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那次偷襲之後,似乎認定王佛兒必死,所以並未來過第二趟。有了第一位護法神將,王佛兒底氣頓時足了許多,接下來數日,鳩摩羅笈多都不見影蹤,他也並不掛懷,每日除了苦練武功,就是沉浸到識海裡,翻閱大日經跟巽兀穹的修行筆記,有了疑問就去詢問鳩摩羅笈多留在他識海的精神印記,短短時光,功力倒也突飛猛進,隱隱有突破第七品修為的跡象。
於道遂得了王佛兒殺敗一切入侵者的指令之後,一襲白衣,倒掛在他禪房的大梁之上,飄飄蕩蕩,吞吐真元,也不知修煉的何種神通,總有一股滾滾熱浪,從修長的蛇軀上散發開來。
於道遂可不是什麼妖精神怪,他是五大妖族中帝迦族人。至於怎麼變成這幅模樣的,王佛兒不敢亂問,生怕問的不妥,觸動什麼傷心往事,弄出來不可預測的事故,貼身第一保鏢,變成貼身第一殺手。
這日上午苦練習得的八招大日火焰刀,王佛兒下午鑽研起五行神變,上次在佛馱什處聽講之後,他觸類旁通,也明白了一些五行神變的奧妙,當他正在試演變化的時候,於道遂突然插嘴說道:「你可以試著先修雲冰二相,五行神變是十變魔佛陀的基礎,而雲象變化,更是五行神變的基礎。」
王佛兒聽了於道遂的指點,摒棄了其他口訣,按照雲象變化的關竅,從頭演練,真氣念力運轉數十次之後,左肩一塊突然化成雲霧,凝而不散,煞是奇異。
他大喜之下,念力一鬆,散成雲氣的左肩又恢復成了血肉之軀,只不過倉促間不知出了什麼問題,左肩隱隱作疼,似乎傷了筋骨。
「若是臨敵之際,挪移開要害部位,這招數可以保命的!」
雖然演練的有些不盡完美,王佛兒還是十分欣喜,不過,他欣喜之餘亦是有些疑惑,向於道遂問道:「前輩你怎麼知道,這五行神變的修行訣竅?」
於道遂淡淡說道:「我當年就是因為得罪了巽兀穹,被他找上門來,把寶光王打的俯首認輸,然後我就被囚禁了。」
王佛兒聽的一頭大汗,對於道遂的勇氣十分之佩服,對巽兀穹這位前輩的窮橫霸道,肆無忌憚,也深表崇拜。
「日輪殿的首座,那地位自然不用說了,竟然上門打的俯首認輸,也難怪寶光王一口惡氣出不來,都撒在這位白相公身上。」
「有人來了,似乎也是護法神將。」
「咦!你且回天蛇杖中。」
於道遂化道玄光,隱入了天蛇杖變化的手鐲中。王佛兒一躍從禪室窗口躍出,等了片刻,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師父,鳩摩羅笈多修長的身影。
「師父你總算回來,不知怎麼去了這麼多天?」
鳩摩羅笈多臉有憂色,看到王佛兒眉頭一展,略略開懷,說道:「你出來正好,跟我先去金剛院,你因陀羅師伯找你有事。」
王佛兒納悶,跟上了鳩摩羅笈多的腳步,師徒兩人匆匆離開了日輪殿。鳩摩羅笈多開口說道:「本來我以為此事還有的緩和,但是五大首座相商,都認為你可以擔任大雷音寺主持之位。此事已經定下,但是確有一大關難。」
「什麼難關?徒兒不去當那個主持不成麼?」
鳩摩羅笈多微微歎氣,搖頭說道:「你去主持大雷音寺,至少要有第五品的修為,這是一大難關。你若是不去,只怕就要去擔當護法神將……」
想起了於道遂種種古怪,王佛兒不寒而慄,再也不敢說什麼不去的話來。
「師父,弟子最近幾日修為有些進境,若是再有半年時光,突破第六品修為不是問題,不過第五品修為沒那麼容易掌握罷?」
鳩摩羅笈多淡淡說道:「沒錯,所以五首座商議,要送你去惡鬼道修行。可以在短短時日就有極大突破!」
王佛兒直覺,這惡鬼道不是什麼什麼好地方,但是想起於道遂,還是硬著頭皮,沒有反對。「我當初要是不拜師父,說不定會混的更好些。當初在靈州牧府邸當豢兵,也是一份挺安全的職業。我真不該跳槽的……」
心裡無限煩惱,一入金剛院王佛兒就見到了因陀羅老僧,這位老和尚,身上的碧綠籐蔓,似乎更加繁茂,上面開了七色小花,一團一團,比上次見到更鮮艷了幾分。
另外一位,見到鳩摩羅笈多就低聲宣了佛號,鳩摩羅笈多還禮答道:「一秀師兄,這次要麻煩你跟因陀羅首座一起出手,才好打開惡鬼道!」
聽到這和尚是大自在院首座一秀禪師,王佛兒更是仔細打量。一秀禪師不是五大妖族中人,他是妖族中極為神秘的一個宗族,東夷族人。面容俊秀,宛若女子。
鳩摩羅笈多已經算是十分帥氣的和尚,一秀禪師更可以用美麗兩字來形容。不過這位大自在院首座只是微笑,就已經有一股逼人氣勢,無人敢有狎玩之念。
見到王佛兒,一秀禪師彎下光頭,一笑說道:「以你這幅年紀,入惡鬼道修行,實在有些勉為其難。我這裡將大自在院的金鱗木贈你。希望你能安然歸來。」
鳩摩羅笈多一歎說道:「還不謝過一秀師伯!」
王佛兒伸手接過,一秀禪師遞過來的一根尺許短的木棍,入手一沉,讓他本想鄙夷的,卻不由得換了態度。這根短木棍,不知什麼木料鋸斷出來,通體色呈金黃,棍體上,隱隱有鱗片之形。雖然短短一根,卻足有百十來斤,份量十足。
「進入惡鬼道修行,雖然可以迅速提升修為,卻危機重重,你定要小心。」
一秀溫聲撫慰,王佛兒卻聽的極不舒服。
「知道危險,不讓我去就是了,這和尚可是靈山那老賊禿的師父,只怕也不是好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