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凍魔道之,北極冰電爪!」
一頭百年老屍在王佛兒的勁抓之下,下半身全被凍成冰塊。它餘勢不衰,依舊前衝了十來丈,上下兩個半身,立刻被這股衝勁帶的錯裂了開來。
輕輕拍去手掌上的屍灰,王佛兒臉上連半分表情也沒。看著新收服的這批屍兵,他只是淡淡的下令整隊。
這次遭遇戰,俘獲的戰士,他終於重新湊齊了千名屍兵。
通常,五百年以上的老屍,才會進化的擁有些許智力,看個體的資質,或者六七百年,或者千年以上,才能出現質的變化,從屍兵變為屍將。
屍將就可以擁有八品或者七品以上的修為,並且部分恢復了生前的記憶。在戰鬥的時候,可以「回想」起生前學過的武技。
而生前資質極為優異,又或者死後遇到了不可測度的際遇,會讓千年以上的屍將,在「繼承」這個軀殼的生前記憶同時,產生一定程度的靈智,懂得運用屍氣,衍生出來冥系的法術。這樣的強大存在,就會被冠以一個新的名稱,屍妖。
只有達到了屍妖的層次,這些已經死亡的存在,才會有可能窺測第五品修為的關坎。
擁有第五品以上修為的屍妖,往往可以憑借一己之力,殺掉數百有低級屍將率領的軍隊。而且,它們亦可能聚集起來,數量龐大的屍兵軍團。
三日之前,王佛兒非常不幸的遇到了一個擁有三千餘眾的屍妖軍團,繞是他當機立斷,全力撤退,還是被那頭屍妖,率軍隨後掩殺,丟失了九成以上的兵力,才九死一生的逃脫出來。
那一戰之後,王佛兒手下只有百名不到的屍兵,精銳屍將也只剩下了兩名。
於道遂即便在這樣的緊急關頭,始終也未有出手的打算。就那麼冷眼看著王佛兒被追殺的狼狽萬分,用盡手段,也沒能保住這支千辛萬苦才湊起來的精銳部隊。
這三日,王佛兒瘋狂攻擊一切能夠看到的遊蕩屍兵,為的就是盡快回復手下兵團的規模。今日他已經襲擊了六隊屍兵,終於再次聚起了千人規模的部隊。
清理完戰場之後,王佛兒突然問道:「道遂!如果我們再去狙擊那名屍妖,會有多少勝算?」
於道遂淡淡答道:「沒有勝算,最多只會拼掉那屍妖幾百名手下。而且,你如今湊起來的千名屍兵,素質比上次,通過屢次戰鬥,精心挑選出來的屍兵,戰鬥力要差很多。」
王佛兒點點頭,認同於道遂的意見。
「我們來惡鬼道已經有一年多了吧?我沒有感應到師父的召喚。也不知何時才能離開這個地方,我很厭倦這樣的日子!」
王佛兒語氣蕭索無比,他的修為已經到了第六品境界,惡鬼道的殘酷環境,確是武道修為的無上試金石。只要能再做突破,王佛兒就打算以五帝龍拳強行打開惡鬼道勾連人間的通道,靠自己的力量回去。
因此,他一點也不指望於道遂的回答。
於道遂果然如王佛兒預期的那樣,從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說。
不但是這次,最近他已經很少出言指點王佛兒的武功,也不再對王佛兒的指揮,表示看法。
盤膝坐在地上,王佛兒交替運轉十方凍魔道跟無限光明火的心法,除了要盡快回復真氣,念力到最巔峰的狀態,王佛兒也在進行戰後反思。
王佛兒也沒法找出自己在戰鬥上的弱點,破綻。縱使有一些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也非是他本身的錯,那已經可以歸結到能力極限的方面。
等王佛兒再次睜眼,於道遂飄身落在他的面前,一字一頓的說道:「第五品修為,是武道進境的第一個坎。有七成以上的武者,修為卡死在六品終生再無寸進。你想要有所突破,已經不該是純力量上的追求,而是追求本心。」
王佛兒兩手一抱後腦,躺倒在大地上,用哀號般的語氣說道:「不要用難懂的東西來教人,就算沒法說的出來,也給個比較容易懂的比喻啊!」
於道遂認真說道:「我沒法給你一個準確的比喻,如果非要讓我提供建議,我只有一句話奉送。」
王佛兒懶洋洋的道:「說罷!不要再故弄玄虛了。」
於道遂左右雙掌擺了一個陰陽勢,兩隻手不斷的翻動,使出了一套漂亮之極的掌法。這套掌法翻來覆去只有三招,但是每一招之間都可以銜接無礙,因此,給人一種永遠也使不完,變化無窮的奇妙感覺。
王佛兒除了八招大日火焰刀,尚是首次見到第一流的武學招式,漸漸也給勾引起來興趣,看的目不轉睛。
於道遂把這套掌法使了十數遍,便即住手離開。
王佛兒細細思索看到的掌法奧秘,半晌才回味過來。大罵道:「靠,又是什麼也沒有說,就一個人跑開了。老於這廝鳥,盡搞這些雲遮霧罩的啞謎。」
把自己撐開成「大」字型,王佛兒躺在地上,完全放棄了去猜解於道遂要表達的意思。他一向認為,頓悟的東西,就該順其自然,與其費時間去琢磨這些,不如潛心繼續修煉。
散去了十方凍魔道跟無限光明火的氣勁,王佛兒沉入了識海之中,再次翻閱巽兀穹的修行筆記,研究五行神變的奧妙變化去了。
把已經能夠倒背如流的五行神變口訣,複習了一遍,王佛兒並未找到任何更新發現,他順手就把這份刻印在是海中的修行筆記,翻到了最前面。
一句語意含糊的話,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用之久不盈,綿綿相存,曲則全,枉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