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王爺巧成妃 正文 166. 第三十六章 變故3
    「為什麼?」阿善支吾起來,就連眼眶裡噙滿的淚也猝然停止掉落了,「這……這……」

    洵陽試圖抬起手去碰觸阿善比洛雪還要jing致的面容,卻因為失血過多而沒有力氣。此刻,他倒是有幾分欣慰,後又被罪惡感取代。難道我……不,不可能!

    山中的空氣似凝固般的停滯不前,青山如錦,蜀繡奼紫嫣紅。

    「既然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我去找些水,幫你把傷口清洗了。」說著,阿善站起身子,朝著水源尋去,容顏間是難以說清的複雜神情。其實這個理由是她胡亂說的,她只是想要自己紊亂的心神歸位。

    悄然間,好像有什麼事物生質的變化,可究竟是什麼,阿善說不出,恐怕洵陽也說不出。

    水源就在附近,不算湍急的小溪淙淙流淌,透過淺薄清澈的水面能看清水底的細小沙石,阿善蹲在溪邊,不由得被自己的樣子嚇了一跳,活tuotuo一個小鬼在世。她從懷中掏出絲帕,沾了些水,仔細的清洗自己臉上的泥污。洗淨之後才現上面有幾道細小的劃痕,使整張臉變得殘缺……

    回到洵陽身邊時,洵陽又一次陷入了昏迷之中,不過氣息已變得強壯了,顯然沒有什麼大礙了。看著他一起一伏的富有節奏的前xiong,阿善竟忍不住的打量起他來。堅毅且稜角分明的臉龐,是一份屬於男子的鋒刃與剛強。她小心翼翼的為洵陽擦拭著xiong前的血跡,心如鼓點般的狂跳不止,害得她中斷了好幾次。

    我這是怎麼了?阿善被自己的錯亂弄得慌了神,好像每一次見洵陽都會有這樣的感覺,可偏偏此刻的感覺和最初的不同了。

    晚霞如畫,眷戀江山美景,好景易逝,豈肯為誰逗留?

    阿善抱著膝把頭埋在了其中,忽略著遲暮變化,休憩著。她不知黃昏的暮靄把她的身影照得多麼美,亦不知她自己宛如林間仙子一般,不屬於俗塵,更不會知道洵陽在醒來後一直看著她。

    明星似鬥,點綴著漆黑夜幕。山中換上一份屬於夜晚的寂靜。晚風徐徐,風息踟躕且溫暖。

    阿善夢到了石然,可不知怎的,石然的剪影變成了洵陽,她夢見洵陽在對自己溫柔的笑,這份溫柔是洵陽看待洛雪時才有的神情。驚駭中從夢境裡醒來,剛好和洵陽四目相合,「你醒了?」額頭上有殘存的汗珠被月光照得盈盈閃亮,似月下鮫人奪目的淚珠。

    洵陽勉強能把身子靠到身後的石頭上,xiong前的傷口不再流血了,或者說被敷上了剁碎的草藥後看不出來了。「我是剛醒,是不是我的動靜把你吵醒了?」他說著與事實相反的話,兩個人中間的幾步距離,像是永遠不可逾越的溝壑,「謝謝你幫我包紮傷口。」

    如風般淡淡一笑,笑過便沒有痕跡,阿善站起身子,拾了些柴草,生了火。熾熱的火焰擋住了他們兩個人,火光明亮中,誰也不能把誰看清。伴著點點火光迸濺,柴草著劈拉巴拉的聲響。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阿善又一次的想起了石然,不小心的與洵陽比對了一番。我這是怎麼了?為何最近總把他與阿然哥哥相比較?

    洵陽手中緊緊攥著繡著梅花的絲帕,克制自己不去理會阿善莫名的小動作,可眼睛總不爭氣跑過去偷偷看她。

    兩個人圍著一團烈火,心懷鬼胎的沉浸在自己的城池之中。

    不知何時起,阿善打破了沉默,「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洵陽想到墜下前一刻,無意間看見躲藏在樹叢中阿善,誑語稱道:「我早就知道你在那裡了。」他戲謔一般的笑笑,「你應該看見事情的全過程了,我挨的這兩刀子,你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哦。」

    本是心存感激的阿善,在聽到洵陽這樣說之後,恨不得狠狠踹他一腳,「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告訴你,若非曾經大放厥詞要活著帶你回去,我才懶的管你呢!」話,自然的tuo口而出,說出來,還容不得斟酌就已後悔。我當真只是因為承諾而救他的嗎?

    洵陽笑了,笑的欣慰,也許我們就該是這樣的距離,中間隔閡著一些不可忽略的人。他又把攥住絲帕的手緊了緊,心中默念洛雪的名諱。

    「你的傷會好的,我已經餵了你一顆定魂丹。」阿善寬慰道。

    「定魂丹?我以為我要死了,想不到將死之人還能吞嚥下去丹藥。」洵陽把頭望向了天際的繁星,眼眸似星辰般閃亮。

    阿善被他的話弄得尷尬不已,臉頰微微熱,不知是不是被火烤著的緣故。她沒有把洵陽如何吞嚥進去丹藥的過程說出來,有些事還是藏在心裡的好。

    又是沉寂。

    一夜無話,枯坐至天際漸起魚肚白。

    破曉的光芒,照耀的洵陽身上,他的蒼白嘴唇似乎能找到些許血色的存在了。

    阿善為他換上了草藥,溫婉的為他把敞開的衣襟扣好,她淡若的說:「恐怕穆鐵平已啟程回京了。」

    「回去便回去吧。我再容他多活幾日,我就不相信他僅僅只是出賣了我。早晚,他會演變成賣國賊的。」洵陽說的果斷,說的理直氣壯。

    「我這裡沒有藥,你xiong前的傷,說不定會落下疤痕。」阿善改了一個話題,滿是歉疚的說。

    洵陽顯得灑tuo,「男人身上有些疤痕又怎樣?還不是照吃照睡?相反,」說著,目光流連在阿善被劃傷的面容上,「你該關心下你自己,你臉上的傷會不會留下疤痕?」

    下意識的用手撫mo著臉上,阿善微笑著搖了搖頭,「這點小傷不會留下疤痕的。」肚子不適時宜的咕嚕咕嚕的響了起來。

    「哈哈,你餓了。」洵陽放肆的大笑起來,笑得太過劇烈扯動了xiong口的傷勢。

    阿善嬌羞的低,後又對洵陽說:「我去找些吃的東西。」

    因為洵陽的傷勢,所以他們在山中逗留了兩日,兩日來,他們有說有笑,同吃同睡,優哉游哉。

    阿善不知洵陽說的再容穆鐵平幾日,究竟是多少天,只知道自己很喜歡和洵陽這種沒有距離感的相伴相依。她喜歡為洵陽採摘野果,然後放到他手中,看著他一點一點的吃下去。

    陽光以朦朧迷茫的姿態從高處傾灑下來,風兒徐徐吹著,鳥兒也歡愉著啁啾地鳴叫不停。

    本以為這樣稍縱即逝的快樂還可以持續一段時間,不想快到令人還不能留下點什麼就戛然而止了。

    當滿臉被荊棘劃傷的水來出現在阿善面前時,說不出來的滋味湧現在心頭,「水來,你怎麼來了?」

    只見水來滿目晶瑩的淚珠,「師父,原來你真的在這裡,我終於找到你了。」

    「你怎麼找來的?」阿善沒有勸慰水來,「你……」

    「穆將軍說洵將軍不小心墜崖而亡了,我就想過來找找看,不想真的找到你了。」水來激動得恨不得抱著阿善。

    水來還是一個孩子。阿善為自己剛才的舉動默默的跟水來道歉,她懷以愧疚的問:「你一個人來的?」

    水來搖了搖頭,拿衣袖擦掉臉上的淚,「不是,還有鬼六。他聽說洵將軍墜崖了,就死活都不肯相信,和我一起在山中找了三天。」

    「三天?」阿善打量起滿身污泥的水來,原來還有人和他們一樣在山中呆了三天。

    此時,6魃從遠處走了過來,渾身髒兮兮的,不比水來好到哪裡去,見阿善和水來站在一起,渾濁的眼睛中閃爍起光亮來,「小美人,你在這裡?那弱五呢?」

    「他……」阿善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什麼,她明白,該來的總會來到,認命的笑了笑。「他受傷了,你們隨我來吧。」說著,帶著他們去看洵陽。在洵陽見到鬼六的那一刻,她不錯眼珠的注視著洵陽,看到了洵陽臉上變化的表情,除了歡喜還有一種難以辨認清的情感。她固執的理解為不捨,然後笑笑,「既然救兵來了,我們也不用呆在山中了。」

    洵陽勉強一笑,附和著,「是啊,終於不用呆在這裡了。」

    6魃挑著眉看著洵陽,用手指戳了戳他的xiong口,見洵陽一副疼痛難忍的模樣後,道:「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弱五,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呢?」

    洵陽痛得滿頭是汗,「你有病啊?這樣弄會死人的!」

    「哼,你這個樣子怎麼下山呢?」6魃出嘖嘖的聲音,「我看你還是死在山中吧,對吧,小美人?」

    「啊?」阿善看著6魃,又把目光轉向洵陽,yao了yao牙,道,「山中濕氣太重,還是下山的好,你也不希望將軍出事情吧?」很多事情還來不及開始,就必須果斷的結束。此刻的阿善寧可自欺的要自己相信,自己對於洵陽是無關情愛的關切,只不過比對待一般人要來得稍稍濃烈一些。

    6魃不再多說什麼,「好吧,既然小美人這麼說,我就勉為其難的背著你下山吧。」說著,背起洵陽,又道,「兄弟,你要是死,可別死在我背上啊。」

    洵陽狠狠的勒住6魃的脖子,「就你廢話多!」

    說著,四個人開始向山下走去,渴了便停下來喝水,餓了便隨意找些野果填填肚子,不到一天的功夫便走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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