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知前腳離開,院裡的僕從們就吵開了鍋,「小姐怎麼會到這裡來?」
有人怪聲怪氣的接口道:「當然是來找拾哥的,難道還是看你的。」
「你說,這小姐是不是對拾哥有點那個……」「哪個?」
「那個唄,拾哥長得可不奈哦……」
「嘿嘿……你這壞東西,就想這些個破事……不過了……」
「說說,什麼?」大家看說話的僕從像有內幕的樣子,均圍了過去。那人尖尖一笑道:「我聽房門說,昨日小姐可是被拾哥抱回府裡的,嘿嘿……」
「那是因為小姐染了風寒,身子虛才給抱回府裡,你想哪去了?」
「哼,身子不好,我看小姐今天一大早就來找人,可跳活的很。怕是啊……真對拾哥上了心,唉……就是俺沒那個富氣,怎麼就沒那命做了小姐的馬伕呢?不然俺任著她騎嘿嘿……」
所有的人一陣怪笑,有人因「馬伕」二字,下意識的就看向金寶,似乎院裡的笑聲更加大了起來。
金寶靜靜的打理著自己,悄悄的離開了院子,一切都變得那麼雲淡風清……
秋知和何香從下人院裡出來,又去問過門房,原來拾哥真沒有回府。秋知心裡有說不出的擔憂和失望,卻也只得蔫蔫的回了自己的小院。
「小姐咱們今日還上桃山麼?」何香跟著她身後問道。秋知默了會兒,似乎現在對上桃山也沒有起初那麼急切了,正待她想說過幾日去。便看到找了一早上的人從她的院門走出來,迎面向秋知走近。
「當然要去,你這就去準備我要的東西。」聲音裡透著喜色,雙眼笑著望著拾哥,也向他走近。何香則忙著進屋打理物件去了。
拾哥面容有絲疲憊,頭也凌亂不堪,衣服還是昨日的那身,「你去哪兒呢?」秋知問得輕聲,笑得真誠。
拾哥黑眸微閃,暖笑一晃而過,道:「沒事了。」
「是麼,我今日要上桃山,你也去。」
「好。」拾哥回的乾脆,目光灼灼,倒是讓秋知有些面淺起來,忽的就飛紅俏臉。
秋知找了他一早上,明明覺得心裡有好多事要告訴他,可面對他又沒有了話頭,一時有點難為情,心裡有點的時候,突然現拾哥袖口上染了血跡,秋知大驚的拉起了他的手道:「你受傷了?怎麼傷的,誰傷的你,嚴不嚴重,要不要找何伯看看……」
拾哥暖了硬唇,輕用另一隻手穩住她的肩,道:「這不是我的血,你不要擔心……」眼神沾滿了暖熱溫情,眼裡只有她的身影。
「真的……」秋知正待問著,就聽到奶娘的聲音傳來,「小姐……」奶娘急急的走到跟著,拔開了拾哥的手,又把秋知拉到了身後,對著拾哥道:「昨日一夜未歸,你先下去休息。」
拾哥黑眸慢慢清冷,嘴角直硬,他道:「我要護送小姐上桃山。」
「奶娘我跟你說過的,今日我要帶著何香和拾哥上山。」
奶娘審視的看著拾哥,再掃了眼秋知,她道:「拾哥有另外的事要做,這次上山就由著金寶和老吳頭駕車護送小姐就行。」
秋知不樂意了,「他是我的護衛,有什麼事要他做,我怎麼不知道?」拾哥沉著臉,直直盯著奶娘,奶娘立即搶聲道:「小姐,你就聽奶娘一次,這次不能帶他走,因為……」奶娘盯著拾哥肅聲道:「說吧,你昨天去了哪裡?」眼睛巡視了眼他身上明顯被利刃割破了的衣衫。
拾哥也看著奶娘,沒有吭聲。
「不如我來告訴你,你昨晚是去殺人了對不對?」秋知驚了眼,急看向拾哥,奶娘又道:「今日一早鎮上就有傳,『暮城三混』死在了鎮郊外的樹林裡,也就是你們昨日遇難的地方。」
拾哥冷聲的道:「他們該死。」轉而看著秋知驚異的眼目,他的身子猛的緊繃起來,臉上氣息更加陰冷,直直的看進秋知的心裡。
奶娘沉了沉氣,「不管他們是否該死,那得官府說了算,你卻私自把人全殺了。你是小姐的護衛,你將置穆府於何地,我又怎麼放心把小姐交於像你這種殺人的魔頭保護?」
拴哥目中生氣,他殺人全是因那些人應該殺,誰讓他們不知好歹的敢傷害穆秋知。奶娘以至於穆府中人愛怎麼看他都無所謂,因他只在乎一人。所以從奶娘鬧起開始,他只盯著秋知。見到秋知小臉驚動膽怯,他心裡受傷的想著,莫不是她也一樣認為他是個殺人魔頭?
奶娘還在呱啦的訓著拾哥,秋知已從最初的愕然中清醒,立即道:「奶娘……拾哥殺了人故然不對,但是也要看那些人是否應該死,再有,他也是為護衛我而已,昨天在樹林裡莫不是拾哥,我可能早就沒了,再說人殺都殺了,你這樣吼鬧難道說還要把他送官府麼?所以奶娘就不要再訓他了,以後我保證他不會再犯了。」
拾哥聞言立即溫了臉,眼裡晶亮閃動,默默的退到了秋知的身後。
奶娘氣悶,今日一大早就聽下人來報,秋知跑到下人房找拾哥,那些個嘴碎的僕從可是把秋知說的一無事處,她還以為只是下人亂嚼舌根子,可這一看怕是二人真有點什麼了。
「好,這是就算過去,但是這次拾哥決是不能再上桃山,小姐由著我親自安排人護送便可。」奶娘退了一步的說,話裡有著不用質疑的口氣。
「奶娘,你總要講明原因吧,他怎麼就不能和我一起去了?」秋知有些惱了,心裡明明期望著的事,卻被奶娘這樣一攪和,此時已亂成了一團麻,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說的,要堅持的,到底是什麼?
奶娘一聽就嚴了眼,及時找到說詞道:「錢莊需要人運銀子,數量太大,何伯唯恐當中出亂,沒有可靠的人擔當,便想著拾哥伸手了得,所以拾哥這兩日都要押銀車進錢莊,小姐非要現在上山的話,奶娘再安排別的人護送你去。」
秋知吶吶的閉上嘴,這要她怎麼反悔,明明是她吵著鬧著要走,可因拾哥去不成,她就不去,好像有點那個……那什麼,總不能讓人懷疑他倆有什麼吧?秋知繃著小臉就進屋收拾東西去了,卻不知,她上桃山確實是因有拾哥同行,才想著急著要去,而此時的想法不過是她yu蓋彌彰的想法而已。也許連她都沒現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