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進宴廳時,巧得很竟然與才來的凌進和穆夢婷正面相遇。
「大姐……」穆夢婷輕輕點頭,許多日沒見都說她得了瘋病,此時看來只是清瘦了不少,不過眉眼間對她很是疏離和恭敬。
穆秋知與凌進打個招呼,他被熟識的人拉進了男客間,崔夫人也扶著她進了女客間,回望看到穆夢婷,她垂著臉靜靜的跟在身後,席間只聽別的夫人說著說那,秋知只作點頭禮,帶著溫和無害的笑臉,時時注意著穆夢婷,卻是這妹妹根本只顧碗中膳食,一個眼色都沒瞧向她。
剛才宴中,向無雙竟然步進廳裡,有一位貴婦同行,兩人似乎相談甚歡。同桌的有人便議論著她,原來向無雙早就來宴場,不過因著生意上的事,是在男客間與各階商家聯絡,這一舉動到是沒一個女子能夠做得出來的,人人都一臉鄙夷,對她向府生意目前的窘況都津津樂道,巴不得她就此倒了大楣,向府就此在暮城商界消失。
「君少奶奶……」向無雙向她迎來,很意外,秋知對這人一直沒存什麼好感。與她同桌的婦人便也停了聲,都望向她,目中輕薄而不屑,這一刻穆秋知到是有些佩服她,在這總是眼刀子中竟然沒有一絲異樣。
「向小姐你好。」她沒動,只看著她。
向無雙笑道:「無雙與君少奶奶也算舊識,如今默言他又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所以無雙在此向少奶奶敬上一杯酒水,感謝你與默言對我向府的支持,還希望少奶奶莫要推辭。」她笑著,很陰冷,「那無雙就先干為盡了。」
聽聞她的話,眾婦人都轉向穆秋知,所有人自然明白這之前向無雙與君家大少的關係,相必二人如今仍還有些交情,不然就如向無雙四面楚歌的情況,若沒有君府搭助,今日這商宴到是她也參加不了了。
穆秋知眼中閃了閃,手上卻沒有動作。
溫道:「你的心意我領了,只是秋知如今不能飲酒,還望向小姐莫要介意……若說謝謝相公的話,這事我卻不知,若向小姐真要致謝的話應該找相公本人才是。」轉了頭,知道話裡透著小氣,但向無雙故意與君默言靠近乎的意思,而他又幫了這人,真的太讓她火光了。
崔夫人眼中一轉,立即打了圓場,道:「哎呀,這個最補身子了君少奶奶,你如今有了身孕,吃這個最好……」
「君少奶奶這個也不錯……」其餘的人也應和起來,向無雙站在那裡顯得很突兀,可人卻一絲也不以為意,只是冷了眼穆秋知的肚子,這才離開去。
穆夢婷沒有與大姐一桌,坐於角落裡的她,把這一幕全看在眼裡,向無雙剛坐下便覺一股目光注視著她,一看竟是穆夢婷,很意外的她竟拿起酒杯,向這邊一敬獨自飲去。
這時廳裡的門口跑進一個丫頭,竟是大雪,她到穆秋知身邊報道,「少奶奶,少爺擔憂你的身子,但他有事耽擱了下來,讓婢子們先送你回府去。」
秋知抿著嘴笑著,道:「沒事,你告他,我等著他就是,這不還有崔夫人陪著我嗎,我不會悶的。」
大雪臉上有些遲疑,但看她堅持便領命出去。崔夫人當然願意與她親近,只說著君默言對她有多好,其他貴婦們也比較自己的男人,都說穆秋知嫁得家世好,連相公也這般好,羨慕之情顯而已見。
只是整個大廳裡被冷落的兩個女人,越視著她,陰了眼色。
崔夫人看她久望著門口,肯是記掛著人,便提議說出去走走,隨便到園子裡欣賞雪景,秋知視眼這些人,用完膳便喝著茶,吃著果子東家長李家短,卻是無聊得很,便應了她,兩人一起起了身,自然身後也跟著幾個巴結未遂的貴婦。
大雪為秋知披上皮襖披風,一行人只是隨著行廊看著園裡的雪景,崔夫人盡心向她指著指那,商會場地是暮城所有商家捐款而建,佔地廣闊,分為前後兩進,前面多是男人們辦公理事的地方,而後面的園子是各家夫人們聯誼的地方,崔夫人一再的邀請穆秋知參加她們每月一次的茶花會,其實就是閒來沒事鬧磕自相比較的宴會。
穆秋知只說腹中有了孩子,不宜出門,這才拒了崔夫人等的盛情。一路來也有不少的男客四處轉悠,和穆秋知一行人的幾家夫人,都各自應丈夫之令,應承生意上的朋友去了,最後崔夫人因有事也離了去,一再的交待了園裡的下人們多加對她照顧。
穆秋知呼了口氣,對大雪嗔道:「總算清靜了一點了,有沒聽說相公要什麼時候才能離開?」大雪扶著她慢慢走著,回道:「聽阿安說,那許多商家是與少爺商量著什麼重大的事情,一時怕是離不了的,少奶奶累不累,要不喚了這裡人要處休歇的屋子歇歇。」
秋知正要應下來,卻前面一聲提前喚了過來,「穆秋知……」透著股子驚訝,一看,秋知臉上的溫色蕩然無存。
「白子卿……」竟看到他身後竟著身平最為恐嚇的人,季平京也看到她,臉上有異,與白子卿yao了下耳朵,便向穆秋知迎過來。
大雪看眼穆秋知,只覺她扶著她,手下抓得死緊,而且還伴著顫抖,直覺就隔開這二人,所以她一步擋了前。
白子卿先道:「君少奶奶有禮,幾許不見,少奶奶變得很多啊。」眼裡透著真切,竟看著她越來秀美憐人的容顏有些失神。秋知只定著季平京,臉色越來蒼白,季平京低著頭,只淺淺的與她作了禮。
「大雪,扶我…我走……」聲音透著敗,臉色越是蒼白,目中突紅而驚懼。白子卿看看她,又視眼季平京,尤不知生了什麼事,當然那件不堪的往事,就只有穆府的人知曉,外人當然不知道季平京有多卑劣。
「哎呀,白少爺季少爺你們在這裡呀……」穆秋知她們身後又來一聲,這明顯的又是她不想看到的另一個人,向無雙在前,手上竟牽著季夫人。
「平京啊……嗚嗚……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他君家少奶奶也太欺負人了,你看她把我弄得這個模樣,嗚嗚……以後我還要怎麼見人啊……嗚嗚……」
還是那披頭散,季夫人哭天喊地,扭著腰閃進季平京的懷裡,卻立即被人推了開,臉上不愉,「死嚎什麼,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這麼多人在這裡,季夫人自覺更丟臉,一委曲到是哭得更起勁。
「哎……君少奶奶,你莫要走啊……」向無雙擋在穆秋知身前,臉上帶著親和,道:「據我所知,這裡的人可全是少奶奶熟識的舊友,許多日子不見怎麼不聯絡一下感情,彼此熟悉一下呀。」
「我累了,要回去,請你讓開。」冷聲說話,大雪也肅著臉道:「向小姐你還不讓開,我們家少奶奶若身ti有不適,你難道擔得起責任麼!」
「不能讓她離開,」季夫人奔了過來,叫囂道:「就是她攛掇著那幫子波婦把我弄成這個樣子,她必需要給我道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