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臣臉上閃過嫌惡,這一段時間以來,人人看到他都是一副討好賣乖的模樣,他也得虛應著他們這些人,其實他清楚得很,誰沒在他背後議論,他有今天都要感謝失蹤的君默言。不管他再多努力,仍然改變不了所有人的想法。又憶起外婆早上的衷告,武安臣的臉色更加難看。
房門還以為自己作了什麼惹到這位貴人,一下子嚇得沒敢再多言。這才使得武安臣耳根清靜一點。
「安臣你來了。」向無雙朗聲喚道。一襲男裝藍衣錦衫,身材xiu長飄逸,一把黑亮長如武安臣一樣束在腦後,眉眼含笑清雅俊秀,還真是一位翩翩美少年的模樣。武安臣心思驀得一晃,不由得看著清雅tuo俗的向無雙有些癡了眼。
「怎麼呢?我的樣子很怪麼?」向無雙輕笑著道,自顧的掃了眼自己的裝扮。武安臣扯了一個笑道:「還好。」語氣愛搭不理。便率先向馬車走去。向無雙掃眼低身的門人,那人一看她的注視立即做了一苦臉,他怎麼知道哪裡惹到了這位大爺,小姐要怪罪他也只得承受。
向無雙冷眼一掃,那人立即會意的下去。向無雙這才跟著武安臣走出來,她一直注視著武安臣,眼裡冷冷一笑。
馬車再行駛,向無雙剛剛入坐,武安臣便伸出一手握住她的手,向無雙冷著眼扯了扯,扯不開便由著他。這時馬車震了震,又好似在拐彎處,向無雙一沒坐住就倒向車壁,還好武安臣急時拉住了她,順勢便帶到懷裡。
「放手。」
武安臣一個用力把她束在了懷裡,向無雙冷冷瞪著他,「你什麼神經,冷著臉子給誰看!」
武安臣眼睛暗了暗,「外婆說你是君默言的女人,叫我和你保持距離。」一聽這話,向無雙冷笑道:「哦,原來是想當君老夫人的乖孫子,好讓她安心的把君府交給你,哼!武安臣你不過也是一個俗人而已。」
「我可沒答應她的要求,不然今天也不會來找你。」武安臣輕語道,探到她的耳邊再道:「就沒有一點感動麼?」細語道,輕輕的喝著熱氣在她耳垂上輕添了一下。
向無雙清冷的臉上帶著異樣的笑意,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桃花鎮穆府。
自白子卿來穆府過後已過了五天,這五天裡白府沒有任何消息,也沒有說白少爺願意這門親事,也沒有明確的表示不同意。本來奶娘是急著想招花大娘去問一下,但又覺得姑娘家主動去問男方意思也不太好,而且穆秋知的態度也很曖昧不明,所以奶娘著急在心裡,想著那日明明聽聞白少爺與小姐相處甚歡,怎麼走的時候就那麼沖忙,而且一去就沒有了消息?
思來想去,奶娘便宜暗地裡招來了下人們詢問,最後才弄出人所心然,原來是當日拾哥得罪了白少爺,讓人丟了面子。奶娘心裡一計較便有了主意,雖然她也覺得白少爺舉動太不得禮,但白子卿給她的第一印象不錯,覺得年青人難免會衝動,反正在奶娘心裡是極力的為白子卿開tuo,總覺得他是穆秋知最相配的對象。
今日是一個濕潤的陰天,秋知無事也不想光盯著繡品,那樣她會胡思亂想。於是就到了桃園裡逛逛,最後便收拾起園子來。這桃園是母親親手栽種的,一年之中母親從桃山上回府,便把所有的時間都花這裡面。
園子裡都栽種平常的花草,每個季節都有。如今正是春暖花開之際,一些適季的花品已然開了花,園子裡一片綠意,偶爾有幾處紅艷點綴其中,四處洋溢著清新的氣息,整個園子都是一派生氣勃勃的景象。
「小姐,我到處找你,原來你在這裡。」奶娘這時踏進月圓拱門,身後跟著垂頭委曲的何香。
「我閒得無事便出來逛逛,忘了告訴何香一聲,奶娘找我何事?」秋知小臉暈滿紅潮,光潔的額上已綴滿了汗珠,躬著身子正彎腰拾著茶花樹腳的雜草。
「哎喲小祖宗,你看你這髒得,這園子都有專門的花匠照顧,你說你把事情都做完了,讓人家做什麼,我還不如讓何伯把人都辭了呢?」奶娘話裡有些心疼有些好氣,扯著帕子就為秋知拭了汗,拉著她就走了出來。
秋知笑了笑,反正她也弄得差不多了。「奶娘有什麼事?」說話的同時悄悄的看眼何香,何香暗地裡用兩個大拇指比了一對的姿勢,眨著眼睛笑得無比曖昧。秋知心裡驀得歎口氣,話說她才安靜幾天了,又得面對這些事情。
「我這是聽下人傳,說是這白府少爺回府後就病著了,連著幾天都沒好,也不知道是什麼病,我就在想小姐要不要派人去問候一聲。」奶娘笑著說道,手裡還不停的忙活著整理她的弄亂的頭和衣衫。
「這些事我又不懂,奶娘自己安排就行了。」
「是,要送的禮物都準備好了,就是想向小姐借個人去送,不知道裡都是丫頭而已。
「我是聽下人說,那日拾哥有些冒犯了白少爺,我這也是送他個人情,代表穆府探望白少爺的同時向人家道個歉,以後也好相處不是。」奶娘意有所指,她打心眼裡是覺得秋知要嫁給白子卿了,雖然她也常說要秋知作最後的決定,但時常這樣的口氣,讓秋知覺得離了白子卿這個人她就真的嫁不出去了一樣。
秋知先是瞪了何香一眼,何香看眼奶娘立即一縮脖子,在奶娘和小姐夾縫中「生存」真是不容易,奶娘要問她哪敢不說的道理。
想起白子卿那日的孟浪,秋知心裡也窩了一團火,「拾哥沒有錯,他那樣對我也太過份了,把我穆秋知當作什麼樣的人呢?」冷著小臉就向園子門口走去。