,若是再有一場苦鬥,百招之內我定會將之擊敗。」
反覆思索跟王佛兒的戰鬥,姬落紅漸漸自信滿盈,對再度交手,擊敗敵人再無疑慮。
姬落紅突然想起一事。伸掌一拍,立刻有親兵入帳,問道:「將軍有何吩咐?」姬落紅淡淡說道:「把生擒地青木城城主慕容村提來,我要審問他一番。」
那親兵不敢多問,立刻出帳,不多時已經把慕容村押入帳來。
姬落紅臉色森寒酷冷。一股滔天霸意自身上迸發出來,讓慕容村連抬頭都難。「慕容城主,你我各為其主,也不是第一次交手見面,這次你成了我手下俘虜,我亦希望你我好言相交,不要弄的本人不快。」
慕容村在姬落紅的滔天氣勢下,勉強抬頭,強硬的答道:「我慕容村絕非貪生怕死之輩,若是姬將軍打算套問些什麼荒木軍的虛實。大可不必開口。」
姬落紅微微冷笑,喝道:「你青木城軍民,盡數落入我手,還有什麼虛實可言。我想問的是那日帶了青木城大部分百姓逃走地那支部隊,是何方人馬?我看他們並不奉你荒木軍的旗號!」
慕容村冷冷說道:「這個卻也不用瞞你。那支人馬是我玉梨王朝前鋒八營之一的矢鋒營,現在是大雷音寺住持的記名弟子王十方做主帥。」
姬落紅勃然大怒,喝道:「慕容村你莫要信口開河,王十方今日才跟我大戰一場,手下的軍兵跟那日碰到的截然不同。他若是矢鋒營的統帥。現在他的部隊又是哪裡來的?」
慕容村亦不知王佛兒收服了大梁王的殘部,聞言露出驚訝神色。「若是喚作別人,我一定指他是在胡說。王十方帶了小股兵馬夜襲大梁軍營。現在最多不過數百人而已,哪裡稱得上部隊?」
姬落紅看慕容村不似撒謊,再度陷入了沉思。
慕容村微微活動了下手腳,心中想道:「虧得遇到姬落紅地兵馬,我把荒木大將藏入了矢鋒營,讓李玄感跟姜公望那兩人帶走了。雖然我等苦戰被俘,只要大將能夠逃的出去,荒木軍就還有希望。」
姬落紅本想再問些其他事情,但是王十方的矢鋒營。竟然變得如此亂七八糟,他亦不知還有什麼可問,揮手讓親兵把慕容村帶了出去。姬落紅傳下了軍令:「立刻開始埋火造飯,一個時辰之後,我軍要向敵人發動攻擊。」
姬落紅的戰戟軍,在西歧軍中乃是最精銳強悍的一支,他地命令傳下去之後,不過一刻,軍中已經傳出炊煙,士兵們抓緊了時間在放鬆休息。
就在姬落紅的軍隊,剛剛造好了飯菜,開始進食的當,突然戰鼓喧天,兩股人馬從後方殺了進來。姬落紅臨危不亂,急忙指揮手下兵馬抵抗。心中卻奇怪,是哪裡來的敵人。
王佛兒拋開修行上的苦惱之後,正在軍中巡查,發現了姬落紅地軍營有些騷亂,立刻有巡視的兵丁前來稟報。王佛兒聽了亦是有些納悶,不知何方軍隊,攻擊姬落紅。
他亦不是沒有想過,這是姬落紅的詭計,其實是設了埋伏準備等他踏入陷阱。不過轉念又一想,姬落紅軍隊地戰鬥力遠在我方之上,根本沒有耍這種容易弄巧成拙的計謀。
「傳令下去,所有人馬立刻出陣,要趁機給姬落紅一個好看!」
王佛兒在大梁降軍中,便是說一不二的角色,不管淚傾城,還是樂獅駝,又或者大梁軍的降將,根本沒人敢反對他的軍令。
不過數息之間,大梁降軍已經列好了陣勢,向姬落紅的陣營掩殺了過去。
本來已經漸漸穩住陣腳,隨時可以轉入反擊,擊潰來犯兩路兵馬,王佛兒的這一方加入,姬落紅看著三股敵軍跟自己戰戟軍糾纏不休,心中亦只有長歎,下令全軍突圍。
若是繼續戰鬥下去,姬落紅亦知道自己未必會輸,只是就算勝利了,也必然是慘勝的局面,敵我軍隊糾纏的太緊,最後只會拼成消耗戰了。那種情況是他極力要避免地。
王佛兒率兵跟在姬落紅軍的後面,狠狠掩殺一陣,撿到了不少輜重,軍需,而且姬落紅軍中大量的荒木軍俘虜,也落入了王佛兒的手中。
看到把走的姬落紅的戰戟軍,軍容在敗出十里之後,已經凝聚的齊整,王佛兒見好就收,立刻向大雷音寺方向撤去。
而另外兩股兵馬,亦跟他會合一處。
王佛兒這大梁軍,是新近收服,沒法指揮如意,看到三方的兵馬雜到了一起,王佛兒也只有苦笑。退走五十里之後,王佛兒清點手下,軍容之亂,讓他亦頭疼非凡。
兩名騎士分別從自己的軍中奔出,王佛兒遠遠的見了,卻是大喜。其中一人,乃是姜公望,另外的一個卻讓他比較意外,那是龍鷲村的星武。
姜公望見到王佛兒匆忙行禮,大聲說道:「主公,矢鋒營的將士,因慕容將軍拚命斷後,因此才完整了退走,一直推到了大雷音寺。寺中聽說主公有險,也派出了兵馬來援。僥天之悻,擊退了西歧軍。」王佛兒仔細問下,才知道當日戰鬥的大概。
至於慕容村為何會那麼好心,帶領荒木軍斷後,讓矢鋒營帶了大部分青木城的百姓退走,王佛兒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跟姬落紅這一戰,他奪回了不少荒木軍的俘虜。
「我軍先退入南天門關整修,再去想這一戰的得失罷!」雖然三股兵馬合一,兵力大增,王佛兒偏偏對自家軍隊的戰鬥,更加沒有了信心。
「若是這個時候姬落紅率兵殺來,我們十之八九是會被干的落花流水還是躲在南天門關之後保險!」
王佛兒想的一點不錯,姬落紅在對自己的兵馬整頓之後,察覺王佛兒這方的混亂,立刻率兵纖維追殺,王佛兒也只能把星武帶出來的屍兵,放在後面做炮灰,且戰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