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秋知高燒不退,直是緊了所有人的心,擔憂著她真若就這麼去了的話可怎麼得了。奶娘何伯何香一直小心翼翼的守在房門口,只因房裡黑默的身影包干了照顧秋知的一切事物。
拾哥手一直握著秋知,靜靜的就這樣看著她,腦海裡不斷閃動著與秋知的相處的片段,黑冷的眸子痛處已然滲了血般紅灼,不管奶娘還是何伯勸退,他都無所動,眼裡只有著秋知一人,誰也別想再把他從她身邊趕走,那曾經阻了自己踏近她的失憶,如今竟變得如此蒼白而可笑,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只要她就夠,以往是什麼,未來會怎樣,他再不會管顧。
直到凌晨秋知的燒才漸漸退下,可還是低燒著,並且夢語不斷,「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啊……」秋知臉上灼紅,劇烈息,一手抓著被子扭成麻花。
何香端著湯藥剛一進房,就看到這一幕,擔憂的喊道:「小姐……」把藥放在桌上,床前疲憊的拾哥驀然驚醒,連忙握住她的小手,小聲喚道:「秋知……不怕,秋知……」聲聲暗啞,緊喉頭都快出不了氣。
因著暖熱的碰解安慰,秋知漸漸平靜下來,死握著拾哥的手再未放開。
何香前來看到拾哥模樣,臉上卻是一惡,哭罵他道:「你這會兒才來心疼人,不嫌太晚麼?我問你,昨夜明明是你陪著小姐的,怎麼會讓那畜牲進了房,你不是保護著小姐麼,那時你去了哪裡啊?啊!」
拾哥心裡猛揪起,顫聲道:「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死命的把眼中濕潤逼了回去,他說過太多次不離開她,可終究還是讓她受到傷害,若再有下次,再無法承受,他定會以死謝罪。
「你……」何香眼中酸觸,「你明知小姐心中有你,卻一再的逃避著她,她被你傷得如此痛,卻又被人所辱,嗚……小姐就算再醒了來,也是活不下去了,嗚……」何香捂著臉痛哭,小姐太不幸了,以後真難再找到所依之人,她孤獨一人如何能夠活得下去啊……
「不會!」拾哥慎重的道,看著秋知,重重的誓道:「拾哥一生都伴著她,何香為我作證!」他緊握著秋知的小手,轉眼無比真誠的看著何香。
他神態那麼誠肯而慎重,讓何香情不自盡怔了下,心中回暖,但是臉上仍未所動,她道:「我聽到了你的誓言,但是真假於否,得用時間證明。」她一把抹了淚,端起桌上藥碗遞給拾哥,這一夜連喂四次湯藥全是拾哥喂得。
拾哥接過藥,先是慢慢扶起秋知,何香接手過秋知後背,坐在床讓她靠在xiong前,拾哥只盯著無所知覺的秋知,一口悶了藥汁,俯身便欺在秋知小嘴上,把藥湯一點點灌進嘴裡,手上還幫著她撫了下額脖頸,一點不漏的把所有湯藥全哺入她的嘴裡。
何香呆了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拾哥餵藥,可還當真是個「喂」的,剛看他動作下意識要阻止,可是如今小姐傷重昏迷,哪裡自已喝了進藥汁,既然昨夜都這麼做的,此時才來計較卻也是多餘得很。
拾哥喂完藥抬起臉,何香小臉微紅,立即嚴肅的道:「你得對小姐負責!」不管那畜牲可否傷著小姐,但現在有拾哥全心照顧著小姐,何香心中有說不出的安慰和釋然,也許小姐跟著他也不錯,畢竟這是她心中所喜的男人,那些曾經的傷痛會在千般憐愛之下慢慢消散的,一定會還她們一個完好的小姐。
拾哥眼過笑意,細心的為秋知擦掉嘴邊殘汁藥水,默聲道:「我愛她,一生一世。」何香聽聞臉上一鬆,一股nuan流撲入心中,拾哥最好說到做到。
早上過後何伯帶齊所有珍貴藥材,一夜細心研配了五六種方子,總算在午飯過後穆秋知的燒盡數全退了,這時眾人才算呼了口氣。奶娘深深的看了床邊一直未離去的黑影,沉默良久,才交待何香儘管照顧著秋知,她則輕自拿了藥包去煎熬。
何伯再次探了脈,平了口氣,臉上露出放心之色,對拾哥道:「幾副藥下去小姐的病很有起色,若是沒有再反覆燒的話,估計夜裡就會醒過來了。」這已成為何伯的習慣,只要問了診,便會對拾哥作個報備,不為別的只覺著他會想要知道小姐的狀況。何伯臨去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照顧她吧。」以後也是,何伯深歎口氣離開,身形變得輕鬆不少。
何香站在門邊看他一直盯著小姐,眼中微紅,不得不感動啊,她越相信拾哥是愛著小姐的,為他所感動,也為小姐欣慰不已。何香緊著聲音問道:「拾哥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弄點吃食。」拾哥動了動眸子,何香已經關上了房門,小姐一定喜歡有他陪伴著,她就留給他們一個獨處的時間。
剛走出院,金寶就迎了上來,他眼中有急,道:「何香,小姐病得很嚴重嗎?為什麼何伯連夜四處尋藥,奶娘下了令小姐院裡不得有人進來,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何香一看到金寶,驀得紅了眼,眼淚就雙顆往下落,她低泣道:「是季公子那混球,他昨夜趁沒人欺了小姐,小姐額上受傷,一夜的危險,此時才穩定了些。」
「什麼!難怪那畜牲半夜就離了府……」金寶愕然大喝,何香一把用手堵了他的嘴道:「小聲些,這事可不能再傳了出去,不然小姐真是沒活路了。」金寶緊緊握住她的手,兩人一起向前走,他道:「病情穩定下來,應該不會有事了吧。」
何香苦道:「我也不知道,爹說若是再燒起來可是會更要命,現在只能求上天保佑小姐度過這一關。」
金寶突然想起一事,憤道:「難怪進少爺和二小姐早早的就離了府,可真是一對好兄妹啊!」
「進少爺走了?」何香看他,昨晚還死命著要進屋看人,原來被拾哥一嚇老早就離了去,果真是親情淡薄的可以。
其實不是親情淡薄,而是昨夜拾哥一嚇卻也讓凌進沉了思,自己留下來也對穆秋知沒有一絲幫助,只會讓夢婷鬧出更多亂子來,竟然大家都想瞞著他們,自然順著她吧,就算他補償秋知,把穆夢婷竟快送回暮城,還給她一片清淨之地,只望她能吉人天相沒有事才好。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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