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王爺巧成妃 正文 139. 第二十一章 質問2
    洛雪以極慢的度轉過身子,走到阿善身邊,緩緩開口,「阿善,王府的景美,還是皇宮的景美?」

    晨瑤似笑非笑的彎起雙目,王府的女主人終於開口了,即將來臨的是什麼呢?「對啊,究竟在阿善姑娘的心目中哪裡最美?」

    兩個人的問話似千斤重的巨石,壓的阿息不得,她隱忍著微垂下頭,內心在掙扎,良久,才說道:「各具特色。阿善無心賞花,阿善是王爺請來為王妃醫病的,不懂兩位夫人想問什麼。」

    「妹妹,你可聽清了?阿善姑娘的話的意思很明白了吧?」洛雪有意為阿善解圍,她不懂為何對阿善總有一種特別的情愫,也許早在上一世她們是舊相識。玉姨也曾私下裡說過,說不定阿善就是走失多年的裳兒,可洛雪清楚阿善和裳兒相距甚遠。

    晨瑤沒有因為洛雪的話而停下,「姐姐,你是在自欺欺人,還是在怨我杞人憂天?」她站起身子走到阿善身旁,「滿園的花中,不知阿善最愛的是什麼花?」

    在阿善心中最愛的是一種叫不出姓名的小黃花,開在山野間,混在草叢裡,一簇一簇的,渺小且生命頑強。她直視著晨瑤,腦子裡迸出洵陽披風上那枝白梅,「阿善喜歡白色的梅花。可惜眼下已經過了白梅盛開的時節。」

    白色的梅花?洛雪心頭一緊,原本乾涸的心田溫潤起來,可流出的卻是殷紅的血。曾經有個溫和的男子在耳邊說獨愛梅花,潔白的梅花高傲芬芳,像是美人低頭淺笑,嬌羞中是自信的寧靜。她還記得男子說這話的情景,還記得男子的氣息把自己耳朵弄得癢癢的感覺。

    「我倒是想起來王府裡有一處庭院裡種滿了梅樹……」晨瑤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洛雪打斷。

    「誰都別想打那片梅樹的主意!」洛雪的語氣堅決,晨瑤口中的種滿梅樹的庭院肯定是頌梅軒。那處庭院,在硯書離開之後,便閒置下來。閒暇時,她總會去為梅樹鬆鬆土,剪剪枝,也總會在那裡遇見洵陽。遇見時,多半是相對無言的尷尬。

    「姐姐,瞧你說翻臉就翻臉,我就是隨口一說,那院子閒置那麼久了,不給喜歡的人住多可惜啊。」晨瑤不懂得梅樹對洛雪的含義,她只知道洛雪獨愛梅,洛雪愛的東西,她便要不顧一切的把之摧毀,誰叫洵陽的心毫無保留的放在了洛雪身上呢?不過,這種毫無保留的愛也不會太長久了,阿善就是最好的證明。

    洛雪不允許別人動硯書的庭院,更不允許別人動那院子裡的梅樹。她警覺的道:「妹妹垂涎那院子可是還有其他想法?這王府裡,我還是後院當家的吧?」說完,她便邁開步子,甩袖離去。

    晨瑤定在當場,明明已經輸了氣勢,卻還在硬裝,道:「她走得這麼急,是不是在逃避啊?」說完,應聲笑了笑,「太陽出來了,繪兒,我們回去吧。」繪兒是管家新為她調來的丫鬟,是那種就算被打死也不敢頂一句嘴的溫順性子。

    一場鬧劇般的賞花落下了帷幕,阿善無力的閉上了眼睛,然而屬於她的鬧劇還沒有停止,她知道在不遠處還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看。那是一雙如星般明亮的眼。「是王妃邀你來花園裡撫琴的?」

    石然的琴從始至終都未彈奏,他站起身子,朝著阿善走去,「嗯,今天王妃心情好,說想在花園裡走走。要我拿上琴,去花園裡找她。」

    「大好的心情被破壞,肯定不舒服。」阿善望著枝椏上的花,想像著嬌俏的白色梅花掛滿枝頭的樣子,「梅花當真很美嗎?我只是在書畫裡看見過。」

    石然不敢相信的看著阿善,阿善長在雲南,怎麼會見過梅花呢?梅花是洛雪的獨愛,她硬是把沒有見過的梅花說成是自己的最喜歡的花,難道是一種暗示?「美不美要因人而異,假若和你有緣,就算是小野花也是你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影,假若和你無緣,就算是奼紫嫣紅華麗非常,也不能受到你的重視。」

    「石頭,你的話倒是叫我想起了一句話,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不來。」阿善落寞的說,她在笑,阿然哥哥,你知道嗎,這句話是我來到王府後不斷告訴自己的話。

    「沒錯,有些東西你還是不要強求的好。」石然yu言又止,他以揣摩的心態看向阿善,記憶裡的可愛女子已經不再存在。

    「有些東西雖然不是你的,但也要放手一搏,沒有爭取過的,就不能認定它不是你的。」阿善提醒著石然,石然的幸福就在咫尺之間,只要捅破那層窗戶紙,他便可以和洛雪有qing人終成眷屬。

    石然被阿善的話震撼了,她的意思是要在王府裡爭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男人?「你覺得這樣爭搶來的東西就算得到了會有快樂可言嗎?」

    「不去試一試,怎麼知道呢?」阿善向前走了一步,「人生是一場賭局,看見喜歡的籌碼在眼前,不押上自己的籌碼怎麼會知道得到後的快樂呢?」

    「阿善,你變了。」石然幾乎是yao著牙才擠出的這幾個字。

    「人都會變的,我想如果可能誰都會去爭取屬於自己的幸福,在幸福面前,沒有什麼先來後到的順序倫常,只要你願意爭取,就會有得到的可能。」阿善幻想著石然和洛雪走在一起的情景,鼻子莫名的酸澀起來。

    石然不敢相信的快步閃到阿善面前,「你的變化為何如此之大?」

    阿善略顯遲疑的抬起頭,仰望起石然來,企圖在他的眼眸中找尋自己的影像,可卻撞到了他犀利的眼神。

    「王府花園的花當真很好看嗎?」石然學著晨瑤問道。

    「石頭,你怎麼也這樣問我?花都是一樣的,你覺得它們會因為開在王府裡而變得更加漂亮嗎?」阿善笑著凝望著石然。

    「既然你知道,為何還要想做王府裡的花?」石然指了指不遠處的開得正艷的牡丹,「它們本是可以引人讚譽的花,可是藏在百花叢中,再美的模樣也不會受到別人的賞識了。你當真願意成為它們嗎?你是山谷裡不羈飛翔的百靈鳥,為何執意要成為王府籠中的金絲雀?」

    「你……石頭,你是這麼認為我的?你說我變了,就是想要問我這些?原來你口中的變化是把我當做了貪慕虛榮的女子?」阿善結結巴巴的問著,石然的話無疑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難道你不是貪慕虛榮嗎?很久以前,我在這個花園裡曾聽到你對晨瑤說,要在王府裡爭出一席之地,那時,我告訴自己,你是在對晨瑤說氣話,我不願相信你是個為了錢財而改變的女子,因為你在我心中是那樣的美好、單純。」石然頓了頓,嘴裡溢滿了苦澀,「當你因為皇長孫而受到責罰時,我勸自己,說那只是皇長孫與你的巧遇,不管你們之間是怎麼樣的相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挨打了。你知道這些日子我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去探望你的嗎?我一遍一遍的對自己說,阿善沒有變,只是因為她美好的不同尋常,才會招惹來權貴的愛慕的。」

    阿善出奇的平靜,不笑不怒的盯著石然,緩緩開口,「那你現在為何不再勸說自己,阿善沒有變?」

    「我想啊,我也想勸說自己,說阿善沒有變。可我去探望你時,你和王爺之間的對話,又怎麼可以圓我對自己說的謊?」石然歎了一口氣,兩道濃郁的劍眉糾結到了一起,眉心間是一個極為深邃的川字,「我告訴過自己,說你和王爺沒什麼。可你們如果真的沒什麼,為何王爺會說要教你撫琴?」

    「那是王爺在一廂情願。」阿善yao住嘴唇,不再去看石然。怒的石然令她畏懼、恐慌。

    石然冷笑了幾聲,「一廂情願?你可以拒絕啊?我們是你編造的『兄妹』,我是琴師,你怎麼不告訴王爺,要我來教你呢?別把這也說成是王爺的一廂情願。你房間裡的披風是什麼?是誰的情,誰的願?」

    「披風?你去找過我?」

    「當王妃說要我去拿琴,我就藉機偷偷的跑去你那裡,想要看看你醒沒醒,誰知看見了桌子上的披風。」石然打量起阿善來,仔細的把她看了個透徹,「在幽毒谷時,我怎麼沒有看出你愛慕虛榮的本質呢?你的心裡在想什麼,我全然看不透。你當著王妃的面說你喜歡梅花,可你連梅花都只是在畫卷裡看過的,又何談喜歡呢?全王府誰人不知,王妃鍾情於梅。」

    「王妃鍾情的梅花,我就不能愛了嗎?」阿善忍著淚水,柔聲的問。在石然面前,她強硬不起來,原來被所愛之人誤解比死還要難受。

    石然不願在多一刻的逗留在花園裡,「這樣的你令我感到不齒!」字字鏗鏘有力,說完,離開了花園。

    阿善深望著石然遠去的方向,那道青衫冷峻的身影早已消失許久了。她還不願放下執念的望著。眼淚簌簌而下,哭花了妝容,臉頰上的淚痕干了又濕,晶瑩的液體仍在決堤洶湧著。是憋悶了太久,還是心被石然傷透了?她顫巍巍的閉上眼睛,漆黑色的長睫毛像是受傷的蝴蝶羽翼,抖抖晃晃的搖搖yu墜。

    「阿善,原來你在這裡,害我好找。」敬仁走到阿善身邊,不想看到了一個淚眼朦朧的女子,心有不忍,關切的問,「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阿善抽泣了一下,用衣袖抹去眼淚,倔強的說:「沒事,是沙子迷進了眼睛裡。」

    明明知道阿善是在說謊,可敬仁還願意順著阿善的意思說:「我們找個地方坐下,我幫你看看,別哭瞎了自己的眼睛。」說著,拉著阿善坐到了涼亭裡。「想哭就別憋著了,要不要我借一個肩膀給你?」

    阿善的淚更加肆虐,她委屈的把頭靠在了敬仁的肩頭,「原來一向都認為自己是堅強的,直到現在我才知道自己的堅強脆弱不堪。」

    敬仁的心被阿善哭軟了,他不知道誰會狠心叫阿善哭得如此傷心,又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她,「再堅強的女子也需要一個默默守護的依靠的,在受傷的時候,躲一躲,避一避,總會雲淡風輕的。阿善,只要你願意,我會做你的依靠的,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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