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老峰瀑布下,師徒二人一呆便是半月有餘。王佛兒被師父解離了水火玲瓏塔,沒了這增幅真氣的機關法寶,就只能按步就班的辛苦修煉。從十餘日前,他突破了第八品的修為,王佛兒就跟鳩摩羅笈多認真討教如何對敵的拳腳功夫。
他練過幾天十二獸形訣,但是終究跟十方凍魔道心法不夠匹配,偶爾才能耍上一招,時靈時不靈的危急關頭怕是要倒霉。
鳩摩羅笈多對傳授徒弟,並不藏私,詳細指點了他,十方凍魔道的應敵技巧。這一套十方凍魔掌乃是千錘百煉,白月妖族無數前輩高手增補完善的。雖然只有十招,卻能夠把凍魔道的冰寒真氣發揮的淋漓盡致。
這天苦練了整天之後,王佛兒見師父又去打坐,頓時起了心思,想要去捉些鳥獸,來換換口味。反正鳩摩羅笈多神功蓋世,雖然打坐的時候六識封閉,對外界一無所知,但是護身真氣強橫無比。王佛兒就親見,有一頭倒霉毒蛇,想要噬咬他師父,才一靠近鳩摩羅笈多身前三尺,就被護身真勁震斃。全身骨骼都酥軟不堪,沒有一份是完整的。
運起輕功,跑了十多里路,王佛兒今日運氣似乎不好,居然沒有找到一頭鳥獸。正在沮喪,突然那聽到有異獸的嘶鳴之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爭鬥。
他頓時大喜,手掌翻轉,幻化了一枚冰錘出來。五品以上的修為,才夠資格凝聚真氣,化出幻兵氣刃,他八品的修為,自然無此能力。但是凍魔道的功夫善能化水氣為冰。以冰為武器,只是凍魔道的功夫延伸應用而已。
「奶奶個熊,待會不論見到什麼,先是兩大冰錘扔過去砸暈,然後立刻就地處斬,架火燒烤。」
心裡想的美妙,王佛兒口舌間都多了幾分津液,彷彿美味在望。
他尋聲找去,在不遠的一處山谷中,看到了嘶鳴的異獸,讓他心裡有些發毛的是,他同時還發現了百餘名屍兵。
那異獸全身銀鬃,似馬非馬,四踢生就煙霧,口生獠牙,甚是凶悍勇猛。那百餘名屍兵四下散開,把這頭異獸牢牢圍困在中心,手中刀槍並舉,正打的熱鬧。
讓王佛兒駭異的是,這對屍兵中,還有一名身材高大,全身黑色甲冑,手持兒臂粗長槍的屍將。他遠在戰圈之外,似乎對手下屍兵跟異獸的爭鬥,全不在意。但是每當那頭異獸想要衝突出圍的時候,那頭屍將都會扣指一彈,發出一道幽黑的氣箭,把那頭異獸逼迴圈內。
「這老鬼甚是厲害亞,看起來雖然沒有五品修為,但是也比有琴聞纓那妞要強得多,出手的威風氣度,就比有琴美女有型。」
王佛兒看了半天熱鬧,才明白為何那屍將不下場動手,只在外圍略陣。這頭異獸速度如風,行動敏捷,比池長風等大梁賊兵所騎乘的風馬獸還快了一倍不止。甚至比他懷中火龍輦拉車的赤焰龍獸的速度也要優勝。
那屍將怕自己下場跟不上這頭異獸的速度,因為只令手下屍兵圍困,自己施放氣箭阻那異獸突出包圍。
想明白此節,王佛兒心中突然大震。戰場上死去的士兵,會元氣不散化為行屍。但是神智已經完全失去,根本就只有本能而已。這屍將竟然還保有生前謀略戰法,大是不同尋常。
王佛兒伸手摸摸自己的自黃州總兵官李羊的令符,心中略有依仗。「就算被發現了,我也喚出屍兵來當作炮灰,逃命應不成問題。」
那頭異獸精力充沛異常,跟這群屍兵鬥了個把時辰,依舊神采奕奕,仰天長嘶,四蹄翻飛已經把十六七名屍兵,踢的身體支離破碎再起不能。
那屍將始終沒法傷的異獸,心中也有些焦躁,突然綽起手中長槍,發力投擲了出去。他這桿長槍粗重長大,這一出手,隱隱挾帶風雷之聲,威勢端的了得。
王佛兒看了這麼久,心中早就對那頭異獸有些喜愛。心裡本在不斷給它加油打氣,看到屍將暴怒,拔槍作勢,腦海裡也沒轉多少念頭,手中兩枚碩大冰錘,已經脫手飛出。
屍將雖然功力深厚遠過王佛兒這個才八品修為的「低手」但是他行動呆滯,雖然是先作勢運勁,去反而被王佛兒的兩枚冰錘後發先置,搶在了頭裡。
他的長槍勁力十足,跟王佛兒發出的冰錘一碰,立刻將之震裂成冰塊。不過卻也因此長槍飛行偏離了一絲方向。
那頭異獸本來驚怒待死,見到有了生機,立刻發動四蹄,直竄了出去,險險在屍將槍下避過。
吼!
那屍將被人壞了大計,心中羌怒無比,扭頭往王佛兒藏身處看來,雙眼中躍躍跳動的鬼火,竟然森森如電,讓王佛兒心中一寒。
「奶奶個熊!你都死了還這麼窮橫?老子怕你個鳥!」
王佛兒雙手運勁,連續化出七八枚冰錘,接二連三的往那屍將頭上砸去。那屍將轉動不夠靈活,但是護身真氣卻極為強橫,王佛兒的冰錘威力不足,雖然砸的屍將一臉的碎冰碴子,卻沒有造成什麼傷害。
屍將怒吼一聲,發出滲人的空空!之聲,雙手抬在眼前,扣指連彈,發出十六道幽黑的氣箭,立刻對王佛兒的挑釁,施以反擊。
屍將才一出手,王佛兒就知道自己不敵,一翻身藏在了一株大樹的身後,只聽到噗噗有聲,那株給他擋災的大樹已經被氣箭射的樹幹都分裂開來,如同被利斧劈中一般。
失去了屍將的牽制,那頭異獸長嘶一聲,連續踢飛六名屍兵,終於闖出重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